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上)
血氣方剛的年紀,一場如油潑火的發洩完全不夠。
從濕淋淋的浴缸中被撈起,寧奕四肢癱軟的倚在關澤脩滾燙的胸膛,一路被抱上床。
身體才在柔軟的床墊上躺平,離懷的空虛感就讓他發出一聲難耐的喘息,是一聲寧奕自己聽見了都無地自容的羞臊調子,充滿高潮後易碎的脆弱和黏膩,他像離水的魚一樣張開嘴,伸手,拉住關澤脩從他身上撤開的手腕。
這是一個明顯挽留的姿勢,帶着經歷初’夜後,忸怩又開竅的動人。
濕潤的眼睛,黑的眼睛,絲一樣交到一起,織出千百樣輾轉的情緒,徹底說不清了。
眼眶裏兜着的那顆滾淚下來前,關澤脩回應了他,他以嘴唇吸‘吮寧奕的眼皮,卷走那顆鹹澀的眼淚,正面撲倒了他。床墊在下陷,寧奕閉上眼,關澤脩的分量死死壓着他,如陷落于流沙,貌似除了抱緊這男人,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
腿疊着腿,恥骨磨着恥骨,關澤脩很大力地撞了一下’身下人的胯裆,寧奕果然又硬了,咬着唇弓腰,想要掙脫這種駭人的接觸。
可讓開的腰,扭動的屁股,都事與願違地磨人,關澤脩五指大張,一把摸準那個地方,揉了揉,寧奕便啞着嗓子,求了求:“別……”可別怎樣,他硬是咬着唇,沒說出口。
作孽的手停了,器官顫了一下,孤零零地晃着,寧奕扭過頭,濕潤的眼角迷茫地追過來,下一秒,那雙漂亮眼睛就陡然睜大,關澤脩将手插入他的屁股後面,向上托住他的腰,像吻他的眼皮那樣,吮‘吸他的昂揚。
溫潤潮濕的口腔一包上來,寧奕就憋不住了,他先是繃緊腳趾尖蜷縮身體,手掌胡亂地去扯關澤脩的頭發。真抓住了,手指又一寸寸卸了力,關澤脩在舔他,這個認知沖垮了寧奕最後的防線,閘門開了,情欲一刻奔湧,他昂高腦袋,喉嚨裏發出嗚嗚的呻吟,用手,遮羞般的蓋住臉。
屁股興奮到發抖,肌肉群一張一弛地收縮,雙腳死死纏着埋在胯間的人,關澤脩吞地快了,他就絞緊他的身體,吞地深了,他就敞開腿,往上偷偷擡高腰。嘴裏頭瀉出來的聲音全是變調的,或零碎地不成氣,或長長拖着一把長着倒鈎的尾,漸漸的,他不掙紮了,十指揪着關澤脩的頭發,兩腿微微向兩邊分開,接納了這份滅頂的快感。
射精來得很快,比頭一次更猛,寧奕過電似的顫了很久。身子還沒從巨大的快活中晃過神,人就被翻了個個,他想轉身,但臀肉上多了一雙手,舒服地弄他,前胸又趴回床單上。
一個吻,落在寧奕的尾骨末端,他激動地撅起屁股,關澤脩将他的東西吐了出來,黏答答的液體順着屁股溝涼涼地滑進兩腿間,被手指留在一處瑟縮的凹陷。那地方異常幹熱,異常有力,修長的手指塗抹開黏液,在他肛口按壓,時不時撓癢似的撥弄。
“不要……”寧奕恐慌了,他的下’體已經在這種規律性的挑逗中起了反應,肛肌也欲拒還迎地打開了些。
關澤脩貼着他的脊背,呼吸掠上來,讨好又耍賴般:“為什麽不要,我弄得你不舒服了?”
豈止舒服,簡直快活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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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我們不能……”雨後明晃晃的月光照進房,寧奕借着亮,看清側對着床的梳妝鏡上,一張寫滿情欲的熟悉面孔。黑暗讓那張臉變得模糊而陌生,兩個肉體癡纏的男人,寧奕竟然一時之間不知誰是誰,“關澤脩,我不是林少朗。”
月光隐了,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聽到他沉沉的聲音,遠遠地問:“你知道他?文榮說的?”
寧奕埋着頭,當承認了。
不可否認,文榮的話潛移默化對寧奕起了效。厮守或許會抹煞愛情的顏色,但長眠不醒的人永垂不朽。寧奕說不好關澤脩接近自己的目的,想來答案也絕對動機不純。但有一點他很肯定,關澤脩類似動心的進犯,強烈的保護欲,甚至是此刻頂住大腿根的那杆焊槍,都和自己這張酷似林少朗的臉脫不開幹系。
寧奕不開口,關澤脩就掰過他,硬讓他躺正:“你覺得我是因為他,才對你做的這些?”
寧奕不懂他的不悅來自哪裏,好像自己才是吃虧的那個:“如果不是他,我們沒理由走到這一步。”他說着輕巧的話,否定幾分鐘前還活生生的感情,傷人也自傷。
關澤脩捧着他的臉,去找他避開的目光:“你覺得我喜歡他?”這個問句讓寧奕一楞,略帶哀傷的眼睛就沒逃得過。
“你不喜歡嗎?”關澤脩幾乎要低頭去吻他,為他這份小心翼翼,又包藏不住的野心。
“喜歡。”他終于看着他笑了,陰莖一抖一抖地甩上寧奕的小腹。
寧奕被惹怒了,擡起腳踹他,是一種憤然不顧的拼死,關澤脩花了好大力氣才抓着一雙亂動的腳踝,用大腿攏緊寧奕的一雙腳,将硬到爆的玩意插進他大腿兩側緊縮的縫匠肌間,提臀,性交般聳動。
“別碰我……”寧奕撐手去推他,卻力氣全無,手指碰到床褥,絞毛巾般揪緊。
關澤脩掰着他的手,任憑他推搡狠掐,擠進五個指頭:“我喜歡他,但不會和他做這樣的事。”
摩擦感愈來愈強,腿間的嫩肉發痛,整個屁股都被擡起來,撞擊由上往下,每一下都砸碰在靈魂上:“他從來都不是我愛的那個人。”
寧奕腦袋裏嗡嗡,進入不應期前,他産生了一種離奇的執拗。
那你愛的是誰?
被自己強烈的渴望吓到失聲,寧奕揚高腦袋,發出敏感的酣叫,脖子一松,什麽都不知道了。
關澤脩壓在他松懈下來的身體上,喘了好久,才慢慢起來。
寧奕的腿肉內側破了點皮,紅了,大股濃稠的白精沾在屁股上,滴滴答答往床單上漏,樣子看上去很肮髒,又淫靡到讓人挪不開眼。他摟着他,緊緊抱了抱。
清理的過程是溫柔的,不含一絲色欲。把人收拾幹淨後,他站在床邊看了寧奕十幾分鐘,然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夜不長了,只剩短短一個尾巴,邢硯溪在黑門等他。
“你泡男人,還真舍得下血本。”豔麗的調酒師揚了揚手上的東西,交線封的文件袋交還老友。
關澤脩将文件收好:“老婆本,花在他身上不虧。”
被嗆了,邢硯溪懶得搭理,怎麽人人一戀愛就掉智商:“老婆本?”他挑起一邊眉毛,努努嘴,“說得好像真的似的,你認定他了,那他呢?也中意你嗎?”
很多年沒有看到老友這樣的笑容,關澤脩玩着手裏的文件,像個賭徒,說得篤定:“他會的。”
邢硯溪不耐煩的:“少在我面前秀恩愛,拿了東西就快走,我要打烊了!”
“硯溪。”關澤脩叫他。
“幹嘛?”調酒師幽幽轉頭。
“你那瓶2004年的唐培裏侬香槟王還在吧,給我吧。”
“你想也別想!”邢硯溪立刻如警惕的貓一樣眯起眼,狠狠拒絕了老友。
數小時後,文榮躺在自己的病床上,哼哼唧唧看着關澤脩在他面前放下一份文件,是那張他夢寐以求的股份轉讓協議,關澤脩将22%的股份原封不動地轉到文榮名下,生效日期為一年後的今天。
“這是什麽意思?”文榮撚着兩張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擡頭,露出個諷刺的表情,“你惺惺念念惦記文家這麽多年,怎麽?為美人連江山都不要了?”
俊美的男人大方承認:“和他比,文氏的确不算什麽。”
文榮嘴角的肌肉抽了抽:“既然這麽重要,怎麽不給得幹脆點,幹嘛拖一年,你就不怕我再找他。”利字當前,他忘了昨夜差點斷了他命根的危險,下流地伸出舌頭舔了舔,“野是野了點,但味道不錯,說不定我哪天就想他了,再找他喝喝酒,談談感情。”
關澤脩聳聳肩笑:“為他我連文氏都可以放棄,更別提做點別的事了。”這句話比傷了文榮的酒瓶更危險,十成十的威脅,“多吃點素,做點善事吧,祈禱他太太平平健康無事。”
眼看關澤脩要走,文榮捏緊拳頭,死盯高大的背影,喊道:“他長得挺像林少朗的,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種,連個贗品都這麽寶貝,當年你幹嘛去了?!”
他的憤怒沒有留住男人,關澤脩的聲音遠了,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們不一樣。”關門前,文榮聽到他說,“在我眼裏,寧奕從來就是寧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