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告訴前事
沈苑陪着老爺子連下了三局這才堪堪停手。
沈苑贏了一局, 老爺子勝了三局, 全程笑容滿面, 被沈苑哄得十分開心。
因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所以今天的菜食并不豐富,和以往沒什麽差別, 是福伯妻子和麗莎一起做的,多年的大廚般的手藝自然是不差,沈苑直接吃撐了。
飯後龍華纏着他爸說是一定要放煙花,征詢同意後, 幾個小孩子拿了幾支煙花在庭院裏互相噴。
又稀稀落落的下着雪, 映着孩子的歡笑聲,以往清冷的山莊充滿了新年的氣息。
沈苑和韓辰逸在庭院裏待了一會後,就上了樓, 沈苑站在二樓窗戶前,靜靜的望了一會。
韓辰逸從浴室出來, 就見沈苑神情有些落寞, 或者說是失望, 裹好睡袍後,從後頭将沈苑擁入懷裏, 目光落到庭院的孩子們身上, 一個念頭在心底突然想起,有些冷, 凍得韓辰逸一個哆嗦。
韓辰逸垂目将眼中的焦慮掩蓋了去, 頗為艱難的道:“你喜歡孩子?”
失神中的沈苑一愣, 接着笑着搖了搖頭,“不喜歡。”
韓辰逸提起心瞬間放下來,他怕沈苑将來回為了孩子和別的女人結婚,他不會允許的,即使沈苑要和他反目成仇,他也決不會讓步,大不了抱養一個,這便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
感覺到韓辰逸的放松,沈苑拿側臉蹭了蹭他,消磨他之前的不安,“怎麽了?”
“沒事。”韓辰逸并不打算和沈苑說,這太丢人了,苑苑到時候肯定會笑話他,他才不會告訴他。
韓辰逸拱着沈苑,像是大袋鼠抱着自己孩子,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靜靜的望着遠處城區裏放的煙花。
倆人之間陷入了沉默,卻有股淡淡的溫情,萦繞在心頭。
良久沈苑才輕輕笑一聲,道:“我和你說個故事吧?”
韓辰逸在沈苑發際上落下一吻,表示他自己有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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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苑将眼睛微微閉上,陷入了回億當中,“有個小孩地位十分尊貴,生來便是皇儲,可是他的母後并不喜歡他。因為……他是她的恥辱,他不是正經皇家血統的孩子。”
“好在孩子名義上的父親對他并沒有不滿,依舊将別人的孩子封為皇儲。”
韓辰逸眉頭一皺,不贊同的道:“這皇帝也太窩囊了吧?頭頂已經綠得冒油,竟然還把別人的孩子立為太子,還是不是男人?!”
沈苑嘴角一抽,不顧正在在罵自己的韓辰逸,又繼續道:“那孩子天分一般,勝在勤奮刻苦,皇帝将自己最信任的人留給了他,教育輔佐小皇子,沒想到……”
“咳,沒想到喂出一個白眼狼。”沈苑的聲音有些啞了,輕咳一聲。
“國之将傾,太傅肩攝政王領兵出征,白眼狼想要除去這讓他被天下人笑話的亞父,斷絕糧草,默許朝中重臣與敵國書信通敵,将前線戰況,排兵部署,全都告訴了敵軍。”
韓辰逸感覺沈苑身體越來越僵硬,心底雖然有疑惑,卻本能的擡起手在沈苑後背拍了拍,效果顯著,沈苑緊繃的狀态好了些,身體也放松了些。
“糧草不足,腹背受敵,攝政王漸漸力不從心,拼死拉着敵方殘餘軍部陪葬,守住了破碎的國家。”
沈苑此時若是睜開眼,那赤紅嗜血的模樣,要是被陵游看到又要說什麽血煞之氣,天煞孤星,韓辰逸則是被這個故事震懾住了,心神恍惚,隐隐有些愧疚。
喃喃道:“這故事是……”
“是康元帝,他覺得沈君卿的勢力威脅到他,便想用這種辦法來除掉他。”沈苑從韓辰逸身體爬了起來,坐定後冷笑一聲,“他不知道沈君卿早就心存死志,根本沒打算從邊疆回來,而他将只是這時間提前了些。”
韓辰逸面色蒼白,抖嗦着嘴:“為什麽?他為什麽……想要死?”
沈苑爬上了床,朝韓辰逸招手,“盛元帝死了,他早就不想活了。”
韓辰逸手腳冰涼,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躺進被窩裏,抱着沈苑,才感覺到自己凍僵的心重新跳動起來。
“那他會……恨韓琛麽?”這個他指的是沈君卿,問的卻是沈苑。
沈苑翻身在韓辰逸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怎麽會,他不恨任何人,只覺得命運不公。”
韓琛不應該那麽早死的,若是給他一具健康的身體,西蜀将會迎來最鼎盛時期,而不是落得滅國的下場。
韓辰逸抿了抿唇,将心底的疑惑問出了口,隐隐帶着些小心翼翼的感覺,“苑苑,你怎麽會這麽了解他們的事?就好像……”是你自己親身經歷一樣,只要一聊到有關沈君卿的話題,沈苑總是能說出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他查過些資料,沈君卿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史料上只記載他是戲子,盛元帝的男寵,便沒有其他的定論,沈苑這些不為人知的事又是從何得知的?
韓辰逸有些疑惑,隐隐覺得自己要觸摸到真相,每每問了沈苑,他都是拿其他的話語岔開,本以為這回沈苑依然會回避,但沒想到沈苑直視了這個問題。
“你覺得我像是在說我自己的故事嗎?”沈苑冷不丁的開口,眼中帶笑。
韓辰逸默默的點頭,沈苑仰起頭十分認真的看着他,“如果……”
停頓了一會,親了韓辰逸的唇一口,接着道:“如果我就是沈君卿呢?”
韓辰逸眸子猛的睜大,錯愕的看着沈苑,這話什麽意思?
沈苑是那個一千多年前的沈君卿?
怎麽可能!
韓辰逸不相信,或是說下意識的不信沈苑,“苑苑,你在開玩笑麽?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韓辰逸抗拒的去相信這事,心底隐隐有些害怕,沈苑是沈君卿,那他呢?
他是誰,或者說沈苑把他當做是誰,盛元帝韓琛麽?!
沈苑嘆了口氣,他就知道和韓辰逸攤牌會是這樣的結果,低聲道:“你怕我?覺得我是個妖怪?”
已經退到床邊的韓辰逸又立馬的靠近沈苑,急聲解釋道:“沒,我怎麽會這樣想”
“那你抱抱我!”沈苑聲音微微有些冷,命令着韓辰逸。
韓辰逸二話不說的把人抱進懷裏,沉默了許久後,再次開口:“苑苑你真的沒開玩笑?”
沈苑将臉埋在了韓辰逸的懷裏,就是這個人,牽動自己的心,追了他兩世,沈苑這時候突然不想隐瞞了。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沈苑反問道。
韓辰逸神情一僵,和陵游之前一樣問題,難道苑苑真的是,韓辰逸突然不知道怎麽去面對沈苑。
沈苑沒有給韓辰逸躲避的機會,步步緊逼,“不相信嗎?那我告訴你,你和韓琛長得一模一樣,你是不是時常做夢,卻記住不住夢裏人的樣子,你見我第一眼是不是覺得熟悉?”
沈苑每說一件事,韓辰逸的臉色就白上一分,他知道沈苑說的都是真的。
“還有我們前段時間去的逸苑,他和盛元帝居住的清和宮一摸一樣,辰逸你覺得我還是騙你嗎?”沈苑一字一句的道,極其認真的盯着韓辰逸,絕不錯過他絲毫的表情。
韓辰逸将頭埋在沈苑的側頸處,聲音微微哽咽的道:“別說了,苑苑,求你別說了。”
沈苑眸子閃過一抹心疼,終究是舍不得,不相信就不相信吧,沈苑先放棄了,他狠不下心來。
“好,我不說了,那些事都是我亂編的。”摸了摸韓辰逸的頭,調換了位置,将韓辰逸抱進自己的懷裏
韓辰逸聽到這句話,情緒更加的有些失控,如果他真的就是那個該死的韓琛,那他該怎麽面對苑苑,怎麽承受苑苑對他的愛?
從沈苑的只言片語中,他都能想象前世是個什麽結局,混蛋的他把沈苑獨自就在人世,讓他接手西蜀那個爛攤子,可苑苑又一次義無反顧的來找他。
他何德何能,能讓一個人對掏心掏肺的兩世,深深的自責後,還帶着一絲絲的恐懼,如果沈苑放棄他,他們是不是永遠不相見?
韓辰逸赤紅着眼珠,将沈苑壓在了身下,急切的吻着他,“苑苑,對不起,對不起……”
不住的說對不起,在沈苑身上起起伏伏,落下點點紅梅,扯開倆人的睡袍,不管不顧的撞進去。
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緩解他的焦慮,他的苑苑屬于他,他沒有失去他。
“對不起,苑苑!”
韓辰逸有一次道歉,吻去沈苑眼角因疼痛留下的淚水。
沈苑知道韓辰逸的不安,盡量放松身體,手腳并用的纏上了對方,聲音有些顫抖卻異常的堅定,“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韓辰逸再也忍不住的大動起來,汗水順着他那強健的身體滴落,濺到了沈苑身上。
除去剛剛進入時的疼痛,後來漸漸得了趣,沈苑也迷糊了起來,直到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了他白淨的臉龐上,讓微微回神。
接着兩滴三滴,沈苑睜開眼,震驚的看着韓辰逸。
韓辰逸眼眶通紅,眼淚蜿蜒而下,薄唇被自己咬出了血,神情非常痛苦。
沈苑起身将韓辰逸擁住,這個姿勢讓沈苑有些臉紅,“辰逸,我在……一直在。”
韓辰逸托着沈苑抛上落下,最後一刻,韓辰逸咬在了沈苑白嫩的脖頸處,淚水滑落,“對不起……”
“還有我愛你!”
韓辰逸發洩了一通,才發現自己對沈苑做了什麽,壓在他身上不起來了,不住的念叨着:“苑苑……”
沈苑有些沒力氣,剛剛那場粗魯的情事,用了他大部分的力氣,身後那處有些火辣辣的疼,應該是有些傷着了,深吸口氣,推了推,“起來,洗澡。”
身上全是汗,外面大雪紛飛,他竟然能熱出一身汗,可見剛剛戰況激烈。
韓辰逸情緒不似之前那般,卻說不算好,将人抱起,踏進浴缸當中,便緊緊的擁住了他。
“君卿?”韓辰逸試着喊了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頓時覺得心神蕩漾,情緒有些沸騰起來。
沈苑卻是啞聲低笑起來,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擡頭看着韓辰逸,“我會等你想起來的那天,再喊這個名字。”
韓辰逸眸子低垂,眼中的愛意都要溢出來,“好!”
會有那一天的,想起他與苑苑的一切一切,那時候他們便再也沒有遺憾,會永遠在一起。
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性事,倆人都有些累了,沈苑的身體上的疲乏,韓辰逸則是心理上的,一時還有些懵,要一點時間才能将剛剛事完全消化掉。
不能否認的是,他倆的感情更近一步了。
大年三十,倆人都有些起晚了,沈苑先醒,畢竟現在是在長輩的家裏,睡得太晚就有些不禮貌了。
只要沈苑一動彈,韓辰逸自然而然的就醒了,眼睛還未睜開,就将雙手收緊,把懷裏的人拉了回去,閉着眼也能精準的找到對方的唇。
接了個熱乎乎的吻,韓辰逸這才睜開酸澀的眼,“怎麽不多睡會?又沒你的事!”
“躺着也難受,你要還想睡,你睡吧。”沈苑回身正想給韓辰逸落下一個吻。
卻撐不住笑了,只見韓辰逸那雙眼腫得比核桃還大,紅通通的,說沒哭,都沒人信。
沈苑揚聲笑了幾下,将後面的家夥頂開,“你趕緊去照鏡子吧,今天爸可能要說我把你弄哭了,罪過啊!”
沒等韓辰逸惱羞成怒揍他,沈苑手腳麻利的爬下了床,扯動身後小傷,呲牙咧嘴了一頓,不敢再大步,收好屁屁,踩着小碎步走了。
被沈苑這麽耍寶的哄了一頓,韓辰逸的心情莫名變好了,腳步歡快,追着沈苑進了浴室,吹着口哨,和沈苑站在一起放水,兩個檔次的小雞兒,看得沈苑莫名有些不爽,不理會韓辰逸,迅速收拾好自己,下了樓。
老爺子已經在大廳裏打太極,周圍的傭人也開始忙碌起來。
老爺子目光落在沈苑的側頸上,笑了笑,“怎麽起了?年輕人就該多睡睡。”
沈苑接過福伯遞給他的牛奶,沒喝握在手裏取暖,“睡多了就睡不着了,我們今天幹些什麽?”
“沒事,傭人都會處理好的。”老爺子收了拳後,坐在沙發上,喝了口水,往樓梯看了看,“辰逸呢?怎麽還不下來。”
沈苑“唔”了一聲,拿着一個素包子吃着,意味深長的道:“待會他下來,您就知道了。”
這麽神秘?
老爺子推了推老花鏡,沒再繼續追問。
結果等沈苑吃完早飯,還沒見韓辰逸的人影,這就有些不對勁了。
沈苑邁不開大步子,上樓更是麻煩,但想着韓辰逸會不會自己呆在房間裏東想西想,便還是打算上樓看看。
剛剛起身,便見韓辰逸穿戴整齊的走了下來,帶着個黑色墨鏡,面容嚴肅,冷漠的抿着唇,像足了在社會上混的人,和阿龍幾人也有些像。
沈苑眼珠子轉了轉,立即知道韓辰逸這麽做的原因,嘴上帶着抹壞笑,迎了上去,“辰逸,你這是幹嘛呢?”
韓辰逸耳根有些紅,推開擋在面前的沈苑,“眼睛有些疼,見不得光。”
老爺子不明情況,還關心的問道:“眼睛的事可不是小事,找醫生看看?”
說着就要讓福伯把家庭醫生叫來給韓辰逸看眼睛。
“沒,沒事。”韓辰逸扶着自己的墨鏡,現在就連耳朵都紅了。
老爺子覺得莫名其妙,這兩人一大早打什麽啞謎呢。
韓辰逸護着自己的墨鏡,卻敵不過沈苑動作迅速,一個閃身,就把他墨鏡摘了。
韓辰逸略微羞惱,“苑苑!”
沈苑拿着墨鏡,小碎步的跑到老爺子身後,朝韓辰逸做了個鬼臉。
韓辰逸要去抓沈苑,卻被老爺子爽朗的笑聲打斷,“辰逸,你眼睛這是……”
“啧,怕是被你媳婦揍了,竟然能腫成這樣,哭鼻子了吧?哈哈!”
韓辰逸頹廢捂着眼睛坐好,不再垂死掙紮,反正都被人看了去。
“閉眼!”沈苑拿着幾個水煮蛋走了過來,給韓辰逸敷眼睛。
老爺子看得又是一陣悶笑,又怕打擊到兒子,只要忍了又忍,面色漲得通紅。
“疼就說啊!”沈苑附在韓辰逸耳邊小聲道:“哭得這麽厲害,下次可別這樣了,眼睛哭壞了可不行。”
滾了幾分鐘,雞蛋也不熱了,沈苑直接剝殼,和韓辰逸一人一個吃了。
下午沈苑就和福嬸還有麗莎準備年夜飯。
福嬸身材微胖,手腳卻非常麻利,豐盛複雜的年夜飯根本就難不倒她,而麗莎做的是西方的食物,西方沒有春節,卻有聖誕節,一樣讓人食指大動。
“沈少爺,你這做的是什麽?”福嬸将搓好的肉丸子放進鍋裏,就見沈苑拿塊豆腐,放到碗裏,又倒了一碗小泥鳅,撒了些鹽,便同肉丸一起放到鍋裏蒸了。
“這叫白玉游龍!”
水是慢慢熱的,泥鳅怕熱,到時候就全都鑽進那塊豆腐裏,待想再鑽出來,已經熟了,死在了豆腐裏。
之後再加以調味,一道豆腐泥鳅,學名“白玉游龍”就做好了。
福嬸則又将兩只帝王蟹拆解了,碩大的蟹腿,都快有沈苑手臂一般大了。
“這東西怎麽弄?”沈苑有些無從下手。
福嬸動作迅速,開殼掏蟹黃,去蟹腿不一會,一只帝王蟹就處理好了。
“沈少爺你少爺倆人是怎麽認識的?”福嬸一邊處理螃蟹,還八卦的問起沈苑和韓辰逸的事。
沈苑也在給螃蟹抹調料,笑了笑道:“在一個拍賣會上,萬千人裏只注意到他一人。”
麗莎插話進來,揶揄道:“是不是覺得韓先生長得太帥了?”
“麗莎小姐,你意思是說我長得難看了?”沈苑鼓着臉,有些氣憤的道。
“您倆是不一樣風格的,沈先生這叫漂亮。”麗莎立即也給沈苑遞上一頂高帽。
“少爺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這一年裏變化也是最大的。”福嬸慈祥的笑道。
“辰逸……”說到韓辰逸,沈苑整個人便變了一個模樣,侃侃而談,說的話三句不離韓辰逸。
“辰逸外表看去非常嚴肅冷漠,實際上心裏非常害羞,親他一口,都會臉紅半天。和他……”
“苑苑!”韓辰逸在廳裏怒吼了一聲。
沈苑連忙捂住了嘴,沖韓辰逸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老爺子嘲笑了一聲,“沒出息的。”
“您不也怕我媽嗎?”韓辰逸冷哼一聲,開始揭韓老爺子的底。
果然老爺子臉色一變,拿起拐杖比劃了幾下,“臭小子你說什麽呢?”
韓辰逸昂了下頭,老爺子沒忍心打下去,怕把兒子打傻了。
“呦,辰逸你又惹你爸生氣了?”韓昊面色帶笑的從大門進來,身後跟着的是面色尴尬的福伯。
韓辰逸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在廚房裏沈苑也聽到聲響,迅速的将圍裙摘了,淡淡的撇了韓昊一眼,從他身邊走過,同韓辰逸站在一起。
韓昊背着手,面不改色的道:“今天大年三十,一家一起吃個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