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雲蠱
西南道長坐在一樓廳堂裏,端着一杯茶,旁邊道長新收服的三個黑毛僵屍一個擦桌子、一個擦椅子、一個擦地,道長默默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就是沒有會做飯的。
一個在附近溜達的鬼王忽然穿牆過來,“道長,你師侄喝多了正睡大馬路呢。”
東西南披着大衣走到了馬路上,一眼看到躺在路燈下面的人影,他走了過去,蹲下身推了一下地上的青年,“易北?”
周易北躺在地上沒動靜,道長皺起眉頭,把人抱了起來。
回家把人放到床上,道長注意到他手裏握着什麽東西,輕輕掰開手指,拿過了那塊帶着斑駁血斑的白玉符,發現他手心還不知道怎麽劃了個很深的口子,邊緣泛白已經不流血了。
西南道長随手把玉符放進了自己外衣口袋裏,握起青年的手,神色無奈,青色的人形憑空出現拿來了藥膏和紗布又消失不見了。
“嗯……”周易北輕輕動了一下,睜開眼睛,神情迷茫,朝他伸出手,“師叔……”
道長幫忙包紮着傷口,嘴裏調笑,“你下午出去見個小姑娘,這是喝酒壯膽壯過頭了?”
“師叔……”意識模糊地易北爬起身,抱住了西南道長的脖子,道長無奈地拍了拍師侄的背,“乖,躺下。”
安頓好了醉酒歸來的小師侄,道長上樓沐浴過後給三清祖師上了香,轉身拐進裏間睡覺。
夜深人靜,屋子裏的呼吸聲變得悠長,鬼王們在堂廳裏游蕩,僵屍列在陽臺上吸取月華。
他們忽然一起感受到一絲異動,頭顱轉向道長的房間,半響……沒發生任何事,一個個恢複了原狀忙起自己的事情。
道長躺在床上,安穩地閉着雙眼,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口袋裏閃過一痕光,玉符一震,一個人形凝聚出來。
眉眼清絕卻帶着滄桑和疲憊,一張和周易北一模一樣的臉,年歲要大些,二十八九歲的樣子。
半透明的身影似乎很虛弱,他緩緩爬到床上,蜷縮到了道長身邊,盯着道長的臉,喃喃着沒人聽得見的話語,“師叔,我想你了……”
東西南睜開了眼睛,神秘身影消失在空氣裏,他轉過頭看見一片空洞的黑暗,指尖摸索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道長拿到了手裏,是那塊玉符,觸感溫潤,像有嘴唇輕柔的吻着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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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三個月
傷筋動骨總算熬到了一百天,周小道長的腿差不多好利索了,規劃着要去雲南一趟,游訪一下那個巫蠱小鎮。
西南道長聽着自己家小師侄說完了他的旅途規劃,默默看了他一會,轉身拎起來烏白往三樓走,“烏白,你說這小王八蛋是不是故意臨走才告訴我這麽一碼事?好騙我和他一起去。”道長顧念着自己被日益養刁了的胃,只能答應下了小師侄“處心積慮”的邀約。
事實證明,“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抓住這個男人的胃”這話是句至理名言。
……
下午六點四十
昆廣高速
一路坐着私人飛機到昆明的兩人,開着新買的車上了高速尋找古鎮。
西南道長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幫在副駕駛上睡着了的小師侄蓋上他的大衣。
周易北動了動,偏過頭,道長看着他笑了笑,這個小王八蛋果然是在套路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學精的,出來想自駕游居然沒有駕照而且還感冒了,車都只能他一個人來開。
油表的警示燈亮起來,東西南看了一眼不遠的加油站提示牌,把車開下了下去,加了油看時間也差不多該找個旅店駐腳了。
加完油道長打聽好了路,正要開車駛向匝道離開高速,加油站的人多了句嘴,“你要是想找旅館可能要過320國道,那裏天黑之後不太安全,最好趕點緊。”
東西南笑了笑,沒有說話,加油站的人覺得他沒信,撇撇嘴沒再說話。
周易北睜開點眼睛,拉了他師叔一下,大概還沒徹底醒過來,語氣朦胧還帶着感冒的鼻音,“師叔,餓了。”
“好,師叔帶你去吃飯,”西南道長在心底嘆了口氣,明明是為了飯跟出來的,結果反倒照顧起來這個小子。
沒開多久天就徹底黑了,國道上燈光明亮,映照着路邊樹上挂着的紅布條,明明是國道但車卻意外的少,準确的說,除了他們這輛車根本就沒車。
才退燒的周小道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路面上飄來飄去的無主游魂大概明白為什麽天黑以後這條國道上沒有人了,看數量這路上每年都得車禍死個七八個人。
游魂們無意識地在路上飄來飄去,遇到道長的車都彈開了三尺,原因非常簡單,西南道長的車後座和後備箱硬擠了飄蕩着王霸之氣的八個鬼王,可能旅程過于無聊他們還在那裏打牌。
道長沿着路把車開進了隧道裏,裏面一股濃郁的陰森鬼氣撲面而來,身體虛弱的周易北緊了緊身上的毯子,打了個噴嚏,繼續睡覺。
車開到了一半,隧道裏的燈忽然閃了一下,西南道長踩住了離合稍稍減了減速。
不到十幾秒,隧道裏的燈變得異常幽暗,道長踩下了剎車,看着出現在車前面十幾米處淩空走路的三個白色人影,冷冷地皺起眉頭。
那三個鬼看着是在往遠處走,卻離車越來越近,格外的詭異。
道長清了清嗓子,“別玩了,下去清清路障。”
打着牌的其中一個鬼王擡起腦袋,飄了下去,拉着那三個鬼一頓胖揍,隧道裏的燈恢複了原來的顏色,三個鬼邊捂着傷口邊鬼哭狼嚎地外外跑,鬼王拎着殘肢飄回了車上嘎嘣嘎嘣地嚼着,周易北被吵的微微皺了皺眉頭,西南道長看了那個鬼王一眼,沒長臉的鬼王透露出委屈的意思把沒吃完的一根胳膊扔到了車外面,最後車子開起來他還不舍的把腦袋探出車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