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卿雅的屋子，看見付安娜坐在沙發上，這倆眼都已經睜不開了，這個困啊。姜陽過去拍了拍付安娜的肩膀：“哎，哎哎，你醒醒你醒醒！”

付安娜：“啊啊？什麽？西紅柿我買完了。”

姜陽這個氣啊：“什麽西紅柿！這都辦白事了還西紅柿！你還挺喜慶是嘛！”

付安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做夢呢，夢見我爸讓我買西紅柿回家做菜。”

姜陽：“什麽菜？”他還挺好奇，其實你問得着這個嘛？

付安娜：“關公戰秦瓊。”

姜陽：“關公戰秦瓊？”

付安娜：“西紅柿炒雞蛋呗。”

姜陽樂了：“哦，西紅柿是關二爺，雞蛋是秦瓊，一個紅臉，一個黃臉。”

付安娜：“是是。”

姜陽：“是什麽是！我問你點正事。何倩為什麽要自殺？”

付安娜：“這......你問卿雅不就知道了嘛？”

姜陽：“看她那樣能告訴我嘛？你要是知道什麽你就說！”

付安娜：“你看啊，何倩與我是閨蜜，是吧？”

姜陽：“啊對！”

付安娜：“是她同性結婚，不是我同性結婚，她要是與我結婚我絕對不同意是吧？她是和卿雅結婚，不是卿雅與我結婚，卿雅與何倩結婚，不代表我也要同性結婚是不是？因為這純屬無稽之談，為什麽呢......哎？你問我什麽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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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陽：“......我問的是，何倩為什麽自殺？”

付安娜：“哦！這事啊？呵呵呵呵呵，不知道！”

姜陽用手擦了擦臉，說：“咱說點有用的行不行？她為什麽自殺你不知道？我都知道。”

付安娜：“你知道什麽？”

姜陽：“我哪知道去！”

周明一看這意思，心說：這問不出什麽來，倆人一塊攉稀泥！

正在這時，進來一個人，付安娜一看：“岳經理。”

姜陽、周明兩人一看，這個岳經理40多歲，不過看着神色有點慌張，姜陽問：“這位是？”

付安娜：“哦，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天滬集團總經理，岳京先生。”

周明直嘬牙花子：“哎呀，幸虧您不是女的呀。”

付安娜：“岳經理，您怎麽現在才來啊？”

岳京：“哦，路上有點事，耽擱了。”

姜陽：“岳先生，您與何倩什麽關系？”

岳京：“哦，她是我的助理。”

姜陽：“助理？”姜陽很聰明，既然何倩是這位岳京總經理的助理，那麽這兩個人有沒有一起睡過呢？何倩是女的，這大家都知道，岳京是男的，對吧？男經理與女助理同床睡過這是很常見的事情，因為現在不是過去的年代，女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沾衣裸袖變為失節。

付安娜：“您說路上耽擱了，出什麽事了？”

岳京：“額......沒事沒事，沒什麽要緊的事。”

姜陽發現付安娜和這個岳京好像很熟，但是你現在沒法問，除了周明，其餘人都是第一次見面。

坐着吧，四個人都不說話，都盯着香爐，念佛器裏一直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響着，周明偶爾在盆裏燒點紙錢，付安娜依然是坐在沙發上打着盹，而岳京好像有一點慌張，氣氛很是壓抑！

姜陽問：“岳京先生，您說吧，您在路上遇什麽事了吧？”

岳京：“啊？哦哦，嗨，額......”說話支支吾吾，“車胎爆了，我在路上換了一下車胎，換完後，我還得開車來這，我有點累的慌。”

姜陽：“......”

“你還有臉來啊？”

姜陽、周明與岳京這麽一回頭，付安娜也被驚醒，還迷迷糊糊的：“啊？黃瓜。”

姜陽沖付安娜：“你賣菜的是嘛？”

卿雅從卧室裏出來了，看着岳京繼續說着：“要不是因為你，何倩還不會自殺。”

岳京：“卿雅，你聽我解釋......”

卿雅：“不用解釋了，你以為我會同情你嗎？”

岳京：“卿雅，你真不想聽我解釋是嘛？”

姜陽：“我願意聽您解釋！”

卿雅對姜陽說：“沒你事！”又轉過頭，看着岳京，“我當然不想聽你解釋，你那都是借口，別解釋了，越解釋越黑，懂嗎？”

岳京：“好吧，你要是不願意聽我解釋，我就不說了，你也不用同情我。明天參加完何倩的葬禮，咱們一刀兩斷，井水不犯河水，因為我不欠你的。”

轉過天來，所有人都直奔火化場，何倩的同學啊、朋友了、同事呀，不少人了。這些人當中啊，也有姜陽高中時的同學，有的呢是何倩的大學同學，跟何倩的關系也是不錯的，這裏面有一個高中同學，叫吳天。這個吳天在高中時期與姜陽關系不錯，但是和周明關系不行。怎麽不行呢？也沒什麽，就是誰看誰都覺得不順眼，有仇嗎？也沒仇，誰得罪誰也沒發生過，這叫刻板偏見。

從醫院裏的太平間裏，把何倩的屍體擡出來時，姜陽看着這個曾經愛過的人，她現在是如此的平靜，就感覺她在睡覺，睡的很沉，仿佛随時都會睜開雙眼，沖着大家展開微笑。姜陽心裏難受嘛？沒個不難受！好歹他們倆有一段戀情啊！人心都是肉的！世上哪有鐵人啊？因為不是鐵人三項賽啊？

現在呢不能叫葬禮，屬于出殡。要等把何倩的屍體火化後，放在墓地時，那叫葬禮。墓地已經買好了，早買好了，那是卿雅給自己準備的，卿雅的思想跟別的人不太一樣，她覺得人在生下來時，就是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奔的就是一口棺材，這也确實是實話，所以她給自己準備好了一個，但是沒刻自己名字，你以為刻了何倩的名字？也沒有，就是沒刻名字。有的人呢也是這麽做，但是都是上歲數的人，沒去世之前，先把墓地準備好了，把名字刻上，但是你可記好了，刻上的名字不上紅，只有你去世了，才把名字上紅，卿雅這個呢，連名字都沒刻，這可倒好，給何倩準備了！火化之前，卿雅都用錢把殡儀館的人都打點好了，要他們把何倩的屍體先火化，因為殡儀館裏每天出殡的人不少了，都要有個先來後到，卿雅很明白，所以呢就用錢打點一下吧，客客氣氣的對吧？受累吧，早一點火化吧。火化完了後，卿雅抱着何倩的骨灰盒，帶着所有人，直奔墓地。所謂骨灰，據說，并不是整個人的骨灰全都放在骨灰盒裏，死人燒完了，成骨灰了，那只是每個部位捏一點，頭、身子、胳膊、手、腿、腳等一些部位捏一點，然後裝在骨灰袋裏，最後放入骨灰盒。剩下的骨灰，火化場的工作人員也就處理了，摻在洋灰裏面攉成水泥刷牆什麽的那就不管了！是吧？......沒人這麽做！葬禮就不多說了，每個人把鮮花放在墓前，然後鞠三躬，也就沒什麽了，死者是入土為安。葬禮過後付安娜先走了，也沒等着中午一塊出去吃飯，因為辦白事，中午是要管參加葬禮的所有人吃飯的，卿雅已經安排好在哪個飯店吃飯了。付安娜沒去是因為太困了，想趕緊回家睡一覺。後文書咱再說付安娜。岳京、姜陽、周明，沒跟着去，心裏都有事。之後卿雅帶着剩下的人吃飯去了。

姜陽看着岳京，說：“現在人都走了，您說吧，究竟怎麽回事？為什麽卿雅說要不是您，何倩就不會死？您對何倩到底做過什麽？”

岳京嘆了口氣：“嗨......走吧，邊走邊說吧。”這三人一邊走，岳京一邊說着，“其實呢，何倩的死，我确實有一定責任。我承認，她這個助理當上的有點讓其他員工不服氣。”岳京說完不說了。

周明說：“不用說啊，她跟您睡過是吧？”

岳京：“是。憑能力、憑資歷、憑工作效率，有不少人都比她強。”

姜陽：“我現在問的是她為什麽自殺？”

岳京：“你聽我慢慢說啊，我到現在也沒有結婚，何倩來到集團的那一天，我看到她時，說句實話，我挺喜歡她。”

周明：“您為什麽不結婚啊？”

岳京：“我大學畢業那年，家裏人給我提了一個親，但是我拒絕了，我覺得作為男人，首先要以事業為重，否則将來怎麽才能挑起家裏重任？而且我是個農村人，我在家裏行大，我下面還有兩個弟弟。說實在話，我們兄弟三人學習都出類拔萃，都考上了大學，但是，那時家裏的經濟狀況确實不怎麽樣，我們兄弟三人只能有一個人上大學，我們家一直都是器重老大的，最後家裏砸鍋賣鐵，還借了不少錢，幫我湊齊了上大學的學費，所以不把事業放在第一位，怎麽對得起家裏人對我的器重啊？大學畢業後，我來到了天滬集團工作，當時我是血氣方剛，正當年啊。那時我還是個普通的職員，但是為了自己的事業，我在集團裏是摸爬滾打、拼了命的工作......”

周明：“但是呢，別管再怎麽努力工作，就是不被重用，也正好當時的總經理是個女的，最後您跟她睡了一覺，就成為了經理的助理，現在變成了總經理，是這意思吧？”

岳京：“......這是過去的事情了。”

周明：“呵！你看看！我還猜對了！”

岳京：“猜什麽對！狗嘴吐不出個象牙來！......不說了！這不來氣嘛！”說完岳京大跨步的走了。

姜陽一看也沒法問了，也不知道周明是猜對了還是猜錯了，把人家岳京弄火了。姜陽看着周明說：“你，以後那個嘴再沒有把門的，小心我拿針給你縫上。”

周明：“嗨呀，我這不就是活躍一下......氣氛嘛，是吧？”

姜陽：“活躍嘛？何倩究竟為什麽自殺就快要聽岳京說了，你現在讓我還怎麽問？行了！這事暫時就拉倒吧！”

回到酒店，在姜陽的房間，姜陽跟周明說：“你說，岳京到底對何倩做了什麽？”

周明：“強奸。”

姜陽：“......還有嗎？”

周明：“強奸。”

姜陽：“然後？”

周明：“強奸。”

姜陽：“其餘的呢？”

周明：“強奸。”

姜陽：“我大嘴巴抽你啊，同一個詞來回叨叨。”

周明：“反正我想不出別的來。”

姜陽：“倆人都上了床了還談什麽強奸？”

周明：“不過，我覺得這事不那麽簡單。岳京也說了，何倩的死他有一定的責任，可問題是......到底是不是他的責任呢？”

姜陽：“咱們分析一下啊，到底是因為什麽何倩才會自殺？強奸別說了！跟強奸沒關系了。”

周明苦思冥想：“嗯......你不覺得有一個人很奇怪嗎？”

姜陽：“誰啊？”

周明：“付安娜。”

姜陽思考着：“嗯，是挺奇怪，首先咱們得知道什麽叫白黑人？”

周明：“白癜風呗！這個病又不是選擇人種才得的，付安娜的母親生她的時候肯定有嚴重的白癜風，所以付安娜的皮膚一點都不黑。為嘛？遺傳。”

姜陽：“白黑人？”

周明倆手一拍：“對呀！”

坐着吧，倆人也不說話了，這不一點腦子也沒有嘛？剛進屋就開始胡說八道！

周明：“不過，她的閨蜜死了，她一點悲傷的情緒都沒有？做夢還什麽關公戰秦瓊西紅柿炒雞蛋的。這不沒心沒肺嘛？”

姜陽：“是啊，你怎麽想？她逼何倩自殺的？”

周明：“不好說，我這也是胡琢磨。”

姜陽：“何倩真的是自殺嘛？”

周明：“應該吧，公安局都定案了。”

姜陽：“你怎麽知道？”

周明：“來華江的前一天，付安娜說的，何倩自殺了，警察和法醫來了後，确定為自殺。”

姜陽：“你帶錢了嘛？”

周明：“帶了。”

姜陽：“銀行卡呢？”

周明：“帶了。幹嘛？”

姜陽：“這樣，不管怎麽說，我要把何倩自殺的事弄清楚後，再回揚州。”

周明：“你帶錢了嗎？”

姜陽：“沒帶。”

周明：“怎麽呢？”

姜陽：“我一看......跟你出來我就別帶錢了。”

周明：“呵！你真拿我當你親哥們！”

姜陽：“那怎麽辦？問題是我現在沒帶錢。”

周明：“你聽我一句勸行嗎？何倩走了，走的人就讓她走吧，顧死的還得顧活的，而且何倩跟你也沒有關系了，就算你把事弄清楚了，又能怎麽樣？你改變的了嗎？”

姜陽：“改變不了。”

周明：“還是啊。我本來是帶你來參加何倩的婚禮，當然啊，同性結婚是吧？結果，成葬禮了。行了，你也算是盡了前男友的心了，送她走了。所以啊，咱們別在華江呆了。華江物價太高了。”

姜陽：“你是閑華江物價高你才想走是吧？”

周明：“也算是吧。”

姜陽：“這樣，你走，你把錢給我留下來，到時花多少我還你。”

周明：“行了行了，我陪着你行嗎？”

姜陽：“你不要走嗎？”

周明：“我別走了，我走了把你一人撂華江我放心啊？”

姜陽：“哎，這才叫哥們。”

周明：“你後面怎麽打算吧？”

姜陽：“岳京現在咱們還不知道住哪？這樣，明天啊，咱們找趟卿雅，咱問問卿雅，何倩的死到底怎麽回事？今天剛參加完葬禮，現在問她這事不太合适。你說呢？”

周明：“那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