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雨中花開

七天的假期一轉眼就過去了,夏暖陽也收拾東西準備回校。

撒嬌讓爺爺奶奶和他們一起生活的請求再次被拒絕,夏暖陽心裏雖有失落卻沒有意外,她知道老兩口已經離不開這片土地了,這才是他們的根。

夏暖陽戀戀不舍的和前來送她的熱情村民們道別,在又暈了一路後,終于回到了南科大的校園。

在寂靜了一周後,南科大校園終于恢複了往日的熱鬧。

夏暖陽也恢複到了“上課,下課,再上課,放學,吃飯”和之前一樣的節奏。

哦,對了,還有暗戳戳的給恩人送小溫暖。

這天,周六,夏暖陽獨自一個人來到圖書館查資料。

早上出門的時候天氣還算清朗,可當她出圖書館的時候已經噼裏啪啦的下起雨,風一吹雨水迎面而來,裙角瞬間被打濕。

夏暖陽在趕時間去吃餐廳那道限時菜和裙子被打濕之間徘徊不定,正在她猶豫時,不經意的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圖書館旁邊另一個門走出,走到和她隔了一個柱子的地方。

他在雨幕前停下腳步,也不見他掏出雨傘,看樣子是沒帶。

這人看見下雨了,也不急不慌,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是看向前方被雨水連成一片的天地,也不知道焦距到底落向了哪裏。

絲絲水汽在校園中彌漫,竟讓已經看習慣的校園多了幾分仙氣,霧氣也萦繞他周圍,氣定神閑的樣子竟然讓那張普通的臉多了幾份高深某測,宛如仙俠劇中的隐士高人。

夏暖陽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笑自己真是太會腦補了。

但是有一點,她覺得自己沒有想錯。

他看起來……有點……孤單啊。

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好像除了見他鄭顯走在一起過,其他的時間都是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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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來獨往啊,有個性啊!

但是不會寂寞嗎?

既然是她的恩人,她當然不能當做沒看到,但直接上去說和他交朋友的話會不會太自作多情,被拒絕啊?

夏暖陽正在頭腦交戰,遠遠看見被她一個短信叫過來的花朵,已經盛着傘走到了圖書館前的不遠處。

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她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似的,偷偷蹭過去,将傘輕放在柱子下面。

隔着一個柱子,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吸引他的注意力,小聲說道:“陳默同學,這把傘你先用吧,不用客氣。”

說完,也不看對方是什麽反應,将書包頂在頭上就沖進雨中。

“哎呀,你怎麽突然沖出來了,也不等我去接你,看看你裙子都濕了。”花朵連忙将傘罩在她頭頂,數落着她,“你的傘呢?早上我看到你帶了啊。”

“日報一恩嘛。”

夏暖陽說的含糊,花朵也一臉迷茫,不等她多問就被夏暖陽拉着向餐廳走去。

“咱們還是趕緊去吃飯吧。”

陳默看見下雨後就知道今天他是趕不上飯點了,但是他對吃飯好壞沒什麽執念,能吃就行,不打算去傻乎乎的淋雨,便站在邊上等着雨停。

當然他可沒有落雨哀思這種文藝情懷,也沒有欣賞雨景的心情。他的心空相反落落的,思緒也仿佛處于斷線狀态,連不上線。

沒什麽奇怪的,因為在提不起興趣的時候他都會這樣,而這個世界上能提起他的興趣的事物又很少。

肥仔說他是瘋子,還真是沒說錯,因為他總是在想要不要給這個無聊的世界加點刺激,那些驚世駭俗的想法說出來妥妥的能被打上反社會的标簽,幸好心裏勉強維系的那條線總能把這些想法壓下去。

從這點看,他還真要感謝一下陳望雄啊。

不然,他怎麽會當了三年的冤大頭。

雨越下越大,陳默的思想也越飄越遠,如同即将要斷線的風筝,卻在将要斷線的時候被一道聲音拉住。

即使被柱子擋着沒看見人,但這道聲音他卻記得很清楚,這道總是神奇的蘊含着生機活力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某個固執的姑娘。

他低頭看向那把傘,而說話的人已經沖進雨中。

飄動的藍色的裙擺仿佛是在雨中綻放的花,雨水淋濕了她的長發和衣角,她看上去有些狼狽,可當她回頭和他不經意對視時,嬌豔的容顏隔着絲絲霧氣卻不減反整顯得更加動人。

陳默将張嘴想說什麽的嘴巴阖上,目視着美麗動人的姑娘遠去。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又或者什麽都沒想,又過了一會兒,圖書館裏的人陸陸續續的出來,他才如夢初醒的撿起了那把傘。

旁邊和他一樣打開傘的人很多,一時間圖書館門口什麽顏色的傘都有,猶如一朵朵花朵在争相鬥豔,可當他打開傘的一瞬間,他才發現最美的是哪一朵。

朵朵向日葵猶如一個個小太陽散發着金黃色的光芒,即使在百花之中也分外顯眼。

“啧,花裏胡哨的。”

說着這話的他在一個個小太陽的伴随下消失在了雨水連天之中。

“陳默哥嗎?我是田田。”

“有什麽事?資料不是已經寄給你了嗎?”從浴室了出來,陳默一邊擦拭着頭發,一邊打着電話。

“是的!資料我已經收到了,只不過有些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電話那頭的田田有些忐忑。

“嗯。”陳默語氣淡淡的,田田更加不安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麻煩到他了,但想起妹妹還是鼓起勇氣說了下去。

“那個人并不是合适的收養人,我不能讓他收養我妹妹!”田田的語氣很激動,言語中充滿了氣憤:“那個人分明曾患有狂躁症,可院長給我看的資料裏卻沒有!”

陳默又開口道:“你打算怎麽辦?”語氣淡漠聽不出什麽情緒。

田田肅穆道:“我打算去民政局告發。”

“哦。”陳默玩味一笑。

“我先說一下,那份資料可是通過非正常手段得到的,是不能作為證據的,原始證據也已經被毀的幹淨了,你冒然去告發,說不定會被人反告誣陷哦。而且人家只是曾經患有狂躁症,說不定現在已經治好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陳默以為她是被他的話難住了,暗笑小孩就是小孩。

“……不需要是真的。”

陳默皺眉,“嗯?”

“我只要把事情鬧大,拖過三個月就好了。三個月後,我妹妹就年滿十周歲了,想要收養就必須征求她本人的同意。”

陳默愣了一下,笑出了聲,他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他心裏對田田這個小姑娘的評價提高了一點,“行,這個忙我幫了。”

“唉?那個……”

陳默挑起眉頭,開玩笑道:“怎麽你專門打電話過來不就是想讓我幫忙嗎?”

“是想?以你的性格我以為……不是,我不是說你性格不好,就是覺得好像……太容易了?”

陳默嘴角勾起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因為你是難得的聰明人。”

而不是遇事不動用脖子上的那顆球而是只會哭啼啼尋幫助的蠢蛋啊,他對當普度衆生的菩薩可沒興趣。

“……謝謝?”

陳默視線轉移到房間的空地上,水滴劃過傘面上的向日葵低落在地面,積成一片小水窪。

傘上明亮的色彩和它的主人一樣,與這個陰暗空間格格不入,它應該在陽光下,在少女的手中,而不是在他身邊。

可陳默不知怎麽得就是覺得把它放在這裏很順眼,連心情都明媚了一些,他彎着嘴角對着手機說:“你就當我今天心情好,日行一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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