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尤對
年時倦沒拉着甘來似的手了，反倒是扯着他的衣領，但沒有勒着他的脖子。
由于小吃街離年時倦家還有着一定的距離，他也怕餓着甘來似，就買了個特別可愛的面包給甘來似先填填肚子，然後再慢慢悠悠地晃到小吃街。
面包是只小狗的形狀，甘來似大概也是真的餓了，吃得很快，已經将狗的倆個耳朵吃掉了，還剩下個圓腦袋。
年時倦一直用餘光看着甘來似，看着他面無表情地将小狗黑色的眼睛咬掉後，忍不住笑了下，扯着甘來似後領的手也不安分地往前伸了伸，戳了戳甘來似的臉。
“可愛。”
年時倦見甘來似看着自己，解釋道。
甘來似看着手中的面包，有些明了，原來……他喜歡小狗？
“噗，”年時倦見甘來似表情呆愣地看了看手中的面包，又看了看自己，知道他是想歪了，“說你可愛，不是說它，吃吧。”
甘來似點了點頭，低着頭繼續吃着，耳尖又忍不住紅了起來。
年時倦依舊輕輕地扯着甘來似的衣領，眼中滿是笑意的向小吃街走去。
已經有小販陸陸續續地來了，時間也不早，人來人往，一家壽司面前更是排滿了人。
“想吃什麽？”年時倦看了看，問甘來似。
“都可以。”甘來似也沒有很餓了，剛才那個面包量很足。
“唔，”年時倦見甘來似吃完了面包，就沒扯着他衣領，牽起了他的手，“炸雞怎麽樣？你該多吃點兒肉。”
甘來似點頭。
“喝點什麽不？”
甘來似點頭。
“要不要燒烤？”
甘來似看了年時倦一眼。
“啊，那回來再買吧。”
甘來似沒反駁。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都是些情侶，坐在梧桐樹下的長椅上，笑着說些什麽。
找了會才找到張椅子，年時倦将東西放好，松了口氣，“真是……餓。”
甘來似将奶茶遞給年時倦。
年時倦也沒拒絕，笑着喝了一口，“吃炸雞炸雞炸雞，他們家的賊好吃，分量足，給。”
甘來似接過年時倦遞過來的炸雞，低下頭細細啃着。
“怎麽老喜歡低頭？”年時倦也拿了一塊，看見甘來似又低下頭，彈了彈他的額頭。
甘來似擡起頭，有些驚訝，又點了點頭。
“點頭是什麽意思，啊？”年時倦笑着啃了口炸雞。
“就是……知道了。”甘來似說。
“啧，行吧，別這麽秀氣，大口點吃。”年時倦也點了點頭，像是示範一樣，咬了一大口的炸雞，又看着甘來似。
甘來似愣了下，也咬了一大口的炸雞，回看着年時倦。
倆人嘴裏抱着一大塊肉，看着對方，笑起來。
雖是大份的炸雞，但倆個人也吃得快，舔了下手指，年時倦就懶懶地靠着長椅，望着天，時不時吸一口奶茶。
甘來似在一旁也不催促，也和年時倦一樣望着天，吸着奶茶，只不過時不時望一眼年時倦。
“他們倆個好gay哦。”
身後一個女孩讨論的聲音傳來，年時倦沒大當回事，繼續靠着長椅。
“哇哇哇，這麽小年紀的攻嗎？”
另一個聲音響起。
“不是很萌嗎？年下哎！沉默寡言陰郁攻x懶散騷氣受。”
“不不不，明明是黑化攻x溫柔受！”
倆人争論了起來，年時倦聽着讨論內容不大對，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倆個小姑娘紅着張臉，望着自己。
什麽玩意兒？
甘來似扯了扯年時倦的衣角，年時倦回過頭，又看見一臉疑惑地甘來似。
“什麽是攻？”甘來似大約猜到那個年紀小是指自己，而攻？是什麽？
“……”年時倦沉默地站了起來，拍了拍幹淨的衣服，“邊走邊說。”
“他們走了哎！”
“都是因為你說話太大聲了啦！”
“你也是啊！”
……
年時倦握緊甘來似的手加快腳步。
待到終于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年時倦才放緩了腳步，一回頭，就看見一臉疑惑的甘來似。
什麽是攻？
不巧，我知道，但是這種神秘的東西不大好解釋，解釋之後感覺将小王子帶上了一條不同尋常的路，還是岔開話題比較好。
“什麽是攻？”
“去書店選教材吧。”
尴尬了。
年時倦看着甘來似，甘來似也看着年時倦，倆人站在路中央。
最終一對情侶走過來，打量了一會兒倆人，覺得不大對勁，選擇繞過倆人走過。
“不去書店嗎？”甘來似先開口。
“啊，去吧。”年時倦應和。
倆人沉默地走進書店，甘來似跟在年時倦身邊，看着他面無表情的選着書。
是因為那個“攻”的原因嗎？
為什麽不想回答？
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他生氣了嗎？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甘來似突然握緊年時倦的手說。
所以原諒我，好不好。
我不會再多問了。
“啊，”年時倦愣了下，将書放了回去，“不是你……”
尤對！
對面那條街！
沒動！
在看着書店！
“你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回來。”年時倦話音剛落，就将書放在甘來似手上，沖出了書店。
在這兒等你？
甘來似這才打量了一番這家書店。
人不多，但年時倦動靜有點大，跑出去的時候還撞到了桌角，店裏的人間年時倦出去，都将目光投放在甘來似身上。
“小弟弟，你……”店員上前輕聲詢問。
“不用了。”甘來似冷冷地拒絕了。
我記得是從哪裏來的，我記得他家在幾樓。
如果你不來……也沒有關系，我會在門口等你的。
店員聽甘來似這麽一說，尴尬地笑了下，不是很相信那個沖出店的人還會回來，不過也沒有什麽損失，這個孩子……随他去吧。
店裏的人看了一會也都就收回了視線，看着手中的書。
甘來似站在原地沒動，看着手中的書。很重很厚很多。都是和數學有關的。
所以他還是會回來，對吧。
會回來的吧。
甘來似摸了摸第一本書，封面有點硬，設計很古板，年時倦剛從書架上将這本書選下來。
你會多久才回來呢？
年時倦。
年時倦跑出書店的那一瞬間就有些後悔，這麽突然的就讓甘來似一個人在那裏等着……大概又要在那兒想東想西了吧，不過如果自己遵守約定回去倒也是可以反面地給予他一些信任感？這麽一想想……還是不錯的啊。
尤對沒有跑，甚至動也沒有動，就站在原地，看着年時倦穿過沒有多少車輛經過的馬路，來到自己面前。
就好像是一直在尋找的愛人突然出現在眼前時的愉悅，跨過人海也要來找到他。
尤對笑着看着年時倦離自己越來越近。
年時倦不知道尤對腦子在想些什麽，否則可能會讓他享受到多年來一直旁觀別人和大地親密接觸現如今換自己親自上陣的機會。
但他上去就給了尤對一拳。
他不擔心甘來似會看到自己如此暴力的一幕，雖然已經看到過了，不過這裏在牆後，書店那看不見，若不是自己偶然一個回頭和尤對視線對上，他也不會知道尤對竟然在這裏。
“好巧啊。”尤對抹了抹嘴角，笑着說。
“巧你媽逼。”年時倦踢向尤對的肚子，尤對沒有乖乖地受着了，往旁邊躲了躲。
“時倦，我好想你啊。”尤對依舊笑着。
年時倦對于尤對這個微笑很是反胃，一把抓過尤對的衣領，“你找那些人想幹嘛？”
“我不想幹嘛啊……”尤對笑容不變，甚至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也不害怕自己現在的處境，“明明你一直以來只有我一個人的，怎麽可以多出來一個人呢？既然多出來了……那就毀掉吧，這樣……你——”
年時倦給他的回答是一個左勾拳，他松了扯着尤對衣領的手，看着他跌落在地，壓着聲音，目光威脅地看着尤對，開口，“沒有下一次，否則……”
“時倦，那個孩子，現在還在書店嗎？”尤對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叫住想要走的人。
“你……”年時倦回過頭，眯着眼看着尤對，覺得這個人是在是……欠。
“我也不知道，随便說說而已。”尤對攤開雙手，聳了聳肩，“不聊聊嗎？叫上那個孩子一起吧。”
年時倦看也沒看他一眼，腳步不停地走了。
“怎麽……不一起呢？”尤對像是很疑惑，看着年時倦的背影，輕笑了一聲，“行動開始咯~”
甘來似沒看窗外，一直看着手中的書，有幾本可以打開，有幾本不可以，他翻開了一本，看不大懂，思緒也不在上面，反倒是想着其他事。
他去哪裏了呢？
是看見了誰嗎？
是誰啊？
某位很久不見的朋友嗎？之後會一起去吃飯？會帶上我嗎？還是……
把我忘了呢？
為什麽還不回來啊……
過去好久好久了。
“叮鈴——”
書店的門一打開，風鈴也響了起來，甘來似擡頭，再次看向門外，笑了起來。
你回來了啊。
真好。
“久等了，剛才你說什麽？”年時倦快步走到甘來似面前，發現這小屁孩兒像是動也沒動，一直站在這兒，眼神愈加柔和。
“對不起。”甘來似說。
“犯什麽錯了？說對不起？”年時倦回想了一會，沒想出什麽來，就摸着甘來似頭。
“我不該多問的。”甘來似依舊笑着，說。
“啊，”年時倦想起來甘來似問的那個問題了，又看着眼前的人，澄澈的眼裏映着自己，“你認什麽錯？你又沒錯，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那個東西，然後呢就想着換個話題，哪知道你這麽可愛，一直問？記住了，你沒錯，也別亂認錯。”這大概也不算說謊，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釋“攻”這種……東西。
“那我可以問你的事嗎？”甘來似依舊看着年時倦，眨了下眼睛，問。
“可以啊。”年時倦拿過甘來似手中抱着的書，還是有點重量的。
“你剛才……為什麽要跑出去？”甘來似問。
“嗯……碰見了一件了一個特別讨厭的人，看他不順眼，揍了他一頓，叫他躲遠點兒。”年時倦摸了摸下巴，“你也知道，就是上一次有人追着你跑，然後我查了一下，發現原來是有人指使他們，我剛剛看到的就是那個人。”
“哦，我可以知道他是誰嗎？”甘來似低垂着眼，問。
“……”年時倦猶豫了一下，“尤對，回家給你找找他的照片，碰見他了要小心點……也不怕，有我。”
甘來似眨了眨眼睛，看着年時倦，點頭答應。
年時倦騰出個手，拍了拍甘來似的頭，“今天書也買的差不多了，回家吃燒烤吧！”
甘來似點頭。
“喜歡火腿腸嗎？”年時倦問。
甘來似點頭。
“雞翅呢？”年時倦付錢，拉住甘來似的手。
甘來似蜷了蜷手，點頭。
“你得多吃點兒雞腿，長點肉。”
倆人走出書店。
甘來似點頭。
“要不再給你買杯粥吧……”
甘來似笑着點頭。
倆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年時倦不停地說着話，甘來似則是認真地聽着，并點頭應和。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尤對：哭唧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