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4

“陸致遠!”

應該逃走的寧靜,站在那裏,對他大喊。

兩個男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她。

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麽要回來,但是有些事必須說清楚,不能躲。

陸致遠迎上去,剛要張嘴,寧靜居然徑直越過他,來到程光面前站定。

小小的身子隐隐顫抖,她的眼睛水蒙蒙的,一眨不眨的落在程光眼裏。陸致遠難過的攥緊了拳。

程光木愣在原地,心頭逐漸蕩開一絲喜悅,誰知,啪,臉上一巴掌,不是很重,但确實挨打了。

那個打他的女人,哭的很兇,說:“這就是沒有獲得批準,親姑娘家的下場!”

她可真兇!程光複雜的摸着臉頰,陸致遠兩眼放光,鼓掌道:“呵呵,打的好,讓你耍流氓!”

“你閉嘴!”寧靜對他大喊。

“喂,你……”陸致遠氣結。

不等他說完,寧靜已經踮起腳,緊緊的摟住程光脖子,用一個擁抱瞬間止住他滿腔疑惑。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模式?

程光的心髒如同坐了過山車,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震驚,立刻摟住寧靜纖細柔軟的腰,卻聽那個埋在他胸口的女人說:“把手,放在背上,再敢往下挪一點,不會放過你。”

“你……”程光僵硬的縮回手,緩緩放在她背上。

“謝謝你,這個擁抱是真心真意!你總是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出現,總是幫助我,我曾那麽喜歡你,可惜我們都沒有堅持到最後,錯過就是錯過,如果可以選擇,我多想愛上你這樣的人,但是那天晚上你走了……”她恨不能把心打開,一切卻都無力挽回,陸致遠的心卻揪起來,無措的看她抱程光,疑似表白。

“現在,也不晚。”程光低低的說,他想,陸致遠此時應該殺他的心都有了。

“不,晚了,是我沒用,居然愛上那個混蛋,”她咬着牙,含着淚,陸致遠卻仿佛自六月飛霜逃出,滿臉詫異,只聽她哭着說:“是我沒福氣,沒資格與你在一起,我不想你誤會,只要你幸福就好,哪怕用我此生所有的運氣來換。跟你在一起很容易,但是我不能騙你,我愛那個混蛋,他總是傷我心,又自私,又不要臉,我已經不要他了,但是忘不掉!請原諒我,也求求你,一定要快樂。”

說完,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無比堅定的離開程光僵住的懷抱,他還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勢,仿佛被定住。

寧靜慚愧的轉過身,這是對程光的告白,也是對他的拒絕。

因為陸致遠,她的心再也容納不下別人。程光是她的恩人,神聖的,如果不能給他全部的愛,她寧願放棄所有幸福,也不願耽誤他。

這些話,程光都懂,前半段令他心跳加速,仿佛有晨曦之光,後半段,真是世上最動人的拒絕。

三個人愣在原地,良久,沉默。

她根本就不敢看程光的眼睛,這一刻,對他而言,或許艱難,以後總會好,感情不都是那樣,在完全陷進去之前□□,傷口再痛,時間最終也能抹去。

一天,一周,一個月,也或許一年,那時候程光回憶起來,應該就如同,現在的江晨與她,平靜無波。

這是最好的結局。

“他走了。”

頭頂傳來陸致遠的聲音。

寧靜回過神,赫然發現腳都凍僵了,程光之前站立的位置,空無一人。

她說:“你為什麽還不走?”

陸致遠笑:“我得對你負責啊。”

“……”

寧靜略一沉吟,轉身,邁步離開,陸致遠不解,拉着她的手:“你不是愛我麽,為什麽不理我?”

陸致遠握着的那只小手,微微的顫抖,薄薄的,很軟,又那麽涼,她一定很冷,這樣想着,他又将另一只手握住,解開大衣紐扣,放在自己懷裏。

手心立刻被怡人的溫度包圍,那一刻,寧靜多想撲過去,抱着他,任他将自己箍在懷裏,她的身體只熟悉那個懷抱,只認識那種味道,也只想被他擁有,可是……她已經哭的渾身哆嗦。

可是,她愛上的人,是一個混蛋。

簡直要拿出吃奶的勇氣,才能抽回還帶着眷戀的雙手,寧靜使勁往前跑,陸致遠不依,從背後抱着她,這裏光線很暗,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聽見他低低地聲音,少有的緊張。

“別走。好啦,我錯了還不行。”

“別碰我,嗚嗚。”

“不要不理我,我這不都追着道歉了麽。”他使勁抱着那個掙紮的身體。

吻了吻她耳朵後面的脖頸,小聲道:“就算懲罰我,也不能苦了自己,你這麽愛我,沒有我陪着一定很難過。要不換個懲罰方式,比如,讓我陪吃陪玩□□之餘,跪個榴蓮。別哭了,你知道我最怕榴蓮,不用跪可能已經熏死,好不好?”

他真是天底下最讓人無奈的無賴,寧靜只是哭,不回答。

她不敢說話,但怕一開口就答應他,只能死死咬着唇。

巷子口響起喇叭聲,是李秘,他幹咳一聲,走過來,視線看着別處,說:“陸總,鑰匙給你,我先撤了。”

陸致遠将鑰匙丢進口袋,兩手繼續抓着寧靜,她怎麽掙紮都沒用,已經開始用腳踢他。

李秘哪敢耽擱一秒,擦着冷汗就跑。

“寧靜,你看,全世界都知道我追你追的多狼狽,你得負責。”

“不要仗着我愛你,就以為我可以任你為所欲為!”她傷心,卻不再掙紮,一切都是徒勞。

“好了,我們談談好嗎,去你家,或者車上,你不冷麽?”

家是不可能,萬一爺爺出來發現,又将如何解釋?

陸致遠拉着她坐進車裏,頓時暖意盎然,他一邊脫外套一邊說:“你看你哭的,真像聖誕老人,哈哈。”

這是這種情況該說的話嗎?她擡頭瞪着他,眼睛紅紅的。

“都是我不好,我嘴賤還不行麽?跟我回家吧。”

“你何止嘴賤,簡直嘴毒,比任何生化武器都厲害!”

“胡說,比生化武器厲害的是口氣,你看我牙齒多白,呼出的味道多清新。”

“有口氣的人說話都比你好聽。”

“說到口氣,我得先消個毒。”

“消毒?”

不等她反應,陸致遠已經扶住她肩膀,狠狠吻住她,貼着她的嘴唇道:“這裏剛被污染過,得狠狠消!”

他竟這樣……寧靜兩靥酡紅,有點心軟卻又覺得他無比可氣,攥着拳頭使勁推他,他不以為意,捧着她的臉連吸帶吮。

這才是熟悉的味道,當他舌尖溫柔的掠過,嘴巴裏瞬間都是甜味,絲絲的,流進心裏,在傷口附近徘徊,寧靜難過,兩行淚又緩緩滑落。

陸致遠以為她不喜歡這樣,只能暫且打住,吻了吻她下巴,臉頰,轉而含住她的耳垂,輕輕道:“那天,我說‘不想’,不是因為不想負責,只是從小到大,真的就未思考過‘結婚’兩個字,感覺很陌生,又有點惶恐,我以為對你足夠好,一輩子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承諾,可是你很傷心,我想了想,一定是我不對,我道歉。”

“誰要跟你結婚,少臭美了。”她嘴硬,卻被他順勢按在懷裏,久違的懷抱,寧靜微微一僵,終于伸手,環住他的腰,緊緊的,枕着他胸口,陸致遠笑。

“之前賭氣,跑去瑞雪小鎮沒有帶上你,也是我的錯。”

“但是你帶尤黎,穿情侶裝,還背着她,你說過只有我有特權……”提及傷心之處,她又開始嗚咽。

陸致遠啧啧,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好哭,揉了揉那烏黑的頭發,才說:“我們和平分手,不是那種見面就急眼的,況且宋遠那麽喜歡她,怎麽說我都得把她帶上。情侶裝?你是指俱樂部的隊服?真的服了你,你是惡魔派來折磨我的麽?我最讨厭情侶裝了,從來沒穿過。”

“為什麽背着她,別跟我說也是俱樂部的會員制!”既然說開,就說到底,寧靜推開陸致遠四處亂摸的手,狠狠瞪着他。

這個啊,陸致遠撓撓頭,嘿嘿笑道:“她趁我不注意跳上來,我總不能把人女孩子扔下去吧?”

“所以你才是混蛋,是不是只要硬上,你就不會拒絕?”

“怎麽會,這次就夠我受的,以後只背你還不行麽?”

寧靜推開他的手,自己擦了擦眼角,恨恨道:“早就知道你好色,但凡好看的,楚楚可憐的,只要粘着你,你就不會拒絕,我最讨厭你這種人了!”

陸致遠皺眉:“我改。”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都怪你。”

“你少惡人先告狀。”

“在我最純潔的時候,你不要我,現在我被女人慣壞了,你又愛我,女人啊,就是喜歡壞男人。哎呀~”

他還沒說完,寧靜已經在他胳膊上擰了把,眼圈又紅了,汪着水光:“所以都是我的責任嗎?十年前,我哪裏記得你,好不容易想起,一個殺馬特,男女我都分不清,你讓我怎麽喜歡你,那個時候,你可沒現在高,看上去好小,本身就未成年,你讓我怎麽喜歡你?!”

說多了都是淚,陸致遠急忙堵住她的嘴,糾纏一會才道:“你看,我們又親又抱的,可以算和好了吧?”

“沒門,那天,你當着我的面親你的‘寶貝’!”她刻意強調了寶貝二字,陸致遠冷汗下來。

他這輩子算是栽在這裏了,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沒有最丢人只有更丢人,都一一為這女人做了,也就不在乎再窩囊一點。

好吧,他解釋:“誰沒個放縱不羁的歲月,身邊女孩子太多,哎,你別生氣,我可不是那種濫/交的人,我很自律的,但是女孩都喜歡纏着我玩,我就逗逗她們嘛,名字太多記不住,只好統一喊寶貝。”

“這話真該讓她們聽聽,一起揍你個混蛋!”

“那不成,我可舍不得你當寡婦。我總是用‘寶貝’逢場作戲,這個詞就輕率了,當然不能用在你身上,你是寧靜,寧姐姐,我的女神,高貴的不得了。”

他捧着她的臉,一開始還是嬉皮笑臉的,說着說着,那雙烏黑的眸子逐漸熠熠生輝。

望着他的臉,寧靜不由自主想到一個詞——虔誠。

這一刻,她确信無疑,陸致遠,很愛她,在彼此都措手不及的時候,他深深愛着她。

她有點受寵若驚,心裏小鹿亂跳,可是,那裏也有一團子的力氣,幾乎要頂破某種東西,當陸致遠吻過來的時候,那層屏障,瞬間龜裂,幸福的想哭,所有的神經末梢都集中在兩片溫熱的唇上,随着陸致遠深情的輾轉,無數只蝴蝶破繭而飛,在這溫暖而寂靜的車裏,翩翩起舞。

當這樣一個混蛋,動了真心,用了真情,她,哪還有力量去反抗?

“我愛你。”他在她的耳邊輕輕呢喃。

即便錯過了她一段美好的年華,但他始終守候了內心最深處的執着,“我愛你”三個字,一生只對她說。

認識陸致遠之前,做什麽,都如履薄冰,兢兢業業,恪守本分,認識他之後,身體裏住着的小惡魔被喚醒,寧靜發現自己是那樣的貪婪,渴望,她想要很多很多,只有陸致遠才能給,不只是錢,那種愛,那種瘋狂,甚至無數個深夜的愛/撫與纏綿,這些,只有他能給。

從前,在車上,光想一想都會臉紅和不可思議,如今情到濃時,竟忘乎所以,陸致遠以為她緊張,不斷安撫着說:“這車很好,外面完全看不見,我好想你……”

她什麽也說不出來,眨眨眼,想流淚,嘴角卻止不住上揚,努力伸着胳膊抱着他的頭,将他按在懷裏。

既然分別就會錐心刺骨,不如與他瘋狂相愛。

第二天,爺爺在卧室外面敲門,“吃早飯了,起床啦。”

陸致遠睜開眼,寧靜盡量淡定的回答爺爺,等爺爺的腳步一消失,立刻驚慌失措,“怎麽辦,怎麽辦,窗戶,你從窗戶跳出去。”

她一定是瘋了,昨晚與他在車上瘋,瘋到腿軟,陸致遠背着她回家,開門,上樓,鎖上卧室的門,他一臉發狠,脫了上衣又撲過來,直到她累的又抓又咬,兩人才死死握住雙手,疲憊的睡去,這一睡,就睡到天亮。

陸致遠揉了揉眼睛,說:“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一晚上,用完了,就讓我從二樓跳下去,寧靜,你是要謀殺親夫麽?”

她真是容易臉紅,此刻就紅的能滴出血來,寧靜咬着下唇,“要是被爺爺發現我們這樣,我,恐怕,倒黴的是你……”

陸致遠渾身僵住。

他是樂暈了,竟忘了這等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還有一兩章接近尾聲

開啓甜寵模式

相愛就在一起吧,畢竟故事就是為了編織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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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坑《致命關系》,咱們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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