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以為這輩子已經嘗盡了孤獨的滋味,原來,這世上還有另外一種孤獨,讓人覺得更加孤單。”

欣钰無法理解弘榆的話。

再次眺望遠方,良久後弘榆才說:“愛一個無法回應你的愛的人,比獨自一人呆着還要孤獨。”

“我愛你。”欣钰輕聲說:“弘榆,我愛你。”

“我知道。”弘榆點點頭說,見欣钰更加迷惑,弘榆才說:“但你的心裏存在芥蒂,我嘗試靠近你的時候,我能感覺的出來,心底深處你仍然在防範我,你沒法很好回應我的愛,而我感受到這些時,我為了自保也沒法回應你的愛,一步錯步步錯,我們才走到了今天這個困局。”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三個月前我們嘗試在一起時發生的那些事,各自的想法、感覺、立場甚至退縮,但愛情裏沒有對錯,只有愛與不愛。”弘榆眼含濃烈痛苦看向欣钰,輕聲說:“我覺得我們都需要一些時間冷靜思考,好好想清楚,我們該如何一起度過一生,我依舊愛你,欣钰,我仍然很愛你。”

欣钰輕輕閉上眼,點點頭,她明白了弘榆要表達的意思,她們必須各自找到放下過去的方法,一起向未來前進,唯有這樣,她們才能長久在一起,而不是經常出現關于過去的争吵與争執。

事情說易行難,在弘榆從寒冷的日本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家裏迎來了被“遲來的憤怒”蒙蔽眼的大美人。

對于弘榆說的那些,對于一些部分欣钰并不認同,而且整件事的起因不就圍繞在汪小姐的過去嗎?為什麽她還能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這些不甘讓欣钰心裏窩着一團烈火,在幾杯烈酒助威下,她忍不住找上門理論。

“汪弘榆你混蛋!”醉醺醺的女人連站都站不穩,但依舊奮力沖向前擡起手臂胡亂捶打這個讓她寝食難安的壞人,聲音裏帶着濃厚委屈:“你混蛋…”

從來沒想過冷靜自持的欣钰會失控成這個樣子,弘榆心疼得要命,把人緊緊抱住帶進房子裏,柔聲哄:“嗯我混蛋,汪弘榆是大混蛋。”

“為什麽我想把你握在手裏好好疼愛你,你卻總是想逃跑…”欣钰靠在弘榆的肩上含糊嘟囔,說到這裏她似乎又清醒過來,用力推開弘榆,再次喊道:“汪汪你個混蛋!”

在弘榆能反應過來之前,欣钰一步向前捧住弘榆的臉,狠狠吻了上來。

弘榆抱着溫軟但無力的身子,激烈地回應這個讓她想得快要發瘋的人,好一會兒後才放開欣钰,喝醉了的人被這吻弄得越發脫力,軟軟靠在弘榆的懷裏,不停說:“弘榆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乖了好不好?睡覺了好不好?睡着了就好了。”弘榆柔聲哄。

“我想跟你睡覺。”欣钰忽而笑了,笑得有些賊兮兮的,這個樣子的她弘榆都沒見過,有些興味盎然,就聽她說:“脫衣服的那種睡覺,你和很多女人都這樣睡覺過…我生氣…很生氣!汪弘榆你混蛋!混蛋…為什麽要跟別人睡覺…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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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感覺到心口處被深深劃了一刀,弘榆擡頭看向天花板,很久以後才把淚水逼回去,費盡力氣把人帶到床上,替她收拾一番後,見她舒服入睡才去客房。

隔天,欣钰在弘榆的撫摸中醒來。她先是有些疑惑,然後靜靜回想昨晚的事情,她喝醉了,但沒喝到斷片,想起自己說過什麽後,她快速坐起身,緊緊抱住弘榆,低聲說:“對不起,弘榆對不起。”

“沒關系。”弘榆露出慘淡一笑,低聲說:“你生氣了,口不擇言而已,我明白。”

寡淡笑容讓欣钰的心髒一縮,劇烈的痛感讓她無法呼吸。

房裏靜了下來,弘榆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現在才早上六點,你繼續睡吧,叫你起來是想跟你說我今天要回馬來西亞,怕你醒來沒見到人會胡思亂想,所以才吵醒你。”

“為什麽趕着回去?”欣钰緊張地問。

“今天媽媽生日,早點回去她就不必惦記着我還沒回家,影響心情。”弘榆柔聲回答。

“你回來後,我們能否再約個時間談一談?”自己昨晚說了那些不可原諒的話,對于這個要求欣钰覺得沒有底氣。

弘榆靜靜思考後,緩緩搖了搖頭。

“弘榆…”欣钰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因為害怕所以特別用力,深深掐進了肉裏,弘榆隐忍着沒有出聲。

“我該走了。”弘榆驀地站起身來,欣钰坐在床上無助地看着她,弘榆終究還是不忍心,自尊心強的人把自己放到這樣的低姿态,她知道個中滋味,她不忍心愛的人遭受這份罪。

趨前讓欣钰能抱到她,把臉蛋埋在小腹處哭了好一會兒後,她輕輕撫摸欣钰的頭發,低聲說:“你好好想一想,但不要胡思亂想好嗎?我愛你,很愛你的。”

扶着哭累了的欣钰讓她躺好,替她蓋上被子,低頭看向溫潤如玉的美麗容顏,因為剛哭過,有點像被大雨打濕的嬌弱小花,心微微一動,這個人依舊是讓汪弘榆夢牽萦繞的那個人,來不及思考,身體就比理智更快給出了反應。

唇舌熾烈交纏,欣钰伸手抱緊弘榆的柔軟身子,熱情迎接兩人之間久違的親密,抑制不住發出一聲又酥又綿又壓抑的哼聲,弘榆感覺胸口處的一團火焰瞬間點燃,身子激烈一顫,不管不顧地開始撕扯兩人的衣物,沉浸在歡愉中無法自拔。

終于清醒過來後,突然而至的歡好讓兩人都有些茫然,弘榆看着天花板良久,定了定神,親吻她的額頭後才起身,說:“我怕塞車,真的要走了。”

“路上小心。”欣钰柔聲說,見弘榆穿好衣服走到門口處,她又忍不住喚道:“弘榆。”

“嗯?”弘榆回頭疑惑地看着她。

欣钰展露最是溫柔的笑容,深情地說:“我愛你。”

“嗯,我也愛你。”弘榆微微一笑,輕輕帶上房門。

離開弘榆的公寓後,欣钰終于如她所說般,開始好好思考她們之間的相處、問題與未來。但這些命題很多時候是無解,只看兩人願不願意妥協,而要做出多少讓步,也因人而異。

對于自己想不通的地方,欣钰思量再三,終于還是決定求助于媽咪。媽咪聽完後,深深看了女兒很久,才說:“我能理解弘榆為什麽這樣。”

“我也能理解一些。”欣钰中肯地說,選擇坦誠:“但弘榆似乎很在意某些我想不通的地方。”

母後輕輕嘆口氣,說:“媽咪不給你多說,我只能說,症結出在三年,整整三年的時間。”

從媽咪那裏回來後,欣钰翻來覆去想着三年的意思,

那三年她做了什麽?

那三年弘榆又做了什麽?

三年,和弘榆說的,愛一個沒法回應你的愛的人,那感覺更加孤獨。

弘榆還說了信任與未來。

三年,回應,孤獨,信任,未來。

欣钰的思緒百轉千回,有空的時候就會努力思考這五個概念之間的聯系,媽咪也告誡她,在理出頭緒之前,不能輕易去打擾弘榆的生活。

直到這天半夜,她接到思靖的電話。

換了衣服開車到克拉碼頭,停好車後欣钰依照思靖發來的地址找到一間不起眼的同志酒吧,裏頭幾乎都是男人,她很快找到坐在一名混血兒美女身旁的思靖。

“欣钰你來了?”思靖招呼欣钰坐下,趕緊給大美女解釋:“我的老板要來同志酒吧玩,我沒門路只好找弘榆幫忙,不是故意帶她來喝酒的,我一個人沒法送那麽多人回去,只好請你來接她回家。”

欣钰從字裏行間中聽出來了,連思靖都不知道弘榆已經搬出去的事,跟媽咪說的一樣,弘榆并沒有要分手的心。

欣钰柔柔一笑,轉頭四下尋找,輕聲問:“她人呢?”

“她往隔壁去了,說去見熟人。”混血兒自來熟地回答。

朝她們點點頭,欣钰尋到隔壁的酒吧,相映成趣的是,這裏幾乎全是女人。

欣钰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她日思夜想的人,弘榆的右臂架在沙發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握成拳撐着額頭,姿态慵懶如波斯貓,微微笑着和別人聊天,那人正擡手來回輕拂弘榆的臉蛋,感覺非常親密。

被別人盯着看了許久總會有所覺察,弘榆轉頭看向目光來源,有些驚訝地發現是欣钰。她們對視好一會兒後,跟弘榆聊天的女人也轉過頭來看,妩媚的丹鳳眼裏寫滿了然。

欣钰緩緩地走過去,弘榆拍了拍沙發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好奇地說:“你怎麽找來這裏的?”

看了弘榆好一會兒,欣钰才回答:“思靖看你喝酒了,打電話讓我來接你回家。”

她把“回家”兩個字咬得很重,弘榆知道她是吃醋了,滿臉無奈笑了笑,轉過頭對妩媚的女人說:“Lisa,這是我的女朋友,李欣钰,親愛的,這是酒吧的老板娘,Lisa。”

聽見弘榆稱呼自己為親愛的,欣钰的臉色好了很多,Lisa巧笑倩兮地伸出手與欣钰交握,招來酒保給欣钰上無酒精飲料。

兩女人對彼此都深深好奇,她們打太極似的互相恭維,弘榆聽得直翻白眼,徑自去了洗手間。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回來,兩位女王貌似對彼此都比較滿意,甚至交換了手機號碼,弘榆對于這樣的劇情發展摸不着頭緒,喝過酒的腦袋也不是特別好使,果斷不再想,繼續和老板娘聊着關于隔壁男同志酒吧的八卦。

插不上話,欣钰選擇去洗手間,女人多的地方洗手間總是不夠用,她排在略長的隊伍末端,靜靜聽着前頭一位長發女人和一個短頭發女人頗為大聲的對話。

“你是說坐在老板娘身邊的那個?”長發女人探頭往外看去,看清楚後笑嘻嘻地說:“你看上了汪弘榆?”

短發女人也探頭看了一眼,然後對朋友說:“她好正!”

“你沒機會啦!”長發女人滿臉促狹,說:“你剛出來玩什麽都不懂,你看不出來汪弘榆是攻嗎?”

“那麽有女人味的攻?折壽哦!”短發女人十分扼腕。

“那樣一雙手不攻的話才可惜了。”她倆身後另一長發女人自發加入對話,長發女人向往地點頭,回味無窮:“老實說,那應該是我這輩子最爽的一次。”

“我求着她要了一晚上,她的脾氣挺好的,有求必應。”

“不過她不太肯接吻的,舌吻就不用想了。”

“所以她不用嘴那什麽?”

“她沒給我用嘴。”

“我也沒有。”

“也不肯讓我摸她那裏,給我服務也只肯用手,而且帶指套。”

“我也一樣。”

“但那雙手…上帝之手啊!”

“做得我腿軟得不行了,但還是想要,求着她磨着不想讓她停!”

“啊…找機會再釣她一次。”

“Lisa說汪弘榆不做頭牌好多年了…”

“唉,有Lisa在那兒,她怎麽還會想起我們呢?”

“你是說她跟老板娘?”

“當然了,老板娘那麽漂亮…”

欣钰渾身無力背靠在牆上,聽着她們繼續讨論自己女朋友曾經作為頭牌造福人群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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