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誤會
裘歡沒來得及感受司徒喜的滔天怒火,天不亮就收拾了幾件要緊的東西,回了楚館。
司徒喜一腔憤怒沒來得及發洩,被自己異常冰冷的枕榻,和裘歡的不辭而別打得措手不及。
他就這麽走了?
沒有解釋,沒有留戀,甚至沒留下只字片語。
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麽?竟敢對他用那些不入流的歡場手段,現在又是什麽計謀?勾引不成,所以在自己習慣他的溫暖之後玩這些欲擒故縱,若即若離?
一向勤勉的司徒大人破天荒的沒去上朝,就連李成歡派來傳話的內侍都被他打發了出去,司徒大人閉門謝客,阿滿和查朗這兩個跟在身邊多年的親信都不敢過問。廚房送來的膳食茶點統統放在門口,不曾動過,只能依稀司徒喜房子傳來一陣陣古玩瓷器的破碎聲,和錦帛撕裂聲。
三日後,司徒大人終于黑沉着臉走出了房間,前去清理的灑掃嬷嬷都不免為眼前的景象震驚,司徒喜把所有裘歡用過碰過的東西都砸了個粉碎,可是裘歡畢竟在這裏住了兩年,池塘裏的錦鯉他戲過,花園裏的牡丹他賞過,院子裏的每一塊地磚,他都曾經走過。
清醒過來的司徒喜,自嘲自己的幼稚,難道要将自己的府邸都推平重建嗎?不過一個小唱而已。
自以為之前種種荒唐之舉是被不入流的藥丸影響留下的後遺症。司徒喜努力要變回沒有裘歡之前的樣子。
可是每每下朝回府,往日歡聲笑語的院落回到了昔日的冷清,沒有裘歡和阿滿的千方百計的“争寵”,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司徒喜竟然覺得有些寂寞。
好不容易回到房中,房中燭火通明,馨香依舊。可是再也沒有那麽一個故作妩媚的清冷男人,用一種撩人的姿勢,迷離的眼神,不怕死地躺在自己的榻上,或看書或假寐,等着自己回來。
好幾次司徒喜都乘着處理公事逗留宮中,不知道是為了李成歡,還是為了逃避沒有了裘歡過于安靜的家。
日子開始過得很慢,司徒喜從最初感覺受辱的憤怒,到現在孤家寡人的落寞。他開始反思裘歡對于他到底算什麽樣的存在。
本來他以為,只是兩個泥沼裏掙紮的人相互擁抱取暖,可是到了夜裏,他夢魇醒來,他再叫一句他的名字,沒有人再回他那句令人無比安心的“尋兒,我在。”
司徒喜的世界好像分崩離析了,這是李成歡大婚那天都沒有發生的事。
這天,司徒喜的轎攆剛行過楚館,只聽見裏面鬧哄哄的一團,好像有人在裏面大打出手,不過是嫖/客們争風吃醋。這裏面最常發生得事,可是司徒喜卻一反常态的多管閑事,帶了一隊人馬直接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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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司禮監大紅的官服,亂哄哄的大堂突然鴉雀無聲了,滿盛京沒有人不怕那個傳說中手段狠辣的司徒大人。
司徒喜對于自己造成的轟動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從一進來就在不停地尋找着。
他何嘗不知道裘歡最有可能的去處,可是他私心裏更希望他不要再自甘堕落。哪怕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結婚生子,重新開始也好。
“吵什麽!”司徒喜找了幾圈沒看到熟悉的那個人,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失望。
正準備把幾個喝醉了酒的鬧事者押回去審問,卻在轉身的一瞬間被一陣笑聲牽絆住了腳步。
那聲音他在熟悉不過,在這片刻分外清靜的樓裏,有些過分的刺耳,刺痛了司徒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