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相聲專場

《碧玉四玺歌》先拍男女主角的對手戲, 特意把夏殊和李景晟的戲份調後了,讓他們可以順利錄制綜藝。

在夏殊和李景晟飛往第三期的錄制地點杭州前, 節目組和雙方經紀人對接的工作人員就把地點發了過來。這期的錄制地點是杭州某縣的一個村子, 和在雪鄉體驗過的村子不同,這裏是個極度成熟的旅游村, 節目組租的二層別墅臨水臨竹, 屋子裏的設計是美式休閑風格,房間三個面都有玻璃觀景,從陽臺上望過去有青山綠水, 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于桃花源。

江上還停着一只漁船,江邊支了個臺子放着遮陽棚和漁具。院子裏還有燒烤的東西, 籬笆關着幾只老母雞。

“這地方有點意思啊。”夏殊順手把這個地方的定位用手機标注了一下, 打算下次帶弟弟和師兄弟們出來玩。

因為設備還沒運過來, 今天暫時不拍攝,剛好夏倬把晚上專場的二維碼票碼發了過來, 夏殊約了個專車, 定了個鬧鐘, 找到挂着她牌子的房間補覺。等鬧鐘響起來, 她拎着包走到客廳,發現人已經到齊了。

陳曉夢和梁向在角落裏嘀嘀咕咕,好像在商量什麽事情。李景晟在樓上睡覺還沒醒,海棠坐在餐桌旁吃東西,顯然也是舟車勞頓趕過來的。穆易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餘光瞄到她下樓, 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上了。

“哥你到了啊?”夏殊跑到他身邊:“片場和綜藝來回跑真累壞我了。”她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裏帶了點撒嬌的成分。

“夏夏睡醒了?”海棠喝了口飲料,把勺子放到一邊:“你吃飯了嗎?過來吃一口?”

“你吃吧,我不太餓。”夏殊走下最後一節臺階。

“海棠你也少吃點,晚上我們可以用外面爐子烤點什麽。”在和陳曉夢商量事的梁向突然插話。

“你們先吃,我晚上出去一趟。”夏殊和穆易棱異口同聲。聲音完美重合到了一起,夏殊和穆易棱面面相觑。

“你倆一起出去啊?”海棠疑惑看着突然默契的兩個人。

“沒,我去看個朋友。”夏殊摸了摸鼻子:“來之前約好了的。”

“我也是。”穆易棱接道。

這兩個人打什麽啞謎呢?讓人摸不到頭腦。海棠尴尬笑了笑,重新拿起了她的三明治。

夏殊也有些好奇穆易棱去哪,她問道:“師父,你去哪啊?捎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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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八戒。”穆易棱答應過杜三思不讓夏殊知道他和自己已經見過面的事情。

二人各懷着心思,默默不語。夏殊坐上約好的計程車,心裏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穆易棱這麽晚去哪見朋友,還神秘兮兮的,要捎他一路還拒絕。難不成要找誰約會去嗎?她低頭搜了一下穆易棱的百科資料,上面寫着籍貫恰好是浙。

她真琢磨着老朋友、老同學和老情人的區別,就聽到司機跟她聊天:“姑娘你去聽風劇場追星啊?”

“嗯?”夏殊愣了一下:“我去聽相聲。”

“我今天接了好幾份去劇場的客人了,都是你這麽大的姑娘,拿着花啊禮物啊還有拿條幅的,嚷嚷着去見什麽人,都挺激動的。你們是見什麽人啊?”

“杜三思!說相聲的,德藝雙馨!”夏殊瞬間來勁,開啓了吹捧安利模式。

“排場真夠大的,我以為是什麽演員、歌手呢。”司機搖搖頭表示不能理解。

等車停到劇場門口,夏殊也被場面震撼了一下。門口還有站着發應援手幅的,要求拿着票排隊領取,姑娘們都特有素質不吵不鬧,等排完了手幅又去另一個地方排小扇子、日歷,還有成群結隊抱着大花籃往裏送的,抱着巨大的布偶娃娃的,一眼看過去還真就像是誰家演唱會。

夏殊取了票,看時間還早,也湊熱鬧換了個杜三思和藺舍之的應援手幅,她欣賞着自家師兄弟站在一片粉紅色的泡泡中,頭頂還被P圖P出小花花。本來嚴肅正經的漢子,看起來奇奇怪怪。

拿票上了二樓,同桌另外三個都沒來,夏殊把帽子戴好,把手幅放在桌子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等開場。她刻意沒去後臺,怕幫忙出節目的師兄弟因為她來看緊張發揮失誤。

距離開場還有五分鐘,穿着旗袍的主持人已經走了出來對大家表示歡迎并提醒手機靜音,夏殊旁邊那個位置還是沒來人,她覺得這人應該是不來了,剛想把包放在這個椅子上,座位姍姍來遲的主人終于趕到,伸手把椅子拉開。

夏殊一擡頭,四目相對。明明是嘈雜的劇場,她感覺耳邊一片空靈。

穆易棱拉凳子的手也僵住了,他雖然猜到夏殊有可能來聽相聲,但是他覺得杜三思肯定不會把二人安排到同一張桌子。但他想不到的是,夏殊的票是直接從票務那走的,根本沒通過杜三思。

“啊哈哈,這不是巧了嗎。”夏殊幹笑幾聲,把自己的椅子挪遠了一點。

“哦,真巧。”穆易棱坐下來抱着胳膊看着她。

本該在江邊別墅的二人腳前腳後出發竟然奇跡般又聚集在了一張桌子上。

“不是看朋友嗎?看哪個朋友?”穆易棱心裏已經了然,但故意問,想看她窘迫。

“就是開專場的杜三思,我來捧捧場。”夏殊極不自然咳嗽了兩聲:“你不是說你也出來看朋友嗎?”

“這不是巧了嗎?”穆易棱學着夏殊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杜三思,也是我朋友。”

夏殊:“???”

她怎麽有點懵,有點反應不過來呢?杜三思,他朋友?她不會是在做夢吧?她差點口吐芬芳,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悄悄伸出手去,想掐穆易棱一下,穆易棱似乎早就料到她有這個動作,側身一閃就躲了過去:“不可能讓你掐,你也沒做夢。”

“我怎麽沒聽他說過他有你這個朋友。”夏殊還是難以置信,追着去問。

穆易棱看她懷疑人生的樣子,強憋着不樂,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我還覺得奇怪呢,他也沒跟我說過你呀。”

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今年新火起來的兩個年輕的相聲演員助演第一個節目,見來了這麽多人,他們又是打頭陣,稍微有點緊張。二人一邊說着開場一邊和觀衆互動,一樓二樓瞧了一圈,目光落在二樓的夏殊身上,齊齊吓了一跳。小夏姐來了怎麽不說一聲呢!

夏殊暗叫不好,忙找出師門的微信群,找到杜三思,發了個信息:師兄,我來專場看你們了,你告訴來的師兄弟們,都裝不認識我哈。回去解釋,給你們帶禮物。

“怎麽看你這麽着急呢?”穆易棱的聲音幽幽響起來。

夏殊迅速把手機扣過去,露出八顆牙齒的禮貌假笑。

她心不在焉聽着相聲,時不時瞟穆易棱,發現穆易棱該鼓掌的時候鼓掌,該樂的時候就樂,有時候還接兩句茬。他怡然自得其樂融融,夏殊心神不寧眨眼眨得飛快。

等到杜三思和藺舍之出場,報幕員剛下場,臺下暴發出如雷的歡呼聲和掌聲。為他們倆而來的姑娘井然有序排着隊到前面送禮物,杜三思弓下身子每接一樣東西都要和臺下的姑娘們道謝。

只見臺上站着那兩個穿着黑色大褂的青年,一個站在桌外略高些,眉中一點黑痣,平頭劍眉星目,舉手投足之間風度翩翩;一個略矮些站桌裏,細縫狐眼,手腕纖細,神态溫和。

一直沉得住氣的穆易棱沒忍住,掃了夏殊一眼。看她一臉欣慰,又在心頭偷偷摸摸的滴了兩滴檸檬汁。

“這麽多姑娘,都是來看他的?”穆易棱問道。

“可不是嘛,他也值得啊。”夏殊真心實意杜三思高興:“學藝多少年什麽苦沒吃過,終究該一朝看盡長安花的。”

她眼裏實打實的開心做不得半分虛假。

“你還真了解。”穆易棱修長的手指輕輕磕動桌角,要是這時候焦恩在,定會知道這小動作代表着他心裏有點焦慮。

後臺來人幫忙把禮物擡了下去,杜三思站在桌子外,和湊在臺前的觀衆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回去,又揚起脖子,對着穆易棱隔空打了個招呼。

雖然夏殊就坐在穆易棱旁邊,但那招呼就是對着穆易棱,夏殊“嘶”了一聲,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得了杜三思的一個眼神,穆易棱反而鎮定了下來,手指也不敲節拍了,這回焦慮反而完全轉接給了夏殊。

杜三思和藺舍之一個節目結束,所有演員上來返場。杜三思拿着話筒,感謝各位能夠來看他的專場,感謝的話說完了,他清了清嗓子。

“我最近新學了一段京劇,《白蛇傳·斷橋》裏的一小段……”

臺下頓時激動得歡呼起來。

“唱給大家也唱給來看我專場的一位朋友,當然不是專業的,只是喜歡學着玩玩,票友水平,唱得不好大家多多包涵。”

這節目像是刻意為穆易棱準備的,穆易棱怔了一下。

“你忍心,将我傷,端陽佳節勸雄黃;你忍心,将我诓,才對雙星明誓願你又随法海入禪堂……”

相聲四門功課說學逗唱,杜三思從小練的是太平歌詞,但也對京劇有種執着。他雖唱得不如專業的戲曲演員,但一板一眼、吐字音調都無毛病,穆易棱認真地聽,嘴裏也跟着小聲哼唱。

“你忍心,叫我斷腸,平日的恩情且不講,怎不念我腹中還有小兒郎......”

等他唱完這一小段,觀衆掌聲如雷,他也跟着鼓起掌叫好。

穆易棱自從嗓子倒倉後就改了行,他唱的聲音雖小,但夏殊也能聽得出他比臺上杜三思字句味道更濃些。

“他又不是專業的,你當真覺得好?”夏殊問道。

穆易棱看着臺下激動的觀衆,又看着臺上給大家鞠躬的杜三思:“戲曲從來都不是哪幾個人的,也不是什麽陽春白雪。倘若因為專業與不專業,帶着有色眼光看人,那才是故步自封,才是毀了熱愛的東西。”

“我一會兒去後臺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穆易棱問夏殊。

夏殊心是虛的,但表面不慫:“去。”

她心裏嘀咕着,那後臺全都是我家人,怎麽倒像是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京劇是我最喜歡的片段之一,如果有感興趣的天使可以去b站搜《白蛇傳·斷橋》,剪輯不過一分鐘,推薦張火丁老師版本~

明天周末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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