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杜繪曦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後來她竟跟譚勁一起進入飯店房間,雙雙點燃彼此的欲火,一發不可收拾。
她與他倒躺在床鋪上,熱切地摸索彼此,心裏有個聲音提醒她,應該快阻止這件事發生。
然而,她腦子卻無法思考,不知是被酒精迷茫或禁不住他的挑逗,她只想順從情欲,任他引領着自己。
譚勁曾經短暫升起一絲理智,想停止這場意外的激/情,可一見到在自己身下衣衫不整、神情嬌媚的她,他再難保持清醒,只能任由情欲淹沒一切,渴望與她瘋狂纏綿。
褪去彼此衣物,他吮吻她寸寸的肌膚,大掌愛撫她柔美的曲線,而她嘤咛嬌語,一雙柔荑也覆上他結實的胸膛。
除去衣服遮掩的他,強健身材充滿魅力,深麥色肌膚上有塊壘分明的肌肉。他并非壯碩體格,但比運動員稍瘦卻像鍛煉過的身材,是她欣賞的類型。
她撫摸他寬闊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看見他結實雙腿間昂然挺拔的欲/望,她忽地有些緊張,不禁縮回貼在他下腹的手。
不許她退卻,他捉起她柔荑,探向自己勃發的欲/望,她膽怯了下,随即便大膽地盈握。
他黑眸一凜,渾身緊繃,承受不了她的碰觸,倏地拉開她的手,直接将灼熱欲/望挺身向她——
“啊!”她驚呼一聲,弓身迎向他,接納他的入侵。
他雙臂摟住她腰際,在她身上展開強悍有力的沖擊。她嬌軀顫栗、美眸氤氲,見他額前短發被汗水溝濕,額角滑下汗滴。
他鼻梁上的眼鏡不知何時掉落,一雙黑眸盈滿欲火,映出她充斥情欲的嬌顏。
她羞赧地移開視線,不敢和他相對,他卻輕輕扳過她的臉,深深凝騙她,傾身吭吻她的唇。
她全身因他而亢奮,撼動顫栗不止,他一次又一次索求她給予,她便與他一塊沈淪欲/望的浪潮,激/情糾撞,久久難歇……
強烈的欲/望漸退,得到歡愉滿足後,杜繪曦開始心生懊悔。
事情不該發生的,她怎麽會和他發生關系?明明對他沒興趣,為何會沈淪在他帶來的感官刺激中,滿足又亢奮?
即使她真醉得茫然了,也不是會輕易跟男人上床、尋求一夜刺激的女人。
她側身背對着他,因為前一刻的激/情仍呼吸急促,不想面對他,很想下床一走了之。
但半夜三更,她若倉皇逃離未免太過難堪,所以只能閉上眼,努力睡去。
譚勁側着身,一只手臂環住她腰側,激/情過後,他也感到懊惱。
盡管他喜歡她,卻不希望太快和她發生關系,而是打算花一段時間與她認識交往,确認彼此心意後再進一步,孰料他居然一時沖動,難以把持地占有了她。
是她讓他輕易失控,欲/望瞬間高漲,成了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擁抱她的感覺是那麽美好,因此他雖感懊惱,卻更覺意猶未盡。
她嬌豔得不可方物,在他身下性感綻放,令他回想着,下腹又蠢蠢欲動。
他大掌摩掌她腰側的曲線,有股沖動想邀她再次激/情纏綿,同時也驚誼她對自己的致命吸引力。
杜繪曦眉心緊攏,忍着想将他不安分的手拍掉的沖動,她會以為他個性溫和,并非他相貌不佳,而是因為他的穿著打扮讓她覺得平凡沒特色。
萬萬沒想到脫下衣服後的他性感狂野,宛如變了一個人,令她不禁要懷疑自己先前是被他的外表所騙。
可回想幾次相處,又不覺得他裝模作樣,也不認為這一切會是他有意的布局,今晚與Phil教授夫婦相處時,她能感受他的笑容是真誠坦率的。
但她才剛覺得對他有些了解,兩人關系就因意外的激/情脫軌,頓時心裏又感到模糊困惑。
方才的一切,也許是兩人一時意亂情迷,可她不會再有第二次,他若敢再對她亂來,她可就要翻臉了。
譚勁雖仍對她“性致高昂”,卻不敢貪婪過度,見她沒反應似是睡着了,他只好拉起被單為她覆蓋。
有些事,明天醒來再思量吧。
杜繪曦輕眨長睫,有些疲累地蘇醒,張開眼,看見側躺在身邊的男人,她怔了一下,想起昨晚錯誤的激/情,她再度懊悔,跨下床進浴室盥洗。
不久,當她走出浴室,就見譚勁已穿戴整齊,坐在床沿。
他其實早她兩個小時醒來,沐浴完畢見她仍恬睡,便忍不住再躺回她身邊。
“去飯店餐廳吃早餐,或叫客房服務?”他唇角輕揚,詢問她的意見。
杜繪曦一雙美目望着坐在床沿的他,瞧他短發再度覆蓋額頭,鼻梁也挂上黑框眼鏡,立體的五官又變得有些黯淡,與昨晚的樣貌截然不同。
“我要走了。”她拎起落在地上的包包,很想忘掉昨晚發生的一切。
“我送你回你下榻的飯店。”沒想到她匆匆要走,譚勁連忙起身,拿着背包及幾只提袋緊跟在後。
“我自己乘車就行,今天想在下榻飯店休息。”她有些冷淡的拒絕。
譚勁看出她麗顏上有些倦态,以為自己昨晚對她索求過度,不禁有些愧然。
“那你好好休息,我後天去找你。”他将手中衣服提袋遞給她。
杜繪曦見他遞上精品衣飾的提袋,更無意接受了,那只會讓現在的她覺得昨晚是一場交易。
“我說了,這些衣服拿回去退。”
“你不是喜歡,為何要退?”譚勁再次納悶。
“算了。”杜繪曦搶過他手中三、四只提袋,懶得跟他争論。“把你的戶頭賬號寫給我,回臺灣後,我把衣服的錢彙給你。”
“為什麽?”譚勁濃眉一蹙,更為困惑。“這些衣服是送你的。”
“我不要!”杜繪曦一口回絕,語氣不快,她讨厭自己腦中的不堪聯想,她可是第一次和人發生一夜情。
“你不接受男人送禮?”見她又将提袋丢還給他,他只覺得莫名其妙,不懂她為何不高興。
“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她強調。
他既非她男友,也不是想追求她的異性,再說,即使對她有好感的異性,她都未必會随意收禮,更不是為滿足物欲而出賣身體的女人。
“哪種關系?我們昨晚——”他想提及那美好的激/情體驗,卻被她惱怒地阻斷話語。
“昨晚是意外!我不想提,你也不許跟別人提。”她厲聲警告。“我不搞一夜情,你卻害我破例了!”她惱他害自己成為享受一時激/情性愛的随便女人,氣他讓她人生增添了不堪的經歷。
譚勁似懂非懂,怔然望着她的怒顏,驀地才全盤意會過來,揚唇一笑,
“我也不搞一夜情。”他同樣鄭重強調。
杜繪曦美眸微眯,懷疑他話語的真假,他平時看起來呆板正經,可昨晚表現得一副經驗老到的樣子,在床上俨然是筒中高手,讓她懷疑起他真實的本性。
猜出她懷疑的緣由,譚勁倒有幾分驕傲,看來他有讓她得到全然的滿足。
“我已經三十二歲了,也交過幾任女友。”她該不會以為他只懂跟恐龍化石打交道吧?。
“交過幾任?”話一出口,杜繪曦立即怔住,她怎會問他這種問題?
“你真想知道?”譚勁倒不介意向她坦承。
“不想。”她用力搖頭,一點也不想知道他過去的戀情,仍然認定他只會跟恐龍化石談戀愛。“我走了,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她故作率性,轉身要離開。
“既然我們都同意不搞一夜情,那就認真交往。”譚勁跨步上前,擋在門口,直接表達心意。
“嘎?”她驚愕膛眸。
“我欣賞你,也喜歡你,我們正式交往。”他不迂回,坦然告白。
杜繪曦眨眨美目,意外他輕易就告白,她還以為他是對感情淡然的男人。
“當我女朋友。”譚勁再度宣告,原本他沒想那麽快表白,可現在既然不該做的都做了,他便想直接确認彼此的關系。
“我……”她因他太直接的話而楞住。“不要。”之後卻選擇果斷拒絕。
“為什麽?”被直接拒絕,他不免有些受傷。
“因為——”杜繪曦突地住口,差點說出因為他的條件不符合她考慮交往的對象。
她曾告訴他,她要找的是結婚伴侶,以經濟為第一考慮,他難道忘了嗎?若要坦白點明他的財力不及格,又未免太傷人。
“因為……我對你沒感覺。”她換個理由說。
“我不認為,昨晚你很有感覺。”譚勁刻意強調,感覺她口是心非。
“你!”杜繪曦瞬間漲紅臉,又氣又羞,她對自己解釋昨晚失常是酒精效應,否則她不會對一個沒感情的男人感到亢奮滿足。“我說沒感覺就沒感覺!”她惱羞成怒,推開他,開門大步離去。
譚勁原要追上她,後來又停下腳步,大掌摩掌着下巴,若有所思。
是否他告白得太直接了,才令她反感?看來他該先表達追求之意才是。
他對她的了解也許不算透徹,可經過相處他相信她不是随便的女人,因此更能判斷她對自己并非無意想到此,他內心多少寬慰了拉了
譚勁心想讓杜繪曦回飯店好好休息一天,隔天再去找她,所以他便獨自前往自然歷史博物館,一逛一整日,仔仔細細與他所熱中的恐龍接觸。
只不過他腦海裏卻不自覺一直浮現她的倩影,她恬靜的睡顏、性感的嬌軀、氣呼呼的模樣,許多表情交相放映。
看着巨大兇猛的特暴龍、迅猛龍電子影像,他腦中卻投射出她嬌豔的麗容,兩者徑自合成出的畫面怪異突兀至極,他也不禁失笑。
他的心神已經被她牽引,幾度因她而分神,害他連最熱愛的恐龍都無法再專注欣賞。
他想,他大概真的很喜歡她,對她的情感已超乎心裏的認定,這不單因為和她發生關系,也許在他識出她其實表裏不一又敢對他怒聲相向時,他便愛上她了。
這個理由聽來或許很奇怪,他并非喜歡被女人怒目相視,而是她精神抖擻的模樣及直率的性格吸引了他。
年少時與她偶遇,他早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多年後在飛機上認出她,觀察出她的另一面貌,他也頗有好感。
即使她是雙面人,那仍是她性格的多方表現,他願意全數接納,不再分析她本性應是如何。
因為她就是她,已完完全全讓他愛上了。
他整日待在博物館,直到參觀時間結束,離開博物館後天色還早,不禁想約她一起用晚餐,不想等到明天才見面。
念頭一起,他立刻撥打她的手機,心情愉快的問道:“還沒吃飯吧?想去哪裏用餐?”
“呃?”手機那頭的杜繪曦先是一恒。“你哪位?”來電顯示非她電話簿裏的名單,對方卻一副跟她很熟的口吻,讓她一頭霧水。
“我是譚勁。”她沒聽出他的聲音,譚勁愉快的心情瞬間遞減幾分。
杜繪曦的心無端一突,因為沒想過他會打給她,所以盡管聲音不算陌生,她卻仍以為對方是陌生人。而且,她不記得自己何時給過他電話。
“一起去吃晚餐,我過去你那裏跟你會合。”他的邀約說來很自然。
杜繪曦一想起昨夜意外的激/情,只想逃避遺忘,不想再跟他見面。
“我跟同事約吃飯了。”她找借口回絕。
“那明天我去找你,有什麽地方想去的?倫敦我很熟。”雖然有些失望,他依舊力邀隔日的約會。
杜繪曦秀眉一聲,清楚了他的意圖,可她完全不想跟他約會,即使對他有點好感,還不小心上了床,她也并不打算跟他交往,因為他不符合她擇偶的條件。
既然一開始就發現這個事實,她若給了對方機會,萬一自己将來喜歡他愈來愈多,最後終要分手時豈不是自尋煩惱?
如果她年輕個幾歲,也許會接受他的追求,試試無負擔的戀情,但現在的她,談感情必須考慮男方的經濟條件,她要的是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
“明天跟同事約逛街了,一整天。”她再次回絕他的邀約。
“那後天我去找你。”他知道她會在倫敦停留到後天晚上。
“後天可能也有事,再說吧。”告知同事找她後,便匆匆斷線。
其實,她該直接表明自己沒意願與他約會見面,換作其他男人,她也許早就果斷拒絕到底,唯獨面對他,她竟一時無法表現得過度冷硬。
而譚勁雖不免失望,卻想着後天定能與她見到面。不料他之後再撥電話,她都未接聽,前往她飯店也找不到人,直到她飛回臺灣,他都沒機會再和她見面說話。
就算不想承認,他也清楚明白了,她在避着他。
“凜,幫我一個忙。”這日,譚勁打電話給CTL航空營運長單凜。
“什麽忙?”電話那頭,單凜正跟高層主管開會,一見他來電,立即接聽。
“杜繪曦的班表,照我的意願排班。”
“嘎?”單凜嚴肅的面容一話,懷疑自己聽錯了。“杜繪曦?”他回想着這個名字,卻沒什麽印象。
“一個月前在紐約飯店,跟我同困電梯裏的CTL空服員。”譚勁提醒。
單凜冷峻的黑眸微眯,試圖記起對方的模樣。“我記得……你說過跟她不是那種關系。”
“之前沒那個想法,現在我打定主意追求她。”面對交情不菲的單凜,譚勁坦言。
“你要追CTL空服員有什麽困難?還需要我從中介入?”不茍言笑的單凜這下也不禁想笑了,譚勁幾時需要他人幫忙追求異性過?
“我有我的考慮,暫時不想曝露身份,你照我的話做就是了。”這麽做,只是因為他不想用身份地位追求女人。
“就算照你希望排班,她還是能跟其他人調班。”單凜認為這動作毫無意義。
“以你的能力,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嗎?”譚勁故意吐槽。
“是,你有什麽安排盡管說吧。”單凜無意為這種小事和好友計較,索性順從他的意。
杜繪曦看到新班表時,臉色一垮。
下個月她竟一連三個長班,而且全是飛土耳其!
CTL航空日前才并購土耳其一家航空公司、取得航權,她尚未被排過這航班,沒料到一排就連中三趟。她非常不滿排出這個爛班表的計算器,這種機率未免巧合得離譜。
可惜即便滿腹怨言,也無法對計算器系統發脾氣,她只能趕緊打電話、傳mail,詢問同事可否換班。
問了許久,找不到人有意願換班,較有往來的同事跟她一樣都只愛歐洲線,最後她只好找知心好友莫靜寧求救。
莫靜寧雖已嫁個有錢老公,卻沒打算放棄喜歡的空服員工作,只是新婚期間不想與老公分離太久,因此她多換短班飛。
原本她無意換長班,可一聽好友凄慘的班表,一個月都飛同一地點,于心不忍下,答應換一個長班。
不過奇怪的是,當杜繪曦要更動班表時,公司網絡系統卻出現錯誤訊息,她和莫靜寧彼此相互試了幾次,似乎只有她的班表被鎖住,無法更動。
她打電話詢問公司,間來問去卻沒人能給個明确解答,只是要她隔日再試。
連續試了兩日都不行,她氣結不已,最後只得無奈接受,開始第一次的土耳其飛行。
經濟艙裏,杜繪曦再度看到譚勁,事隔幾日見到他,她仍不禁想起那狂野的一夜,心裏覺得尴尬困窘。
但在飛機上,她無法逃避,只好說服自己将他當一般旅客對待。
“嗨!”總算見到幾日未見的她,譚勁神情愉快的打招呼。
這個月他将待在土耳其與考古隊探勘遺跡,于是便利用關系,讓她跟着前往他所去的國家,方便自己找機會與她獨處。
“譚先生,祝您旅程愉快。”杜繪曦送上餐點後,對他露出客套有禮的職業笑容。
譚勁鏡片後的黑眸一眯,不滿她的反應,可他要自己別心急,他将有五天時間可以好好糾纏她,甚至未來一個月,他都能讓她飛到他所在的國家。
這一趟飛行十幾個小時,杜繪曦的心情十分緊繃,只要送餐時間一到或推免稅商品推車經過譚勁座位時,她總是一陣緊張。
譚勁沒刻意打擾工作中的她,遇到送餐服務或當她從走道經過時,他才會擡頭朝她一笑。
他那溫雅的笑意,讓杜繪曦的心莫名悍然,他的穿著依舊如昔,T恤加休閑褲,黑框眼鏡與額頭劉海照樣遮去他臉上的光彩。他樣貌給人感覺平凡,但她竟覺得他笑容很溫暖,記得他拿下眼鏡後有一雙熾熱的黑眸……
她心又一突,連忙移開視線,急往下一位旅客前進。
飛機在安塔利亞機場降落,首度踏上土耳其,杜繪曦完全沒有期待感。
位于南方地中海沿岸的安塔利亞是觀光旅游勝地,但她對這個回敦國家興致缺缺,盡管土耳其己民風開放也一樣。
她沒有立志要環游世界,卻只喜歡時尚先進的國家,若換成去倫敦、巴黎,就算連排三、五趟她也樂在其中。
現在,她不僅要在這裏待上五天,這次同機的同事除她外也只有四名臺灣人,其餘皆為土耳其籍空服員,但她跟那四名後輩年輕人也沒什麽交情,她們是同梯好友,自是偕伴同行,她完全落單。
若在別的國家,她一個人也能享受旅行、逛街的樂趣,可在這陌生的國度,她只覺得自己無所事事。
進入下榻飯店大半天了,她還是躺在床上,沒有出門的動力。
忽然,她想起下機前站在機艙門向旅客送行,那時譚勁背着墨線色大背包,對她微笑道再見……
不知他來土耳其做什麽?應該也是來挖石頭吧。那他會去哪裏?又會待多久?
他們還會巧遇嗎?
她腦中浮現一堆問題,明明想與他保持距離,可一見他下機、望着他邁開大步遠去的身影,她心裏卻又頓升一抹失落。
分析不出自己內心矛盾的想法,這是她第一次無法理性看待感情。
突地,手機鈴聲響起,她從床上翻起身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心忍不住一笑。
前幾日時,她對譚勁避之唯恐不及,剛開始拒絕他邀約,之後幹脆拒接他來電,可現下他又打來了,她不确定自己該不該接電話,看見挂在手機上的恐龍吊飾,她唇瓣輕抿。
這幾天,她每晚睡前總掏出恐龍吊飾把玩,明明怕黑,卻還故意躲進棉被裏看恐龍吊飾變換色彩。
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幼稚又好笑,卻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無聊而為。
手機響了數聲,她終于接聽。
“繪曦,我是譚勁,休息夠了嗎?要不要出門?”譚勁開口便直接邀約。
“我……”杜繪曦原想拒絕,怎知問話竟莫名出口。“去哪裏?”
“烏爾法市,帶你去看哥貝克力遺址。”她沒直接回拒,這令譚勁心情愉悅。
她細眉一聲,冷冷回道:“沒興趣。”但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語氣不和善。
“我知道你沒興趣,可還是想帶你去看看。”所幸他不覺得受挫,繼續苦口婆心地游說。
杜繪曦遲疑了,她該拒絕見面的,更無意看無聊的古跡遺址,偏偏內心卻想見他。
掙紮幾秒後,她淡問:“幾點?”
“你什麽時候方便就下樓,我已經在Lobby等你。”譚勁很高興她終于願意跟他出門,不過若她再度拒絕,他也會一直糾纏她。
“你人在樓下?”杜繪曦好訝異,他居然直接就來她下榻飯店等人?萬一她拒絕了,他不是就要落寞地離開?
此刻,她完全沒察覺自己竟在意起他的情緒,盡管曾想與他劃清界線不相往來,她卻終究無法繼續冷硬的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