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歷進行時(一)

農家客棧是四合院格局,“日”字形二進院落,前後院空間都很大。此時導演和攝像聚在前院的南側,北面是棟二層小樓,每層有三間房,而東西兩邊都是平房,一邊有三間屋子。

小二樓的六個房間開着門,是他們的住處,東西平房的屋子卻是上着鎖的。

張姝薇進來後看了一圈,選定了小二樓一層正中間的房間。這一間最寬敞幹淨,在六個開着門的房間裏算最好的。

之後馮郎回來了,他樓上樓下跑了一遍,挑了二層的東邊房。

再後面進來的是談明和談謠。兩人是親兄弟,又是同一組合,按說很親近,結果卻是兩人為争奪房間你推我搡差點兒打起來。最後,哥哥談明搶到了二層中間那間,弟弟談謠在他旁邊。

姜糖糖的粉色細高跟在這裏的土路上是個高|危品,耽誤了不少時間。等她抱着小兔子書包進院子後,發現房間只剩二選一了,便可憐巴巴地進了一層的東邊房。裏面很髒,潮氣重,但是好歹有床有桌,而西邊房就厲害了,是個光禿禿的空房。

最後,蕭扇再一次在萬衆矚目中出現,姜糖糖沖她喊道:“扇扇你怎麽啥也晚,都已經沒房間啦!”

蕭扇愣了一下,問道:“沒啦?”

姜糖糖說:“沒得挑啦!”

馮郎撐在二層欄杆上朗聲說:“就剩一間,就是一層你左手邊的,但是條件很差,連床都沒有。”他說着看了一眼蕭扇的嬌嫩身子,猶豫一下還是說道,“蕭扇,要不我和你換吧。”

談明在旁打趣道:“沒看出來馮哥挺憐香惜玉呀。”

談謠瞥他一眼,說道:“礙你什麽事兒。”轉頭卻又對馮郎說,“馮哥,跟我換行嗎?我還小,我也需要憐惜。”

馮郎哈哈大笑。

蕭扇覺得這幾個人都挺有意思,她仰着頭對馮郎擺擺手,然後拖着兩個行李箱去了最後那間沒人要的屋子。

屋裏的空間挺大,但是一看就不是卧房,空空蕩蕩,毛牆毛地,像是儲藏室臨時騰出來的。蕭扇說:“就它吧。”

這時,喇叭聲響起:【房間已經選定。各位勇者的行李,将是這些天唯一可用的自帶物品,節目組不負責提供任何包括食物在內的生活所需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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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玩意兒?不給吃的怎麽活?”

姜糖糖抱緊手裏的兔子小包,顫聲道:“我沒帶吃的……嗚嗚……”

連一向波瀾不驚的張姝薇都變了臉色,她出門向來簡潔,這次只帶了一個挎包,裝着手機化妝品和香水,沒一個能在這種環境裏派的上用場。

而帶了最多東西的就是蕭扇了。此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向她的兩個行李箱,剛開始看見還覺得挺好笑來着,此時大家都是一個想法,她也太有先見之明了吧?

姜糖糖瞪着眼睛好奇地問:“扇扇,你怎麽知道要多帶東西呀?”

蕭扇說:“是我的經紀人讓我帶的,這個灰色的行李箱本來是他的,剛才突然讓我拿着,說既然讓拿行李就多拿點兒。”

姜糖糖一臉羨慕,“天吶,你的經紀人反應好快,我的助理就是個二傻子。”

鏡頭外姜糖糖的助理在咆哮:姜糖糖你是大傻子!

喇叭突然出聲:【第一險——高山住所,正在進行中。】他們認真聽着,安靜地等待喇叭接下來的要求或是安排。

山上溫度比山下低幾度,雖是盛夏時節,也偶有山風,清冷間,一陣帶着山間樹林青草氣息的微風拂過,吹起一院寂靜。

馮郎不确定地開口:“沒了?”

姜糖糖有些慌張,她難過道:“我果然好笨,我都沒有聽懂。”

談謠哼笑一聲,“不笨的也聽不懂。”

沒有工作人員上場引導,喇叭也死在那再不出聲,而攝像一直在錄制,默默移動變換着鏡頭,仿佛在嘲笑六人的智商。

馮郎皺起了眉,心說這是做節目還是拍默劇呢,理解不了規則也不能就這麽傻站着,正要開口動員大家交流一下,就聽蕭扇說:“我覺得,是不是先收拾房間?”

一語開啓思路。談明道:“有點兒道理。一開始就說了,我們的任務是開啓并經歷各種艱險生活,第一險叫高山住所,要住就得先收拾,說不定誰收拾的快誰就有獎勵呢!”

姜糖糖聽見後緊張起來,想進屋又看到其他人都沒動作,她着急道:“那趕快收拾呀!”

馮郎分析道:“不應該再來一次比速度,畢竟這次并沒有明确說要比賽,不過收拾房間的思路我是認可的,可以試試。”

幾人進了屋。雖然這次是沒說比速度,但是誰知道收拾的慢有什麽後果呢?有蕭扇最後一個挑房間以至于連個床都沒有的慘痛例子,衆人都不敢怠慢。一時間,幾個開着的房間裏都忙活起來。

只有蕭扇沒有開工,一個空的跟毛坯房一樣的屋子,怎麽收拾?掃地嗎?可她連掃帚都沒有。

沉思幾秒,蕭扇決定先去問節目組借掃帚。借不借給她雖然不一定,但是又沒說不讓問。

房裏有攝像,不用跟拍,院子裏的工作人員悠閑地歇着。

只見蕭扇從房間出來,她今天穿着一套淺灰色亞麻衣服,上身是寬松短袖,下|身是燈籠褲,衣料自帶褶皺感,薄薄俏俏,素素淨淨,搭配同色系銀灰平底涼鞋,簡潔又大方。

她不像來拍真人秀的,整個是旅游出行裝,但是在這四面環山的農家客棧裏卻非常适合。陽光照耀下,她的身上像是撒了彩晶,亮亮的,絢映着奶白皮膚高馬尾,青春無比。

咔嚓幾聲,拍攝快速地抓拍了幾張照片。

蕭扇出來後向人群看了看,朝着導演走過去。她打了個招呼,禮貌問道:“導演您好,請問可以借用工具打掃房間嗎?我的屋子裏什麽都沒有。”

導演搖頭,“不能,喇叭公告過,節目組不提供任何所需品。”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直直地看着她。蕭扇不死心,強調道:“我不要,我是借。”

導演:“……”你倒是會摳字眼,“借也不行。”

蕭扇覺得奇怪,她以前也看過一些綜藝,沒有哪個導演團隊敢把節目做這麽絕,就算是生存挑戰類的真人秀,也得有規則吧。

想到規則,她突然回憶起先前喇叭裏播放的某些內容——

【各位将在這裏開啓并經歷各種艱險生活,每解決一個[艱險]都有獎勵,被[艱險]打敗不受懲罰。】【節目組不負責提供任何包括食物在內的生活所需品。】不提供所需品,只能靠解決[艱險]來贏得獎勵,可是[艱險]在哪呢?節目組并沒有給他們開啓呀!不給題目怎麽做題?

反複思索着,蕭扇往回走,正路過東面平房鎖着門的屋子。

她突然頓住了腳步。

挂鎖是新的,一看就是剛換上。為什麽呢?為什麽節目組要把這些房間都換上新鎖呢?她可不可以……打開看看呢?

蕭扇手裏抓着挂鎖,回頭看了導演一眼,發現大家都瞪着眼看她。

但沒人攔。

低頭研究了一會兒,發現拽不開,她又去看另兩個房間,發現三間房的挂鎖有點不太一樣——兩個大一個小。

她盯着那個小的:你為什麽小。

小鎖安靜挂着。蕭扇又到對面平房看了看,只見三個鎖都是大鎖。

……為什麽只有一個小的?

蕭扇不得其解,繞了一會兒又繞回自己房間,站門口看了看敞開着的房門,心想她的房門上有沒有鎖呢?

她把門板合回來一些,去看後面,只見上面果然也挂着一把鎖!是那小鎖的同款鎖,而鎖頭裏,還插着一把鑰匙!

蕭扇想也沒想就把鑰匙拔下來,向鎖着的那間屋子走去。

鏡頭外策劃組的人見此情形很是驚訝。

這時馮郎出來了,他房間廁所漏水,都順着門縫流出來了,可是他找了半天,房裏既沒有布子也沒有墩布。總不能用床單擦吧,馮郎沒辦法,只能出來看看別人房間裏有沒有工具。

結果從二層欄杆上一看,只見蕭扇不在她的房間裏,而是正在平房門口低着頭鼓搗門鎖。

身為默認隊長的馮郎不忍心看她浪費時間,在欄杆上探着身子好心說道:“蕭扇!你不用試了,我剛進來的時候都試過了,那些鎖打不開……”

他話還沒說完,咔吧一聲,鎖開了。

馮郎:“我天!你怎麽弄的?真打開了?!”他邊喊邊往樓下跑,聲音之大把其他人也驚動了。

蕭扇開了門之後沒有立刻進去,她等着大家一起過來。

姜糖糖出來得最快,登着細高跟直沖過來,差點崴腳。蕭扇接了她一把,聽她驚嘆道:“哇!好多工具!扇扇!你怎麽打開的!你好厲害呀!”

蕭扇輕咳一聲,朝着到齊的五人晃了晃手裏的鑰匙,說道:“我的門後面挂着門鎖和鑰匙,我看見我的鎖和這個門上的鎖一樣,都是小號的,就拿來試了試,結果打開了。”

談明說:“還有這操作呢?那我的門後面有沒有鑰匙啊?我去看看!”

剛聚齊的幾個人又跑回去看,結果都沒有鎖和鑰匙。于是五個人又聚回來。

蕭扇看着他們來回跑都累,趕緊說:“咱們先進這個房間看看吧,裏面有很多工具呢,至于別的房間過後再研究怎麽打開。”

進了屋,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具呈現在六人面前。有桌有椅,有壺有碗,牆邊擺着斧頭錘子,角落裏還有墩布和水桶。

馮郎邊看邊說:“其實我剛才就想問你們有沒有墩布,這下正好,各種工具全在這兒了。”

另幾人的房間裏也是缺東短西的,見到這些東西都很高興。談明好奇道:“蕭扇,你是怎麽想到的?”

蕭扇也不隐瞞,直說道:“我去問導演借笤帚,沒借到。喇叭不是說解決[艱險]給東西嗎,我想缺少所需品也算艱險吧,就想各處找找,場地就這麽大,能找的地方除了自己房間也就剩這些鎖着的房間了。”

談謠蹙着眉:“不好想,主要缺一句提示,如果喇叭說一句開門,都不用細說別的,思路就有了。”

姜糖糖也覺得是,她抱怨道:“所以喇叭為什麽不說?好笨!”

馮郎說:“沒發現嗎,只有咱們幾人觸發到關鍵點的時候,喇叭才會給出一些信息,如果觸發不到關鍵點,喇叭就是啞巴狀态。”

談明說:“那如果一直沒人觸發,節目不就進行不了了?”

談謠笑了:“一直在進行啊,拍你有多笨呗,或許那樣節目還更有看點呢。”

談明覺得和他一起參加真人秀就是個錯誤,他翻個白眼說:“……想打架嗎?弟弟。”

“不想,得留着力氣應付接下來的麻煩。”

不再聊天,六個人各自拿上需要的工具回房間清掃。

然而沒幾分鐘,姜糖糖的房間裏傳來一聲超高音尖叫:“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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