第18章 Chapter 18

“我從來不覺得這是所謂的把柄，否則我就不會來找你了。”杜十裏緊緊攥着那瀾的手腕，盡量冷靜的道，“離開紀春風，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你既然喜歡她，就更應該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她不可能接受你所謂的‘互惠互利的合作’。”

有些事情她跟那瀾都心知肚明，其實被揭開了也沒什麽所謂。畢竟那瀾不會傻到在春風面前提起。

“你怎麽知道她不會？”那瀾嘴上強硬，但腳步卻停了下來。

十裏微微一笑，“你會問這句話，說明你也知道她不會接受。否則你可以直接對她開口，何必瞞得這麽辛苦？”

那瀾面色微變，“杜十裏，你到底想怎麽樣？”

“如果你心裏真的對她有哪怕是一點感情，就幹脆的離開，別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別傷害她。”十裏說，“算我求你。”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讨厭你這副情聖的樣子。”那瀾轉過身，擡手點着杜十裏的心口，“你最深情，你最明理，全世界你最好！既然那麽喜歡她，看不得她受一點苦，當初為什麽要把她讓給我？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應該清楚以後她的悲歡喜樂都跟你沒關系，不需要你來插手。”

“就算你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她站直了身體，“我不會分手，也不會讓紀春風離開我。”而後再次轉身要走。

“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春風吧？”杜十裏這句話幾乎是跟她最後一句一起響起，讓那瀾微微一愕。杜十裏已經繞過來站在了她面前，“你追求她，其實只是為了報複我，對嗎？”

那瀾臉上露出一抹似驚似喜的神色，目光有些飄忽閃爍，杜十裏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來不及多想，上前一步道，“離開她，我跟你在一起。”

“杜十裏！”沒等那瀾回答，身後已經傳來了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

杜十裏回過頭，便見紀春風站在長廊的入口處。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方便小情侶們辦事，這附近只裝了一盞路燈，就在紀春風身後。慘白的燈光籠罩在她身上，逆着光看不見她的表情，杜十裏卻似乎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驚訝憤怒和痛苦的目光直接穿透自己的心髒。

讓她萬劫不複。

杜十裏徒勞的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麽，卻發現語言是如此的無力，此時此刻，好像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沒等她想好該怎麽解釋這件事，那瀾已經繞過她迎了上去，将紀春風帶走了。杜十裏在原地默然的站了片刻，心想如果那兩個人因此而分手，或許也不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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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瀾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嗎？

當然不會。所以她此刻正在費勁唇舌的對春風解釋。

“我承認，剛認識的時候，的确對杜十裏有過好感。但是很快，随着彼此相互了解，我就知道她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跟她真的什麽都沒有，連表白都沒有過，天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又怎麽會突然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事。”她這樣對春風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十裏在勾引你？”春風驚詫的看着她。

“她怎麽想的我也不知道，但她怎麽說的，你也聽見了。”那瀾沒有直接承認，而是委婉的道。

春風捏了捏鼻子，問，“那在我來之前你們在說什麽？腳踩兩條船又是怎麽回事？”

“你去過宿舍？”那瀾眼神一閃，問。

春風點頭，表情平靜的看着那瀾，“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知道。”那瀾舔了舔唇，有些緊張的說，“她……一直在糾纏我、威脅我，說如果不同意，她就會告訴你我在腳踩兩條船，一邊跟你交往一邊勾引她。”

兩人沿着校園裏綠樹掩映的道路往前走，紀春風沒有立刻開口，這讓那瀾有些擔憂。她想了想，又說，“春風，我不會接受她的威脅。事實上我今天之所以跟她出來，就是要堅決的拒絕她。我喜歡的只有你。”

春風哆嗦了一下，将雙臂抱了起來。

北方的三月天氣還很冷，那瀾見狀，連忙展示風度，将自己的薄款羽絨服脫了下來，要給春風披上。

春風往前走了幾步，讓開了她的動作，“不用，天氣挺冷的，你快穿上吧，別感冒了。”

那瀾只好穿上衣服，她覺得春風的态度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好是怎麽回事。正好從體育場門口路過，遠遠的就聽見了音樂和喧嘩聲，她覺得應該做點兒什麽打破今天這詭異的氣氛，便對春風道，“進去看看？”

春風沒有拒絕。兩人進了體育場，才發現這裏燈火通明，熱鬧得很。白天用來上課的場地，已經圈起來變成了旱冰場。男女同學在音樂聲中踩着輪滑鞋四處游走，說笑打鬧。

“去玩兒嗎？”那瀾轉頭問春風，“這個你會不會？我可以教你。”

春風失神片刻，才忽然笑道，“不用，這個我會。”

已經有人教過我了。

入口處有人在出租輪滑鞋，兩人報了鞋碼，換好鞋之後，在場邊試了一下，就直接滑入了場中。一開始春風的動作有些生疏，但很快就找回了感覺。

不過場中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瀾。她的技術明顯練過，比春風看到過的所有人都好，一開始還只是在人群中穿梭者着，見縫插針的展示自己的技術，但很快，其他人就自覺的為她騰出了地方，只有幾個自覺技術過硬的還在場上，似乎是要跟她較量。

一個個難度頗大、幾乎只在正式比賽上看到過的花樣動作做出來，最後其他人都敗下陣來。當那瀾以一個太空步結束她的表演時，全場掌聲雷動。

而就在這萬衆矚目之中，她滑到了紀春風面前，将她從人群中拉了出來。

兩人在空曠的場地裏滑行，有那瀾帶着，又沒有太多複雜的動作，春風完全能夠跟得上，而場邊的掌聲幾乎沒怎麽停過。

實事求是的說，這一晚過得很盡興。

輪滑在極限運動之中，應該算是不那麽激烈的，但參與度卻很高，結束之後那種大汗淋漓筋疲力盡的感覺，卻反而會讓人覺得輕松。

覺得累了，那瀾便拉着春風在角落裏停下來休息。

“很抱歉，今天讓你經歷了糟糕的事。”那瀾轉頭對春風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歉意，但是春風，我喜歡的人只有你，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被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打擾，永遠都笑得像剛才那麽開心。”

春風又哆嗦了一下。這回那瀾順勢将她摟進了懷裏，然後笑着道，“你的心跳得很快。”

“你的也很快。”春風說，“運動過後不就是這樣嗎？”

“不。”那瀾握着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春風，它是在為你跳動。”

“……”紀春風忍無可忍，終于從她懷裏掙了出來，“行了那瀾，适可而止吧。我承認你這些話都很好聽，可你這是在惡心我，還是在惡心你自己呢？”

“……什麽？”那瀾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