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野貓
時澗一大早就從福利院離開了,福利院離拍攝地不近,早上七點半開工,時澗不能遲到。
昨晚算是把溫沚給得罪完了,估計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要是他還有良心,應該不至于封殺自己。
當然,溫沚這人沒良心的時候居多。
上了車時澗便緊張兮兮得看着趙朗,“沒發生什麽事吧?”
趙朗一愣,“啥事兒?你又惹事啦?”
時澗忙揮了揮手,“你這什麽話,我能惹什麽事,沒有沒有,趕緊去劇組吧。”
時澗趕在七點半之前到的劇組,不過剛到劇組沒一會兒就被告知今天投資方要過來探班,所有人都得打起精神來。
時澗到劇組半個多月了,還是頭一回聽說投資方要來。一般投資方都是不管這些的,要是能讓投資方來……那估計就是劇組裏有什麽加塞進來的人。
時澗沒空管這些,他只想保住工作,順道再想想怎樣負荊請罪才能讓溫沚消消氣。估摸着以昨晚自己惹惱他的程度,恐怕一根手指頭是解決不了的,估計得一整只手。
時澗看了看自己漂亮的,纖長的手指,嘆了口氣。
給左右還是右手,這是個問題。
“溫總來了!”
“溫總來了!”
聽到“溫總”這兩個字,時澗條件反射想到了溫沚。
竟然還有人也姓溫。不過應該不會有溫沚那麽變态。
劇組裏此起彼伏的聲音實在太吵了,時澗沒忍住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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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個衆星捧月般的溫沚,時澗恨不得鑽進土裏,當場自斃。
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
不,應該是怎麽會有這麽倒黴的人……
時澗咬着嘴唇縮着脖子拽上趙朗就要逃,卻被導演給叫住了。
“時澗!溫總來了還不來打聲招呼!”
時澗剛邁出去的腳生生頓住,尴尬得收了回來,轉過身迎上溫沚那張冷冰冰的臉,嘆了口氣,擠出個标準的微笑走過去。
“溫總,您好,久仰大名。”
溫沚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得看他,盯得他渾身發毛,周圍的人也忍不住議論起來。
時澗實在害怕自己連這個戲也保不住,只好用一種乞求的眼神看他。
算是求饒了。
溫沚這才淡淡出聲,“嗯”了聲。
“你看起來很眼熟。”
時澗尴尬得笑了笑,“我這臉挺大衆的,能讓您覺得眼熟,我是我的榮幸。”
“很像我以前撿的一只野貓。”
溫沚這話一說出來,時澗就覺得脊梁骨冷飕飕的。
果然,他很生氣。這樣明裏暗裏諷刺,估計是氣得不行。
時澗舔了舔嘴唇,保持着标準的笑,“榮幸之至。”
溫沚微微眯了眯眼,有些看不透他。
“那只野貓不好看,脾氣倒不小。”
時澗仍然笑着,“那我跟您的貓就不同了,我脾氣很好的。”
溫沚點了點頭,“不過那只貓跑了,不是我的貓了。”
時澗心裏一抖,說不出話來,只能保持着微笑不讓自己露餡。
好在溫沚魅力無邊,周圍的人一股腦兒湧了上來将他給擠開,時澗這才能透口氣。
時澗并沒有看到,那個被簇擁着的高貴男人的雙眼,一直緊緊黏着他的後背。
因為溫沚的到來,劇組可以休息兩個小時。
時澗本來想回酒店,但他怕在什麽不知道的地方遇到溫沚,而自己還沒準備好赴死,索性留在化妝間裏。
外面的聲音漸漸淡了,時澗卻沒見有人進化妝間,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趙朗,要不你去外面看看?”
趙朗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先生親自過來,可見你犯了多大的錯,我出去不是找死嗎?要去你自己去。”
時澗擡手給了他一巴掌,“你怎麽這麽沒出息,怕什麽怕。”
趙朗斜眼看他,“那你抖什麽抖。”
時澗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坐在鏡子跟前發呆,以至于門被打開時,他還沒聽到聲音。
直到趙朗像見了鬼一樣的叫聲響起,時澗才疲倦得回頭。
“叫什麽叫……”
“溫、溫先生……”
溫沚身後站着的杜禾眼疾手快得把趙朗拉了出來,這才輕輕關上門。
他這一關門,時澗心裏更慌了,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足無措得低着頭。
溫沚環視了一眼狹窄又擁擠的化妝間,微微皺起眉。
“你的休息室?”
時澗愣了下,點頭,“這是大家一起用的。”
溫沚蹙着眉想找個地方坐下都下不去腳,心情也不好,“過來。”
時澗縮着脖子盯着門口的溫沚看,不敢動。
“去、去哪兒……”
見他這會兒像只受驚的小白兔,全無昨夜的張狂,溫沚有些想笑。
“怎麽,怕我殺了你?”
時澗點頭,“您不會這麽小氣吧?”
溫沚眉梢輕挑看過去,“你心裏不是有答案了嗎。”
時澗咬着嘴不敢說話了,老老實實得走過去。
見溫沚打開門要出去,他心裏一驚。
“您要出去?”
溫沚側頭給了他一記眼神,“不然你想在這裏?”
聽溫沚這話,時澗有些混亂。他不知道溫沚這是要砍了自己的手,像第一次見面那樣,還是說他要跟自己來一場懲罰play。
時澗當然巴不得他懲罰自己,就是把自己給弄得三天下不來床都好過他放棄自己。
昨晚那點自尊心早就被緊張的銀行賬戶帶走了,對于現在的時澗來說,自尊心不值錢。
老老實實跟着溫沚走出去,時澗才發現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他跟着溫沚上了車,卻不敢說話。
溫沚瞧見時澗此刻慫了的樣子就想掐死他,卻沒動手。
“你怕我。”
時澗猛得搖頭,“沒、沒有……”
溫沚冷笑,“那你躲着我。”
“沒!沒有的事……”
“坐過來。”
時澗看了眼他伸手拍着的膝蓋,有些難為情。
雖然劇組的人不知道去哪兒了,但就他往常的力氣來說,要是真在車裏來,不被發現是不可能的。
可時澗知道自己犯了錯,不被他砍死就不錯了,哪兒還有臉要求那麽多。
時澗暗暗吸了口氣,乖乖跨坐在他腿上,被他捏住了下巴不得不看着他的臉。
這張臉本來就好看,生氣了竟然更好看。
時澗真想打死自己。
溫沚細細打量着他,像是想将他看透。
在時澗恍惚的時候,他突然湊近,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得時澗的嘴唇破了皮,唇齒間都是血的味道。
“嗯……”
溫沚離開時澗的嘴唇,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稀罕我嗎。”
時澗還沒從被他咬的那一嘴緩過神來,突然聽到他這麽問,忍不住愣了下。
忽然想起自己昨晚說的話,時澗難堪得低下頭,卻被溫沚握住後頸而不得不貼近他的臉。
“說話。”
時澗有氣無力得“嗯”了一聲,“稀罕,特別稀罕……”
“先生,我知道錯了,我昨晚是被元風秋氣昏了頭,他一直在我面前炫耀……我……我一時沒忍住……”
溫沚淡淡揚眉,“你吃醋?”
時澗打量了眼他的眼神,見他神清氣爽,忙點頭,可憐兮兮看着他。
“對,我吃醋了。”
“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好一只金絲雀,可以乖乖等待您。”
“但事實是我高估自己了。我沒辦法看您出現在別人身邊。”
“所以,懲罰我吧。”
時澗的話讓溫沚一動不動得看着他,看得時澗心裏發毛。
他覺得自己剛剛的話除了放肆點,其他沒毛病,正常男人被自己這樣可憐兮兮得表白,肯定都無法抵抗。
他希望溫沚也是。
時澗不知道自己和溫沚對視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腿都麻了。
在感受到溫沚突然柔軟下來的眼神時,時澗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溫沚微微嘆了口氣,皺着眉把時澗攬進懷裏。
“真是只野貓。”
時澗在他點頭乖乖應聲,“那我只是您一個人的野貓。”
溫沚冰冷的大手伸進自己的衣角,沿着衣角往上探去,動作卻格外溫柔,時澗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兩句溫沚。
果然,溫沚也不過就是個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而已。瞧瞧,就兩句話就把他給騙得團團轉了。
這會兒估計心裏頭愧疚得不得了,想着該怎麽補償自己了。
實在是太蠢了。
時澗心裏罵歸罵,但身體還是被他撩撥起來了,很快就在他的手下綿軟下來,只能抱着他的脖子嘤嘤叫喚。
“先生……別在這裏…...會被發現的…….”
溫沚一邊吻着他的耳垂一邊“嗯”了聲,“沒事,他們都被帶走了。”
時澗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竟抓住了溫沚往下探的手,咬着下唇很是無辜的模樣。
“求您了……我怕……”
溫沚只覺得渾身發熱,要緊牙掏出手機打給杜禾。
“開車。”
杜禾還是頭一回見溫沚忍不住,為了防止處理媒體而産生不必要的開支,他直接把車開回了時澗的公寓,這一路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差點沒讓溫沚爆炸。
時澗坐得遠遠得不敢碰他,生怕在路上就被就地正法了。雖然遠離了劇組,但在大馬路中間,他心裏膈應。
路上溫沚一直牽着時澗的手,緊緊的沒松開。倒讓時澗有些迷蒙和恍惚。
作者有話說:
作者君:這就是傳說中的床頭吵架床尾和?
狐貍時:你從床頭到床尾試試看,累死你。
作者君:不敢不敢!我不敢!
溫先生:看到我家野貓了嗎?
作者君:只看到一只狐貍,沒看到野貓。
今天的小狐貍也是超級誘人,超級可愛的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