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荒而逃,實則對楚越也有些拿不準。他愚弄人感情在先,如今自己動了心,便開始擔心楚越的情誼是假的,只想從他身上讨回這份情債。他不怕自己淪陷,是真是假都肯往前踏一步,唯獨怕楚越半途收手,這才不敢讓自己陷得太深。

結果回來就看到丫鬟聚在一處竊竊私語,一個個說得臉紅耳熱,眼裏閃動着興奮的光。紀霖狐疑走過去問她們發生了什麽,見糊弄不過去,一個膽子大點的姑娘站出來說紀霖穿回來的那件大氅是手藝最好的那家呂氏成衣鋪加工的,楚越親手獵得的雪狐,讓手底下人拿去制衣。“還跟呂掌櫃說要仔細着點處理皮料,是給夫人穿的。”是以一見他穿着這件從楚相府上出來,消息從楚家丫鬟傳到張府家丁,再從張府家丁傳到季府的管家那裏……差不多全城也就知道了。

紀霖捏着柔軟溫暖的狐氅,興許是太暖和,映得他臉都發紅。

他口不對心道:“瞎編排什麽,不過是借來擋個風,明日我就還回去。”

他一走,那個丫鬟偷偷笑起來,跟旁邊人說起:“看來是季家小姐嗑對了,收了就是默認,沒收要還回去還得再見一次面,楚小公子極長進呀。”

【79】

紀霖也猜得出滿城緋聞不會是楚越傳的。取向雖彎,楚越這個人卻直。他若是要逼着紀霖跟他在一起,只會粗暴地采取把他【】到無法拒絕的辦法,迂回包圍策略不是他的本性。紀霖謹慎,摸不準情況之前,他也難以分辨此事是好是壞,所以在皇帝組織的宮宴上,他有意離楚越遠着些避嫌。先前楚越心疼他身子骨怕是沒恢複好,特意派了人去接他,紀霖卻沒上他的馬車,從後門出去繞道走了。

宮宴上幾次楚越看他,紀霖都躲開他的目光。好在白小生也在,還很樂意纏着他,有不少話題可聊,紀霖便更放心同他說話,忽略來自楚越的低氣壓。

同時越來越冷的還有皇帝的臉色。

白小生不知聽紀霖說了什麽,笑得小臉紅撲撲,甚至不小心歪在紀霖身上。皇帝和楚越的臉色同時一變。

皇帝這邊剛落了酒杯,想說點什麽,楚越已經走過去,直勾勾盯着紀霖,皮笑肉不笑說這次能夠得勝歸來,也多虧紀大人幾次在後方出謀劃策,要與紀大人喝一杯。紀霖心裏急他不懂自己避嫌的深意,打着哈哈道功勞是大家的,他不敢專美,不如一起幹了這杯。白小生傻乎乎跟着舉起杯子,還當真配合。

楚越不放過他,固執道:我還想跟紀大人單獨喝一杯。

紀霖扶額,擺擺手:“紀某不勝酒力。”

楚越眸光暗了暗:“當真不喝?”紀霖猶疑了片刻,強撐着道:“着實不勝酒力。”

楚越便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換紀霖心裏一咯噔,楚越一走他又想追上去了。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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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霖并非完全不能理解楚越為何生氣,他知道楚越對他的信任正在緩慢重建,他需要給楚越很多信心才能讓兩人的關系恢複如初。但他也有自己保護這段感情的方式,眼下他們二人的關系受到這麽多的關注絕對不尋常,紀霖也為楚越仕途着想,至少在人前不想那麽明顯。

誰知道小土匪還當真為此跟他生氣。

整個宴會下半場他都心不在焉,連白小生何時被人叫走也未察覺,宮宴一結束就直奔着楚越去。哪曉得他不上楚越的馬車,楚越自己也就沒要馬車,是騎馬來的。紀霖擋在一人一馬前頭,蹙起眉頭:“下來,我有話同你說。”楚越抿着唇,多半天才擠出來一句:“不勝酒力還應酬這麽久,紀大人辛苦,回去休息吧。”言畢要走。

紀霖伸手一把拉住馬的缰繩,固執道:“下來,楚越。”

楚越眼裏有那麽一瞬間滑過嘲諷又有些藏不住的難過,他本來以為自己做好萬全準備可以好好抓住紀霖,可紀霖一對他若即若離他就要疑心對方是不是又準備抛棄自己。若是紀霖對他沒那個意思,他再怎麽強勢又有什麽用?楚越不可以抑制地想起他睡醒之後發現紀霖離開小鎮的那天,所有溫柔纏綿不過大夢一場。他眼光在紀霖手上停留片刻,而後冷漠地一振缰繩,說出來的話卻是賭氣:“我不。”

“楚越!”

紀霖趕在他策馬離開前抓住他的小臂,不知哪來的勇氣竟擡腳就要上馬,馬匹受了驚,險些将他拖倒在地,楚越左手死死勒住缰繩,右手掙開,以極快的速度反将人撈了上來。受驚的馬跑了好一段才停下,楚越簡直要氣死:“瘋了嗎!傷到怎麽辦?”

紀霖清醒過來也覺得剛剛太冒失,但這麽一吓他倒是想明白不少,心中甜蜜酸楚皆有:“楚越,你在擔心我。”

楚越閉緊了嘴,沉着臉什麽也不說。

紀霖就着靠在他懷中的姿勢,再往他胸前貼了一點,軟聲道:“我認錯了楚越。帶我回你家。”

【81】

楚越被吊着胃口不好受,即便現在紀霖跟他示弱,他心裏的不安全感也未能消弭。說喜歡他,對他有意,人前卻恨不能處處躲着他。他除了紀霖都沒給自己留第二個選擇,一點也不怕別人知道,反而心裏還美滋滋。但紀霖呢……楚越不知道他把自己放在什麽位置。興許他只是想偷偷摸摸保持聯系來安撫自己,可這不是楚越想要的。

“累了就回去吧,不用跟我道歉。”

紀霖慌了,一把按住他的手,幾乎是小聲哀求:“帶我回去,我想跟你回去。”

楚越被他摸了小手,心裏一角就軟乎乎塌陷下去,他想自己是心不夠硬,才老是被紀霖如此輕易擺布。他沒回應紀霖的話,馬頭卻很誠實調轉方向朝着自己家去。

楚越率先下了馬,他看着紀霖,紀霖也看着他。半晌紀霖朝他伸出手來:“抱我下去。”

楚越咬牙,恨恨掐住他的腰把人給抱了下來。

【82】

看到紀霖主動乖乖跟着自己回家,說不爽是假的。可他還沒萬全順毛,紀霖來拉他的手,被他甩脫一次,紀霖再拉一次,死死握住不肯放開。

楚越便說:“你只會趁着夜深人靜來哄我,從不肯給旁人曉得。”哪天他再把他抛棄了,也是無聲無息的。

紀霖本身不是願意哄着別人的性格,今夜被他多番冷落又這麽一激,理智也快不能歸位,拉着他的手就往楚相的屋子走。“我騙過你一回,你就這輩子都不肯信我了嗎?我今天就去跟楚伯伯挑明我們的關系,當着他的面,我敢對天地對父母發誓,你敢聽嗎?”

楚越看他眼睛都紅了,已經知道是自己有錯。紀霖一直就是個顧慮多的性子,若不是被他逼急了,也不會說這樣的話。“父親睡了,別鬧。”

紀霖輕輕一哂:“是我不敢,還是你不敢?”

楚越心疼他又被他噎得無話,兩人已經走到了楚相屋前,紀霖咄咄逼人,指着自己的心口:“我坦坦蕩蕩喜歡一個人,我有什麽可怕被人知道?我不過怕人言可畏,怕我們的事傳得這樣沸沸揚揚必有蹊跷,哪天皇帝覺得有辱天家尊嚴了,你的前途怎麽辦?你怎麽辦?”

楚越越是無言,他說得越是瘋。也是這次實在委屈狠了,“你以為我一邊偷偷吊着你,一邊還能出去招惹旁的人嗎?我若是真怕被人曉得,怎麽會在j營裏主動摸上你的床,又怎麽肯在你凱旋那日馬車還跑在大街上就撅着屁股被你【】!”

楚越心疼壞了,手忙腳亂要來抱他。正在起夜的楚相也驚呆了……砰一聲把夜壺給摔了。

于是門裏門外的氣氛都很尴尬。

【83】

楚相一早便進了宮,請願去的。

他心裏早接受了跟紀霖是一家人的事,沒挑明了說是不想給兩個孩子壓力,哪知道他們相戀得這麽苦。不是不愛,只是礙于世俗不敢相愛。楚相知道是自己該挺身而出了。

他這一生也相當傳奇,雖是文人,年輕時曾跟摯友致力于剿匪,後被奸人構陷流放,在那蠻荒之地竟也能做出政績來叫皇帝複用他,還一路走到了丞相的位置。是以他當呈上洋洋灑灑一篇請願書的時候,據說天子看得當場落淚。

随後的早朝上皇帝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問其他人如何看待此事。有人說太過離經叛道,有人表示可以理解,皇帝大筆一揮,允許全國範圍內廣泛讨論此事,把理給辨明白。原先就傳得沸沸揚揚的紀楚二人的小故事,更是被添油加醋做了許多版本,牽動着很多人的心。

紀霖躲着風口浪尖在家稱病閉門不出,他伸了個懶腰從後門溜達出去。

楚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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