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秋天是個好季節,白露是個好節氣……
立秋之日涼風至,到了白露,晚上的涼氣能鑽進人皮肉下面的骨頭裏。
孩子們從放假時的無拘也早适應了每月都有那麽幾天的測試考。
開學後好像古田田和小白的生日都剛過完,一眨眼,關成也生日了。
九月十八,沒剩幾天就秋分了。
九月份總是卡着很多大節小節,八月份的七夕、中元,過完秋分十月份就國慶、中秋,然後,冬至便更快了。
八月尾巴的時候關成和樸樹沒一起過到七夕,人又被韓芯梅拽進城裏去他姥爺家,趕着他小舅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非說什麽一家大團圓。
弄的關成納悶,要團圓你也挑中秋啊,七夕算什麽意思。關成想這不找我姥爺催你婚呢麽。
關成不想去。
韓芯梅一立楞眼睛,問關成,說你是不是在學校又搞對象了。
晚上關成末頭兒跟樸樹說七夕不能在一塊兒過了,樸樹還沒甚大反應。
關成活是一手好飯好菜喂了頭小白眼狼兒,又想笑又氣。但是他也知道,樸樹對節日都沒什麽在意,小孩兒都沒過過。
樸樹跟他說,今年是他過的第一個生日。
就是越這樣關成越心裏噎挺慌,總想把大大小小中西合并的節都一古腦的跟樸樹過,以後每年都是。
婦女,清明啥就算了,
元宵讓樸樹給他做油茶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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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讓樸樹給他做紅棗桂圓粽子、
兒童節讓樸樹叫自己爸爸,父親節更好了,再當一回爸、
閏六月也好,他們在雨裏跑,拉着手、
七夕晚上必須折騰完再睡覺、
中秋節月餅技術難度有點兒高,他就和樸樹外頭買吧、
萬聖節把樸樹妝扮一只鬼臉兒的小貓、
平安吃果,聖誕讓樸樹相信自己是他的聖誕老人、
年三十春節,帶樸樹回家,讓他媽韓芯梅知道,她和樸樹同樣包的酸菜餃子和韭菜水餃,是怎麽一個天差地別的檔次……
關成和樸樹說的時候,樸樹溜圓兒眼睛瞪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想累死我呀,臉頰從暈到紅,笑意藏不住。
七夕後從城裏回來,關成送樸樹好幾袋兒白菜油菜小荠荠菜種子,讓樸樹種了去。說就是七夕送的花了,等開出來能看還能吃。
關成也賊能戳樸樹的點。樸樹拿過來仔細看了說明歡兒欣的去院兒給種了……
九月中關成生日,這天沒趕上放假,校門打開,片刻一行人便紮到一堆兒,奔縣北學校不遠的一家老字號重慶火鍋。
小白去隔壁打了幾份土豆片,炒蛋和魚香茄條,古田田騎車到市場蛋糕店拿訂的蛋糕,再一路飚回縣北去。
魏慶鵬偷了他爸藏的一瓶老白幹,學校裏一天在書包捂着,這會兒擺在桌子正中央,瓶身紅漆,看着就度數不低。
除了他們七個人,來的還有宋聚那邊玩的幾個挺好的。
魏慶鵬帶着新處的一個一年級小丫頭片子,這會兒還是妹妹。還有古田田和眼鏡的對象。
眼鏡對象在眼鏡他們和嚴闖打完架後就死生相許了。
古田田更是他們中間對象處最長的,從一年處到三年,他們一屆的短頭發姑娘,叫李宛,嘴茬子厲害的不像是個半大丫頭。
楊廣鳴也在的。
李宛見了樸樹就過去說話,花貓嘿嘿嘿笑,說二嫂和四弟妹真是關系好。
沒人搭理他。
花貓摸摸鼻子灰,哼哼紮進魏慶鵬和關成的堆兒裏去,想不和女人一般見識。
今年縣裏飯店跟商量好似的一家家開起來,他們吃遍了,也挺久沒來這家從小吃到大的火鍋店,這一頓吃下來,大家都是酣暢淋漓,通體舒暢。
小白吃的五飽六足,人已經捂回了從前的白淨,熱的脫了兩層外套只穿着跨欄,露出的胳膊比臉還白。
“舒坦,還是老的舒坦。。”小白打個酒嗝,懶洋洋後靠,抻抻撐的肚子。
剩下桌兒上的幾個都喝的停不下來,人開始發懵。
都還撈鍋底的牛肉末壓酒呢。
宋聚一聽小白的說,人嘎吱嘎吱轉過來像回放慢動作,靠過來,小白一激靈給他揮開,眼裏都是帶酒色的戒備。
KTV的晚上總是鬼哭神嚎一樣,只剛進一樓前門都能聽見樓上的唱嚎,什麽兄弟,別哭,別走,女人一枝花,搖曳又飄落亂七八糟的……
他們點了大包,進去花貓就霸住一只話筒,唱兩只蝴蝶,杯水情歌,求佛。。
到拆了蛋糕包裝,點上蠟燭,壽星要許願了才蹭過來打住。
關成随便在心裏默念了個一二三,就吹了蠟燭,一點不似樸樹過生日小孩兒仔仔細細在心裏認真許願三個,還願了兩遍才吹蠟燭的。
衆人七手八腳切蛋糕,都不吃,得住身邊兒人就往臉上糊。
也不像樸樹過生日那天,關成和他們說這個蛋糕不行糟踐啊,樸樹生日的一個大蛋糕後來一點兒沒浪費,樸樹吃一半兒。
樸樹有點兒縮脖兒,看着眼前這群魔亂舞。
人被關成護着,靈巧兒的躲開伸過來要抹他蛋糕的手。
鬧了十多分鐘,在火鍋店喝的酒也像随汗水揮發了大半,都清醒了一點兒便停了下來,又叫了幾打啤酒,一個個開始去點歌。
樸樹從包間兒內廁所出來關成正站在門邊兒,一看,給樸樹氣的吶,
關成剛洗幹淨的臉這會兒又是一頭一臉的奶油。
關成倒是嘻嘻笑的,說:“高興,他們就愛鬧。”
樸樹還沒等說話關成就壓低腦袋過來蹭樸樹,也讓人臉上沾一抹奶油。間隙跟樸樹親個嘴兒,舌頭舔着樸樹不放開的嘴唇要人跟他舌吻。
樸樹騰的又燒個大紅臉,像蛋糕上寫生日快樂的紅果醬。
關成把樸樹壓在牆上親,這會兒只要有誰拐個彎就能撞見,耳邊小白唱的小情歌,好聽又催情。
關成手捧樸樹下颏擡起來讓人仰視的跟他接吻,手勁兒大的甚是蠻橫。
鼻息也越喘越重,四條腿都近的要纏到一塊兒。
好半響關成還不放開樸樹就有點兒慌慌的了,推關成一下,讓人起來。
關成是起來了,就是一轉手拉着樸樹腕子給帶進廁所裏反鎖上門。
“你,”別鬧還沒出口,樸樹就被托着抱起來,一轉眼就坐在了理石臺洗手池上。呆呵兒的。
關成的樣兒就說明現在不是樸樹說想咋地就咋地了。
舔掉關成眉心的奶油,睫毛上的紅果醬,臉上花花綠綠一一都被樸樹吮掉咽進肚子,完後拿袖子擦關成頭發上的。
關成看樸樹都是雙影兒,酒勁兒和身體反應總是搭配着來,特想叫人酒後亂性。
關成喘着粗氣捏樸樹坐在臺子上的屁股,身體一夾,兩臂一擡,用點力就給樸樹夾起來了,手順勢溜進樸樹的校服褲子,指頭悉悉索索摸人股溝。
樸樹攀着關成肩膀先湊過去和他接吻,多少次經驗都叫樸樹知道關成喝了酒他能做的就是聽話,乖乖順着這人意。
要麽關成就要癫。
聽小白講過,小白又是去關成家吃飯聽關成他媽講,關成小時候被他大爺灌了小盅白酒,剛被哄睡就詐屍起來說要開鼻涕,他媽給拿來紙還不行,非要鄰居家辦喜事記禮金的紅紙,不是就哭。後來被韓芯梅打一頓,哭的更邪乎,鬧了半宿終于用鄰居家紅紙開了鼻涕才消停。
倆人親的忘乎所以,忘記地點,忘記別人,
廁所門被踹一腳,傳來門外魏慶鵬的關成你掉廁所裏了?的聲音倆人才分開。
關成讓樸樹埋在自己脖子裏喘氣,手在樸樹背後順着理。
樸樹擡眼就看見廁所門上一塊兒淺淺的磨砂玻璃,外頭清晰印着魏慶鵬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