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下)

下午三點半的陽光斜插進房裏,明晃晃的,落到寧奕臉上。

裹在被子裏翻了個身,腿裆上的軟肉蹭過幹燥的床單,痛的,寧奕徹底醒了。他皺了皺眉,掀開被子下床,才起到一半,人就僵住不動了。

梳妝鏡裏衣冠楚楚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整以暇地望向赤裸露的他,看他的後背在床上擰出的漂亮線條,看他收在被單中韌勁的細腰,還有那條支在床沿上遲遲不肯邁下的腿,長長的,有力的,充滿生動的活力。

關澤脩在看他,只這一個想法,寧奕就停止了所有念頭。清香的被單、幹爽的身體、事後溫存的善後,這些事并沒有令他好過多少,反而極力提醒,一次可以是強迫,二次或許是借口,但昨晚……關澤脩伏下頭,用口腔含住他的……藏在枕頭下的手,揪緊了床單。

“醒了就把衣服穿上,出來,我們聊聊。”床尾的地方擺着件疊好的衣服,光滑滑的,是質地輕軟貼肉的絲綢睡袍,一系上就好,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衣物。

起居室的桌餐上,冰桶裏斜插了一支酒,表面被牛皮紙包裹,看不出酒名。一大束開得正當時的白色蝴蝶蘭,花柄交垂,葉骨相疊,擋着男人的臉,隔開些許尴尬。

寧奕不自覺地去攏身上的衣服,這睡袍舒适是舒适,但穿了也同沒穿差不多。他在座位上挪蹭,兩腿間新添的傷口還是疼的,想起原因,寧奕一陣臉紅。

“那天晚上為什麽躲我?”關澤脩知道寧奕的視線躲着他,故意嚴厲地問,聽起來像在責怪。

寧奕知道他指的是哪天,但他默不吭聲。說不上是哪裏,經歷了昨晚,他們之間确實有什麽東西變了,好像敵對了幾個學期的青春期男孩,恍然意識到那些作弄本身或許并不全是胡鬧,每一次追打哄鬧的背後,也自有他們各自的深意。這份深意來的或許比他以為得更早,在噴泉邊,在水光中,在相隔幾十米仍牽牽絆絆的眼神裏。

寧奕想擡頭看他一眼,睫毛扇動,最終定格在一片隐約的花萼間錯開了眼神。關澤脩沒有遺落他的忍耐:“寧奕,要弄清楚一件事,沉默并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不要猜測,試着問我。”

說到猜測的時候,寧奕動了,他的睫毛抖動得更快,嘴也張了張,半晌,他說了:“是不是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

關澤脩沒讓他等很久:“如果是你問的話。”

這份特殊的肯定鼓動了寧奕,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皮,張開幹澀的嘴唇:“你和文先生,是什麽關系?”這是一個直接的問題,不是是非選擇,而是尖銳的質問,只要有片刻遲疑和掩蓋,都會立即失掉寧奕好不容易給出的一點信任。

“要是你想問的是我是不是文先生,那我可以告訴你……”寧奕一刻不離地盯着男人比蘭花還要迷人的唇瓣,他的惶恐是明顯的,怕他撒謊,怕答案太誠實,“我不是。”

心像坐了一次跳樓機一樣劇烈鼓動,錘得整個胸膛都痛:“我怎麽相信你?”

關澤脩停了一會兒,等寧奕的臉色沒那麽難看了,才繼續:“我只回答你的問題,至于真假,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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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奕清楚他能這麽說,就是擺明了不怕被查,那麽不是他手段高超,就是自己真的料錯了?

“那麽你和文榮呢?也沒關系麽?”不想在一個問題上糾結,寧奕再進一步。

關澤脩看着他,眼睛對眼睛,面對面:“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和他之間沒有關系。”他笑着,笑容裏盡是諷刺,還有無以言說的哀傷。

寧奕突然自責,好像他揭開了經久歷年愈合的傷疤:“是因為林少朗嗎?”他扭開頭,低聲問。話才說出口,寧奕就悔了,他過界了,問題問得像個滿心羨妒的人,迫不及待想和對手攀比,“我沒有探聽你過去的意思,你當我沒問過……”他慌慌張張去彌補,手蜷在膝蓋上,将絲綢的睡衣揪出朵褴褛的花。

“不全為了他,但确實因為這個原因。”關澤脩承認。

手松了,可衣衫上的皺褶也撫不平的留下:“你們……你和林少朗是……”寧奕在腦子裏轉過數十種關系,可最适合的兩個字,他始終開不了口。

關澤脩講他這份郁結收入眼底:“不是情人。”他如實告訴寧奕,“硬要算的話,他是我的貴人。高中那會兒我住在下城區一個最亂的貧民窟,打開門随時可以看到三兩個犯了瘾的人圍着垃圾桶吸大麻,沒準哪條巷子裏就有為了來一針出賣皮肉的女人,和惦記亞裔男性的雞奸犯。如果沒有林少朗,我可能就爛死在那裏了。”

寧奕從沒聽關澤脩談起過往事,更無法想象一個如同貴公子的人,曾生活在那種不堪的地方:“他知道我的處境,讓了半間屋子給我,我從那裏搬出來的當天夜裏,和我一起住二樓的一個韓國男孩死了。”他笑笑,“在我的房間裏,腸子都出來了。”關澤脩沒有盡言他的死,但寧奕伸手捂住了嘴,關澤脩的笑容,令他的心都碎了。

相比寧奕的悲傷,關澤脩平靜得多,往事對他來說像潭盤不活的死水,寧奕想看,他揭開就是了:“還有什麽想知道的?”他問他,“也許錯過這次,我就不會再說了。”半真半假開玩笑。

寧奕呼吸紊亂,他極力壓制戰栗的肩膀,想讓自己看起來無謂一些,但嗓音一出來,還是哽塞的。他在拔一根橫在關澤脩心尖上的刺,可不這麽做,他又無法看清他的真心:“林少朗為什麽要跳樓?”

“這個問題,我回答過你了。”關澤脩收起笑容,靜靜看着寧奕,“他向我要一件我無法給他的東西,我拿不出來,所以文榮給了他。”

“是什麽?”寧奕顫顫去迎他。

空氣突然凝結,心跳大得好像鼓在耳膜上,花束絆開他們,令寧奕看不真,只依稀聽到男人沙啞的嗓子,淡淡的妥協:“你知道的。”關澤脩說,“我不愛他,他想要的真心,我給不了他。”

像着了魔一樣,寧奕居然被蠱惑着,差點脫口而出,那你的真心呢?他在哪裏?

“那你愛誰?”寧奕擡起頭,用比他更低啞的語音,問他。

“你要是還不知道,就說明你還不想知道。”關澤脩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自白色的蝴蝶蘭後露出面容:“你的問題問完了,輪到我了。”他彈了彈桌上牛皮紙袋包裹的酒瓶,寧奕的眼中映入一張笑臉,“換個地方,我們談談昨晚的事。”

軟皮質的手铐穿過床的四角,蜜色的四肢被呈一個大字型,牢牢固定在床上。

從起居室到卧房,寧奕不是沒反抗過,拳頭揮了,腳也踹了,絲綢的睡衣像片花瓣一樣被剝離,他忘記了一切格鬥的身法,想從男人手下贏得一招半式,但最終,還是被像一個陳列品一樣展開在淩亂的白色床單。

“你做什麽?!”寧奕還在無用地掙紮,“快放開我!”

“突然想起來,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關澤脩背對着寧奕,打開那瓶冰鎮多時的酒,“來一杯好嗎?”

“你松開我!你想喝,我陪你,用不着這樣!”一條紅的驚心的signalwhips指揮鞭橫在眼前,阻止了寧奕的動作。

“別動,讓我看看你的傷。”紅色的馬鞭,沿着寧奕的小腿,游上他腿裆破了皮的傷,旗形的鞭頭繞着那塊新痂打轉,不自知地刮過胯下顫巍巍的一小團軟肉,引來手铐猛地铮動,“別碰!”寧奕繃緊了小腹往彈性的床墊裏縮,他快要被逼瘋了。

“這會兒怕了?你剁文榮老二的時候,可不像是個會認慫的。”鞭子離了那處敏銳,改了上手,他按摩似的搓揉,那小小的肉團很快就充了有兩倍大,“數數,你添了多少道傷口?”紅鞭執在手裏,沿胯骨往小腹去,在那裏輕輕拍了拍,吃了文榮一腳的皮肉經過一夜泛出淤青,紫的紅的一大片,像上了彩,關澤脩不認同的蹙眉,“當牛郎的人,除了愛惜一張漂亮的臉蛋,身上每一處皮膚都看得很重。有GV男星為了不在身上留下疤痕,即使闌尾炎也寧可選擇保守療法,你卻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紅鞭反手就是一道赤電,火辣辣地撂過嬌嫩的乳‘頭,橫上胸口,寧奕疼得繃緊肌肉,紅像朱砂洇透數層宣紙,一點點滲出來,關澤脩一點沒克制力道,只一鞭就見了血。

寧奕倉促地啊了一聲,四肢拉直又耷拉,無力地喘着氣,眼睛濕了,無焦地眨。

“他碰你這兒了嗎?”關澤脩重新包住畏縮的小小肉團,色色地搓,“像這樣弄過了嗎?”

是疼和刺激,一上一下磨折他,寧奕的喉嚨裏不斷擠壓出破裂的叫喊,像上刑,像過電,像恐懼,又像怕上了瘾的大喊:“沒有!他沒有!沒有可以了吧!”寧奕大聲否認了三遍,以向關澤脩證明他真的沒幹。他不想露怯,可更不想像現在這幅樣子被禁锢和玩弄。

關澤脩不信任他,手抵在莖眼上,用力捋了把,寧奕從屁股到腿,打着抖:“他真的沒有,我不讓,沒人可以碰我……”說第四次的時候,寧奕已經辦虛脫。

關澤脩抓過酒瓶往下倒,芳馥的酒一點點往他滲血的傷口,青紫的腹肌,左右點頭的性器上澆:“考考你本事,用你的耳朵、鼻子、直覺,告訴我這款酒的芳名?答對了,我放了你。”

冰涼的液體順肌肉拉抻的紋理淌落,分不清是疼是辱,寧奕同男人商量:“先放開我,只是品酒的話,我會配合的。”

又是一鞭子,貼着大腿打在床上:“你不信我?”黑色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寧奕,你還不明白麽?這不是懲罰,也不是游戲,如果你相信我不會傷害你,就回答我……”

第三鞭落下耳根前,寧奕倉促地吼出:“是唐佩裏侬香槟王!”

男人笑了,紅鞭在手上掂了掂:“的确,唐佩裏侬的香味獨特,濃郁而強烈。但你太不細心了,忽略了她香味中混合而又沉澱的複雜性。”關澤脩扔開鞭子,舉起酒杯,“答不上來不要緊?我允許你嘗一口?”他含了一口酒到嘴中,虎口卡住寧奕的下颚,嘴對嘴的渡到他口裏。

“咳咳……”寧奕被嗆得咳嗽不止,來不及咽下的酒,順着唇角滑下脖子,留下一道晶瑩瑩的痕跡,關澤脩舔過那層水光,雙手搭上他的兩胯,向後,将繃出形狀的兩瓣緊致屁股分開,狠狠往中央插入一根手指:“寧奕,我想上你……”

身體好像被楔入一枚長釘,滾燙的,撕裂開,直嵌最深處。伴随可怕的攪動,渾身的肌肉全都拉抻到痙攣:“關澤脩!”寧奕嘶吼,“你說過不會逼我!”

“我是答應過你,但別人沒有。”手指已經增加到兩根,有酒液做潤滑,緊澀的窄道敞開一個小口,吮嘬般收縮,“如果是文榮,你猜他接下來會怎麽做?”拉鏈聲磨着耳朵,一把鋼硬的東西頂在他的肛門上,關澤脩不急着進去,滾燙的肉頭堵住瑟縮的入口,畫圓似的磨蹭,關澤脩籲了一口氣,“我得提醒你,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寧奕哭泣了,他甩着頭,聲音從肺裏拔高:“滴金酒莊的貴腐甜白,文先生最喜歡的酒!!!”

陰莖戀戀不舍地從縮成小點的後’穴上挪開:“對了。”抱着遺憾的口吻,男人調侃道,“真希望你答不上來。”可轉而,他又将頭貼在寧奕砰砰跳的心口,輕聲要求,“答應我,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信我。”

另一邊,邢硯溪照例在開業前盤點酒庫的酒,那瓶昂貴的唐培裏侬還在,乖乖待在酒架上。他笑笑,怪自己的神經兮兮,不過馬上,他就屈服于自己的第六直覺,離香槟王不遠的位置上亮着一束燈光,那支他花大價錢拍下的貴腐甜白酒,早已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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