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他一聲：“你去哪兒？”
“聽見外面叫賣聲，有新鮮葡萄，想吃。”
楚越幾步跟上去：“你不在自己府上，卻從我家後門溜出去，怕別人不知道嗎？”
紀霖面對面跟他站着，手一下子貼上他的腰，楚越瞬間臉紅了，只見紀霖的手一路下滑……摸到他錢袋解下來，一臉雲淡風輕：“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人不知，随他們看去。”
楚越感受着腰際他手掌留下的餘溫，略顯遺憾地舔了舔嘴唇，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娘的，摘個錢袋子而已，需要這樣嗎？他又被紀霖耍了。
【84】
紀霖也不傻，這又不是互聯網時代，他和楚越的小故事能在那麽短時間內鬧得滿城風雨，定然是有人有意為之，只是不知意在何處。蟄伏在楚相府上這幾天，他也一直暗中查探，對手果然狡猾，連可能的線索也沒留下。還是那天紀霖從丫鬟那裏看到一張描畫生動的人像，主角是他和楚越，一人舞劍一人撫琴，畫得當真如神仙眷侶。雖是複刻的版本，也完全可以想象原畫的作者畫技有多驚人，“這是哪兒來的？”紀霖問。
丫鬟說她也不知，像是一夜之間到處都在傳，好多人就是看了這位畫的人像才喜歡上他們倆的。紀霖瞧着這畫風筆法隐隐有些熟悉，他讓丫鬟把這位畫師所有的作品都拿上來，丫鬟支支吾吾半天，紀霖才明白，豁，真有他的，連chun宮都畫了。
楚越一回來看到的就是紀霖對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仔細研究的場景。
這不是邀請還能是什麽？！
楚越從背後貼了上去，紀霖正研究得入神，他想起來楚相書房裏好像藏有一副畫作，畫風隐隐有些熟悉。他沒搭理楚越的“騷擾”，問道：“你爹呢？”“沒，沒在家。”“走，咱們去他書房。”
楚越一驚：“這，這也太刺激了吧？”
紀霖不明所以歪了歪頭：？
【85】
看到圖紀霖發現自己想多了，楚相書房裏藏的那幅是白大師的傑作。白大師何許人？當年憑借“一個筆法”年少成名，從此之後就是皇家禦用。他畫人像一絕，人人都想求得白大師墨寶，但除了皇上太後，就只有立下不世之功的重臣才有希望被白大師畫。楚相藏的這幅還是當年他當上丞相時皇帝送的大禮。
紀霖仔細比對，發現确實神似，甚至他手裏那些不正經的畫作比楚相收藏的這幅筆力還要更精進。可又無法完全斷定是來自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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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不知名的作者還挺有意思，不僅畫人，興致來了還有連環畫，都是他自己編排的情節。楚越見紀霖為此困擾，道：“若是想知道是不是白大師，試試不就知道了？”
于是這日兩人在酒樓跟白大師“偶遇”，楚越扶着紀霖坐下來，紀霖去拍他的手，不要他扶。楚越便湊過去，用只有他們倆和白大師能聽到的聲音說：“阿霖仔細腰，坐得住嗎？我給你揉揉。”紀霖嗔怨看他一眼，楚越低笑：“辛苦了。”
白大師不動聲色吃完離開。
兩日後，果然市面上流出他倆在酒樓的小劇場畫像。紀霖：“走吧，去問問這位背後是誰。”
【86】
白大師有點慘，被紀楚二人逼迫交待出了“幕後黑手”。原本他是不想說的，威逼利誘對他來說都無效，紀霖冷冷一笑：“大師，如果您不說實話，可不要怪我當你的面說出那一句……”白大師頓時緊張：“什麽？”紀霖微微露出笑意：“你萌的CP是假……”“不要！我說！”紀霖話音未落，白大師已經慌亂地阻止了他：“是皇上讓我幹的。”
紀霖&楚越：“？”
白大師惆悵地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
他當了宮廷畫師之後雖然地位很高，但偶爾也覺得生活無趣，每天畫來畫去都是那些個老面孔。有一回他在宮裏看到一個小兔子一樣的年輕男孩，白大師當時就來了興趣，想給他作畫。從來只有求着他畫的，沒想到身邊的宮人卻阻止了他，“那可畫不得，那位是小王爺，多看一眼也得皇上同意才行。”白大師眯縫起眼，藝術家的直覺告訴他，這份占有欲絕對不簡單。
而後他仗着在宮中近水樓臺，發掘出不少皇上跟小王爺之間的事，只怕當事人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白大師就已經察覺了兩人關系的異樣。他畫畫可不用對着真人一筆一畫，只要看一眼，一切就都在他腦中了。于是白大師偷偷自己畫起了皇上和小王爺的小劇場，此乃大逆不道之事，他只敢自己偷偷獲得快樂。伴随着小王爺和皇上年歲漸長，到了該成家的時候，這份快樂越發濃厚，白大師的創作也開始更加類型豐富……直到某天，皇帝本人發現了此事。
【87】
白大師：“我也沒辦法呀，這可是殺頭的大事。不過皇上跟我說，只要我幫他一個忙，他就饒我死罪。”
紀霖：“這個忙就是帶着更多的人一起來嗑我和楚越的CP？”
白大師略顯心虛點點頭。
紀霖這下前後一聯想，完全明白了。皇帝這是拿他倆來探路呢。
皇帝算計得很好，估計連楚相被逼着出來請願都猜到了。在聲勢浩大的緋聞面前，紀霖這麽個謹慎人，第一反應肯定是避開，而楚越在這份感情裏最缺的就是安全感，不會允許他這麽做。楚相又是個疼兒子的，等兩個小的矛盾到無法調和，這位德高望重的就要出來想辦法了。路一旦趟出來，皇帝和他的小寶貝則順理成章受益。
紀霖稍一思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皇帝這一手，只略略有些不爽。畢竟楚相都遞交了請願書，皇帝還裝模作樣沒表态呢。
隔天皇帝就得到消息，說現在滿城風雨的，紀大人心情苦悶要外出去散散心。白小生早有闖蕩江湖之意，不曉得怎麽就跟紀霖說好了要一同上路，于是皇帝坐不住了。
【88】
紀霖和楚越的處境白小生不是不知，他聽着那些攻擊他們的話心裏也很難過。什麽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好惡熏啦~什麽這樣怎麽對得起列祖列宗啦，他就忍不住要自我代入一下，心想如果他們知道了自己和皇帝哥哥的事，也會這樣罵他嗎？
皇帝讓他不要聽，也不要參與：“情況總會明朗起來的，錦兒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來，張嘴。”白小生乖乖張嘴，被喂了一個甜甜的小點心。他自己發着呆，皇帝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再張嘴。”被一掰烤過的小橘子。“乖，張嘴。”“唔……”這回竟然是被偷親，他還配合地張嘴了。嗨呀。
只是他心裏一點都不輕松。白小生也會想如果皇帝哥哥出來表個态，是不是楚越和紀霖就會容易一點，可是皇帝什麽也不做，應該有他的道理。如果他給皇帝吹枕邊風，嗨呀，好害羞呀，現在跟皇帝哥哥說話都要用上枕邊風這個詞了。皇帝戳戳他的小臉：“這幾天都心不在焉，你在擔心紀霖和楚越麽？”
“是的呀。”
皇帝逼近了看他，溫熱的呼吸略過他的臉，帶着分明的壓迫感和引誘的意味：“那為什麽不來找我？你想讓我幫他們嗎？”
白小生糾結地玩了一會兒自己的手，小聲開口：“不可以呀，這樣我就是妖妃啦。”
皇帝邪魅的表情僵在臉上，過會兒沒忍住，笑出了聲。
【89】
皇帝也想了想，是時候出來表态了。他問大家這段時間讨論出什麽結果，衆臣摸不準皇帝的意思，說得都不溫不火。眼看事情朝着大事化小的方向去，有楚相的zheng敵坐不住，把綱常倫理的大帽子哐哐扣過來。這時便有楚相的門生出來發言，說紀霖和楚越都是難得的青年才俊，取向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皇上挨個聽了，扶着龍椅環顧一圈衆人，表情高深莫測。
“朕原本以為衆位愛卿能辯得明白，現在看來是沒有。想來大家都願意說更安全的話，做更安全的事。郭成，你剛剛說綱常倫理，朕問你，綱常倫理是為什麽存在？你答不上來朕自己說，是為了讓一個家庭，一個家族運轉得更有序。但倘若這家主愛上的是一個男人，你偏要他娶一個女子，這秩序從一開始就被你打亂了。王奔，你說的是紀楚二人都是才俊，這小情小愛可算是白璧微瑕。朕不答應，這不是瑕，是天道自然，是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愛上的那個。那些不優秀不出挑的人，他們喜歡誰就不重要了嗎？”
皇帝又說：“你們是父母官，一直要你們愛民如子，看來都是空話。你們愛的是死的綱常倫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