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定是特別的緣分

穆易棱的探班以和“老朋友”談心作為結尾, 以至于誤了去自己片場的車。焦恩聯系了劇組臨時推遲了見面,站在走廊裏等了他半個小時。

焦恩數了二百零七塊牆磚後, 穆易棱終于拎着自己的衣服走出了何燃濤的房間。他忙迎了上去。

穆易棱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解開了兩顆, 抿着嘴,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搞定了。”

“你把他怎麽了?”

“文明社會, 以理服人。我就跟他敘敘舊, 順便和他一起研究了一下最近一個正在選演員的大IP新劇本。問問他如果我們同時開價給劇組,我開多少能讓別人覺得還是簽我比較劃算。”

“......我們不是已經簽完了刑偵劇了嗎?”

“他又不知道。”穆易棱回頭看了一眼何燃濤緊閉的房門:“他只知道更新換代這麽快的娛樂圈,有替代品是多可怕的事。”

焦恩想了一會兒, 突然道:“那哥以後也會有替代品嗎?”

“只有流量才會有替代品。腳踏實地演好自己的東西,拿作品說話才是獨一無二的。”穆易棱扣子系上, 這次按下了去大廳的電梯。

焦恩也沒敢問你要是以理服人為什麽要解扣子, 二人都到了穆易棱簽的新劇的片場, 焦恩才想起來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忘記和他說了。

這件事本來應該第一時間讓穆易棱知道,但恰好他和何燃濤敘舊的時候手機靜音, 來自穆易棱家裏的電話就打到焦恩的手機上。

“哥, 還有個事告訴你, 阿姨打電話說她回來了。”焦恩偷偷瞟着穆易棱。

“知道了。”穆易棱面無表情。

焦恩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他是穆易棱的經紀人, 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穆易棱家裏的事他再清楚不過。

穆易棱就是“媽寶男”相對的另一個極端。母子二人似乎只靠血脈維系親情,每年見不到兩次面,見到了也互相沒有話說,比陌生人還陌生。

但焦恩總是要盡到朋友和經紀人的職責,穆易棱在片場圍讀劇本, 他就跑來跑去替穆易棱買些能帶回去的禮物,還貼心在禮物裏塞了愛心小卡片。

Advertisement

恰好情侶公寓倒數第二期的拍攝地點也在帝都,焦恩向節目組要了拍攝前一天的機票,和公司商量好了下飛機派車來接,結果剛下飛機穆易棱就接到了來自他媽媽的電話。

手機裏,一個慵懶的女聲傳過來:“剛好落地時間差不多,機場等我兩個小時。”然後沒有再多餘的話,直接挂掉。

一言不合就拿着他身份證號查他行程的事,果然十分符合他媽的性格。

焦恩趕忙退了預約好的公司的車,和穆易棱一起坐在機場的咖啡廳裏等,他自己打了一會兒游戲,輸了幾把很窩火,見穆易棱興致缺缺擺弄着手機,随口問道:“哥你在幹什麽?”

“情感咨詢。”穆易棱言簡意赅。

他嘴上回答着焦恩的話,手下沒有停下打字的動作:“在嗎?我覺得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海源恰好在線,秒回道:“你确定可以進行下一步?”

“我覺得可以。”

海源怎麽想都覺得屏幕另一邊的焦恩不靠譜,也沒指望他這樣子能追得上小明星,但已經誇下海口,只能硬着頭皮說道:“那第二步你可別偏差了,再偏差真送命了,你要是覺得自己做不好把這步跳過也行。”

“沒問題,你說吧。”穆易棱有點嫌棄他啰嗦。

“在喚醒了對方的情感後,接下來你就要激起對方的嫉妒心和占有欲,給予一定的刺激。”

穆易棱看着他發來的幾行字,心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你确定?”

“泡妞就是這樣的啊大哥!你得給她虛構情敵,制造出一副你非常搶手的假象,讓她覺得有危機感,激起她的鬥志。俗話說,有人搶的才是最好的,當然你得及時收住,我們并不是要讓她覺得你常年流連花叢,也不能讓她覺得你癡情于某一個人,要掌握好一個度。這就和打游戲是一個道理,你不能把難度調到魔鬼難度讓人失去信心,也不能太簡單失去挑戰性,懂?”海源想,反正我是盡力在教了,領會多少看你自己。

“不太懂。”本着不懂就問的心理,穆易棱問道:“這能有用嗎?”

“有用,你把這個做好了,立刻就能感覺到她對你是有意思的。如果她還是對你沒有意思就算了,畢竟感情如果不是雙向的奔赴,是一個人的熱忱那就毫無意義。”海源打下這句話,對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感覺十分滿意。

瞧瞧,這是我說出來的話嗎?我真棒!大哲學家!

他正得意着,對面的消息發了過來:“這不是在賭嗎?”

哦吼,原來焦恩不傻啊。海源振振有詞:“別懷疑,賭狗賭到最後應有盡有。”

穆易棱把手機一推,讓其滑到焦恩的面前,給焦恩看兩個人的聊天記錄。

焦恩表情糾結看了一會兒,總結道:“他怎麽就離不開這個狗字,一會兒舔狗一會兒賭狗的。”

他話音剛落,穆易棱的電話又響了,看着那個號碼,焦恩顧不上糾結狗的問題,忙拉着箱子向外走。人群中,一個中年女人向二人緩緩走過來,她耳朵上墜着巨大的金屬耳環,披着歐式鬥篷,戴着白色的網格手套,正紅色的連衣裙在陽光下閃着絲綢獨有的光澤。

女人就像是從巴黎秀場直接走出來的人,氣勢通天,和周圍格格不入。她緩緩摘掉墨鏡,看向穆易棱,臉上并沒有和兒子久別重逢的喜悅,反而像是在審視一件商品。

——————————

因為幸語有些不舒服的緣故,夏殊并沒有把她一起帶回來,而是讓她留在了洛陽的影視城,所以接她回家的車上只有她和夏倬兩個人。她很快就後悔為什麽要和夏倬說穆易棱的事,她家弟弟雖然熊卻一點都不傻,她的話風再婉轉,他也能一下子就聽出來夏殊心裏有了變化。

夏倬一臉驚訝看着自家姐姐:“果然人類的本質是電飯鍋,逃不了真香定律,你這突然提到這事兒……不是吧?”

“不是!”

“我還沒說是什麽呢,你急什麽啊!”都是從小和相聲演員一起長大的,夏倬嘴皮子不輸他姐,冒死皮了一句後結結實實挨了夏殊一拳。

“嘿嘿嘿嘿。”夏倬猥瑣看着夏殊:“那我試試,我找他唠唠,感受一下他的三觀,如果勉強合格就勉為其難把他納為姐夫候選人。”

“別胡說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夏殊把話題打斷:“你怎麽開它出來了?”

夏倬坐在舒服的真皮靠椅中:“你說你不帶經紀人回來,我就開了,又沒有外人。還是你這車好呀,為什麽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只收到了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你喜歡這個可以給你。”夏殊抓起車上的口香糖,吃了一顆。

夏倬也拿了一顆口香糖:“穆哥呢,怎麽沒跟你一起趟飛機啊?你倆不是都在洛陽嗎?”

“不知道。”

夏倬覺得車裏有點悶,打開車窗,哼哼着小曲兒看街邊風景。他左顧右盼,突然看到前頭有一輛深藍色保時捷,長車頭短車尾,輪廓動感好看得不行,他眼前一亮,說道:“你這車給我我也不要,我又不喜歡紅色,前面那車的顏色多好看!車也好看!姐,追上去,看看車,就那個保時捷!”

“事真多,紅的還不好,多喜慶。”夏殊嘴上不屑,但夏倬的要求她一向都會滿足,看着前頭的保時捷一腳油門跟了上去:“好看你就多看一會兒。”

超了幾輛車,她終于和那輛保時捷齊頭并進,突然聽到旁邊的的夏倬驚呼一聲:“我去,啥情況?!”

“怎麽了?”因為他們在那輛車的左邊,夏殊離那輛車還隔着一個夏倬,她瞥了一眼,車的後窗開着,能看到一個戴着墨鏡的女人掐着一根煙,緩緩向車窗外吐了一口氣兒,姿勢很是優雅。

“沒看過女人抽煙?”她打趣自家弟弟。

“不是......”夏倬咽了口唾沫,把頭又伸出去了一點,反複确認了好幾遍:“那個女人旁邊坐着的人好像是穆哥。他倆這是什麽關系?!”

“嗯?”夏殊看到前面是紅燈,踩下剎車。那輛深藍色的保時捷也停了下來,夏殊扒了一下夏倬,讓他把視野讓出來。

剛好,車裏的穆易棱也看向這邊。

二人對視,雙雙驚悚。

夏殊“嗖”一下就縮起身子,按下旁邊關閉車窗的鍵。她心想,這次要怎麽解釋?車是租的?分期付款的?借的?

穆易棱則把窗戶開得更大了點。

“穆哥!”夏倬忙阻止夏殊關閉窗戶,大喊一聲打破僵局,他沒想那麽多,只想問穆易棱旁邊坐着這個女人是誰。他心裏念叨着這還沒找你談心呢,要是對不起我姐就徹底讓你告別姐夫候補名單。

他這一聲,讓夏殊和穆易棱紛紛在心裏感嘆,這個紅燈為什麽這麽長,這麽不是時候!

“哦?”抽煙的女人把煙掐掉,回頭看向穆易棱:“你熟人?”

“這是我姐夫!”夏倬迫不及待替他姐宣布主權,他姐的語氣好不容易松動了,怎麽可能節外生枝:“這位姐姐是姐夫的朋友嗎?”

這紅燈怎麽還不結束!我為什麽要配合他看這個破藍色保時捷!夏殊頭都要炸掉了,她只想拿塊抹布直接堵住她弟弟的嘴。但最後一個問題聽聽也無妨……

紅燈數到最後幾秒。

“是我母親。”長久的沉默後,穆易棱對着夏倬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綠燈亮起,夏殊下意識打了個轉向又踩了一腳油門,只想遠離是非之地。

等車開了出去,她在後車鏡裏看到那輛藍色保時捷沒有追上來才松了一口氣。

再看夏倬,嘴大張着,滿臉淩亂。

夏殊瞪着眼睛,才想起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那個戴着墨鏡抽着煙的時尚女人,是他媽?!這就是穆易棱口中那個一心為兒,辛勤勞動将他送出小村莊,沒有自己的生活只想讓兒子過得幸福的艱苦樸素的農村婦女嗎?!

騙鬼去吧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