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貴婦蔡醫生和陳小醫生又去見了病人，照例過一遍手術風險，敲定手術在下午兩點進行。
思靖那裏不太順利，手術風險很高，小嬰兒的家長需要時間征求另一醫生的意見，再做考慮。
男蔡醫生和思靖從病房出來，對她說：”需要時間考慮很正常，你記得不要過度幹預他們的想法，免得他們反過頭來咬你一口。“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再說：”這樣也好，你可以多練習一天，我會根據你的能力讓你盡量參與到手術中。“
思靖萬分感謝點頭，受人所托的男蔡醫生無奈嘆氣，才轉身離開。
中午十二點，陳醫生帶着到公立醫院一日游的貴婦蔡醫生去食堂。
“我都忘了醫院食堂的食物多麽難吃。”貴婦皺眉頭嫌棄眼前的飯菜，凱璇無奈嘆口氣，哄：“媽，你就當是微服出巡好了，回家記得跟爸爸投訴。”
“嗯好主意，你看看，我心肝寶貝都餓瘦了。”貴婦蔡醫生捏捏沒什麽肉的手腕，疼愛地說：“寶寶辛苦了。”
“媽，說好不再叫我寶寶的！”凱璇低聲抗議。
“一日為我寶寶，終身為我寶寶。”貴婦笑得特別妩媚，對女兒眨眼睛，繼續說： “結束住院醫生的培訓後，你就到私人醫院來吧！”
當年未免和同樣身為神經外科大夫的老公直接競争，貴婦蔡醫生選擇投入私人界，待遇好時間較短，可以做自己喜歡的研究，還能避開各種煩人的事物，看到眼前為仕途焦頭爛額的老公，她不要女兒走她老爸那條路。
未能繼續這話題，女兒的眼神就被某人吸引開去，無奈看着她，口氣酸得要命：“你爸說你戀愛了我還不信，親自來看真是一看吓一跳。”
“寶寶啊，你喜歡她什麽？”貴婦蔡媽媽愁死了，今天不僅看了大廳一幕，她還“跟蹤”女兒，看到女兒從身後抱着小醫生教她用神經外科顯微鏡的訣竅，那可是貴婦蔡醫生的獨門絕技，女兒這樣就把她的九陰真經洩露出去，真的好嗎？
凱璇挑挑眉，輕笑着說：“等你見過她，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遠遠朝思靖揮手，小家夥露出燦爛笑容捧着餐盤過來，凱璇站起來介紹：“林醫生，這位是Dr. Chua，蔡醫生是動脈瘤手術的主刀醫生。”
趕緊放下食物，思靖敬仰地與大神握手，說：“很高興認識您，您這場手術特別困難，住院醫生擠破了頭想向您偷師，可惜沒機會，現在大家都想殺了陳醫生。”
“是嗎？”蔡醫生微笑看向女兒，你女朋友好直白啊，凱璇站在思靖身後露出燦爛笑臉，用嘴型說：“很可愛吧？”
Advertisement
蔡醫生差點翻白眼，見她臉色不好，思靖心裏咯噔一聲，就要溜走，立刻說：“Dr. Chua，不打擾您的午餐，祝您手術順利。”
“等等。”蔡醫生恢複笑臉，慈祥地對林醫生說：“你們真的很想看？”
林醫生不住點頭，蔡醫生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說：“那好吧，我開放五個名額在手術室內觀看，不過，僅限于觀看。”
“五個名額？”
“對，五個名額，不少，也不能多。”
媽媽以為這是刁難嗎？讓思靖去面對一群餓狼似的住院醫生？目送開心得快上天的林醫生離開。凱璇笑得更歡樂，小家夥不知道會整出什麽好玩的東西來。
“我刁難女兒的情人，她怎麽那麽開心的樣子？”貴婦在心裏疑惑，見媽媽眼露迷惑，凱璇開心笑說：“你沒發現嗎？她不知道你是誰，對她來說，你只是醫術高超的Dr. Chua，而不是我媽，一定會肆無忌憚撈好處，媽媽你人真好。”
挑高眉頭，啊，自己被女兒算計了！
很多年以後，眼前這群醫生一定會為自己當年付出高昂代價就為了看一場手術，感到無比後悔。
思靖聰明地采取拍賣方式，熱烈的追捧在最後一個名額定能拍出天價。關鍵時刻，談錢就太傷感情了。
凱璇好笑看思靖興奮得雙眼放光，她成功得到随時拿走羅醫生一場高難度手術的機會，賴醫生答應幫她做半年最是惡心的大腸檢查和黃醫生會替她在可怕的Dr. Vellu面前頂鍋一次。
剩下最後一個名額了，嘿嘿嘿，眼前的醫生們非常像惡狼，個個眼泛綠光。
馬來西亞華裔富家子弟莊醫生提出充滿創意的獻議，他大聲喊着，就怕思靖聽不到：“直升機接送到邦咯島，入住豪華酒店，還有私人海灘、管家、廚師和泳池。”
“一個人去旅游多無聊。”陳醫生适時插嘴。
“雙人游！雙人旅游！！元旦前夕去，三天兩夜！費用我全包！”莊醫生殺紅眼，大聲嘶吼。
凱璇轉頭看思靖，某人似乎不太愛這個“禮物”，凱璇對她點點頭，她只好成交了。
簽下欠條後，思靖嘟嘟囔囔：“哪有時間去旅游啊，我還想換更多手術的。”
凱璇湊到她耳邊，魅惑地說：“這個禮物不是你的，是我的，到時你要考慮的事應該都考慮好了吧？”
臉又爆紅，這次連脖子都紅透了，好現象呀，有人應該胡思亂想得不要不要了才會有這反應。
手術很順利，思靖近距離目睹凱璇的卓越能力，貴婦蔡醫生也稱贊說她的技術能勝任何高難度手術，她欠缺的只是親自主刀的經驗。
如此出色的女朋友讓思靖感到無比驕傲，她勉勵自己更加努力，要追上步伐才可以。
蔡醫生見了度過麻醉期的病人後，凱璇拉着思靖一起送人到電梯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放假。”蔡醫生有些酸的埋怨，眼刀瞟過跟她搶女兒卻不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的小醫生。
對話走向讓思靖有些莫名其妙，她迷惑看着蔡醫生，不解自己為何剛被一道眼神殺死。
趨前擁抱女兒，在寶寶臉上親了好多下，柔聲說：“別有了女朋友忘了媽。”
思靖呆呆望着眼前的劇情，表情特傻氣。
“平安夜我一定回家，人家要吃你親手做的樹桐蛋糕。”凱璇原來會撒嬌這技能，她太知道老媽多別扭，雖然默認林醫生和自己的關系，卻要在嘴上贏回來，唉，還是順毛哄吧。
慈愛捏捏她臉蛋，柔聲埋怨：“小壞東西。”
“小壞東西也是你生的。”凱璇賣乖地笑。
伸手與思靖握了握，貴婦終于乘着電梯走了。
“那是....你媽？”有些人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訝異指着電梯口，說：“親媽？”
凱璇看思靖一臉快崩潰的表情，警惕點點頭。
林醫生做了多次深呼吸後，有些艱難地開口：“蔡醫生是你媽，羅醫生說陳副院長是你爸，陳凱璇醫生，您有空的時候能不能跟我分享您的族譜？”
此話題不适合當衆讨論，凱璇帶着依舊在風中淩亂的林醫生進入一間會議室，深吸口氣，一位位點名過去。
“跟你合作腦半球手術的Dr. De□□ond Chua 他是我表哥。”
嘴無法合攏。
“婦科的陳凱嘉醫生？”凱璇小心翼翼看她一眼，輕聲說：“我堂姐。”
眼睛都瞪圓了。
然後還有一長串醫院中高層的名字，不是血親，就是姻親，思靖表示她沒認識那麽多人，好險，無需打交道。
“一直不告訴你，不是故意隐瞞，是怕你會有不必要的壓力。”凱璇扶住思靖的肩膀，萬分認真地剖白真心，擔心心上人誤會她。
思靖擡眼跟她對視良久，貌似在醞釀怎麽指責她，凱璇憂慮得都成了八字眉。
思靖心中想的不是這些，林好人之所以是好人，因為她會站在別人的立場替她人着想，當面對問題時，她會嘗試從別人的角度出發思考問題。
這些大人物知不知道她這只小蝦米是誰根本無所謂，真正壓力大的人是凱璇才對，她加入這個醫院後，父母和家族的名聲全扛在她肩上，不僅他們對她寄予厚望，其他醫生也會不自覺提高對她的要求，處在如此嚴酷的環境中，難怪她總是特別努力，更別提要義務援助和保護她有些不中用的女朋友，以及處處維護女朋友的感受和自尊心。
思靖深刻體會到凱璇對她的愛惜，從沒想過自己那麽幸運，能得到如此珍貴的愛情。
忽而綻放出耀眼笑容，思靖緊緊抱住凱璇，快樂情緒感染了陳醫生，她用力回抱在懷裏咯咯笑的可愛小東西。
“我想清楚了。”思靖沒頭沒腦地說。
凱璇輕輕放開她，低頭看她不知怎麽的有些欲言又止，更加疑惑。
思靖以為自己能霸氣說出：“我保證弄破你的...”，卻無奈發現她說不出陳醫生那天的流氓話。
眼神閃爍半天，陳醫生慢慢領悟出味道來了，微笑擴大成明媚笑容，再次抱緊思靖，柔聲慫恿：“說呀。”
“去邦咯島的時候....你溫柔點...別弄得太疼好不好。”思靖把紅透的臉蛋埋在凱璇懷裏，精明強勢的陳醫生體會到心融化成一灘水的感覺，輕聲保證。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