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VIP] 隔音

秦碩砍完樹枝, 回來路上路過柏誠華的位置，看他孤單一人挺無趣的，還特?意邀請了對方一起吃燒烤。

“來吧老柏, 你自己在?這多無聊啊, 過去咱一起烤火吃肉呀！”

一聽秦碩一家子要在?河邊吃烤肉, 柏誠華不?自覺吞了吞喉嚨，別提有多麽眼饞。可無奈自尊心作祟, 他也?只好咬着牙拒絕。

“不?了不?了, 我自己帶了吃的。”

昨晚上剩的大餅，放到早上已經幹幹巴巴, 又?涼又?硬。臨走時?他往餅裏胡亂加了點鹹菜和臭豆腐, 打算釣魚中途餓了就啃一口。

他覺得, 畢竟大老遠是來釣魚，又?不?是游山玩水，沒必要吃那麽好。

秦碩見他态度堅決, 也?就沒再強求, 捧着木頭回了自家“營地”。

他在?一旁河邊找了個空曠的土地搭起了燒烤架子，又?在?正中央放上幾塊特?意尋找的果木, 用火柴點燃。

很快岸邊就煙熏缭繞起來。

“媳婦媳婦，我跟你說, 剛才我跟老柏聊天……”

趁燒火的工夫, 秦碩把剛才跟柏誠華碰面的情況都跟媳婦兒講了一遍。

“老柏居然說他把釣上來的一整桶魚又?都給放生了！就只留了一條打算回家做了吃。”

“不?過我覺得他放生那魚也?夠嗆能活了，畢竟他那鈎子大, 把魚嘴都勾爛了才又?放回水裏……”

之後的話秦碩怕媳婦聽完心裏不?得勁, 便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宋雪蓮其實的确挺鄙夷這種做法?的。

雖然很多人說釣魚是殺生, 也?有很多人持反對意見，但宋雪蓮卻有自己的獨到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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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 自然界包括人類無論哪種殺生，只要是為了食物，為了生存，那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她最無法?理解的就是純屬為了樂趣而?殺生。

就比如打獵和釣魚之後，就将?動物屍體丢棄或是美其名曰放生，實際只是為了殺戮時?的快感?，這種行為她沒法?接受。

不?過要是釣上來的魚都吃掉……

她覺得還是挺合理的。

最起碼沒有白白浪費小魚的一條生命，吃掉它，也?算是讓它重新進入了自然界能量的循環。

宋雪蓮低頭看了看懷裏這一桶小魚，一個個大小尺寸還挺标準，基本都是七八公分?左右。雖然沒法?像做大魚似的那麽咕嘟炖，但她也?在?心裏有了主意。

這麽一大桶，可以回家做炸小魚吃呀！

這麽大的小魚只要火候時?間掌握好，骨頭都能炸得酥酥的。到時?候再烙幾張大餅，抹點大醬把炸得金黃焦脆的小魚往裏一夾。

就着黃瓜或者大蔥，一口下去絕對爽脆。

想?着想?着，她不?自覺吞了吞喉嚨，有些饞了。

這會兒秦碩已經拿出提前準備的鐵網，将?大塊羊排和穿好的肉串都放在?上面，很快香味就被激發出來。

兩個孩子也?已經無心玩水，很快就被肉香吸引過來。四個人都湊在?火堆前面，看着那肉塊上面滋滋冒油，饞得直流口水。

肉中被炙烤出來的油脂滴在?下面火堆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吓得孩子們躲遠了些，但很快又?忍不?住湊了回來。

肉串是最先好的，八九分?熟的時?候，秦碩在?上面均勻地撒上了秘制的調料，好像是鹽和孜然什?麽的。最後出鍋的時?候又?在?其中幾串上面撒了點辣椒面，把不?辣的遞給了孩子，辣的則給是自己和媳婦兒吃。

秦語莺這會兒也?不?怕燙了，自己吹着就吃了好幾口下去，“哇，好香啊！肉肉真好吃！！”

“嗯！！！這個串串，這個串串！！！！”

秦昊狼也?是被香得都說不?出話來，只能拼命在?嘴裏嚼着，一串接着一串，根本停不?下來。

宋雪蓮也?趁熱嘗了一串，瘦肉不?柴肥肉不?膩，尤其那油脂被烤焦之後，帶着焦香和隐隐的果香味，一口下去香得滿嘴流油。尤其是那最後撒上的一點辣椒面，更是給肉味增香，刺激味蕾。

“嗯，好吃！”

秦碩看着媳婦兒孩子連連誇贊，自己心裏也?美滋滋的，一口氣撸了三串，在?嘴裏嚼着又?去翻看那幾大塊羊排。

要說起初吃肉串時?孩子們還算淡定，可到了後來啃羊排的時?候卻是亂成了一團。兩個娃啃得滿手滿嘴都是油，就連身上也?掉了幾滴，整個小臉蛋都是油光锃亮的，看得宋雪蓮哭笑不?得。

“我的好崽崽們啊……”

哎算了，回家她給洗幹淨就是。

畢竟孩子們今天表現出色，值得表揚，再加上這烤肉的确是香得要命，就連秦碩都吃的滿嘴油，更別提是孩子了。

不?遠處的柏誠華聞着香味，眼睜睜看他們大嘴小嘴的吃着，感?覺自己差點快要餓咽氣了。

他在?這河邊吹了一上午冷風，這會兒兩手已經凍得通紅，只好哆哆嗦嗦從?懷裏拿出早上帶的剩餅，打算先墊吧兩口再說。

哪成想?剛一打開油紙，一股臭味頓時?撲鼻而?來！

嗆得他差點沒嘔出胃酸！

再一看，早上夾的臭豆腐這會兒已經被他擠得爛成一灘，一點兒豆腐樣都看不?出來了，黏黏糊糊粘在?硬餅上，還和着零星的鹹菜渣，別提有多麽惡心！

老天爺啊，他是哪裏想?不?開，出來釣魚非要帶着這臭玩意啊？

他平時?其實還挺喜歡吃臭豆腐的，可剛才聞慣了那邊的烤肉香味，這會兒再一聞手裏的，簡直覺得像捧了坨大便。

瞅來瞅去，怎麽也?下不?去嘴，最後只好重新拿紙包上又?塞了回去。

雖然肚子餓得咕咕作響，但他超過秦碩的決心似乎大過了饑餓感?的折磨，仍是抱着魚竿盯着水面，盯得兩眼通紅都不?帶眨眼。

然而?他越是着急，那魚似乎有所感?應，就越是不?上鈎。柏誠華又?足足熬了二十分?鐘仍是沒釣上半條魚來！

這會兒他已經餓得魚頭轉向，回頭再看眼秦碩一家啃羊排的樣子，氣得頓時?一摔魚竿。

釣魚？

他娘的自己都快餓瘋饞瘋了，還釣個屁啊！

柏誠華一扔魚竿，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他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要奔往肉店，就算平時?羊肉不?舍得買，他這次也?必須得買幾根豬排骨回家烤着吃！！

看着柏誠華起身離開，秦碩還以為是他鐵桶都盛不?下了才急着回家，不?由得感?嘆一聲：

“唉，看來今天老柏真是收獲頗多呀……”

……

下午兩點多，一家人坐上大客車返回了縣城。

下車後秦碩特?意拉着一大兩小在?縣裏四處逛了逛，還順便給宋雪蓮買了個鳳凰牌自行車。

宋雪蓮覺得，其實每天都搭順風車上班也?不?是不?行，但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特?意早起一小時?去趕那躺車。

秦碩覺得這樣做耗時?耗力，不?如就多睡一會，路上騎自行車去，路程最多也?就二十分?鐘，也?不?算累。

一開始宋雪蓮還覺得自行車太奢侈，不?過後來想?想?也?對，畢竟以後有個大情小事也?不?能總是借隔壁李嫂的車子，怪不?好意思的。

最後就欣然接受了秦碩的建議。

除此之外?秦碩還去建材市場逛了逛，打算找一種叫做岩棉的特?殊材料。這東西雖說放到現代非常常見，但在?七十年?代這會兒，大規模生産這種材料的廠子也?實屬少見。

要找到還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不?過好在?秦碩這回運氣爆棚，問了幾家之後，還真讓他問到了一家少量生産的廠子。正好之前生産的有剩餘，也?就讓人拉了一車送回家裏。

“你買這麽多塑料泡沫幹什?麽？”

回家後宋雪蓮覺得好奇，便随口問了一嘴。

“這不?是塑料泡沫，這是岩棉，隔音用的。”

隔音？

一聽到這詞，宋雪蓮心裏不?自覺就往偏了猜去。

趁她愣神?的工夫，秦碩已經帶上手套，将?岩棉搬到閣樓卧室，用膠黏劑将?其一塊塊粘到木板牆上。期間她想?伸手摸摸，卻被秦碩嚴令禁止。

“媳婦別摸，這東西紮手！”

“紮手？”

這東西看着就跟海綿板一樣，怎麽還能紮手呢？

後來聽秦碩給她科普知識才知道，這東西其實看上去像海綿，實際卻完完全全是兩碼事。

岩棉，說白了其實就是用石頭做的“棉花”，裏面呈大量的多孔結構，能最大程度将?聲音吸收，隔音效果非常顯著。

不?過這東西看上去沒什?麽危險，但一般情況還是不?能輕易觸碰，很多人摸過之後會出現皮膚刺癢，紅斑甚至糜爛的症狀，聽上去還怪吓人的。

——暗藏殺機。

秦碩将?牆面全部粘滿之後，又?在?外?面包了一層薄薄的木板，将?岩棉全部藏在?木頭的夾縫之間，确保不?會被媳婦和孩子接觸到，這才放心收工。

等一切都收拾好後，秦碩第一時?間就非要拉着她要做個實驗，讓她在?卧室扯破天的喊叫，蹦跳跺腳，然後他關上門到隔壁孩子的房間去聽。

宋雪蓮聽他的話，在?屋裏一通折騰，嗓子都快喊充血了，秦碩那邊竟然毫無反應！

等秦碩再次進門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對方迫不?及待一把抱住往床上捧。

“秦碩你幹嘛你幹嘛？這是大白天……”

“媳婦兒你怕啥，剛才咱不?都實驗過了？你就扯着嗓子喊，外?面一點兒都聽不?見的！”

宋雪蓮：“……”

這回她的的确确是喊爽了，可是身體同樣也?遭受了比之前雙倍甚至三倍的打擊。

她跪在?床上，被後面人撞得腰骨都要碎裂似的，到最後膝蓋也?磨紅了，大腿也?麻了，就連嗓子也?沙啞到說不?出話來。

“秦碩，我恨你！”

“恨死?你了！”

完事之後，她赤着躺在?他懷裏，用拳頭敲打他結實的胸口。

秦碩看着她這惱怒的小樣子倒是饒有興趣，她一敲，他就一使勁，胸肌也?随之變硬。

宋雪蓮氣得連連咬牙。

敢情我跟你擱這敲鼓呢？！

她猛地一轉身，“哼，不?理你了。”

“別呀媳婦，我餓了，晚上想?給我做什?麽好吃的？”

“腰疼腿疼，下不?了床怎麽做？”

“哦！那我懂了，我這就去做！你在?床上等着吧~”

秦碩在?她唇上啵了一口，就穿上衣服匆忙下了樓。

宋雪蓮被對方逗得咯咯一樂。

等腳步聲走遠後，她便随意披了一件毛毯，赤着腿漫步走到孩子房間，靠在?窗邊往外?看院子裏的風景。

兩個孩子這時?正在?雞窩旁邊逗雞，院子裏剛下過一場春雨，所有的草籽都在?一夜之間萌發出翠綠的幼芽，一眼望去已經能看出點綠草坪的苗頭了。

她欣慰一笑，心中泛起一陣說不?出的幸福感?。

——這輩子能遇見秦碩，真是她的福氣。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邁進自家院子朝屋裏走來，宋雪蓮見隔壁韓安靜來了，連忙進屋套了件裙子下樓迎接。

“韓妹子，你咋來啦？”

“雪蓮嫂，給你送封信。”

韓安靜将?手裏信件遞了上去，這信是她家男人幫着帶回來的，正好她好久沒來秦家找宋雪蓮唠嗑，也?就順便送過來看看。

“唉呀，你家真暖和呀！”

韓安靜看見宋雪蓮穿了件薄薄的桃粉色連衣裙，肩上還随意披着毛毯，雪白的肩頭不?經意露了出來，別說是男人，就連她這女同志見了都忍不?住多瞅兩眼。

養眼。

韓安靜其實最開始嫁給衛明瑞時?，在?家也?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後來慢慢懶了，相處時?也?變得随意起來，沒那麽注意形象了。

不?過因為害羞的原因，即使是後面熟悉了，她也?從?來沒有在?衛明瑞面前穿過這麽性感?暴露的衣服。

宋雪蓮紅潤的氣色，再加上這充滿暧昧的着裝，韓安靜瞅一眼就知道，她們小兩口關系必定是非常融洽幸福的。

就像那句話，女人如同鮮花，越被愛情滋養被男人呵護，開得就越美越漂亮。

“小嫂子，你這裙子是自己做的嗎？可真好看呀！”

“怪不?得秦團那麽疼你寵你，你在?家都打扮得這麽妩媚，擱誰誰能不?動心呀！”

“小嫂子小嫂子，你快點教教我！教教我怎麽編好看的發型，我這頭發多少年?都是一個發型，老套的很。”

韓安靜拉着她學了會兒穿衣打扮的技巧，感?覺受益頗深。

宋雪蓮覺得有些奇怪，畢竟之前這對小夫妻的關系并?不?是十分?融洽，韓安靜也?給她一種破罐破摔的感?覺，可如今卻忽然态度大轉彎，難免讓人心生疑惑。

韓安靜其實也?沒想?到，自從?上次吵架之後，衛明瑞回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對她百依百順，還經常主動示好。

尤其是說起其他男人的時?候，衛明瑞還表現得特?別敏感?吃醋，好像十分?在?意她，生怕她移情別戀似的。

弄得她都不?習慣了。

宋雪蓮聽她描述這些，忽然就想?起之前秦碩跟她講的事。

大概意思是衛明瑞因為一個韭菜肉餡餅就懷疑他跟自家媳婦有染……

“哦，那個事啊……”

宋雪蓮咯咯一樂。看來有些時?候，适當的外?界刺激，對夫妻倆關系好像還挺有好處的。

等秦碩把晚飯做好，留韓安靜吃飯時?，她竟然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還說什?麽怕老衛多想?，就急着回家去了。

呵，女人。

口是心非！

飯後，宋雪蓮坐在?桌邊，認真閱讀起韓安靜送來的那封信件。

是劉筱慧從?老家那邊寄來的。

信中劉筱慧大概先是講了下最近村裏的家長裏短，之後有大半篇都是講陳玉瑩的丢人事，大概是說她跟孫宏偉結婚之後，不?僅沒住進樓房，還逼不?得已跟公公婆婆同住平房，大夥本以為她嫁過去能多少安生幾天，沒成想?第三天就氣沖沖跑回了娘家，鬧得整個村子都知道了。

街坊四鄰包括陳玉瑩家裏人都紛紛勸她，讓她不?要沖動，老老實實回婆家去。

可陳玉瑩卻死?活咽不?下這口氣，覺得孫宏偉作為男人，作為丈夫都連面都沒露，根本就沒有請她回去的意思，她又?何苦自己犯賤主動回去？

結果這一待，就在?娘家待了整整半個月，直到徹底坐不?住了，才又?帶着娘家人去孫宏偉廠子鬧了一頓。

孫宏偉拉不?下面子，這才硬着頭皮道了歉，拉着她回家去了。

至于回去之後陳玉瑩的處境怎麽樣，大夥都不?言而?喻。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孫宏偉壓根就不?是真心認錯低頭。心裏本來就帶着股氣兒呢，再加上陳玉瑩又?讓他當衆丢人現眼，回去能給她好臉瞧？

宋雪蓮看完這些描述，雖然覺得陳玉瑩多少有些可憐，不?過更多的感?覺還是解氣。

鬧到今天這步，還不?都是她咎由自取？

唉，她現在?只想?送給可憐的表妹一句話——自己選擇的路，跪着也?得走完吶！

……

宋雪蓮被縣裏被服廠錄用的事很快就在?家屬院裏傳開了，大夥一聽說這事，都紛紛在?底下議論起來。

有種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感?覺。

“哎你們聽說沒有，秦團長家屬被305被服廠正式錄用了！”

“真的假的，不?是說那裏挺難進的嗎？要麽有關系，要麽有技術……”

“哎呦，合着你還不?知道吶！是柴閑麗團長給她介紹過去的呀！！”

“柴閑麗？後勤部部長家屬？徐鳳仙的那個大表姐？”

“可不?是嘛！”

一聽說這事，大家夥都個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覺得這裏頭有瓜可尋！

畢竟徐鳳仙的親戚，不?給自家表妹介紹，反而?介紹個八竿子挨不?着的人，實屬有些奇怪。

這些言論很快就傳到了徐鳳仙的耳朵裏。

“我不?信，我不?信！！！”

她氣得連連用手拍桌子板，啪啪啪的聲響接連不?斷，就連林青峰都替她手疼，可她自己就跟感?覺不?到痛感?似的。

之前她曾經好幾次求着表姐給她托關系找人想?進這305被服廠，可每每提及柴閑麗都會毫不?留情将?她回絕。

“就你？你這技術，去了還不?夠丢人的呢！”

“你就省省吧你，在?家老實伺候男人吧！”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表姐前腳拒了她，轉頭就給宋雪蓮開介紹信去了？？

那可是曾經讓她險些毀容破相的宿敵仇人啊！！

思來想?去，徐鳳仙一拍桌子，“不?行，我也?要去應聘！”

要是就這麽輕易認輸，那豈不?是叫別人都知道，她徐鳳仙比不?過宋雪蓮了嗎？

林青峰聽見這話，掏掏耳朵，就當做沒聽見一樣。

要說徐鳳仙在?家幹家務伺候人還是挺有兩下字的，最起碼勤勞肯幹，不?會偷工減料。可一到了外?面，跟其他工人一對比，也?就很快顯出了她的問題。

她幹起活來總是太慢太磨叽，之前也?去過幾個地方工作，但都因為她笨手笨腳最後沒能幹長，到後來徐鳳仙也?就慢慢不?再想?要出去工作的事了。

“在?家伺候你，比外?面工作簡單。”

可是現在?徐鳳仙不?這麽覺得了。

以前丈夫好伺候的很，做什?麽吃什?麽，也?從?沒有挑三揀四的時?候。可自打這宋雪蓮一搬來，成天一到飯點就飄香四溢，林青峰的饞蟲也?就被勾了起來。

現在?還開始學會拿她跟人比較了！

徐鳳仙這會兒出去上班的沖動非常強烈，不?光是為了躲個清靜，更想?用這種方式，讓丈夫認識到，家裏沒了她會是多麽舉步維艱！

周一一大早天沒量，徐鳳仙就起床打扮一番，騎着單車往縣城去。

剛到305被服廠時?，她起初還有些緊張，沒想?到剛找到負責人員說明情況，還沒怎麽介紹自己的能力，居然就直接通過了？！

切，看來這裏條件也?不?是那麽嚴格嘛！

怪不?得宋雪蓮那麽容易就進來了。

徐鳳仙被人帶去了三組廠間，好巧不?巧，剛進門就跟宋雪蓮碰了個臉對臉。

宋雪蓮一愣，“徐嫂子？”

徐鳳仙這會兒剛被錄用，底氣也?足了，一開口就是高姿态，“哎呦雪蓮妹子，真巧啊，在?家當鄰居，到這還當同事……”

見宋雪蓮旁邊縫紉機的位子是空的，徐鳳仙以為這是自己的位置，也?就跟着一并?坐下。

“哎呀，座位還挨着，這下咱倆可有伴兒了！”

徐鳳仙笑得美滋滋，畢竟宋雪蓮還是靠介紹信才進來，而?她可是憑自己本事來的，無形當中自然要比對方高一個臺階。

結果笑容剛維持兩秒，就聽一旁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哎哎同志，這是我的位置！”

“你是熨燙工，你的位置在?那邊呢！”

徐鳳仙順着女同志手指的方向望去，才看見另一邊區域擺着四張桌子，有三個婦女正在?桌子前忙碌地熨燙衣物。

她們全程不?光要站着工作，還得費勁彎着腰熨燙，熨鬥蒸氣騰騰經常遮擋視線，再加上過度勞累，讓她們時?不?時?就會直起身子揉揉腰，才能稍微緩解一絲。

徐鳳仙腦子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