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軍訓是個什麽鬼(三)

蘇曉茴至今仍然記得在她重生之前,在她認識蔚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裏,這個臭不要臉的不知道欠下了多少喪盡天良的桃花債。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上研的時候,她與蔚在剛從杜老頭的辦公室出來,便被一個本科的小女生攔住了去路。

蘇曉茴對她有些印象,好像是xx系的系花,自從上次蔚在替杜老頭講了一節課之後,這姑娘就經常會出現在實驗室、圖書館等一系列蔚在可能會出現的地方,蘇曉茴與蔚在同時出現的機會本就不多,還次次都能讓她碰到,可想而知,在她不知道的時間地點,這姑娘一定還以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出現過更多次。這樣的出現頻率讓蘇曉茴有些懷疑,這姑娘應該是在蔚在身上裝了個定位儀。

“師兄,我……有話和你說。”小師妹含羞帶臊,真真的我見猶憐。

蘇曉茴感覺到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聲“師兄”真是叫的人心癢癢,看來她是已經發現了,暗示對于蔚在這種沒人性的家夥根本不起作用,瞧這架勢是要表白的節奏,蘇曉茴心裏咯咯地笑,想着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蘇曉茴尋思着她該與那小師妹好好地狼狽為奸一把,唔,不能這麽說,該說是推波助瀾才對,于是,她幹咳了兩聲,找了個借口準備閃人:“那個啥,我有點事先走一步,你們倆慢慢聊。”

“不用,教授剛才說的那份報告你一個人完成不了,我和你一起去圖書館查查看,”蔚在拽了她一把,又轉身對眼前的女生說,“你有什麽事趕快說,我們還有別的事情。”

因為他的話,那女生有些反應不過來,脫口而出的便是一個:“啊?”

“怎麽了?”蔚在依舊是那副撲克臉,蘇曉茴看在眼裏心中卻在偷笑,都說你蔚在是天才,iq高的沒上限,原來你也有弱點,瞧瞧你那eq,我都不好意思說你。

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女生趕緊支支吾吾道:“師兄,我,我喜歡你。”

這回蔚在倒是沒繼續犯糊塗,他眯了眯眼,蹙着眉說:“你喜歡我?”

女生瞪着一雙特水靈的大眼睛,有些局促的點了點頭。

蔚在咬着嘴唇思考了幾秒,說出來的話那叫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喂,蘇曉茴,她說她喜歡我,你怎麽看?”

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的蘇曉茴倒抽一口涼氣,心說你被人表白了跟我有什麽關系,看着那個女生向她投來的怨念眼神,蘇曉茴特想抓住那女生的手對她說,你誤會了,我跟這個怪物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就在她覺得自己只能用自刎以示清白的時候,蔚在才又開口道:“你現在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分析這個喜歡是種什麽情感,還有她之前類似于尾随的行為是出于什麽心理需求,這一點對于剛剛那份報告有些用處,也算的上是這次課題的一個突破點。”

蘇曉茴覺得天上有烏鴉飛過,帶了些同情,她轉頭看了看那位系花,在看到系花小師妹那副被噎的半死的表情時,蘇曉茴想,她此刻大概也想去自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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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蘇曉茴嘆了口氣,再一次為那位系花感到悲哀。

晃蕩回宿舍時,天色已經暗了,蘇曉茴推開宿舍門,就見溫蕊在自己的床上睡的正香,陸瑤栀還沒回來,徐敏敏則在自己的床上坐着看書。

她指指溫蕊,與徐敏敏交換了眼色,小聲道:“她怎麽睡的這麽早?”

“估計是太累了。”

“哦。”蘇曉茴點點頭,走到床邊,替溫蕊脫了鞋,蓋好被子,順着爬梯上了上鋪溫蕊的床。她撐着扶手反身坐在了床上,卻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床,怎麽這麽硬啊?

蘇曉茴趕緊低頭翻了翻床褥,竟然只有一層薄薄的墊子。她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原來,之前溫蕊說她的床很硬并不是因為嬌氣,而是她的床确實少了一層褥子。蘇曉茴試着躺下了身子,那一刻,她清楚地感覺到了床板的凹凸不平,尤其是頂在腰部那塊板子根本讓人無法入眠。

溫蕊這幾天是怎麽睡覺的?怪不得她會在自己的床上睡的那麽香,這些日子,這個小姑娘應該沒機會睡個好覺吧?

蘇曉茴翻來覆去的試圖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最後背向牆壁的側過了身,才勉強避開那塊凸起的木板,她微微嘆氣,心想,溫蕊那個珠圓玉潤的睡在這張床上都覺得硬,自己身上這些肉……想到這,她爬起來将被子撲在了身下,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她拍拍枕頭,正要躺下,不經意間瞥到了對面陸瑤栀的床,忽然,她想起了之前溫蕊曾和她說過陸瑤栀的被褥有蹊跷,當時她還以為那是陸瑤栀自己帶的也沒多想,可如今這副情景讓她不得不懷疑那層過分厚實的床墊是從哪來的。

好奇心驅使蘇曉茴下了床,她踩在徐敏敏的床上翻騰起了陸瑤栀的床墊。徐敏敏也站了起來,她走到蘇曉茴身邊,小聲問道:“怎麽了?”

“我懷疑陸瑤栀床上的褥子是溫蕊的,”蘇曉茴重新站回地上,拍了拍手,“敏敏,你也是一層床墊一層褥子吧?”

“是啊,有什麽不對嗎?”徐敏敏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蘇曉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咬了咬嘴唇,良久之後才道:“我剛才數了陸瑤栀的,她有兩層褥子,而溫蕊一層也沒有。”

“你是說陸瑤栀拿了溫蕊的褥子?這,這,不會吧?”

蘇曉茴微蹙着眉,道:“希望這是個誤會,希望只是當初安排床鋪的宿管阿姨放錯了被褥。”

溫蕊還在睡着,雖然同樣疲憊,蘇曉茴卻半點睡意也沒有,這個陸瑤栀,蘇曉茴從見她的第一面就覺得她有些奇怪,可具體怎麽個奇怪法她也說不清楚。她抱着膝蓋坐在徐敏敏的床上,思考了很久都沒什麽頭緒。

天黑透了之後陸瑤栀才回來,她掃視了一下宿舍裏的三個人,放下作訓帽,然後沒什麽表情的拿了臉盆出了門。等她再回來的時候額前的碎發因為沾了些水已經彙成了绺,她拿毛巾擦了擦臉,脫了軍服挂在床頭,甩掉的鞋東倒西歪的躺在路中間,陸瑤栀也懶得去擺好,作勢便要上床去。

“陸瑤栀,你等一下,我有話想問問你。”思索再三,蘇曉茴還是沒能忍住,雖說以和為貴,但是如果肚子裏的話說不出來她今晚估計得失眠。

“我累了,要睡覺,有什麽明天再說。”

陸瑤栀鼻孔朝天,壓根不想搭理她。可蘇曉茴同學也不是個善茬兒,她才不管陸瑤栀對自己的态度,裝作什麽都沒聽見似的,繼續笑眯眯的問她:“大家的床鋪都是一層褥子,你好像有兩層,巧的是,溫蕊沒有褥子,我們就猜可能是宿管阿姨放錯了,所以如果可以,你能把發錯了的褥子給溫蕊墊墊嗎?”

蘇曉茴覺得自己的這番話說的不錯,給足了大家面子,既能給溫蕊要回褥子,也不會傷和氣。

可,陸瑤栀的舉動卻是蘇曉茴始料未及的。她忽然尖叫出聲,看蘇曉茴的眼神好像她殺了她的祖宗十八代。蘇曉茴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她正想抓住徐敏敏的手,卻被徐敏敏搶先一步抓住了自己的。

陸瑤栀的表情有些猙獰,臉也因為之前的尖叫而漲得通紅,她歇斯底裏的沖着蘇曉茴喊道:“我的褥子是我哥哥給我鋪的!”說完,陸瑤栀穿着拖鞋轉身跑了出去。

門“砰”的一聲被關住,蘇曉茴與徐敏敏對看一眼,都是一臉的驚魂未定。

還是蘇曉茴先回了神,她咽咽口水:“敢情,這個mary在部隊裏還有個內應?”

徐敏敏也咽了咽口水,扯了扯蘇曉茴的袖子小聲道:“如果我說陸瑤栀她哥去年就死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在造謠?”

“啥?徐敏敏,你別吓唬人!”蘇曉茴聽了徐敏敏的話瞬間彈開,陸瑤栀說她那倒黴褥子是她死了一年的哥哥給她鋪的,這未免也滲人了點。若是放到從前,蘇曉茴自然不會相信什麽妖魔鬼怪的胡言亂語,可是自從她重回了十年前,她便不能不信這個世界上确實有一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以及生物,或者死物。

徐敏敏也一臉的真誠,說:“我沒吓唬你,我和陸瑤栀是初中同學,她有個哥哥,長得特帥,對她也特別好,可是一年以前卻死了,我們知道這個事也是因為陸瑤栀初二下學期有快一個月的時間沒來上學,之後陸瑤栀就性情大變,你別看她現在那性格特不招人喜歡,以前她可不是這樣,她哥死前她特開朗,和同學們處的都不錯,可是現在……哎,我想她還是沒能從她哥的那件事裏走出來,你也理解她一點,她也挺可憐的。”

忽然之間性格大變?

蘇曉茴皺了眉頭,或許是從前的職業習慣作祟,她不由得開始揣測起了其中的端倪。

此時,惱人的集合號又響了起來,就連剛才在陸瑤栀的尖叫中依然可以睡着的溫蕊也條件反射的坐起了身,她半睜着眼睛,左顧右盼道:“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可能是緊急集合吧,別說了,出去再說。”徐敏敏已然穿好了鞋,招呼着傻在當場的另外兩人。

蘇曉茴也很快将自己收拾妥當,唯有半夢半醒的溫蕊仍然坐在床上,一邊怨念一邊穿鞋:“誰給我脫的鞋,怎麽把鞋帶給我解開了?”

蘇曉茴沒說話,心裏卻在想這家夥真是不知好歹,早知道我就由着你把自己扭成個麻花,睡出個面癱、偏癱、腦癱啥的你就沒得埋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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