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午飯過後,文商沒有跟穆遠繼續待下去,而是以公司臨時有事為由,離開了。穆遠猜不透他的想法,回去以後慣例跟賀東英吐槽,讓他幫忙分析文商欺負茶茶的行為目的何在。
賀東英情商再高,也不是文商肚裏的蛔蟲,哪可能事事都清楚他的真實想法,這次還真分析不出文商的動機。
“東子,我懷疑那家夥有虐狗傾向。”
賀東英朝躺在沙發上睡覺的狗看了一眼,問道:“他對茶茶下手很重?”
穆遠回憶了一下,“那倒沒有,但看得出來他是在欺負人家。”
“沒準是看見它長得可愛,産生一種欺負心理?”
也不是沒有道理,穆遠想起以前他還跟文商不對盤的時期,被對方扒下褲子打屁股的經歷,他覺得文商這個人可能真的有S傾向。
不管怎樣,以後絕對不能讓再那家夥跟茶茶碰面。
高志宇聽說文商最近新養了一只黑白泰加,整天嚷着要去他家裏看一看,今天終于得以實現。
繼奶蓋之後,芋圓成功晉級成為文商的第二號愛寵,他的二兒子金貴得很,文商只允許高志宇隔着玻璃觀看,不許他亂摸。
不讓上手玩兒,高志宇看了一會就興致缺缺,注意力很快又轉移到文商的模玩展示櫃上,忽然他發現放在最頂層的那個反浩克模型好像有點別扭,好奇之下,打算取了下來看看,結果剛伸手一碰,模型的手臂“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正在給芋圓喂食的文商聽見聲響,扭頭過去張望,就給他看見高志宇站在自己的模型展示櫃前,左手拿着自己前不久剛入手的反浩克,右手捏着反浩克的一條斷臂。
看見文商那張陰測測的臉,高志宇急忙解釋道:“這……這不關我事的,我沒有動過它,剛才只輕輕碰了一下,這玩意兒的手臂就掉下來了。”
“不是你弄那是誰弄的?”文商質問道。
“我怎麽知道……”
證據确鑿,高志宇怎麽解釋文商也不相信,最後他挨了文商一拳不說,還白白賠了好幾千塊錢,簡直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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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被強行吃死貓的高志宇,文商換上運動服出門夜跑,最近他發現自己在運動方面有所懈怠,洗澡的時候脫下衣服站在鏡子前面,腹部的肌肉似乎沒之前結實了,他隐約感到陣陣危機感,果斷決定要加強每日運動量。
途徑一個垃圾屋的時候,有一群流浪狗在打架,文商本打算繞路走,離開前他的目光往狗群裏匆匆瞟了一眼,忽然發現有一只狗跟其他的不一樣,它身上穿了一件藍色的哆啦A夢衣服,脖子上還戴着項圈,一看就是跟那群流浪狗不是一夥兒的,那只狗此時正被其他幾只流浪狗團團圍住,那些流浪狗有的咬它的尾巴,有的咬他的後腿,小狗不敢反抗,被咬只能嗷嗷地叫喊。
這狗崽子怪眼熟的,文商忽然停了下來,再仔細多看兩眼,發現居然是茶茶。
茶茶本來應該是在穆遠那裏的,怎麽會突然跑到這兒了?
不管怎樣,文商還是走了過去,那群流浪狗依舊追着茶茶不放,茶茶被它們拱翻在地上,連打了好幾個滾,文商四周張望,走到垃圾桶前面,抄起一根被人丢掉的木棍,沖到流浪狗中間,朝那幾只狗揮打了幾下,将它們從茶茶身邊趕跑。
另一頭,穆遠正滿大街發急地找着茶茶。早些時候,他帶茶茶出門溜達,走累了,跑進去一家士多店裏歇腳順便買點喝的,穆遠顧着低頭玩手機,也沒注意茶茶的牽引繩斷了,再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茶茶早已經不見蹤影。
他以為茶茶是自己回去了,于是回家等它,可一直沒等着,便又跑過去六屋詢問,小弟們也紛紛搖頭說沒看見它,這下可把穆遠給急壞了。
穆遠漫無目的地在外面四處找狗,他一籌莫展,都做好準備連夜去打印尋狗啓示了,這會兒他的手機響起,是文商打過來的,當時穆遠正為茶茶的事煩惱着,沒心情跟文商聊電話,但手指伸出去剛想點那個挂斷鍵的時候,不知怎的,忽然又改變了主意,選擇了接聽。
“喂?怎麽了?”穆遠的語氣有些急促。
“你現在是不是在找狗?”
“你怎麽知道?”
“我剛才出去的時候在附近的垃圾屋見到你師妹那只狗。”
穆遠頓時喜出望外,“那它現在在哪兒?”
“在我家裏。”
“我現在馬上過去找你,等我一下。”
挂了電話以後,穆遠馬上跑去前面的路口準備打車,經過一家沐足會館門前,裏頭走出來幾個男子,其中一個男子一直在對旁邊的人訓話,沒注意看路,撞到了穆遠身上,男子沒站穩,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你他媽走路怎麽不帶眼睛?!是不是瞎了?”撞人的男子比被撞的還要兇,将責任全歸咎到穆遠頭上。
再看清楚對方的那張臉,穆遠微怔,居然是大K,這下可就有點麻煩了。
大K因為上次被撤銷青區話事人一職的事情,本來就對穆遠懷恨在心,加上今天因為賭馬輸了錢,心情差得很,現在穆遠被他撞了個正,大K自是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算數。
“我還以為是誰呢,穆爺,咱們好久不見啊。”
大K拍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扭了扭脖子,露出挑釁的笑意,“穆爺,你撞到人了,是不是該好好道歉?”
“到底是誰走路不帶眼睛?”穆遠斜他一眼,“大K,我看你不單是視力有問題,連腦子也不太好使。”
随即,穆遠對堵在他面前的幾個人喝道:“給老子讓開,老子現在沒空跟你們瞎幾把扯。”
穆遠不想繼續搭理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開,大K就是存心要找茬,自然不可能讓穆遠就這麽走掉,他朝邊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幾個小弟上前将穆遠的去路堵住。
“穆爺,想不到你能耐還挺大的,因為你,老子堂堂一青區話事人的職位都被撤掉,你厲害啊。”大K咬牙切齒,掄起拳頭直接往穆遠臉上砸去。
這是一個開打信號,大K和他身邊的幾個小弟仗着人多勢衆,直接在大街上對穆遠動起了手。
穆遠不是服軟的人,既然只能用武力解決問題,那他就頂硬上,論拳腳功夫,他好歹也是随穆華峰練過那麽多年,面前這幾個光有架勢沒有實力的小喽啰,他一個打幾個不是問題。
穆遠擡腿給了大K狠狠一擊踢踹,大K重重撞到旁邊的垃圾桶上,将裏面的垃圾打翻一地。
大K氣急敗壞地罵了句問候祖宗十八代的粗口,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折疊軍刀,徑直朝着穆遠沖過去,瞄準他的腹部捅去,穆遠閃身躲開了要害,但右手臂卻被劃出鋒利的軍刀劃出一道頗深的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整個衣袖,往地上滴淌。
周圍的路人都不敢上前幫忙,有幾個人偷偷拿起手機,似乎想要報警,大K指着人群的方向大聲吆喝,威脅道:“誰他媽敢報警試試看?我連他也一起砍了!”
剛才那幾個人又默默将手機收回了口袋,為求自保,這下子,沒人再敢多管閑事。
趁着穆遠受傷行動不便,大K朝身邊的小弟下命令:“給我捉住他!別讓他跑了。”
幾個人不約而同沖上前去,分工合作牽制住穆遠的行動,将他摁在後面的牆上。
“穆爺,你不是很能打的嘛,你倒是還手呀。”大K嬉皮笑臉地站在穆遠面前,幸災樂禍地嘲諷道。
穆遠平生最瞧不起就是這種卑鄙下作的人,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大K的厭惡,朝着那張惡心巴拉的嘴臉直接吐了一口垂沫。
“操`你媽的!”大K舉起青筋暴突的手,狠狠地往穆遠臉上重重劈下一耳光。
穆遠處之泰然,嗤笑一聲,眼底裏是對大K滿滿的鄙夷。
“你這是自找苦吃!”大K抄起手中泛着寒光的軍刀,将鋒利的刀尖再次對準穆遠的腹部,用力捅過去。
文商等了一個多小時也不見穆遠過來,打他手機也沒人接聽,正納悶着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飛機,外面的客廳傳來茶茶的吠叫聲,文商走出去查看狀況,原來茶茶因為肚子餓,饑不擇食,想去碰吃奶蓋食盆裏的東西,結果被奶蓋咬了。
看着縮在屋子角落裏動也不敢動的茶茶,文商突然想起了之前奶蓋走丢的經歷,突然離開主人身邊,被帶到陌生的環境,一定非常害怕而且充滿了不安,這麽一想,文商不禁覺得這小家夥有點兒可憐兮兮,這次就沒再欺負它了。
文商将奶蓋帶到了隔壁房間裏,将它和茶茶隔離了起來,然後進去廚房,從冰箱裏找了點凍牛肉,煮熱,切成小塊,放進碗裏拿出去客廳喂茶茶吃。
進浴室洗個澡的功夫,等文商再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茶茶不知跑哪兒去了,放在地上的碗已經被清得一幹二淨,家裏的門窗都沒開,狗肯定走不出這屋子,文商四處尋找了一下,最後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看見被子裏有個微微鼓起的小包子,這小家夥居然鑽進他的被窩裏睡着了,倒是挺會選地方。
文商走到床前,輕輕掀起被子,往裏頭張望一眼,狗狗依舊緊閉着眼睛,睡得相當沉穩,文商看了它好一會兒,沒有去吵醒它,自個繞到床的另一側躺下,拿出手機,給穆遠發去一條短信,問他:你什麽時候過來接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