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事實證明, 淩晨時分在首都山區裏鬧出的動靜不算大也不算小。

不算小是因為半夜的時候，星際網上就已經湧出了各種各樣的帖子；而不算大則是因為這些帖子沒有洶湧到之前溫瑾見識過的那兩次的程度。

不過溫瑾這個評論風波大小方式是有點過分的，畢竟如果所有事情, 都用德維特蘇醒在亞述激起的風波來做基準線的話，那全亞述營銷團隊的飯碗可能都有點保不住了。

此時此刻，軍部內, 大圓桌上，正坐着一排牛鬼蛇神。

就是那種溫瑾看着就覺得緊巴巴地讓人不舒服的什麽軍部将領和議院上層, 還有一個陳雄。

德維特被安排在兩側的位置, 而以他的身份, 這個位置安排下來的意義非常清晰---可聽不可說。

對此不少人心裏都有杆秤, 畢竟倘若不是首相的邀請的話, 身為本次事件相關人員，德維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房間裏的, 還有他懷裏的那只契獸……

坐在這裏的牛鬼蛇神可不是一般的牛鬼蛇神，身為上位者，在這麽大的事情發生之前，他們就已經方方面面地打探好了消息，整個和陳雄的對話過程中, 除了首相以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時不時往溫瑾身上飄, 像是恨不得把這只契獸看穿個洞來，好好捋捋清楚他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神通。

并且這麽個動作，持續了整個談話過程。

要真說起來, 也不能純粹怪牛鬼蛇神們心裏的鬼胎太多，溫瑾自己在其中過于招搖，總讓人忍不住看他，也是原因之一。

而具體怎麽招搖呢？

來到異世界學會語言和終端之後的溫瑾，果斷沒有放棄自己的八卦大業，所謂蚊子腿肉少也是肉，本着這樣的理念，即便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溫瑾眼裏鬧的還不夠大，他也依舊履行了八卦小分隊隊長的職責，在星際網上狂掃着各種帖子，并且對帖子內他或看得懂，或看不懂的內容發出各種不一樣的反應。

首先，因為這件事情維穩部隊和軍部一齊選擇保密的原因，所以那天的現場照片沒有一張流露出去，哪怕流出去的，也是千百裏外模模糊糊的照片，這就導致了這會兒論壇上的風，刮起來基本搞瞎猜，要回複高，就得看誰猜的理直氣壯、有理有據。

身為當事人，溫瑾看這些帖子時，一張小毛臉都快沒把這輩子的表情給用盡了。

比如某個帖子在探讨遠景照片中，那身長粗略估計至少二十米以上的巨獸真實長相是什麽樣，溫瑾立馬揮舞起爪子打了個英俊潇灑上去。

看見有人回帖說感覺“漂亮”、“好看”、“壯觀”的時候，他還會嘿嘿嘿地偷笑。

再比如說另一個帖子直接開始讨論這麽個巨型怪物，會不會是科研院的試驗品。還列舉出了不少這幾年來議院上交的，想馴化契獸等等的文件，質問科研院是不是研究出了什麽無法控制的生物。

溫瑾對于自己是被科研院研究出來的論點十分嗤之以鼻，當即在這個帖子下面回了一大串錯別字連篇的反駁。

果斷地點下發送鍵後，還發出了幾聲冷笑。

于是，圓桌上的牛鬼蛇神在和一只黑熊精談判，一邊談判，一邊還能時不時聽見不遠處的一只狐貍精發出“嘿嘿嘿”、“嗤嗤嗤”的聲音，這就算要他們不關注溫瑾都難。

“對了。”再次用一大段詭異的文字怼了個懷疑他一餐吃一頓長着三頭六臂的網友，溫瑾停下了聯盟首領般的小爪子，轉頭看向德維特。

對上德維特的目光，溫瑾微微一愣，接着，就見那人輕啓薄唇，做了個“怎麽？”的口型。

雖然打一長段話裏沒幾個正确字，但溫瑾還是十分心有靈犀地看懂了他這個口型，晃了晃尾巴，悄咪咪把光屏收起來了一點，認認真真地扭了個德維特絕對看不到的角度，然後才說道，“你們這個什麽時候結束啊？”

溫瑾說話就是小聲嗷嗷嗷的，但這聲音其他人都已經習慣了，反正這祖宗一路吵過來，連德維特都不敢說他，怎麽說也是自己找到了個樂趣，這要沒找到，聽那群人談話談到不高興，指不定能直接弄出個冰錐把房間捅個對穿。

德維特伸手調出了一塊小光板，在上面敲字。

-不知道。

溫瑾頓時眉頭就皺起來了，“怎麽這麽久啊。”

德維特對溫瑾反應的關注度和理解能力都是滿分的，立刻打上了一句。

-餓了？

溫瑾挺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現在還沒有。”

德維特捏了捏溫瑾的爪子，又聽了一會。

就那一會，德維特發現溫瑾竟然安靜了下來，完全不像剛剛一樣揮舞着降龍十八爪去按光屏，正奇怪呢，就聽見溫瑾問了句，“陳雄會被關起來吧？”像之前在科研院看見的那些契獸一樣。

德維特頓了頓，低頭看了看溫瑾，好半天，搖了搖頭。

溫瑾覺得他這個搖頭有點沒說服力，“之前他們一直在看我，是不是也想把我關起來？”想都不要想，來一個撓死一個，來一雙撓死一雙。

-害怕？

溫瑾嗤笑一聲，“怎麽可能，我現在可是……”可是已經恢複了的大妖了！

想了想，溫瑾沒把這句話說完，他忽地又想起了在洞穴裏的時候，陳雄說到有關洪荒大陸的事情，晃了晃尾巴，又看了看遠處的陳雄，覺得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他。

“你在看什麽？”盯着陳雄看了會，溫瑾扭過頭，就見德維特也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了一沓資料，後者也沒躲着他，溫瑾稍微往上扒了一點就看見了。

-陳雄提供的資料。

溫瑾一愣，有點沒明白，心想陳雄不是正在和牛鬼蛇神面對面嗎，這才剛進來沒多久，怎麽還多了份文字資料呢。

這個問題在腦海中才剛剛閃過，溫瑾就被德維特手裏資料的其中一部分給吸引了。

“……便可成丹，待成後方可化形……”目光落在這一行，溫瑾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

雖然已經完全被翻譯成亞述文字了，但溫瑾卻依舊能感覺到這份精簡的文字和亞述敘述方法的不同，它更像是洪荒大陸的書文方式啊？

溫瑾粗略地一掃，注意到後面“妖丹”兩個字，正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契獸一族的古代文獻，目的是讓契獸孕育出能量核，但能做到這一點的契獸并不多。

德維特說着，手指若有若無地在“妖丹成”後面注解的人形上面點了點，目光飄飄的，一看就特別壞。

然而已經陷入沉思的溫瑾根本什麽都沒看見。

·

陳雄的談判很顯然不夠順利，契獸在亞述的地位已然持續了近百年，想要一朝一夕進行改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帶來的消息，還是引來了亞述上層的關注。

“你怎麽看？”棕法藍眼的首相梅爾森在談話結束後，捏了捏眉心，把整個報告記錄放在了本來準備離開會議室的德維特面前，“契獸可能會擁有能量核，而且據他所說，可能擁有能量核的契獸不知道會有多少……”

“根據旁聽條例，我不具備發表意見的資格。”德維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會議室的門口，皺起眉頭，停下了腳步。

首相捏了捏眉心，等了一會兒，見德維特真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這才讪讪地擺了擺手。

“現在整個維穩部隊都鬧得不得安寧，那些伯爵家族一個個都往我這打探契獸的消息。”梅爾森面露無奈道，“出于尊重，也出于同僚多年的信任，我可以不多問，但你多少應該給我點說辭讓我去交差吧？”

德維特目光直視他，不答反問，“地下鬥獸場的問題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擱置？”

梅爾森的表情一變。

“或者我換一個問法，”德維特面無表情地從終端上調出了一張照片，正是前一天晚上他們在小巷子裏找到的那個，潛入軍團內部的蟲族，他點了點照片上那個像人又不像人的家夥，“什麽時候開始的？我不相信這是第一個，也不相信你完全沒有察覺。”

梅爾森的表情這下是真的繃不住了，他看着那張照片，面色來來回回變了好幾個花樣。

“和尤塔星結盟，庫克可以是欲望最強的那個，但他卻絕對無法以一己之力達成。你在議院扮演的角色我從不幹涉也不拆穿，但梅爾森，你走的太險了。”德維特說着，站起身來，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我不會在任何場合維護你下的棋，下次再這麽問我之前，先想好自己的回答。”

德維特說完後，腳步不再停留，徑直走了出去，面色還是很冷。

溫瑾這個時候已經不在他身上了，因為就在剛剛，梅爾森喊住他的時候，溫瑾找了個空隙直接跳下來沖了出去。這小家夥說走就走的脾氣還是沒改，要不是當時卡塞反應迅速地跟了上去，德維特懷疑自己會忍不住忽略梅爾森直接沖出去先把狐抱回來……然後狠狠地拍兩下屁股。

介于溫瑾大多數時候都難以溝通，且自由過分，德維特這種念頭在心裏已經蠢蠢欲動很長時間了。

他長腿往門外一跨，大門重新關上，獨留梅爾森一個人在房間內，那頭的德維特順着卡塞給他發的地點走了過去。

·

溫瑾是去追陳雄了，因為他發現德維特對陳雄給的資料了解也并不深刻，那麽有關洪荒大陸之類的說法，很顯然只有陳雄本熊才知道。

溫瑾覺得這個訊息對他來說很重要，于是就秉承了最初的想法---去找陳雄。

先是在這邊發現了和洪荒大陸有關的恒石，進而又從一個化形妖修身上聽說了洪荒大陸四個字，這讓溫瑾總有一種，或許他有一天還能回到那邊的預感。

然而追上陳雄雖然不難，但難的是他這時候身邊已經跟了不少跟着的人，溫瑾想湊上去有個單獨說話的空間，看上去是有點不可能了。

看了看陳雄附近那群面色不善，目光還頗有點虎視眈眈的士兵，溫瑾抿了抿唇，自覺現在想上去強行說話或許不是好時機。于是往後退了一步，從恒石內取出了一點新孕育出的靈氣，在空中形成了一個法術，并且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鑽進了陳雄的手裏。

這個法術可以幫助溫瑾找到他的所謂位置。

後者頓了頓，沒有拒絕，動了動手後，就随着那幾個士兵走開了。

溫瑾站在原地，目送着陳雄一路走到走廊的盡頭，突然覺得有點兒不是滋味，心裏悶悶的。

電梯打開往下，應該就是要送往科研院了吧，沒人敢動他，但他們會不會怎麽動陳雄？林教授雖然有心護着陳雄，但看上去好像也不是個多有城府多能計較的人……

溫瑾這麽想着的時候，就見那打開了的電梯裏，走出了三個穿着白大褂的，好像是科研院的人？

溫瑾看着他們頓了頓，那三人也看着溫瑾頓了頓。

“這就是那只契獸？”其中一個人小聲說道，“說是元帥的，就是這只吧，可是不是說擊碎了一小隊的機甲？看着也就這麽小嘛，維穩部隊不會是虛報了報告吧？”

“鬼知道。”另一個人接道，“別看着長得還行，實際上要不是因為元帥護着，估計早就被開膛剖肚了，現在就因為個契獸，也不知道元帥幹什麽拼死護着，和議院鬧得那麽僵……真替他不值。”

“話不能這麽說啊，這不是有個能變成人的契獸了嗎，契獸總共就那麽點用處，萬一這只也能變成人了，說不定也能拿來在床上消遣消遣，傳說不是有契獸變成人後專門做這個---”

第三個研究員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感覺到臉上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扇了一下。

只聽見“啪---”的一聲重響，半邊臉瞬間疼的仿佛皮膚都要開裂了一樣，那力道下去可是相當的狠的，然而他扭過頭的時候，旁邊卻只有幾個自己的同僚。

“你，你打我？”那研究員不可置信地看着對方。

“我沒有啊？”被問的也是一臉蒙圈，但他剛剛也看見了對方被打的全過程，可，可那一下簡直就像是空氣打的一樣，要是不是那人臉上真的一下子就腫了，他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演戲了。

沒等被打的那個質問第二句，另外兩個研究員的臉就紛紛一側，又是兩聲“啪”“啪”聲。

“怎麽回事？”那幾個士兵見狀覺得不對，走上前來，把三個人拉開，可即便是這樣，那三人也繼續一人吃了一巴掌。

足足被打了三巴掌，臉都腫的不行的幾個研究員面面相觑，雙眸裏都寫滿了“我不會是在做夢吧”之後，不可置信地一齊擡起臉，朝站在牆角，滿眼睛壞水的溫瑾看過去。

溫瑾哼了一下，沖他們吐出紅紅的小舌頭做了個鬼臉，轉身趾高氣昂地走了。

沒靈氣了，不玩了，下次見到再打，打到他們不敢亂說為止。

什麽床上消遣啊，亂七八糟的。溫瑾一邊想，一邊把走在地上的每一下爪子都按得很用力，淨胡扯！他怎麽會和小尾巴做那種事情！就算狐族的确是很喜歡做那事的種族，那他溫瑾也絕對是個例外，他覺得那種事情可痛苦了，以後他找了小媳婦，也是絕對不要做這種事情的。

因為以前為了偷吃，他曾經在青樓裏住過一段時間，那此起彼伏的“啊啊啊”聲聽上去簡直慘絕人寰，那個時候溫瑾就想，這群人一定是吃飽了撐着才會想以這麽痛苦的方式來打法時間呢。

睡覺不好嗎，要什麽夜生活？

不行，溫瑾直覺德維特很有可能還沒經歷這些，有機會他一定要把自己聽到的告訴小尾巴，讓他以後謹慎決定。

于是，像個老媽子一樣擔心完了元帥性生活的溫瑾才剛剛走過一個拐角，就被德維特抱進了懷裏。

“嗷！”溫瑾不高興地叫了一聲，一爪子按在德維特的嘴巴上，瞄了眼剛剛才被研究員說過的那個走廊，又瞄了瞄的德維特，心想傻大個該不會是聽見那白大褂剛剛的胡言亂語了吧？

“回家了。”德維特卻是一副坦蕩蕩的樣子，低下頭來在溫瑾的腦袋上親了親，“今天的份。”

“嗷？”溫瑾一頓，歪着腦袋猶豫了一下，疑惑地說道，“你今天不是親過了嗎？”

“沒有。”德維特睜着眼睛說瞎話，“那是昨天的。”

·

在軍部泡了一上午之後，德維特就帶着溫瑾回去了。

不過是闊別一個上午的時間，可回到家之後溫瑾卻總有種久別重逢的滿足感，這種感覺着實讓溫瑾新奇了一會，連帶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找了個陽光正好的地方窩着，瞥見德維特正在給他挑午餐，溫瑾一雙眼睛頓時亮晶晶了起來，逆着光看過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家夥身材比溫瑾高很多，變成人形說起來的确是能夠自由選擇長相的，但所謂自由選擇，其實也是僅限于大腦內所想，溫瑾覺得，哪怕是讓他自己再做一個人形，他都做不出傻大個這個樣子，而且他對自己的外貌很滿意，德維特的……最多就是看看，要讓他長那樣，他還不習慣呢。

一邊想，一邊視線繼續往下滑，落在了德維特褪去外衣後，薄薄的裏衣勾勒出的胸膛上，溫瑾放在窗臺上的爪子登時忍不住悄悄按了按。

唔，想摸了。

晚上摸吧，溫瑾想，等傻大個睡着了摸，偷偷地摸。

在腦海裏還勾勒了一下摸的路線之後，溫瑾就閉上了眼睛，開始琢磨手裏的恒石。

從之前認出這是恒石之後，溫瑾就一直在想，用于做恒石材料的天地靈寶呢？那可是有神智的好東西，如果能喚醒對方的神智，說不定能給他提供出很多他想要的訊息。

一邊想着，溫瑾一邊在石頭內反複摸索，他一邊運着從一次性靈石上吸收來的靈氣，沖進恒石裏，一邊把恒石的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

然而一個小時後，确定自己一個角落都沒有漏掉的溫瑾皺眉睜開了雙眼，盯着那恒石看了一會，抿了抿唇。沒找到，他反複确認了好幾次了，都沒有找到。

怎麽會這樣？

就在溫瑾抽神時，德維特的通訊也響起來了。

“醒了？”德維特看了溫瑾一眼，沒有收起外放的聲音，沖他招招手，又看了看桌上剛剛由廚房管家加工好的飯菜。

溫瑾嘴挑，純粹管家做出來的飯菜他不愛吃，所以每一頓正餐德維特都會或多或少地自己手工一些重要的工序。

看着聞到香味的小狐貍飛快跑到桌前，德維特目光軟了軟。

“沒有，不過他們的槍支檢查結果出來了，确實和尤塔星人數據相符。”卡塞說道，“可是……”

“嗯？”挑了一根小肉幹出來喂給溫瑾吃，感覺到對方的舌頭碰到自己的手指，德維特完全沒有要躲的意思，湊下去親了親溫瑾的腦袋。

溫瑾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嗷嗷！”今天第二次了，再來過分了啊！

“可是剛剛維穩部隊那邊派人來，說想進行監控轉移。”

逗狐貍的手一頓，德維特沉默了兩秒，寒聲道，“想得倒挺好。”

“元帥……”

“不放。”德維特面色很冷，“明天下午我會去軍部，在那之前，一個人都不能少。”

“是！”卡塞立即說道，想了想，一愣，“明天？今天不來了嗎？”

“嗯。”德維特說着，看了看角落裏的一摞火系能量石，又看了看因為被他多親了一口，現在正破天荒停下了吃東西的腳步瞪着他，一副等他說完話之後就要好好和他談談的溫瑾。

點了點溫瑾的小鼻子，德維特勾起了唇角。

·

等到德維特挂斷通訊後，事情還真的就和他想的一模一樣，溫瑾很是認真地和德維特講了很長時間的道理，說做人不能不講信用雲雲，還是是超兇表情的那種。

并且為了表達自己到底有多生氣，溫瑾中午直接多吃了好幾盤菜，一直到晚上德維特再三保證是無心之過，順帶賄賂了不少肉幹，溫瑾這才消氣了一些，然後讓德維特多親了他肚皮一下。

親完之後，德維特那家夥還盯着他看了很久，一雙眼睛裏就好像在湧動着什麽，又好像在壓抑着什麽，溫瑾對上的時候，還覺得有點莫名。

心說打一巴掌給顆糖嘛，他兇了德維特這麽長時間，親一下就當一顆糖了，這小尾巴是被兇多了，都不會吃糖了嗎？

溫瑾最開始，的确是這麽想的。

可後來德維特一臉僵硬地去洗澡之後，溫瑾一個人窩在被子裏，卻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自己好像算錯了什麽。

就在他一個人使勁想了好半天，終于要想出個頭的時候，浴室的門被拉開了。

看着從裏面走出來的人影，生生攔斷了溫瑾長達五十分鐘的冥想，只見床上的小狐貍先是一愣，然後渾身的熱度就開始瘋狂地往上飙，猛地後退了好幾步，紅着小毛臉大聲道，“嗷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