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境微醺
第二章 夢境微醺
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屋裏蒙着層淺藍色的紗。一個人站在陰暗裏。一動不動。
單良本來睡覺呢,覺得渴了,準備起床倒杯水。一個翻身,隐約晃見房間裏平白無故的多了個像人形一樣的東西,隐在離自己幾步之遠的窗簾陰影下。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敵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嗯,這句話說的沒錯。單良緊緊盯着那個人影。
可這都五分鐘了。那邊模糊的人影還跟個木偶似的。一動不動。
單良又仔細想了想,睡覺前門窗明明鎖好了的,怎麽也不會平白無故進來個人。會不會是自己太緊張看錯了?!
單良沒想過自己已經膽小到了這種程度。如果自己從一開始就跟着一個本來就子虛烏有的東西耗着時間,說出來也是沒誰了。
單良沒心情陪他這麽耗着,偷偷摸起桌子上的水果刀。順手開了燈。
房間裏一下亮堂堂的。晃的單良眼睛一時不适應。等漸漸适應了,面前卻……多了一個人。
此人生得極為醜陋,着實把單良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水果刀直接‘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要幹什麽?”單良一個勁兒的往後退。
男人不慌不忙的彎腰撿起地上的刀,指着單良。面無表情地,一步步逼近。
已退到牆角,無路可退。
“那個…錢在抽屜裏。您自己拿還是我給您拿?”單良咽了口唾沫,指着對面的那個桌子。
男人還是面無表情的,抓住了單良的手。單良只覺得男人手很涼,像是存心要把他的手掐斷似的。
“你放開我!”
那邊單良吓得要命,這邊男人卻開始笑了,嘴一張,竟從嘴裏湧出黑色的血來。一張醜陋的臉配上一嘴黑色惡心的血。可真夠絕配的。
單良打了個寒顫,一個強烈的念頭充斥在自己的內心,“你……是人是鬼?”
男人還是沒說話,黑色的血漸漸不流了。下巴上被染成了黑紫色。男人還是笑。笑着擡頭,看着屋頂明亮的白熾燈。
燈閃了幾點,滅了……
頃刻間,房間裏黑漆漆的一片,剛才的月光也不複存在了,單良渾身顫抖着,連說話都挂着顫音,“你放開我!”
男人還是不說話,用着胳膊鉗制着單良。一時間,單良覺得自己渾身冰涼,沾染了滿身惡臭。眼前的這個男人越發的像是剛從地獄裏走出來一樣。
“你…放我…走…好…不好…?!”單良牙齒上下打着架,使勁兒往後縮着,他身後是牆,他真想就這樣縮進牆裏。
可男人還是不說話,直接拽着單良把他結結實實的扔在了床上。然後粗'暴的就去扯單良的衣服。
“你想幹什麽?”單良的手被男人固定在頭上。“老子告訴你…唔…你就算是鬼…老子也不怕,你特麽放開老子…唔…”
男人用他那惡臭的流着黑血的嘴吻上了單良的唇。黑色的血經由男人的嘴又渡到單良嘴裏。他的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一片空白。
接着男人就去褪單良的褲子。
“你特麽放開我!……啊!”
男人直接就進去了,沒有一點擴'張。緊接着,是男人毫不留情地一下下深入。
“求求…你了…不要…不要…”單良開始哭。
————
“良子?……良子?……”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單良睜開眼,怔怔的看了申訪書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客廳裏,申訪書穿的西裝革履的,梳着背頭,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模樣站在自己眼跟前兒。打扮的很是光鮮亮麗。他身上的香水味兒嗆的自己鼻子癢。
一時所有的情緒全都湧了上來,崩潰到了極點。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了申訪書的腿,帶着些微的哭腔,“你怎麽才回來啊!”
“又做噩夢了?”申訪書本來滿是焦躁的眼裏閃過一絲柔情,他撫着單良柔順的頭發,坐在單良旁邊,又輕柔的替他揩去臉上的淚水。
“你怎麽才回來啊???”單良說話聲音很輕,尾音往上揚着,像是在撒嬌,不經意間就勾的人……心癢癢。
對方只說了這一句,申訪書就感覺自己回來晚了真是罪惡至極了。
又見着對方哭了,他的心也就跟着軟了,更覺得自己回來晚有錯了。摟着單良的腰,努力安慰着一臉委屈的單良。
申訪書越是這樣單良就越覺得自己有理了,越發哭的厲害,反正就是雷聲大雨點兒小。這邊兒啊單良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呢,那邊申訪書可淡定不了了。
因為……他今個兒剛穿一回的名牌西裝也跟着遭殃了。申訪書心疼啊,為了不殃及池魚,本來緊緊摟着單良的胳膊就不動聲色的往外松了松。
可單良偏偏不讓他安生,仿佛跟着這西裝有仇似的,把西裝使勁兒的在手裏狠狠攢着,弄的上面滿是褶皺了這才放手。
得了,別人沖冠一怒為紅顏,他舍一西裝為美人兒,也是值得的。雖然申訪書是這樣想着,但還是無奈的看了看衣服上的褶皺,忍不住伸手給撫平了,這才開口問到,“你今天怎麽沒上班?”
單良整個人癱軟的斜靠在沙發上。還心有餘悸的想着剛才那個荒誕的夢,連申訪書問什麽都不知道,就心不在焉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嗯…”
“我正問你話呢!你聽見沒有?”
“嗯?”單良的思緒被申訪書的聲音給拉了回來,“你問我什麽?”
“我說,你今天怎麽沒上班!”申訪書向來就耐不住性子,現在他這樣心平氣和的對着單良說話,已經是破天荒的好了。
誰知,對方還閃爍其詞的。
“不想上就沒去呗!”單良最讨厭他問東問西的了。
終于,耐心還是用完了。
申訪書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眼看就要發火了。
單良這才坐起來攬着申訪書的脖子,柔聲細語。吻着申訪書的脖子,語調慵懶的喃喃道,“怎麽突然想起穿這麽好了?也不早點兒回家?”
申訪書的聲音明顯平穩了許多,“沒什麽,就是突然想了。別打馬虎眼,你今天沒去上班去哪兒了?”
“哦…”單良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只覺得這水一股子腥味兒,低着頭又開始研究起這杯水來了,有一句沒一句的答着,“嗯,今兒一天頭疼的厲害,就提早回來躺着了。”
“我…見了一個人……”申訪書雖然沒看單良,卻是用着眼底的餘光在打量着單良的一舉一動。眼裏閃過些微的焦躁。
“你見什麽人關我什麽事兒?”申訪書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的,單良疑惑,“為什麽要跟我說啊?”
“怎麽能和你無關!”申訪書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緊緊抓着單良的胳膊。
單良正要喝水呢,手冷不丁地被對方這麽一抓,水灑了自己一身,“放開,衣服都濕了!”
現在還有空計較衣服濕不濕的,合着他們倆兒根本就沒在一個頻道上。
終于還是爆發了。
申訪書還是緊緊掐着單良的胳膊。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個帶金絲細邊眼鏡瘦瘦高高的男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啊…”單良只覺得今天可能是他這輩子過得最玄幻的一天了,上班時平白無故頭疼不說,提早回來休息吧,還做了個荒誕無比的夢,做夢也就算了,這醒了吧,申訪書還淨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小書,你今天是怎麽……”
申訪書猛地站起來。面目猙獰,居高臨下‘啪’地一聲就直接給了單良一巴掌。
“我讓你特麽再騙我!今兒要不是老子去找你,還特麽的被你蒙在鼓裏呢!”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單良只覺得的臉火辣辣地疼,站起來準備往裏屋走,眼不見心不煩。
申訪書一見單良這态度他更着急了。
“你特麽到現在了還給我裝無辜呢是吧?”直接把單良又拽回了沙發上,坐在對方的腰上,就去脫他的衣服,“你衣服濕了,我給你脫了,你不是就喜歡脫麽…”
屋裏雖然開着暖氣。但還是很冷。單良生着病,對寒冷異常的敏感,又沒穿衣服,當下就冷的渾身哆嗦。一個勁兒的抱着申訪書,想從他身上得到點兒溫暖。
申訪書頗為自豪地、輕蔑地俯視着單良。“你到底和多少人睡過?”又一巴掌落在單良臉上,還打的一個地方,這清脆的響聲響在寂靜的夜裏……
單良嘴角浸着血,反倒笑了,柔媚勾人的眸子裏仿佛開出了朵妖豔的紅蓮。
“你說呢?!你得靠我養,房子也是我買的,我一個月工資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跟別人睡哪兒來這麽多錢?”
“老子要不是為了你,怎麽可能離家出走?!怎麽可能要着你養?!”頭上傳來申訪書失控的聲音,接着是水杯果盤摔在地上的聲音。
此刻申訪書的眼睛裏已經布滿血絲,僅有的理智也随着時間的一分一秒的流逝而消耗殆盡了。
俯身毫不留情的啃咬着對方的唇。身下是對方的強烈的反抗。直到有些微的腥味兒在自己嘴裏漾開。
申訪書才悵然若失的看着對方緊緊皺起的眉頭,好像才晃過神一樣,“單良…對不起…我沒想這樣的…”
單良狠狠推開趴在自己身上的申訪書,置氣一般,指着自己紅腫的臉,“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下你樂意了吧?”
申訪書剛才不管不顧歇斯底裏的暴躁也慢慢轉變為了小心翼翼地乞求,乞求着他原諒他,“單良,我這樣是因為……我愛你啊。”
單良把頭扭到一邊,不看申訪書這可憐的模樣。
申訪書俯身含住了對方的耳垂,輕輕舔咬着,挑逗着對方。自己的腿抵在對方雙腿間,反複摩挲着。他對對方的身體再熟悉不過了。輕輕松松的……就挑起了對方的情'欲。
申訪書吮吸着對方的脖子,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烙印。感受着對方的身體漸漸變得火熱,眼神變得迷離。申訪書眼底突然閃過一絲陰冷,強硬的把他的火'熱插'進對方的禁'地。沒有一點兒擴張。
試圖想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去征服這個不忠情的愛人。
看着對方因為疼痛而緊緊皺起的眉頭,很是自豪的,“我讓你特麽跟別人睡……我讓你特麽再犯賤……”
一下一下的、一下一下的深入。絲毫沒有憐惜之意。
申訪書嘴裏一直罵着他,罵着所有難聽的話。
單良任由他在自己上面動作着,忍着疼痛,愣是一聲不吭。
吃幹抹淨。
申訪書從沙發上下來去浴室洗澡。單良的表情始終帶着不鹹不淡的,平靜的穿着被撕扯的不成樣子的衣服。仿佛一點兒也不在乎剛才的事兒。
等申訪書從浴室出來穿戴整齊後,盯着單良那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了好一會兒,心裏又是冷了又冷。
單良柔媚的眸子望向他,“小書,這麽晚回來一定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吃什麽吃?!”申訪書瞪了他一眼,“你也真是還有臉吃,收拾一下趕緊搬走吧,再過半個點兒,有人來收房!”
“你把房子賣了?”單良瞬間就頹喪了。滿臉的不可思議。
“對!!!”興許是看到對方讓自己滿意的表情了,申訪書笑得更為燦爛了。意氣風發的走到門邊,臨走時還不忘狠狠瞥了單良這個模樣一眼。
使勁兒甩上門……走了。
樓下,一個青年靠坐在一輛越野車上吸煙,見申訪書下來了,跳下來給他開車門。一溜煙兒開車走了。
“這…是…你的…嗎?”獨留單良自言自語,怔怔的坐了一會兒,卻還是收拾了起來。
他的家當不多。一個包,一個手機,一盤CD,一張幾乎沒有任何積蓄的卡,一些零錢。就這樣,走了出去。
x市的冬夜,很冷很黑,天上沒有一顆星星。微弱的路燈,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單良這樣已經夠可憐的了。
老天卻偏偏像是個追求完美的調皮孩子,硬是要把這街上的溫度給調到最低,索性再把這星星點點的路燈也給凍滅了。也讓着這又在大街上的人,看上去可憐到了極點。
走在大街上的人,是一個過分美麗的男人。這女人要是長得美麗的吧,自然是萬般皆喜。可這偏偏是個男人,這種長相,只能說是陰柔了。
這樣的人如果生在富貴之地,定會受盡百般寵愛;可偏偏生在污穢繁複之處,遭遇可沒那麽好了。
有時候過分美麗也是一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