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膽非禮宴山君
“宴山君……”
孟真剛出聲,就感覺手臂一痛,想要解釋的話也被阻斷。孟真也不敢去看宴重明的臉色,只好閉口不言,只是他感覺,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乏力得很。
房中一直坐在地上的曲游春正大力撕扯自己的衣袖,似乎嫌礙事,轉而扯起了領口,嘴裏還在喃喃喊着:“好熱……”
眼看着曲游春扯開了胸膛前的衣服,臉色也開始出現不正常的紅暈,一旁僵站着江渡雲終于忍無可忍,劈手打昏了他。
孟真忽然覺得他自己也熱起來,越來越熱。先前還不覺得,只以為是力竭,可現在孟真竟然感覺身體裏的血液都在沸騰,似乎在喧嚣着出口。
他臉色一白,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兒。行樂閣的那間屋子,十有八|九燃了特殊的熏香,而偏偏他聞不出,曲游春昏迷。
眼下曲游春被江渡雲暫時打暈過去,只剩下他!該怎麽辦?宴山君還在這裏!想到宴重明,被他握住的手臂仿佛有火在燒,孟真心口一顫,就要掙脫。
誰知宴重明又用力拽了一下。
“啊!”孟真沒忍住呻|吟出聲,他羞恥的趕緊住了口,死死咬住嘴唇。
宴重明只當捏疼了他,連忙松了手,正要掀起他的袖子查看。孟真連忙掙脫,躲到一旁,斜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
宴重明看見孟真躲閃的神情,額頭上似乎隐隐沁出汗珠,他有些後悔剛剛太用力,捏痛了他。
眼見宴重明還要過來,孟真盡量平複身體的燥熱,緩了口氣,平靜的開口:“宴山君,我只是太累了。歇會兒就好。”
孟真是打算調動煙雨螺的靈力緩解不适,等出了陰陽井就趕緊回鬼神淵。誰知剛剛調動一點靈力,似乎身體裏躁動更加厲害了。
孟真連忙收回靈力,指尖泛白,額頭也出了一層虛汗。
“渡雲,盡快離開。”宴重明看看外面天色,又看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曲游春,吩咐道。
江渡雲頗不情願的将地上的曲游春撈起來夾在腋下,就等着孟真一起。
“孟真,我背你走好不好?”宴重明道。
“不好!”
孟真啞着嗓子拒絕,又顫抖着聲音道:“你……你不要過來……”
別說讓宴重明背着他,就是此刻讓他站起來,都能要他的命!這麽丢人的事,簡直比要命還可怕!
只一眼,宴重明就明白過來,他轉頭吩咐江渡雲:“你先走。”
江渡雲正要再問,宴重明又命令般道:“快些!”
江渡雲看了一眼角落裏的孟真,皺了皺眉,不再多言,挾着曲游春離開了。
“孟真。”宴重明走了過來。
孟真一下急了,連忙用雙手捂着腿間,欲蓋彌彰的啞聲道:“你別過來……我就是,就是太累了……歇會兒,就好了……”
“孟真,別害怕。我們離開這裏。”宴重明一手搭着孟真的肩膀,就要将他抱起來。
誰知剛碰到孟真胳膊,孟真渾身都顫了一下,縮在椅子裏,額頭冷汗直冒。
宴重明皺起眉頭,直接伸手将孟真橫抱了起來。
身體突然騰空,還是這麽個姿勢,孟真頓時羞恥的叫了一聲,連忙閉上了眼睛,他的臉已經丢光了。
“沒關系的。孟真,很快就沒事了……”宴重明的聲音也有點啞,他盡量放松身體,輕聲安撫孟真,當務之急是盡快離開。
“等等……”懷裏的身體止不住的輕顫,孟真的一只手臂搭在他脖子上,另一只手還捂着腿/間。聽到孟真艱難的開口,宴重明停住腳步。
“宴山君,我乏力的緊……你能不能……輸一些靈力給我……”孟真牙齒打顫。
不行!根本不行!他用力控制自己的手,才不在宴重明脖頸上游走,可手下皮膚的觸感是那麽鮮明的映在他腦子裏,他只想摸摸,再摸摸。似乎只要摸一下,他就沒有那麽熱。他們挨的這麽近,幾乎貼在一起,宴重明身上的溫度讓他血液沸騰,他的眼前是宴重明領口的肌膚,白的刺目,他覺得口幹舌燥,恨不得趴上去狠狠親幾口才好。他甚至想将宴重明的領口扯的更開……孟真忽然被他腦子裏的想法吓壞了。
他用力掐了一把腿上軟肉,痛的頓時清醒了幾分。
宴重明握着他放在腿上的那只手,輕輕渡過來一些靈力。孟真頓時感覺不再那麽酸軟無力。可手上的觸感是那麽舒适,他竟希望宴重明不要放開。
宴重明将孟真的雙手都環在脖子上,可領口的肌膚也離他更近了。孟真強制自己清醒一些,忍不住咬了一下舌頭,他顫聲道:“宴山君,先……放我下來……我嗓子疼……想喝水……”
話剛說完,孟真就被眼前的肌膚晃得發暈,一下撲了上去,親在宴重明的脖子上。
宴重明僵住身體,他的五指緊握,手背上青筋凸顯,一動不動的任由孟真毫無章法的亂啃一通。
啃着啃着,孟真眼睛泛酸,他腦袋很清醒,可他就是停不下來,他用力在眼前的肌膚上咬了一口,直到那白皙的肌膚上泛出血痕,他才停下來,怔怔的開口:“想喝水……”
宴重明将孟真輕輕放在軟榻上,擡手擦去了他唇上血跡,轉身去桌旁倒水。
孟真此時心中已是惶恐多過躁動,他顫抖着擡起胳膊,将剛剛宴重明輸給他的靈力聚集到右手,然後狠狠朝自己額頭上拍去。
“孟真!”
隐約聽見宴重明焦急的聲音便暈了過去。
……
“醒了就睜開眼睛!”
一個低沉的聲音終于忍無可忍,似乎還帶點怒氣。
孟真睫毛顫了顫,還是放棄了。
他醒好久了,也約莫是知道他們現在回了鬼神淵。從意識清醒的那一刻,他就害怕的想逃走,奈何不見沉離的蹤影,屋子裏的人是宴重明。
他昏了頭,對宴山君做了那樣的事,還咬了他一口,并且是在那種情形之下。
“啊——”臉頰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孟真立刻睜開了眼,瞪着面前的人。
只一眼,他就又想閉上,宴重明領口處的肌膚上一道鮮紅的齒痕,明目張膽的映入他眼中,提醒着他不久前剛做過的壞事。
“喝藥。”宴重明忽然端了碗遞到孟真面前。
眼下正尴尬的孟真,連忙接過碗,都沒問是什麽藥,仰頭咕咚咕咚喝幹了,本來他還有些渴來着。
“好喝。”孟真意猶未盡舔舔唇角,将碗放下。
宴重明嘴角抽搐,仿佛是不忍直視,他拿走孟真手裏的空碗,在他手心裏放了一顆兔子糖。
一看見兔子糖,孟真眼睛一亮,剛剛的不自在仿佛也煙消雲散了,他笑着問宴重明:“宴山君,這兔子糖酸嗎?”
“嗯。”
宴重明将碗放下,應了一聲。
孟真剝開糖紙,将兔子糖塞進嘴裏,過了一會兒,他故意詫異的“咦”了一聲,惹得宴重明看他一眼。
“這糖明明很甜啊。”孟真道。
“你能嘗到……”宴重明有些激動,脫口而出的話在看見孟真戲谑的神色時,想要收回已是來不及,他有些氣惱的站在那裏。
“宴山君,謝謝你的藥。雖然我還是嘗不出,但我知道兔子糖是甜的。”
孟真認真道謝,但看見宴重明還是別扭的不理他,他想了想,又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那麽一天,我能嘗出味道,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好不好?”
宴重明垂在袖間的手指握了握,沒有說話,轉身出去了。
孟真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他以為宴重明生氣了,心裏一陣懊惱。想想也是,中秋那日,他才做了冒犯之事,轉而又在這裏戲弄他。
孟真覺得自己最近的言行實在有些放肆了。宴重明從來清冷高潔如雲間皎月,不是他這樣的人可以随便亵渎的,更何況……
他忽然有些自我厭棄。
好在孟真向來心寬,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只低落了一會兒,就理了理睡皺的衣裳,出去找宴重明了。
剛出竹樓,就看見宴重明站在湖邊的柳樹旁,不知在幹什麽,等孟真走的近了,看清湖裏的景象,驚的失聲:“他,他怎麽在這裏?”
湖邊柳樹垂下的枝條正好綁着一男子,墜在湖裏,只露出個頭在水面。那男子頭發飄散不住咳嗽,待看見孟真頓時又打起精神準備呼救,卻被宴重明一揮手将腦袋按入水中。
正是中秋那日行樂閣的那名男子!怎麽在這裏!看樣子,八成是宴山君将他帶出來的。
那男子喝了口水,才堪堪露出水面,氣若游絲的呼救:“救……命吶……”
孟真正要上前,宴重明将綁着那男子的柳枝一提,就将人提出了水面。
敢情宴重明是到這兒出氣來了,孟真覺得別扭的宴山君有點可愛。
“你叫什麽名字?”孟真見宴重明站在一旁不打算開口,他只好出聲打破寂靜。
“咳咳……在下殷無疾……”那男子吐出幾口水,才道。
孟真一時不知說些什麽好,這殷無疾本是奇肱國的人,既然被宴重明帶了出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了。可孟真也不想讓他留在鬼神淵,他可還記得這位不羁的穿着,他可不敢再領教一回了。
“殷公子,我送你出鬼神淵,你自便吧。”孟真只好如此說道。
“我不!我就待在這兒……”剛剛還虛弱的殷無疾緩了一會兒,靠着柳樹站起來,一聽孟真讓他走,他趕緊拒絕,可一瞧見宴重明神色,頓時又猶豫起來:“也不是不行…可我人生地不熟…”
接着殷無疾又對孟真道:“害得你中了合歡香,我很抱歉。只是那熏香氣息濃郁,客人可以自由選擇,你當時也沒說……”
他不說還好,一說孟真頓時怒氣沖頂,殷無疾當衆曲解事實不說,還害得他差點做下不可挽回的錯事!不過最氣的還是自己偏偏什麽都聞不到。
一直站在旁邊的宴重明直接一揮手将他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