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軍訓是個什麽鬼(二)

蘇曉茴覺得此刻的高翔笑的像個老鸨,而她就是那個含苞待放的花姑娘!

“你們三個留下跟我說說你們準備報哪個項目,其餘的姑娘們該散就散吧。”高翔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中的那三張學生證如是說道。

“我報疊被子!”

“我報打背包!”

徐敏敏和溫蕊一前一後的舉手搶答,年齡一大把的蘇姑娘傻呆呆的愣在當場,竟是無言以對。

“我……我也要疊被子嘛……”蘇曉茴做了一番心理建設,腆着老臉撒了個嬌,撒完之後還是有點犯惡心。

“這樣啊……”高翔點了點下巴,思考了片刻又笑了,“那你們劃拳吧,誰贏了誰先選。”

……

她早知道高翔三觀不正,可她沒想到,他的三觀竟然能扭曲到這種地步,這哥們中考之前是幹嘛的,報個項目都要劃拳?通過這件事以及近些日子的觀察,蘇曉茴對于高翔有了相當深刻的評價——這人簡直是吃喝嫖賭無一不通嘛!

哎,有這麽個班長高一八班日後的班風必定邪性,她與高一八班諸位的未來實在是令人堪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面對高翔的獨.裁,蘇曉茴最終選擇……從善如流。

劃拳這個東西蘇曉茴接觸的不多,但是和這倆小姑娘比肯定能強一點,畢竟咱多活了十年不是?所以蘇曉茴并不擔心,甚至還感覺自己占了便宜。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拉過溫蕊便開始劃拳,現在想來她那時候也真是沒心沒肺,如果讓路過的教官發現她們公然劃拳……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心理上有優勢,蘇曉茴也沒怎麽提防,結果一個不小心讓溫蕊贏了她,她安慰自己這只是個意外,下一局贏了徐敏敏就好。

可是當徐敏敏說出那個“十五”的時候,蘇曉茴覺得自己真是醉了。現在的小孩兒劃拳都這麽厲害麽?不對啊,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還不知道劃拳倆字怎麽寫呢。

看着石化了的蘇曉茴,高翔知心大媽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說:“別沮喪,他們男生那邊也有和你一樣倒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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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高翔的話,蘇曉茴才好受了一些,感覺自己找到了組織。

脫就脫吧,又不是啥都不給她穿,再者說,那軍用短褲和軍用背心可比超短裙啥的保守多了。

想明白這個道理,蘇曉茴也不做他想,趁着吃飯前的這段時間練習了好多遍。既然要做就得做好,這是蘇曉茴一直以來的做事準則。

短暫的午休後,新生們在催人的號聲中集結完畢,蘇曉茴站在隊伍中望了望陰沉的天,重重的嘆了口氣。新生隊伍頗為龐大,教官一聲令下,大家便邁着整齊的步子向體育館走了去。經過幾日的訓練,學生們也有了些樣子,不認真看也能冒充冒充正規軍,唔,這話說的有些大,但說是正規軍組織下的民兵組織還是可以的。

在路上,他們也遇到了一些部隊裏的兵,不知為什麽,每當有正規軍路過,“民兵”們就會和吃了炮彈似的扯着嗓子喊起口號,蘇曉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因為她确定她看到有個路過的小戰士在偷笑。這樣丢臉的時間對于蘇曉茴來講可謂是度日如年,所以,當浩浩蕩蕩的“民兵部隊”在極度良好的自我感覺中到達了體育館時,蘇曉茴才覺得自己終于活了過來。

進到館中,入眼的便是一排排的被子與裝備,蘇曉茴倒抽一口氣,敢情傳聞是真的,那她今天确實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寬衣解帶”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事到臨頭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蘇曉茴覺得這一定是老天爺又在玩她。

當她看到班裏和她參加相同項目的男生時,蘇曉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麽在這兒?”蘇曉茴指着在準備區和她并排站着的蔚在,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劃拳劃輸了。”

這答案……果然簡單明了,一語中的。

看着蔚在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一個奇葩的想法忽然閃進了蘇曉茴的腦中——蔚在與她參加一個項目,那麽,這是不是說她一個人在大庭廣衆下“寬衣解帶”還不夠,還要和蔚在一起“寬衣解帶”?

不不不,這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蘇曉茴懊惱的想撞牆,她抱着最後一希望看向了高翔,可是我們的高老大就和瞎了似的,對于蘇曉茴扭曲的面部表情視若無睹。

臺上,黑臉教官拿着喇叭,聲如洪鐘:“下一項,穿軍服。”他扯着嘶啞的嗓子繼續道,“男生着短袖短褲,從出發點到換衣點,把作訓服穿好後,再去背裝備,完畢後向主席臺敬軍禮示意完成。女生身着軍褲與短袖,戴好領帶軍帽,完畢後同樣向主席臺敬軍禮。這項比賽比的是大家穿軍服的速度與質量,二者都會作為最後成績的考量因素,下面女生各就各位,準備開始比賽。”

聽到教官的話,蘇曉茴松了一口氣,心想着好在傳言并非真實,之前溫蕊所說的那套是男生的規則,以訛傳訛真是害死人。

一聲哨響,站在場上的女生們稀稀拉拉的穿起軍服後便開始各自糾結着胸前的領帶,見此情景蘇曉茴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不同于女生們都手忙腳亂,她利落的将領帶打好、戴上帽子,端端正正的敬了一個禮。蘇曉茴露着她的大白牙,心想,那半年的正裝可不是白穿的。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十年後的自己,彼時她進入老師的心理咨詢室工作還未滿半年,因為長着一張娃娃臉并不容易被患者信賴,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成熟一些,她在工作時都會穿着黑色正裝,也是因為這樣,蔚在時不時的便會嘲諷她說在為誰奔喪,還送了她個“黑寡婦”的頭銜。

我是“黑寡婦”你就是“白斬雞”!

回憶起往事的蘇同學一個沒忍住,送給了站在場邊的蔚在一個白眼。

下場之後,高翔照着蘇曉茴的肩頭就是一巴掌:“我果然沒看錯人!”

蘇曉茴揉揉自己的肩頭,心說您老人家原來能看見我呀,剛才我沖你擠眉弄眼的時候你怎麽就看不見呢,你丫選擇性失明吧!

她正怨念着,忽然感覺自己的胳膊被誰死死的抓住,一扭頭就見溫蕊眼裏放光,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她試圖扒開溫蕊的手:“你幹嘛呀你?”

溫蕊卻一句話都不說,只顧着自己傻樂。她順着溫蕊的目光看去,就見蔚在已經把自己扒了個幹淨,然後哨聲響起,蔚在便像風一樣的往換衣點沖了過去。

蘇曉茴無奈嘆氣,看看自己充了血的手臂,再看看以溫蕊為代表的一衆小姑娘對着蔚在的肉.體流口水,她只得在心中寬慰自己——食色者,性也。你要理解這些少女是因為沒見過世面,才會被蔚在的肉.體蒙蔽住了她們的眼睛。

本以為八月下旬的雨總該纏綿上幾日,沒曾想第二天便放了晴,蘇曉茴洗臉的時候看着天空有些發呆,不過是下了場雨,這天怎麽能變得這麽藍?

那時候有個挺火的歌兒,歌詞是“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如果把這首歌放在教官那就應該改成“休息了我的你就給我還回來”。經過了一天的養精蓄銳,教官們好像更有精神了,這并不是個好的預兆,因為教官們一旦精神起來就更容易出幺蛾子,也就是說,等待他們的很有可能會是比之前更為巨大的考驗。

蘇半仙果真料事如神,當部隊裏的這幫二等公民們在操場上集合好之後,隊長便拿起了他的大喇叭宣布了一個噩耗——今天下午要進行五公裏越野的訓練。

五公裏越野,您還真把我們當正規軍使了呀?蘇曉茴從小就是體育弱太郎,屬于跑兩步就開始大喘氣的那種,每次體育達标她都得死上一回,這回倒好,五公裏……她的死狀得慘成什麽樣啊……

抱着必死的決心,蘇曉茴站在了起跑線上,心說大不了我走回來,就當逛森林公園了!

發令槍剛響,溫蕊便蹭到了蘇曉茴身邊,沖着她擠眉弄眼:“曉茴,小茴茴,人家這回可指望着你把人家帶回來了呢。”

蘇曉茴打了個寒顫,推了推溫蕊:“你說啥?我帶你?我跑800米從沒進過5分鐘,你要我帶你去見閻王啊?”

“曉茴,小茴茴,你不要謙虛嘛,誰不知道你是我們學校的長跑冠軍啊,你就別謙虛了。”

長跑冠軍?!蘇曉茴覺得她要崩潰了,這個十年前的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奇葩的存在啊?在她這個“蘇大茴”來這兒之前,這位“小茴”到底做了些什麽?!

見她不說話,溫蕊壓制着自己已經開始變得粗重的呼吸,皺着眉頭道:“你不會是不願意帶我吧?”

“哪有哪有,那個啥,我最近沒怎麽鍛煉身體,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以前那麽能跑。”蘇曉茴一邊搪塞着溫蕊,另一邊卻想原來那個能跑的蘇曉茴會不會因為她的重生而變成烏龜呢?

這個答案在路程過半時終于得以揭曉,對比于臉色慘白的女生們,蘇曉茴帶着溫蕊那個拖油瓶依舊呼吸平穩,健步如飛,蘇曉茴心裏美得不得了,溫蕊說的沒錯,現在的她果然很能跑。當她扯着溫蕊撞過紅線的那一刻,蘇曉茴特想大喊一句:“我身體好呀我沒煩惱!”

因為這個意外的發現,蘇曉茴興奮了好久,精力過剩的她在吃完晚飯後,竟突發奇想的想去操場遛彎,本來她是想拉着溫蕊的,可是溫蕊早已累得雙腿發軟,聽了她的提議趕緊擺手拒絕,蘇曉茴也不強求,将作訓帽交給溫蕊讓她幫自己帶回去後便出了食堂。

夕陽之下,她的腳步越發的輕盈,看着遠處那片郁郁蔥蔥的樹林,蘇曉茴第一次感覺重回十五歲或許是上天給她的恩賜。一陣晚風吹來,她這才覺得有些累了,幹脆找了個地方坐下繼續眺望,她剛剛坐下便隐約看到有個人影從樹林裏跑了出來。蘇曉茴眯了眯眼睛,這不是陸瑤栀麽?她有些疑惑,不一會兒卻見另一個人影也走出了樹林。這回她連眼睛都不用眯了,這個身影就算化成灰她都能一眼認出來。

蘇曉茴托着下巴,嘆了口氣。

原來有這麽多人都在宵想蔚在的肉.體啊,不僅有溫蕊,還有這個陸瑤栀?

彼時的蘇姑娘覺得,人生果然充滿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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