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起睡

溫沚吃過飯就又回了公司,時澗把他給送到了院門口。

杜禾早早得在外面等着了,溫沚卻不急不緩得拖延時間。

時澗看了眼正替自己系圍巾的溫沚,又看了看外頭急得跺腳的杜禾,無奈得瞪了眼溫沚,“我又不出門你給我系什麽圍巾,你快走吧,杜經理都等很久了。”

溫沚嘴上“嗯”着,手裏的動作卻沒停,他仔仔細細得替時澗将圍巾裹好,又給整理了下,這才滿意得點了點頭,“別着涼了。”

時澗這會兒只想趕緊把他給糊弄走,便連連點頭,“放心吧,錢伯他們都在,我哪兒能着涼啊,你可趕緊走吧。”

溫沚直勾勾得看着時澗,眼裏藏着掩飾不住的難舍。

他拉着時澗的手揣進自己大衣口袋裏,“手這麽涼。”

時澗無語得白了他一眼,“能不涼嗎,我都在這站多久了。”

“你就快走吧,你沒事兒我還有事兒呢。”

溫沚的眼神一冷,眯着眼看向他,“你身體還沒恢複,不許出門。”

時澗連連應着,“不出門不出門,你讓錢伯看好我就是了。”

“你快去上班吧,我在家等你吃完飯成不?”

時澗的話讓溫沚突然一頓,他目光灼灼得看過去,眼裏像是燃着兩團火焰。

“真的?”

溫沚說話的時候讓時澗覺得有點兒奇妙。好像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一貫冷冰冰的溫沚,而是一個孩子,一個渴求糖果的孩子。

時澗的心沒由來得軟了下來,他點了點頭,“真的。你早點上班,才能早點回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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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沚聽他這麽一說,忙松開他的手,“好,那你等我。”

溫沚說着就往外走,時澗就站在原地看他。

他的腳步很大,方才還依依不舍着,這會兒又急不可耐了,真像個孩子。

時澗沒忍住低頭笑了下,他再擡頭時,溫沚卻調轉了方向大步大步往他這邊來,驚得時澗連連後退。

溫沚幾個健步趕了上來,一把攬住他的腰将他帶到自己跟前,在他受驚的面孔上輕輕吻過,這才将他放開。

看着面前的人傻乎乎站着的模樣,溫沚輕笑着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

“乖,等我回來。”

溫沚走後,時澗站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動彈。他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胸腔裏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錢伯從屋裏趕過來替他披上了薄毯,這才注意到他紅了臉,“小時,你的臉怎麽這麽紅,發燒了?”

時澗這才回過神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支支吾吾得,“沒、沒有!就是……太熱了!”

時澗說着便落荒而逃,留錢伯站在院子裏雲裏霧裏的。

這天都零下了,怎麽能熱呢?

溫沚不在的這幾天,不少合作都被搶走了,這會兒他回來了,定是要一個一個給奪回來的。想到家裏還有人在等,溫沚也沒時間耗太久,速戰速決得解決了幾個合作。

合作方想留溫沚一起吃晚餐,被溫沚給婉拒了。

合作方這才想起溫沚之前公開過的戀人,笑着打趣起來,“溫總這是金屋藏嬌,良夜苦短啊。”

想到家裏那只炸毛的小狐貍,溫沚覺得他和“嬌”字着實是沾不上邊的,那只小狐貍明明又兇又狠,還常常叫自己擔驚受怕,倒是一點兒也不嬌氣。

滿腦子都是那只小狐貍,溫沚忍不住輕笑起來,他緩緩點頭,神色滿足。

“他在等我一起吃飯,我不想讓他等太久。”

溫沚都這麽說了,合作方哪兒還敢留他,忙将他給送了出去。

站在門口看着溫沚的車開遠了,那幾個合作方皆忍不住嘆了口氣。

從前那個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溫先生,到底還是被人降住了。這愛情啊,真是個奇妙的東西,竟能将那樣的溫沚困住。

溫沚趕回老宅時,時澗正在廚房裏幫忙。

廚房裏的人哪兒敢讓他動手,個個哭喪個臉求他別動手,不過時澗就不是閑人,他這裏看看,那裏忙忙,跟這個說說話,跟那個唠唠嗑,倒也悠閑。

溫沚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從廚房裏傳來的他的爽朗笑聲,溫沚忍不住放慢腳步,輕輕得走過去,靠在廚房的門邊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

“時先生,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問您,您怎麽不怕溫先生啊?”

說這話的是主廚手底下的一個幫廚,也是主廚的侄子,看上去比時澗還小兩歲。他這話一說出來就被主廚訓斥了,時澗倒是不在意,他一邊削土豆一邊不甚在意得開口,“怕啊,怎麽不怕,不過我剛開始怕,現在好多了。”

那小夥兒聽時澗這麽說,又湊了過去,“為什麽現在不怕啦?”

時澗砸了咂嘴将削好的土豆遞給他,“還能為什麽,習慣了呗!再說了,其實溫沚就是個彈簧,你弱他就強。”

廚房裏的人聽他這麽說,都倒吸了口涼氣,他們可是沒膽子這樣形容溫沚。

“可是我看先生現在對你可好了,你真厲害!”

時澗“切”了一聲,滿不在乎得聳了聳肩,“那都是假象!假象!指不定能維持多久呢。”

他話音一落,就連主廚也看了過來。主廚皺了皺眉有些意外得開口,“那……你還會走?”

時澗撇撇嘴聳了聳肩,“興許吧,所以你們可得珍惜我在的時候,多做點兒好吃的!”

門外的溫沚将時澗的每一個字都刻在了心裏,他那句“興許”更是讓溫沚覺得自己胸口隐隐作痛。

溫沚是知道的,他從來沒對自己動過心,但如今聽着他以那樣玩笑的口吻說出會離開自己這樣殘忍的話,溫沚還是痛苦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将他留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留住他的心。

溫沚靠在門框上緩緩舒了口氣,等面色恢複過來,他才敲了敲門。

廚房裏的人聽到敲門聲都回過了頭,見到站在門口的溫沚,就連時澗也脊背發涼。

時澗默默幹咽了兩下,趕緊丢掉手裏的東西跑過去,“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溫沚拉過他的手從自己上衣口袋裏抽出那塊方巾,替他細細擦着方才削土豆弄髒的手,“怎麽不好好休息。”

溫沚的動作實在太過輕柔太過仔細了,時澗有些不好意思得想抽回手,不過抽了兩下沒抽走,只好任由他這樣像擦拭什麽珍貴古玩一樣擦拭自己的動作。

“我……我休息了,睡了一下午,這不是想動動嘛。”

“不過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溫沚聽得出他語氣裏的顫抖和探尋,擡眼看了看他,“才到。”

聽他這麽說,時澗才舒了口氣。這要是被他聽到自己之前的話那還了得,免不了一頓胖揍。

溫沚将時澗的手擦得幹幹淨淨,這才同廚師長說了句“上菜”,又牽着時澗走了出去。

時澗走在溫沚身後,他沒有看到溫沚緊皺的眉頭和他眼底深藏的苦痛。

飯後,溫沚拉着時澗去花房裏剪花,時澗一起瞧見他拿着大剪刀的樣子就頭疼,生怕他轉頭給自己一剪子,所以一直躲得遠遠得。

溫沚側頭看了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時澗縮在門邊搖頭,“您有話就這樣說,我聽得見。”

溫沚眉頭微蹙,拿着剪子朝他走過去,吓得時澗嗷嗷叫。

“別別別!您這是幹什麽!殺人要償命的!”

溫沚懶得理他那些豐富的想象力,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拉住時澗的手,把他給拽到了花旁,從他身後圈住他。

“試試。”

從溫沚手裏接過剪刀,時澗還有些驚魂未定,“您不是要謀殺我啊?”

溫沚輕笑出聲,在他頭頂吻了吻,“我舍不得。”

溫沚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時澗有些恍惚,他傻傻得任由溫沚牽着自己的手,又任由溫沚帶着自己修剪花枝,滿腦子都是他方才那句“舍不得”。

時澗覺得自己越來越搞不懂溫沚了,搞不懂他天天戴着的手袋,搞不懂他時不時的溫柔,搞不懂他看自己時那樣深沉又溫情的眼神。

不過雖然搞不懂,但這樣的溫沚卻讓時澗覺得心裏暖暖的。

時澗還沒修剪會兒就嫌累嚷嚷着要去睡覺,溫沚拗不過他,只好抱着他回了房間。

溫沚原本打算把時澗放在床上就走,可卻被時澗拉住了手。

時澗拉得有點兒緊,碰到了溫沚手套下的傷口,他忍不住皺了眉。

見他皺眉了,時澗忙松開他。

“我弄疼你了?”

溫沚搖頭,“怎麽了。”

時澗“嘿嘿”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床鋪,“你不跟我睡啊?”

溫沚這幾天都不敢和他一起睡,頂多夜裏忍不住了才到他床上睡會兒,第二天又得在他醒來前離開。溫沚總怕自己讓他覺得煩了,也怕他發現自己的傷。

可這會兒被這樣盛情邀請,溫沚覺得渾身都熱血沸騰,他緊了緊眉頭看着時澗,“你想我在這裏睡嗎。”

時澗仰着臉乖乖點頭,“想。一個人睡好冷哦。”

他這樣孩子氣得說這話,叫溫沚着實招架不住。溫沚悶哼了一聲,翻身上床将他抱進懷裏,心裏頭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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