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洗澡
上
鼻腔裏滿是自己愛戀了那麽久的愛人的味道,從未有過的安心于舒适。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着的那張臉,是支撐着自己走到今天的那張臉。
那張臉,怎麽說呢?并不是那種讓人第一眼看見就會着迷的類型,但只要你對着那張臉一段時間,就會被那雙總是閃爍着狡猾的雙瞳,和嘴角永遠挂着的狐貍般的笑容迷惑住。從小時候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從小時候就被這樣的他給迷惑住,明明個性差的要命,一天到晚的喜歡A人,總是被他耍的團團轉,但還是無可救藥的喜歡着。也問過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他,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思前想後了很久,好像是在他幫自己剪了那兩條痛恨許久的辮子開始的吧,至于為什麽會喜歡上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喜歡就是喜歡上了呗,哪來那麽多的為什麽呢。
伸手撫上那張已經有些皺紋的臉,從額頭到眉毛,到眼角,到鼻梁,到那雙薄薄的雙唇,不停得輕撫着,都說薄唇的男人都寡信,也對也不對,以前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自己在一廂情願的喜歡着他,他卻始終只把自己當成他的弟弟,甚至毫不猶豫的喜歡上了別人,如果不是黑龍的出現,也許他到現在還是把自己當成他的弟弟,在這一點上自己也許應該謝謝黑龍。
手又在薄唇上滑動了幾下,卻不成想被已經醒過來的某人張開嘴,将指尖含在了雙唇間,擡起頭,對上的是一雙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放出光的精亮雙眼,眼裏滿是對自己的戲虐。
高城被那雙發着精光的狐貍眼看的不好意思,紅着臉把頭撇過去,想将手指從袁朗的雙唇間抽出來,卻沒料到袁朗輕輕的咬住,不讓他離開。
“放開!”老虎的臉更紅了,低低的咆哮出來。
袁朗乖乖的放開了,高城很意外,什麽時候這只狐貍這麽好說話了,正在疑問的時候,卻看到狐貍的嘴角又開始上揚了,下一秒自己的手被握住,放到了狐貍的嘴邊,狐貍伸出那條妖孽的不能再妖孽的舌頭,輕輕舔着高城的指尖。
轟的一聲,高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被煮熟了,使勁的往後拽自己的手,可是手被牢牢的握着,越拽袁朗握的越緊,到最後高城被氣的開始虎嘯:“幹啥玩意!幹啥玩意呢!好玩是怎麽着!放手!給老子放手!”
拉扯之間,袁朗一個翻身壓在了高城的身上,卻很體貼的避開了高城身上的傷口,笑得賊兮兮的将高城的手握在嘴邊啃着,一邊啃還一邊用那雙狐貍眼看着高城的一舉一動,就看到高城的那張老虎臉是越來越紅,越來越紅,手上掙紮的動作卻是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到最後也不動了,把他一偏,埋到一旁的枕頭裏,牙齒咬着嘴唇,臉紅的跟煮熟的螃蟹一個樣。
看到這樣的高城,袁朗嘴邊的動作停了下來,感覺自己的心碰碰跳的厲害,渾身上下升起一股燥熱,慢慢的放下高城的手,但卻還是緊握在手心裏,臉慢慢的往高城靠去,兩只眼睛緊緊地盯着高城的雙唇。
手上的濕熱感消失了,高城奇怪的轉過頭來,看到的卻是背着光的,漸漸放大的臉龐,眼裏閃爍着的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欲望,恍惚間,高城以為自己身上壓着的是那個人,痛苦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了過來,雙眼在袁朗快碰到自己的時候陡然睜大,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袁朗坐了起來,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衣領,微微的顫抖着。
“怎麽了?”袁朗不解的看向高城,感覺到他在害怕,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只能像平時一樣抓住高城的手給他安全感。
“沒,沒什麽。我想洗澡,都一個星期沒洗澡了,渾身癢癢的難受。”
“可你身上的傷口剛結疤,不能沾水。”
“那就擦擦呗,反正,反正我要洗澡,我都快臭了我!”高城很是別扭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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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幫你吧。”說着袁朗就要扶高城下床,高城虎着臉說:“不用你,我自己洗!”
“聽話,你身體這麽虛,逞什麽能!”見高城還要反抗,袁朗又加了一句:“怎麽,你想讓我抱着你上浴室嗎?”
一句話很成功的讓自尊心超強的高城閉了嘴,抱着上浴室?忒丢人。
下
高城在袁朗的攙扶下,慢慢的下了床,來到浴室裏,一切袁朗之前都準備好了,熱水,沐浴露,一應俱全。
高城站在浴室裏看着袁朗在那忙活,自己一動不動。袁朗先接了半盆的涼水,然後往裏面兌熱水,用手試了試水溫,不錯,剛剛好。轉頭去看高城,看到他還沒Tuo衣服,便恬着臉笑着說道:“Tuo衣服啊,水都給你兌好了,還是你想讓我來給你脫?”
這一次高城沒有因為袁朗的話而紅了臉,手不由自主地往後探去,摸上了身後的那道傷疤說:“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袁朗注意到了高城的小動作,眉頭微皺了一下,卻還是笑着說:“怎麽,都是大老爺們,你還怕我看?”
高城不說話,默默的開始Tuo衣服,不是怕你看,只是怕你看到自己醜陋的身體,渾身上下全是傷痕,最慘的是後背上那一條從肩胛骨一直橫到腰處的狹長傷疤,就是這條疤,當時差點要了自己的命,一刀下去,幾乎見骨。
衣服漸漸敞了開來,袁朗的笑容在看到高城的身體時幾乎就要挂不住了,除了胸口上包着的紗布以外,高城的前身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比他這個老A的中隊長還要多。
眼角好像有東西要流下來,開口要說話,卻發現嗓子突然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高城見他這個樣子,又把衣服給披上了,苦笑着說:“我說叫你出去的吧,你不聽。”
袁朗擡頭看向高城的臉,滿臉的落寞與凄苦,咳嗦了一聲,依舊用他所獨有的狐貍式腔調說:“遮啥呀遮,我看挺好的,當兵的嗎,身上哪能沒有點傷啊,再說了我身上的傷比你少了,那叫軍功章,懂不,遮啥呀遮。”說完去扯高城的衣服說:“你不是要擦澡嗎?穿着衣服怎麽擦,來來來,趕快脫掉,再慢點,水都要涼透了。”
高城知道袁朗在心疼自己,嘴角不自禁的往上揚了楊,還好他沒有嫌棄。順着袁朗的意思将病號服全給脫了,然後在腰間圍了一塊毛巾,遮住了外洩的春光後,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後,伸手去拿袁朗手中的毛巾,袁朗将毛巾沁濕以後,抓住高城伸過來的手擦了起來,一邊擦還一邊說:“這麽好的事怎麽能不讓我來做呢?我來我來。”
毛巾擦過高城的手臂,滑過高城的脖子,掠過高城的胸腹,在每一道傷口上停留着,用冒着熱氣的毛巾捂着,想要将他們捂熱,幻想着在毛巾拿開的時候那些疤會消失不見,連帶着高城那痛苦的記憶也會消失不見,可這終究也只是一個幻想而已,毛巾拿開的時候,那些疤還是停留在那裏,除了顏色鮮豔一點以外什麽都沒有改變。
替高城擦完前面以後,袁朗示意高城轉身,高城面有難色的看着他說:“還是我來吧,後面……很難看,真的很難看。”
“難看啥呀難看,我的城不管變成什麽樣都是我的城,有疤怎麽樣了,我也有啊,不信我脫給你看。”說着袁朗作勢就要Tuo衣服。
高城被袁朗的話和動作給逗笑了,轉身轉了過去,将背後的那一條醜陋無比的疤暴露在袁朗的面前,然後靜靜的等着袁朗的反應。
雖然已經有了準備,但在乍一見到高城身後的那條傷疤的時候,袁朗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錘子錘過了一樣,痛得都快要麻木了,手顫顫巍巍的摸上那條傷疤,從上而下,然後一滴熱淚滴在了高城的那條傷疤上,袁朗從後面将高城環在自己懷裏,在高城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叫着:“高城,高城,高城……”
高城抓住袁朗環在自己胸前的手說:“我在呢,你想說什麽?”
“我們搬到一起住吧,讓我好好的照顧你,每天都給你煮你喜歡吃的菜,每天都給你煲湯,為你做一切的事,好不好?”袁朗在高城的耳邊說。
“你個死老A說什麽呢?淨說些不着邊際的話,你可是老A的中隊長,你有時間做這些事嗎?”高城的心裏暖暖的。
“會有辦法的,我要把你牢牢的抓住,放在自己的身邊,彌補我們失去的那些時光,再也不和你分開。”
高城笑着,從臉上到心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