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童杞萱……”薄從凡冰冷的聲音,滲的人背脊都竄過了一抹寒意。

她輕咳兩聲,搖晃着腦袋,整個人不舒服的抿着唇,尴尬且僵硬的看着薄從凡,“你、你怎麽回來了……”

薄從凡朝前逼近,“你準備殺了我的孩子?”

她愣了愣,又氣憤的從薄從凡手裏面搶走藥,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封,又被面前的人搶走,眼瞧着對方撕開包裝。并且那速度飛快,迅速的取出來裏面的所有藥片,攥着在掌心,拉扯着她的胳膊。

困難的想要從薄從凡手中搶過來藥片,可是那手指剛剛要觸碰到,便看着薄從凡把手臂擡高。

狼狽的跳來跳去,也抓不到那藥片,氣的狠狠的踹在薄從凡的小腿上,可是因為對方小腿太過于結實,她倒是感覺到自己一下子,像是腳踝扭到似得,疼到表情扭曲。

眼睜睜看着那些藥片,被丢到馬桶裏面,随着沖水一點點離開,她整個人惱怒的擡起頭來瞪着對方,“你不要做沒有道理的指責好不好,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系。”

薄從凡看着她吃痛的皺緊眉頭,在看着她紅腫搭在他腿上的腳,頓時攔腰将她抱起來,輕柔的放在床上。

凝視着白皙之中的紅腫,還有着上面蔓延的他留下來的痕跡,指腹輕輕觸碰着那凄慘無比的腳踝,按壓揉弄着腳踝。

“你、你給我放開……你這個幹嘛……”

童杞萱覺得以前那個算命的說的沒錯,這個薄從凡肯定是天煞孤星,上輩子到這輩子都是過來坑她的,她這輩子和薄從凡認識之後,榮華富貴生活沒了,現在還無論如何都無法打敗此人。

“嘶——”

還真是疼的邪乎,害得她表情都變得扭曲很多。

“薄從凡……你、你……疼……”

沒有留情面的繼續揉動,讓她出了一身冷汗,等過了很久,這才慢慢好轉,不敢挪動的腿這才能微微有知覺。抓着她小腿的手掌,微微放松的下一刻,她迅速的半跪在床上,一旦可以下床,她立刻躲得越遠越好。

童杞萱找不到鑰匙,站在門口,皺緊眉頭,“你憑什麽把我的藥丢掉,我都和你說了,我們都已經離婚了,你已經沒有任何資格來管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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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從凡面無表情,一點點靠近,很輕松的将要逃跑的她堵在角落裏。

“我很有資格。”他冷冷的說道。

童杞萱咬着下唇,想要伸手扇巴掌,可手腕迅速被按住,她只能掙紮一會,悻悻不甘心的說道:“就憑你前夫的身份?”

“是嘛?那你告訴我,童諾是誰的孩子?”薄從凡單手撐在她的側臉,看着她猶如那驚弓之鳥的顫抖,他唇角微微勾起。

童諾——

是誰的孩子。

薄從凡是知道了什麽事情?

她臉色慘白,身子抖如篩糠,微微帶着窒息的壓抑感,心跳轉為急促。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知道什麽事情,更不知道對方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情。

“童諾當然是我的孩子。”她咽了咽口水,勉強裝作鎮定,可是那手指的顫抖無論如何無法控制。

薄從凡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看着她紅潤之中泛着蒼白的唇正因為緊張緊緊抿着,“孩子的父親是誰?”

耳邊傳來的詢問,讓她胃部都因為緊張變得格外痛苦,灼熱感順勢蔓延。冷汗涔涔,胸口劇烈起伏,整個人狼狽的喘息,凝視着近在咫尺的俊臉,更是眼裏帶着恐懼。

“你自己一個人,可是生不出孩子吧?”薄從凡淡淡的問道。

她知道自己要是在說不出話來,就是幾乎要默認與這件事情了。

或許薄從凡還并不知道這件事情具體緣由,只是有點懷疑,于是故意說出來這種話來試探她。她只要裝作沒有這回事情,把面前這個人糊弄過去……

她緊張到嗓音微微嘶啞,“……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嘛?就是連建柏的……”

薄從凡不疾不徐的打斷,手指拉扯着她的領口,瞧着那白皙的膚色上面布滿着他全是主權的痕跡,還沒有來得及滿足,又察覺到她居然穿的這樣松松垮垮就出門。出去的時候,那些人豈不是也都能看到她這副模樣。

他恨不得把她包裹成木乃伊,以後不能讓別人在多看一眼。

“哦?你和連建柏的孩子,怎麽就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了?”他銳利的眼眸,直直的瞪着她,不容她逃避。

“反正那時候出軌人物太多了,可能互相融合,具體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反正就不是你的,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兒子和你半點關系都沒有。”慌亂之中,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前言不搭後語到底在說什麽。

越說越覺得害怕,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薄從凡看着她胡亂污蔑自己,不悅的喝道:“童杞萱。”

她憤恨的瞪着他,死死咬着下唇。“我都說了,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這樣篤定的話,那不如來做親子鑒定,等你到時候就能知道這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了。”

她瞪圓了眼睛,沉默良久,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對方說了什麽。

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親子鑒定。

……

腦袋都被這些字迅速霸占,在腦海裏猶如那盤旋的禿鷹,盯着地上顫巍巍的腐肉,不斷發起進攻。

童杞萱佝偻着腰,原本因為那歡愛過後透資過度,搖搖晃晃之間,因為那疲憊過度,又被對方突然吓住,整個人頭暈眼花。

困難的揉着眉梢,努力想要辨認清楚面前站着的人面孔,可是那陰翳的眼神,刺得她腦袋更加疼的厲害,趄趄趔趔朝前傾倒,整個人狼狽的不受控制。跌倒在地的瞬間,腰間一暖,被抱起來,可是她思緒越飄越遠,沉沉阖上眼睛。

***

薄母坐在車裏,看着那幼兒園位置偏僻,也沒有貴族學校的氣派,一臉嫌棄的看着這裏。

可等見到從幼兒園裏走出來的小孩,她頓時刻薄的表情轉為慈祥,朝着那遠處的人一點點湊近,還在組織着語言就見到她孫子被別的女人牽着小手,一路蹦蹦跳跳的可愛極了,那小臉和眉宇間的熟悉感,更是讓她倍感親切。

這孩子怎麽看着也是她家裏的苗子,和從凡小時候是一模一樣。

那田萌萌太過于可惡,居然還敢随随便便的污蔑她孫子,狡詐之極。

劉笙見到這湊過來的老太太,驟然間有點驚愕,想要把童諾帶遠。

“你是……”童諾回想起來那一天彈鋼琴的事情了,更是忘不了那怪異玩偶,吓得他好幾天晚上都夢到被玩偶淹沒壓扁的滋味。

劉笙顯然是認出來面前的人是誰,正是因為知道是誰,更是害怕對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事情。抱起來童諾,急匆匆的朝前跑着,可因為穿着高跟鞋行動不便,手裏面拎着的菜籃子也幹脆舍棄。

童諾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亂轉,膚色白皙如玉,穿着肥大的校服都無法遮掩住鋒芒。

薄母朝前跑幾步,狼狽的差點摔倒,看着童諾正在盯着她,她伸出雙手,慈祥的說道:“到奶奶這裏來。”

“奶奶?”童諾抿着唇,顯然是對這陌生而又熟悉的稱呼吓住,一時間只能怔怔盯着她看。

童諾微微皺眉,唇紅齒白,微微歪着腦袋,也快要把薄母這顆心萌化了。

薄母連忙說道:“沒錯,我是你奶奶。”

劉笙氣的表情扭曲,“你這個死老太婆,少來随随便便的認親戚,童諾的父親和奶奶都死了很多年,容不得你胡編亂造。”說完,她就要帶着童諾離開。

薄母哪裏能讓劉笙帶着她孫子離開,只是微微皺眉,車裏面下來的男人就把倆人一并綁上車。

劉笙被按在車裏面也不肯老實,繼續罵着:“你們這群神經病,快放我們下車。”

薄母自從見到童諾,眼睛裏面都是童諾,對于那個小羅喽壓根不在意,只是聽久了,感覺到有點厭煩,但是當着孫子的面也不能發怒,只能佯裝和藹的看着面前的劉笙。

“您喝點茶水,謝謝您送我孫子回家,不過我還要和我孫子說點貼心的話,就不麻煩你了。”

童諾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開進大宅,他脆生生的說道:“這裏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到我媽媽那裏。”

薄母這次找到童諾,就沒有準備把童諾帶回去的意思,于是語氣更加柔和,“以後你和奶奶住在這裏,你媽媽也會過來,到時候你就有着爸爸媽媽和奶奶了。”

“我媽媽……”童諾不安的咬着下唇。

劉笙正要開口,嘴巴就被絲絲的捂住,塞進去破布,整個人被按在後座上,壓根不給她插嘴的機會。

“你媽媽已經答應回來了,所以奶奶這才過來接你回家。”薄母越看越覺得孫子每一處都是完美,恨不得現在把所有家産都給了孫子。

童諾看到車門打開,他不安的皺眉,“我可以給我媽媽打電話嘛?”

薄母左思右想,看着孫子這樣盼望的眼神,也不忍心說拒絕,于是就看着孫子撥打電話回去。

童諾捧着手機,聽着對面彩鈴之後,出現陌生的男人聲音,“喂?我媽媽……”

“她睡着了。”

電話被挂斷。

童諾唇角微微顫抖,眼睛裏蓄滿淚水。

他覺得有點委屈,他是不是被媽媽抛棄了,怎麽被送到這個不認識的奶奶這裏,連大姨都不在說話了。

嗚嗚嗚……

他是不是太貪吃了,早知道昨天就不吃那麽多的馄饨了,都怪他多嘴貪吃,害的媽媽養不起他了……嗚嗚嗚嗚……

***

委委屈屈的噙着淚珠,坐在沙發上面,看着傭人不斷送上來各種零食、甜點、飲品,可是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都是因為自己貪吃,所以就被媽媽給送到這裏來了。

田萌萌開車回家之後,發現院子裏的傭人每個人都是怪異的眼神看着她,她不安的走進門,見到童諾正坐在沙發上,還是一副凄慘啜泣的模樣,立刻搞不懂究竟是發生什麽事情。

薄母見到她走進來,臉色陡然一變,冷冷的說道:“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好了,你就從這裏搬出去。”

田萌萌脫去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毯上,笑眯眯的走進來,“這找房子哪裏是那麽好找的,媽,您好歹也得給我點時間,讓我能好好休息一下,這才能去找房子呀。”

“你又沒有到七老八十的地步,難不成需要坐輪椅去看房子?再說我也沒有你這種女兒,更和你沒有任何幹系,你以後不要再喊我叫媽了,請你趕快離開。”薄母完全不想讓孫子知道過去的事情,更不想讓孫子和她之間因為這個田萌萌有着隔閡。

“媽。我畢竟是要和從凡都要訂婚了,我能忍受為了孩子暫時取消,可是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真的以後就和從凡斷了聯系。”田萌萌坐在沙發上。

薄母不悅的皺緊眉頭,要不是顧忌着童諾,早已經把田萌萌的行李都丢出去。“那怎麽着,你以後還打算纏上我兒子了?”

“您怎麽說的這樣難聽。”田萌萌心中暗自把這個死老太婆狠狠罵個遍,恨不得現在這個老太太就心髒病突發,趕快死了。

薄母手指敲着桌面,深呼吸,背對着童諾,用着倆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對着田萌萌說道:“對你這種心機深的人,這樣說你都算是對你溫和。”

田萌萌嘆息,“我和從凡這麽多年都有着感情了,您總不能就因為這件事,就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了吧?我陪伴了他這麽多年,沒有辛勞也有苦勞,您不能太過于不講理了。”

“怎麽?你覺得我蠻不講理?”薄母深呼吸,攥着瓷杯的手指微微顫抖,“你在繼續纏在這裏,也沒有任何用處,你現在只是一個外人了,你無法插入到我們家裏,我讓你主動離開是給你個臺階,要是到時候被趕出去了,你可顏面盡失。”

她假笑,故意曲解對方話語的含義,“我知道媽害怕我到時候什麽都沒有,承受不住,可是我這些事情,還是得自己慢慢處理,您讓我搬出去也太過于焦急,怎麽我也得還在這裏住一個月。”

“一個月?”薄母不悅的瞪着她。

“起碼屋子的裝修,還購買家具之類的,我都得一點點去找,您總不能心狠讓我住酒店那種地方吧。”

薄母壓根不吃那一套,冷冷的說道:“我正有此意,你快把你的東西拿到酒店裏面,你願意在那裏折騰多久我都不在意。”

“媽,您這樣當着您孫子,對我這樣刻薄真的好嗎?”田萌萌語氣也陡然一變,轉為強硬。

薄母愣住一會,“你是打算用這件事情威脅我?”

“我哪敢威脅您呀,我是想要讓您知道,這、這事兒呀,您心裏有所準備,這孩子也不小了,也該記事了,我讓他評評理如何,要是他也覺得想要趕走我,我無話可說。”

“你……”

知道她不能讓孫子知道,她當年是怎麽對待着他媽,所以這就這樣威脅着她。她還真不能和她撕破臉,萬一讓孫子知道這件事情,她剛剛和孩子接觸,這形象就從慈祥轉為刁蠻的老太婆。對于小孩子的印象是很重要,第一眼看到她這個人是什麽印象,就注定以後的親熱程度,她可不能讓這個該死的田萌萌耽誤到她和孫子親近。

“您看,我只是在這裏住一個月,您以後就不用再擔心這些事情了,我也不會住在主卧裏面,我睡在客房。”田萌萌說着這樣主動搬離。

其實是以退為進,那客房正好在主卧的斜對面,随時能觀察到從凡在屋子裏面的動靜。

薄母雖然氣,可是也沒有辦法,只能硬生生的點頭,“但是,你給我記住了,到了時間你立刻給我搬出去,到時候我不管你有沒有處理好房子,你要是到時候還在這樣纏在這裏,我就直接把你的行李都燒了。”

田萌萌沒有理會這老太婆,反而是笑着朝着童諾靠近,伸手輕輕觸碰着他的發絲。

“小朋友,喜歡吃什麽,阿姨派人買給你。”

“嗚嗚嗚嗚……”

童諾覺得她們太讨厭了,本來媽媽因為他吃太多東西,就不要自己了,她們還在一直提起來吃東西這件事情,觸及到他的傷心之處。

“我要媽媽……嗚嗚嗚嗚……”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找媽媽……”

“……我、我不要再這裏了,我要回家……嗚嗚嗚……”

田萌萌僵硬的手指還搭在他發絲上,看着薄母那懷疑的目光,頓時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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