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什麽?”肖永猛得一下站起來,大聲喊道:“古梅你是在做夢吧?想讓我淨身出戶,你以為我是傻子?”
古梅紋絲不動,肖永和大多男人一樣,對你好的時候好得不能再好,要翻臉時比翻書還快,“對,是你淨身出戶,因為過錯方是你而不是我,你若不願意,也行,我們就法庭上見吧。雖然只是那麽幾萬塊錢,雖然上個法庭你可能能多拿回點,但我已經是個即将被丈夫抛棄的失婚女人,我不介意虧點錢為這事上一次法庭,反正到時候丢臉的不是我,用一點點錢換你名揚全城我也願意。”
“你......”古梅的“無恥”讓肖永說不出話來。
“你的手指并不好看,不要在我面前指來指去。”古梅站起身,用包拍開他的手,“畢竟是夫妻一場,我可以和你透個底。不管你是願意離婚還是不離婚,我都願意奉陪。我現在一無所有,要拖個兩年還是能拖得起的,大不了等兩年後,我去法院申訴已經分居兩年,要求離婚。對了,友情提示下,你和那誰做了措施沒?要是有喜了,那好玩了,到時候我的條件可就是不只是夫妻共同財産了,你可別怪我臨時加價啊!還有別忘了你給你爸媽的那三萬塊錢,那也是我們的共同財産,只要一離婚,那只是你爸媽,我沒必要為他們買單。”
“......”肖永又是啞口無言,被古梅拍開的手灰溜溜的收了回去。
古梅優雅地走出咖啡館,剩肖永一人頹廢地跌坐在椅子上。他和趙靜紅上床的确不止一次,除了第一次外,其他都沒有做措施。而且正如古梅所說的,就算站到法庭上,丢臉的也是他自己,誰叫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呢。
肖永思來想去,覺得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離婚一條路可走,但古梅的條件他有點接受不了。除去給父母的三萬塊錢和為靜紅花的一萬多塊錢外,他手頭也就2萬塊錢了。他手頭有多少錢,古梅是一清二楚的,想瞞她也瞞不過。若真答應古梅的條件,他就真是一無所有了。
肖永的為難古梅自然是知道的,但這已經不關她的事,随便他為難不為難,只要他過得不好,怎麽樣都行。一段婚姻走到盡頭,從來都不是某一方的錯,兩方都有原因。古梅承認自己也有錯,但若不是因為肖永間接導致小旭殘疾,她也不會這麽恨他,也不會到了這一世還費心算計着他。
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為了另一個時空的小旭,古梅就不願意輕易放過肖永,好聚好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肖永的所做所為不配古梅對他好聚好散而已。
之後幾天,肖永天天來找古梅,圖的就是古梅能同意少分點錢,讓他能有周轉的餘地。
自然,古梅是油鹽不進的。雖然就算站到法庭,法官也不可能判肖永淨身出戶的,最多就是財産方面照顧自己些,但古梅在賭,賭現在的肖永不是八年後的肖永,他現在只是個優柔寡斷,貪慕地位和美色的小小醫生,臉色還沒有磨練出來,有很多東西割舍不下,為了那麽幾萬塊錢,他還是做不到這一步的。
其間,肖永為了能少給點錢沒少玩花樣。比如:梗着脖子喊:你又沒證據,就算你去法院告我也不怕;是你不願意履行夫妻義務才導致我出軌的;你沒有工作,所有的錢都是我掙的,憑什麽分錢給你.....諸如此類的花樣一個接一個。
古梅也不含糊,直接把肖永在醫院伺候趙靜紅的照片,和趙靜紅的聊天記錄全甩到他臉上,“仔細看看吧,上面的人是不是你,對了,還有你的銀行記錄我這也有,你要不要浏覽下?有幾筆錢是直接轉到趙靜紅帳上的,你要不要證實下那個帳號是不是她的?”
去捉奸那天,古梅也想過要不要拍照留做證據。只是一想自己單身前去,若拍照可能會激起“恩愛”兩人的反抗,萬一把自己來個殺人滅口毀屍體滅跡,或無意一推,來個受傷之類的,所以還是沒有選擇拍照。
不過古梅也不是完全沒有做準備的,她是揣了根錄音筆去的。當然,這是她的一個底牌,若有天,她賭輸了,肖永真主動起訴離婚了,她才會把這筆拿出來。若賭贏了,這筆錄音也不會有用武之地,自然會被古梅毀滅掉,不會讓它有面世的一天。
出乎古梅意料的是,肖永一瞬間又變文藝青年,瞪着兩只死魚眼,一臉的不可置信,嘴裏喃喃地說着:“梅子,不,古梅,現在的你太可怕了,我現在才知道你是這麽的有心機,原來從一開始你不在算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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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古梅直接說出自己心裏話,“随便你怎麽說,反正離婚是一定的,歡迎你到法院去起訴我。要是沒別的事,我先走了,還請你別有事沒事來找我,要不給錢離婚,要不法庭上見,我只接受這兩種。你若不肯做決定也行,那就等着法院給你寄傳票吧。”
古梅的“殘酷無情”讓肖永不再抱有希冀,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家裏,去找他爹媽商量去了。
錢也要,名聲也想要的肖父肖母和肖永讨論了好久,終于還是決定一次性給古梅六萬塊錢,結束這段婚姻。若再拖拉下去,他們老肖家虧得會更多,趙靜紅那邊,她舅舅已經發話了,若再不把這邊辦妥,他就不同意自家外甥女嫁給肖永了。
拿着這六萬塊錢,古梅痛快地和肖永走進民政局,用結婚證換回離婚證,徹底結束了這段為時十個月的婚姻。
離開民政局的時候,肖永感慨萬千,心頭是一分懊惱二分後悔七分解脫,想找古梅發表一下離婚感觸,可惜古梅對他的呼喊招手全視若無睹,徑直打車走掉了。
坐在的士上,透過後視鏡,古梅能看到肖永在跳腳,用舉動來表達對她不滿。這一瞥,古梅發現肖永真像個小醜,在用肢體語言逗人一樂。
“美女,你這是剛拿了證?恭喜恭喜,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的士司機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笑出聲來的古梅,這個路段是他經常跑的,拉了不知道多少對剛步入結婚殿堂的新人,大多都像她這樣的,一個人坐着就能傻笑出來。
古梅擡起頭,看着的士司機洋溢着真摯祝福的笑臉,一股酸楚從心底蔓延開來,直至全身,“師傅,我是剛拿了證,但拿的不是結婚證,民政局除了結婚證還能拿離婚證。”
的士司機的笑臉瞬間垮了下去,一臉的尴尬,“美女,真不好意思啊,你看我這嘴,老是愛嚷嚷,這不,惹你不快了吧。”
古梅苦笑道:“師傅,不關你的事,你也是一片好心,我在這謝謝你了。”
一路無語,把古梅拉到目的地後,的士司機像逃跑一般,火速發動汽車,沒幾秒就消失在古梅視線裏。
就像何焯是趙靜紅姐姐的前男友一樣,這世上就是有很多很巧的事。這輛的士正是十個月前,古梅和肖永從民政局拿了結婚證後上的車。司機也是同一位,也一樣真摯地送上他那來自陌生人的好心祝福。當時自己是怎麽回答的呢?加上前世,已經足足過了八年又十個月,古梅真有點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這位師傅的大禿頂,還有自己張揚的笑聲。
為什麽張揚呢?和所愛的人步入愛情的墳墓,對未知的婚姻生活報以極大的熱情,以為自己擁有了那個男人就擁有了全世界,自然是笑得萬分張揚,很不得告訴所有人--我和身邊這個男人結婚了。
古梅拍打着自己腦袋,試圖把那些往事全拍出腦海。這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從今天開始,應該用最佳的心态來迎接自己的新生。
不同于古梅的拍打式迎接新生,古媽陳佩珍在家裏弄了個火盆,燒得旺旺的,古梅一進家門就被她拉到火盆前,“梅子,來,你快把這火盆跨過去。”
古梅實在是哭笑不得,一般是大病出院,或者是脫離牢獄之災後才會跨火盆的,火盆代表着晦氣,跨過去就代表着把晦氣除掉。看來肖永這人真不招自家父母喜歡,都把他晦氣了。
除了火盆外,迎接古梅的還有一桌子好菜,菜比除夕之夜的年夜飯還多,看得古梅饞蟲直爬。
“來,梅子,這道豬蹄炖黃豆是阿永最愛吃的,我足足炖了兩小時,你嘗嘗看。”飯桌上,古媽始終沒閑過,不停得給古梅夾菜。
古梅低着頭,盯着碗裏的豬蹄發愣,筷子始終沒辦法夾下去。
“梅子,你怎麽了?怎麽不吃啊?”古媽疑惑地問着,沒等古梅回話,自己回過神來,“梅子,對不起啊,我...我不應該做這道菜的,我忘了....”
“你們別磨蹭了,這麽多菜還堵不住你們的嘴。”飯桌上的氣氛眼看就要低沉下去,古父把古梅的飯碗移過來,把她碗裏的豬蹄全扒拉到自己碗裏,“這道菜我愛吃,你媽是特意為我炖的,你要不愛吃還給我,我愛吃。”
“爸,你又想借這個機會偷吃肥肉啊?想都別想。”古梅眨了眨眼睛,把淚意逼進去,搶過自己的碗,胡亂地扒着飯。
肖永再差勁,自己父母還是曾經把他當兒子看待過,一夜之間要把他從生活中全排除出去,很難,唯有期待時間來改變這一切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