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苦等護照下來的那幾天, 紀锴也沒耽擱。

呼朋喚友,開展了如火如荼的“健身房身材複健計劃”。

“锴哥還真是自律, 明明身材都已經那麽好了。”

好?毛線!紀锴搖頭。

出車禍前那才叫“真好”!想當初那胸肌腹肌的手感……不能回想, 簡直殘念到想西瓜刀砍人。

總覺得吧, 等去了歐洲找黎未都……

一起站在清朗的藍空下,滿眼大教堂、冬雪、彩燈和馴鹿。就算是無敵級別的X冷淡, 也沒道理在這麽浪漫的氛圍中還保持萎靡不振了吧?!

【在遇到那個人之前,老子還一直以為自己是X冷淡來着。】

羊肉攤主贏健現身說法。

哦, 別看人長得又糙又兇,人是有對象的,對象還是位個高性劣但長得好的大美人。

【最煩被人招被人碰,男的女的都煩。最後發現,咳, 還是人不對。】

紀锴覺得有一定道理。

只要撩撥的對, 說不定人能勝天。

所以, 這幾天更是勤加努力, 打算臨陣把身體維持在好看又好摸的巅峰狀态。

一次拿下黎未都, 給他來個徹底食髓知味。

從此小木偶變身小狼狗, 夜夜笙歌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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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步機男神回來了。

健身房衆斜視黨,深深感覺到了什麽叫“冬天裏的一把火”。

孤零零挂在一旁無人問津的電視,此刻正播放着題目為戚揚和朱淩“雙男主暗鬥”的新聞。

紀锴瞥了一眼, 扭頭不看。

之前只覺得戚揚最近好像挺忙,一段時間沒聽着音信了。

因為從不關注熱搜,所以沒有follow到最近吃瓜群衆們喜聞樂見的“朱淩和戚揚撕逼反目”的各種作妖新聞。

不肯坐同一部電梯, 不願上同一期綜藝,宣傳新劇各種冷臉“零互動”,拍攝現場互删臺詞搶戲服,總之連續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戚揚最近确實沉浸在跟朱淩互撕。一身雞血、無暇他顧。

夏導恐怕是眼瞎。

南美之行,回來對朱淩的态度竟180°大轉變。以前各種瞧不上眼,各種嘲“馬上就要糊”,三個月後卻突然變成“這小子其實還是挺努力的嘛”。

還親自推薦朱淩空降,到戚揚剛接拍的一部大制作民國劇擔任男二。

這部劇是個大女主劇。

戚揚的“男主”人設放蕩不羁又優雅情深。

只不幸,在劇情四分之三的地方,英勇就義,挂了。

而朱淩的“男二”,設定為女主吃喝嫖賭的渣前夫。劇情的最後卻經過國難家仇的刺激後改邪歸正,和女主患難見真情,HE了。

一群腦殘粉立即嗷嗷叫着“跟女主在一起的才是男主”、“朱淩演技比戚揚好”,洶洶前來撕番位。

戚揚覺得,朱淩應該是買了水軍。

那個缺貨哪有那麽多粉絲。

冷哼一聲,親自上陣,秒删微博——“呵呵,有些人啊~本色出演”。

朱淩隔天記者會笑眯眯:“是在誇獎我演技好嗎?話說回來,這戲其實吧,就沒戚揚什麽事。剛過一半就死了,有他沒他不都一樣嗎?”

古風小鎮中,鏡頭對準二人。

陳設是一方民國私塾,白天光下朱紅色的窗,硯臺紙墨散落一地。

戚揚飾演的教書先生一臉正氣:“淩少,今兒不下煙館子花柳巷快活,卻來在下學堂找茬。您該不是真如外面傳言所說一般,抽大煙抽得腦子出了問題?”

朱淩飾演的富貴人家大少爺眼一瞪,一把摔折了檀木扇子骨:“姓戚的,他是我老婆!”

戚揚:“戚某記得,淩少已經休妻……半年有餘。”

“休了妻,他也還是我老婆!也輪不上你!你也不看看你什麽樣子!他那樣的大家閨秀、賢良淑德,就算急着再嫁,也不會看上你這麽個窮酸虛僞、整天沾花惹草的龅牙貨色!”

劇本明明只有“窮酸貨色”四個字。

朱淩擅自加了那麽一長串,導演也很無奈。但沒喊卡,畢竟情緒還是很到位的,尤其那氣得渾身亂顫、自顧自磨牙的樣子,好逼真!

夏導說的沒錯,朱淩演技是進步了。

“淩少今天,看着頗為來者不善。”

教書先生挑眉微笑,被纨绔少爺一把揪住領子。

“善者也就不來了!再跟你說最後一次,姓戚的,他一輩子都是我淩家的媳婦兒!你敢再去找他,我叫我爹打折你的狗爪、打斷你的狗腿!拔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頭,敲了你門牙!”

戚揚:???也沒這句臺詞!

過分了吧,我兔牙招你惹你了了?!

……

周亦樂真心覺得,娛記這工作其實不好幹。

很不好幹!作為狗仔隊“見光死團”小領導,一晚同時接到戚揚和朱淩兩位小主“一起去吃飯”的邀約,可真是受寵若驚、瑟瑟發抖,分分鐘處在暴風中心。

該翻誰的牌?

正确的答案是,誰、都、不、能、翻!

無數宮鬥劇用血淋淋的案例告訴你,現在站錯隊,将來是會被打入冷宮死無葬身之地的!

“淩哥,真不好意思。請個假,我趁天冷,正打算去貝加爾湖拍藍冰呢,叫小王過去成麽?”

朱淩的回複,火藥味濃得吓人:“沒事,知道你要去戚揚那。”

周亦樂欲哭無淚:“都不去!真的,真去貝加爾湖看冰!明天就走!”

第二天,小娛記凄凄哀哀,背着重重的防凍大炮筒從SB市轉國際航班。大冬天的西伯利亞,成天零下三十幾度,普通手機相機都會自動關機,必須背這種堅挺的玩意才能拍到罕見的藍……

才能拍到有緣分的帥氣民工哥。

……

第一次,離這麽近觀賞民工哥,怎一個帥字了得。

就這麽巧,他坐過道,民工哥就坐在他隔壁的窗邊!

上飛機前,民工哥脫下了黑色歐風厚羽絨服,露出裏面的襯衫和深色馬甲。自從和總裁在一起後,真的……整個兒越來越有範,越來越不像小民工了!

當即腦補了一系列總裁教你穿衣服,各種嫌棄各種吼的暖甜小劇場。

……真好,有人愛真好。

記得前幾次放小報新聞的時候,還有同事無責任看衰來着:“可別一頭陷進去,人家有錢少爺到時候玩膩了,被甩可是要傷心的。”

結果,不也一直都好好的……

等等,民工哥今天怎麽沒跟黎總在一起?

抱着個背包,一臉凝重地坐着,眉心皺着看起來好像有些陰郁。

該不會……鬧什麽別扭了?

……

紀锴全程沒有意識到身邊人在盯着他看。

皺眉是因為擔心,片刻不離抱着背包,是因為裏面裝着黎未都的胃藥。

黎總已經出國一周有餘。沿着英法德意等國繞了一圈過來,現在都已經跑俄羅斯去了,他這邊才剛剛出發。

為什麽會耽擱這麽久?

當然是因為那該死的申根簽證。

紀锴之前完全沒想過,大歐洲居然那麽傲嬌。一個旅游簽證而已,要的材料真不是一般的複雜繁瑣,羅列下來各種證明文件居然十好幾條。

因為不想煩,找了一家代辦,代辦員還微笑着嫌棄臉:“最好有年薪十五萬左右的稅單,或者流水做財力證明哦?”

簡直是赤裸裸地在歧視大學教師的低工資。

還好他有房産和車,在各種開證明、打印材料交上去之後,很快接到了陳副總的電話:“那個,锴、锴哥是吧?嗚……咱們黎總要挂啦,你快勸勸吧!”

……

黎未都胃疼,已經疼了好幾天了。

前些天還忍着,滿心期待着熊寶寶來了就好了。能抱着他心疼揉揉,給他暖暖。

結果一天拖一天,簽證搞不定。

到今天,心态徹底崩了。

還偏偏攤上俄羅斯這麽個不可理喻的國度。

以前讀世界歷史,兩次世界大戰德國進攻俄國,最後都被凍得毛都不剩慘敗回家。黎未都沒當回事。

直到大冬天的去了莫斯科、去了聖彼得堡,來到貝加爾湖畔、西伯利亞第二大城市伊爾庫茲克。

簡直神他媽的西伯利亞!

一輩子沒爆過幾次粗口的黎總再度破功——這他媽鬼地方大冬天的希特勒都待不住,你讓老子在這開會!你怎麽不上天?

一身帥氣西裝加大衣,挨過了法蘭西的雨、挨過了德意志的雪,敗在了戰鬥民族的狂風呼嘯下。

五星級酒店開空調完全沒鳥用,冷。

冷着冷着就開始胃疼,帶的藥忘在柏林酒店裏了,俄語又不通。整個奇葩的國度還大面積的沒網,基礎設施比國內落後二十年,在線翻譯完全癱瘓。

至于毛子國的當地接待人員?呵呵,人家都是直接一大瓶伏特加,一路不系安全帶喝酒加飙車的猛人。

胃疼是什麽?從沒聽過這麽嬌弱的毛病!

“……你說過要來陪我的,你騙我!”

雖然明知道,這一切當然不是紀锴的錯。

無奈心态已崩。就像幼兒園吃不到點心哇哇大哭的小朋友,你就算拼命跟他解釋說“是點心店送少了,并不是阿姨的錯”,有用嗎?

陳副總這幾天,算是人生觀不斷刷新下限。

他們那位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黎總——七年前剛創立繁榮科技時,他就是看中這人少年老成、眼裏有光,有技術有擔當有魄力,才心一橫扔下了高薪主管的位置,跟他一起創業的。

多少IT精英,慕名加入公司,對沉默寡言偶爾又用眼神殺死你的霸總黎未都各種崇拜又聞風喪膽。

就是那麽個人。

現在成天鬧別扭,紅着眼眶哼哼唧唧!

死活不肯去醫院,胃疼難受又開不了會,蜷在沙發角落一副被人欺負狠了的苦逼兮兮。

要是能長出耳朵和尾巴,也一定是往下耷拉着的。

副總陳某是個特別公私分明的人,從不探聽黎未都的私生活。只是隐約知道他有個疼愛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但對方好像不是很在乎他。

就連有一次在公司胃疼,一聲不吭撐到昏倒都沒有來看過他。

可前陣子,黎總來上班的時候整個狀态都變了。春風得意、走路都飄飄然,某天拿着手機,完全掩藏不住興奮地翻出照片給他看:“帥不帥?他特別好。”

還高中生一樣颠颠跑去給保安隊長看:“以後他進公司,千萬不要攔!”

好傻。

以前總聽人說,戀愛這玩意兒自帶降智商的病毒。沒想到連精明強悍的黎總都能被智力清零。

好像,還會讓人變弱。

沒人疼的時候,踢到桌角飙出眼淚,都能忍住一聲不吭;可有人愛的時候,終于能對着電話各種帶哭腔求安慰求抱抱,只有五分疼,恨不得演成快要生離死別的模樣。

陳副總也不好拆自己老板臺,只能陪他一起演。

……

紀锴挂了電話,擔心得不得了,更心疼得不得了。

正在急躁到底怎麽樣才能趕快到他身邊,突然靈光一閃——俄羅斯……好像并不在申根簽證範圍內。

給旅行社打個電話一問,果然睦鄰友好,簽證什麽的小意思,随去随走!

“你到機場了嗎?”

“快登機了,你再忍忍,三個小時,我就到你那了。”

“嗯!”陳副總眼睜睜看着黎未都突然像是開了外挂一樣,瀕死複活掙紮着竄起來。

“我要去機場接他!”

“……”

“沒事,沒事,不疼。他要來了,我肯定好好的。”

這難道就是愛的力量,陳副總真心感覺被閃瞎了雙眼。

……

一個那麽小的破機場,出門居然打不到車。

紀锴自恃英語還是不錯的,又輔修過些拉丁文,按理說走遍天下都不怕。然而,并沒有什麽用。

毛國人民:英語是什麽,中文是什麽,拉丁語是什麽?能吃嗎?

紀锴連比劃帶吼,老子要打車,問訊處小哥搖頭又搖頭。覺得很違和,毛熊國啊……感覺應該是老家啊,怎麽會語言不通呢?

然後,一輛車在不遠處停下。

他看到了他的小木偶。

可能真的是小別勝新婚,那人走過來的時候樣子特別激動特別笨,居然全程同手同腳。

黎總,你的形象。

紀锴無奈,掏掏掏,壓縮過的羽絨服掏出來抖抖展開,趕緊給人披上,又去摸胃藥。這鬼地方那麽冷!你還穿那麽少,你不凍着誰凍着,喂……

被整個兒緊緊抱住了。

其實并不怎麽浪漫。他事先知道俄羅斯冷,所以裹着超大羽絨服穿的真·像熊。而黎未都剛也被他罩上那麽厚一件,抱抱整個呈熊抱狀,笨拙拙的沒有任何暧昧的感覺。

但垂着單眼皮,埋在厚重冬衣裏面的樣子,還是特別的可愛。

想親他。

冰涼的手、凍紅的鼻尖、臉頰和有些發幹唇,都想親一親。

……

回程整個路上,紀锴的手從黎未都衣服裏伸進去,暖着他冰冷的胃。黎未都則靠着他的肩膀,緊緊抱着他一只手,昏昏沉沉。

“黎總應該是太困了,最近連着好幾天都犯胃病,也沒休息好。”

陳副總擅長公務應酬,卻明顯不太擅長日常寒暄。車裏安靜了一會兒,咳了一聲:“哈,說起來,我前天還問黎總為什麽睡不着,結果你知他說什麽?”

“他說想你,所以睡不着。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黎總了,肯定特別依賴你。”

“現在你來了正好,他終于可以安心睡了。”

紀锴覺得呼吸有些發酸。

心底柔軟的地方被什麽戳着,綿綿有些疼。

那一晚,黎未都睡得特別不老實。

總在翻來覆去,還差點從床邊上滾下去,被紀锴一把撈回來,就這樣都沒醒。

紀锴怕他是不舒服,有點擔心:“黎總,黎總,胃還疼嗎?”

過了大概一兩秒,那人閉着眼睛摟過來。

“……不。”

這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黎總?”

沒有回應。

“到底醒了沒有?”

沒有回應。

“你愛我嗎?”

“愛。”

沒有一秒鐘的猶豫,繼而蹭上來,摟住脖子親了親唇角,又睡了。

紀锴覺得這項夢游技簡直逆天了。

……

第二天清晨,連續數天的陰冷被驅散開。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被子上一片明亮。

全身被溫暖包圍着,整個背部貼着別人彈彈的胸,被包裹着四肢交纏。手環過來,輕輕搭在他的胃上,連續數天的折磨在有了他的照顧後,一點都不痛了。

“未都,醒了?”

黎未都抖了一下,一瞬間心髒像是被電打了。慌亂想要轉身,又想把整張驟然滾燙的臉埋進被子裏,沒出息到了極點。

……未都。

變成未都了。

終于不再是黎總,變成“未都”了,那麽突然。

“胃還疼麽?要不要吃些什麽?”

黎未都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抽搐,連同喉結都在微微發顫。沉浸在一片小小幸福的飄飄然裏,并看不到身後的人早就醒了,眼神清醒中帶着一絲危險。

一點都不突然好嗎。

……撩死你。

你最好別有防備。

黎未都确實沒有防備,還沉浸在一輪進攻的餘韻中。他叫他未都了。那他……要叫他什麽好呢?

正想着,溫暖的身體忽然整個兒覆了上來。

紀锴先很有技巧性地啄了他一下,感受到了意猶未盡,才又輕觸、繼而深吻。身子緩緩壓了下去,暧昧地磨蹭着黎未都胸口、腰腹。唇齒分離,順着脖子吻了幾下,在他身體戰栗的地方刻意停留。

然後咬住耳朵,輕輕舔着耳後,感覺到整個人都舒服得放松了,手又順勢伸進睡衣,輕撫……

呃。

這不是已經硬了麽?

是誰說的性冷淡?害得老子還想着拿出渾身解數,以為要撩撥他多久。

紀锴當即毫不客氣,眼中帶了些笑意跨了上去,就在準備拽掉睡衣系帶時,小腹部卻被黎未都一只手抵住。

“別……我不想。”

“……”都那麽硬了,你說你不想?!

這也太打擊人了,紀锴算是好脾氣,壓住不滿循循善誘:“身體沒力氣?”

搖頭。

“你不用動,我來就好。”

繼續搖頭。

喂……

“黎總,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規矩?”比如婚前不能做?交往滿一兩年才可以?“儀式感”那玩意兒平時也就算了,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就是巨累贅的負面技能!

“這種事,”黎未都努力忍了忍,很艱難地開口,“必須跟很愛的人一起做。”

“……………”

所以,意思是不愛我嗎?

昨晚迷迷糊糊的時候,說好的“愛”呢?

“紀锴,你別誤會,我喜歡你,真的、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

“……”

“但我覺得,我還不夠了解你。”

黎未都垂着雙眸,有些不敢看他,卻又忍不住想要偷眼看他。有些壓抑的感情努力想要表達,卻好像無論如何都表達不了。

好喜歡他。

可越喜歡,就越覺得惶恐。越喜歡,就越覺得好像對他的事情根本一無所知。對自己既生氣又失望,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他只知道,熊寶寶特別好。

開朗、豁達,做事積極果斷。身材好笑容陽光,又特別溫柔。

卻不知道他為什麽能那麽好,更不知道這麽好的人,以前怎麽會看上朱淩,而且好像真的很喜歡朱淩。

而自己又有哪裏好,有沒有比朱淩好。

從來沒有問過,好想知道。

……

紀锴無言以對。

黎未都的堅持,他好像有些能理解,好像又完全不能理解。

……還是努力試着去理解。

畢竟,這世上能夠先性後愛,和只能先愛後性的人,從來都有很多。甚至還有像戚揚、像左研那樣只性不愛的,輕描淡寫一句“談感情傷錢”“老子沒心”,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感情的事,身體的事。本來,就沒有什麽一成不變的标準。

各憑本心。

對紀锴來說,現在這種“喜歡”的心情,就已經足夠他想要去嘗試通過身體,去碰觸黎未都的靈魂了。

他覺得這一切是水到渠成的。

喜歡,沉迷,然後自然而然渴望越來越親密的接觸。靈肉融合,然後順其自然地一起生活、相處、深愛。

可是同樣一件事,在黎未都的心裏,好像要來得更加神聖一些。

以至于即使在荷爾蒙,多巴胺的幹擾下,即使在這種箭在弦上的狀态中,他仍然能忍着、身子發顫也堅決不從。

大概對他來說,那樣的親密,絕不僅僅只是遵從欲望、想要碰觸和親密的歡愉。

而是像終生承諾的誓言一樣慎重,甚至比誓言更加重要的東西。

……

“說吧,你想了解什麽?”

行吧,老子可以再忍忍。雖然目測有礙身心健康,但誰讓喜歡你……忍忍忍!

紀锴翻身下來,往他身邊一倒。

至少,今天确定了你并不是X冷淡,也算是很驚喜了……就再忍忍吧。

“你問,我都跟你說。”紀锴想了想,“哦對了忘了件事,我走之前,你爸來找過我。”

黎未都垂死病中驚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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