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教主雖說是一教之主,但是并無實權。既不能出去,又無法派人去打聽少俠的消息。而更令教主難過的是,他除了知道少俠的名字外,其他信息竟是一無所知。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教主閉着眼坐在房中。端正的身姿挺拔俊秀,內心卻是一片凄苦。

對着桌上色澤鮮豔的溫熱飯菜,竟是生不出半點胃口。直到茶冷飯涼,教主也沒有動過一絲一毫。

一連三天的絕食,驚動了魔教上下。

弟弟帶着一身血氣,怒不可遏地踹開房門。站了一會,看人臉上浮現病态的蒼白,心下更氣。

“才認識幾天,就茶不思飯不想,真是深情。”弟弟皮笑肉不笑地說完,他哥還是沒有半點反應。頓時氣得他一腳踢翻了桌子。

砰砰砰的聲音不絕于耳,刺耳又難聽。湯汁灑了一地,留下滿盤狼藉。教主本是倚着桌子,被弟弟這麽一鬧,整個身子偏倒在地,沾染了一身的污漬。

虛弱地睜開眼,教主眼中含着悲涼。望了弟弟一眼,掙紮着坐了起來。

“你可知道他是誰?”弟弟見不過他哥這般狼狽的模樣,想動手打人終是握緊了拳頭轉身砸向一旁的柱子。

“韓昭。”教主輕輕地說道,俊秀的臉上浮現一絲溫柔。目光落到腰間的笛子上時,帶着深深的眷戀。

那雙眸子,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弟弟一眼。

他一個活人還抵不過一個死物。

弟弟又被氣到了,扯出一抹冷笑,“韓昭,那個王八蛋的弟弟。昨夜不怕死地潛入我教,想要偷取機關圖。可惜......”

“可惜什麽?”教主猛地擡起頭,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裏的笛子。

終于看到教主的緊張,弟弟有種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故意拖長了調子,就是不說後面的話。

“趙勉,你把他怎麽了?”教主握着笛子出聲厲吼,眼眶逐漸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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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自己的名字,弟弟氣得想殺人。這是他哥第一次為了一個外人,怒斥着直呼他的名字。

“還能怎麽樣,自然是按照教規處置。”

弟弟這麽一吼,教主頓時慌了神。一想到那人可能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模樣,教主急忙撐着身子想要站起來。

只是他三日滴水不沾,早已沒有多少力氣。

“勉兒,帶我去找他。”教主半伏在地上,抓着弟弟的衣袖,苦苦的哀求。

一如平常的稱呼沒有讓弟弟開心起來,反而加重了眼底的殺意。

“我帶你去看看他如何死。”弟弟說完,一把扯起教主。就着一身的殘渣,帶着教主去了地牢第九層。

其實以少俠這番入盜的行為,最多也只需關到第五層。但這是護法的命令,教中上上下下無人敢違抗。

縱使感到奇怪,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站在牢房前,教主看到了四肢被粗重的鐵鏈鎖住的少俠,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牢房門沒有鎖,教主顫顫巍巍地拖着身子,仿佛随時會倒下一般。

“阿昭......”

聽到聲響,少俠欣喜地睜開眼睛。他想抱住教主,但是被鎖鏈限制了行動。嘴裏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幹淨又純粹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教主看。

“阿昭,你怎麽了?”教主一把抱住人,驚恐地不敢置信。他這一動,少俠立刻皺着眉頭,似乎在忍耐某種痛苦。

教主連忙拉開身子,顫抖着指尖輕輕撥開少俠的外衣。

頓時,泣不成聲。

少俠身上遍布着深淺不一的鞭痕,上面沾染了白色的顆粒和紅色的粘液。

是鹽和辣椒。

教主死死咬着嘴唇,兩手無措的在少俠身邊顫抖。想抱住人安慰,又怕弄疼了少年。

“我還以為他死了,沒想到這小子命真大,竟然還熬到了現在。”弟弟一臉的可惜。

“放了他。”教主哽咽的吩咐人。然後踮起腳尖,蒼白的唇角輕輕覆在少俠臉上。

“憑什麽?”弟弟怒聲質問,有些後悔沒能一刀殺了少俠。

“就憑我是一教之主。”教主回頭,眼底的威嚴像極了上任教主。

那一瞬間,弟弟竟然感覺喘不過氣來。

想要成為真正的一教之主,除了上任教主的任命之外,還需通過教中的考驗。每任教主的考驗都不一樣,但最終目的是相同的。

那就是,殺人。

教主這雙手,執過筆,拿過針,救過人,唯獨沒有殺過人。

而今站在首座,面對臺下跪着的十一人,教主眼底無喜無悲。

十一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窮兇極惡之徒,也有善良文弱之人。

只有親手斬下這些人的頭顱,教主的考驗才算過關。

弟弟注意他哥拿劍的手還在顫抖,嘴角頓時挑起一抹嗤笑。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心髒一縮,再也笑不出來。

教主如同削木頭一般,一劍割下第一個人頭。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第十一個。即使鮮血染紅了一身白衣,教主依舊是那般冷淡的模樣。

溫柔的兄長變成了如父親期望一般的殘忍之徒,這一刻弟弟知道,他的目的達成了。但是,他卻開心不起來。

“放了他。”教主走下臺,經過弟弟身邊時說的第一句話。

也是唯一一句。

教主之令,無人能違抗。就算是弟弟,也不行。

“是。”

弟弟的速度挺快,教主才洗去一身血腥味,外面就有人敲門。穩了穩心神,教主打開門接過少俠,屏退了所有人。

望着少俠身上密布的傷痕,教主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那雙手顫抖着拿着藥瓶,倒了好幾次,才成功倒出其中的藥膏。

“阿昭......”給少俠上完藥,教主已是出了一身汗。驚魂不定地握着少俠的手,教主哭得更兇。

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三天,少俠才轉醒。

“阿逸......”少俠喉間如同火燒,發出的聲音沙啞難聽。教主又驚又喜地擡起頭,眼淚再一次爬滿臉龐。

少俠想替人擦去眼淚,只是輕微一動,便牽扯的全身疼痛難忍。

教主不忍他難受,連忙制止人。清了清嗓子,喚來随侍的丫鬟。

丫鬟端來一碗藥,遠遠聞着就已經感到極重的苦味。教主擔心少年不喝,放軟了語調哄人,“阿昭,乖乖喝藥。喝了藥,才會好。”

少俠皺着眉頭,瞪圓了眼睛望着教主清潤的面容。一口氣喝完了碗裏的藥,換來教主一個贊賞的笑容。

弟弟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嗤笑了一聲又折了出去。

教主當沒有看到他一般,端來一旁的蜜餞一顆顆喂少俠。

用教中最上等的藥材養了七日,少俠才脫離了性命之憂。只是這嗓子,永遠也好不了。說話的時候如同含着一塊碳,難聽又吓人。

少俠倒是不擔心,他本就不愛說話,并不覺得有何不便。但是教主不這麽想,冷着一張臉請遍了名醫,依舊一無所獲。

弟弟的那顆□□本是想慢慢折磨死少俠,誰知少俠內功過于深厚,加上教主發現的及時。只是毒壞了人的嗓子,還白白搭上他教中不少好藥材。

後面想再下手,卻是沒有機會,因為教主幾乎時時刻刻都與少俠黏在一起。

他哥身為一教之主,受萬人敬畏,偏偏低聲下氣地去照顧一個無名小子。事事都要親力親為,還不允許別人插手。

而且,防他跟防賊似的。

“粥裏沒毒。”弟弟倚着屏風,不屑地看着教主小心翼翼的模樣。

教主不理弟弟,吹涼了粥自己抿了半勺子,剩下的一半喂給少俠吃。

弟弟看不過,派人去江湖上放消息。不到三日,武林盟主的次子歸順魔教,成為魔教教主男/寵的事情傳遍了武林。

教主聽到這個消息時,不悅的喚來弟弟,慎重的說道,“阿昭是我心悅之人,并非男寵。”

“是,教主。”弟弟表面應承,轉眼就把話傳的更難聽。

最新的流言中,少俠已然成了武林的叛徒。這股勢頭,教主已是壓不下來。

“阿昭,你的傷已好。過些日子,你就回武林盟,以免流言越傳越離譜。”教主端着粥,面色凝重。

“我不走。阿逸在哪裏,我就在哪裏。”少俠緊緊的抱住人,孩子氣般的把頭埋在教主脖頸處。

灼熱的氣息讓教主身子一顫,險些端不穩手裏的粥。勉強穩住了心神,又勸說了一番。

少俠卻是半點反應也沒有,等教主說完了才開口,“我想去給阿逸買點吃的,可是回去的時候阿逸已經不見。”

少俠的身子微微發抖,抱住教主的力氣更重,“我回去求他們,只有拿到機關圖才能見到阿逸。”

雖是只有兩句話,教主已全然明了。拉過少俠的身子,慎重的盯着那雙漆黑的眸子,“将來可會後悔?”

“不後悔。”少俠沒有思考,立刻沉聲回答。

沙啞的聲音讓教主情不自禁笑起來,主動湊過去吻了吻少俠抿得倔強的唇線。

然後便感到少俠異常精神的某處。

“阿逸,這裏難受。”少俠右手握着教主的手覆蓋上去,左手早已解開衣帶溜進教主的腰間。

沒有教主的允許,少俠不能亂動。

“過兩日,我們成親。”教主重重的喘息了一聲,然後癱軟在少俠懷裏。

“好,一切都聽阿昭的。”少俠知道,成親了就能永遠在一起。

“進來吧。”教主衣衫已是褪盡,含着水光的眸子羞怯地看着少俠。

“阿昭,我可以做幾次。”少俠動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說是輕柔。但這種力度遠遠不是教主想要的。

“一次。”到底是顧念着少俠的身子,教主不敢放縱。

少俠果真聽話,只做了一次。只是這一次,就折騰了教主一夜。

本來是想兩人都穿新郎服的,教主被折騰的狠了,給少俠穿了新娘服。

然後,八擡大轎的将人娶進了門。

新婚之夜,少俠做了個盡興,很是滿足。

“阿逸……”少俠抱着人,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明亮的燭火,看得教主一陣臉紅。

“叫相公。”教主假裝薄怒。

“相公……”少俠從善如流。

至此,魔教多了一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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