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低語的月下-6

床十分柔軟,韓笠不耐煩地将亂糟糟的被子推開,又在脫衣服時不得不先将裴晏禹放開。裴晏禹卻不想放開他,才中斷了這個吻,立即從床上坐起,在韓笠敞開襯衫的同時,雙手撫上了他的身體。

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床上的人在輾轉之間或明或暗,披上了冷清的色。

他們卻不冷清,韓笠脫掉裴晏禹的睡衣後,又把他的褲子扯下來。赤裸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讓裴晏禹不免又開始緊張。他來不及看一看自己的陰莖是否已經直挺挺地昭示着欲念,壓下來的韓笠已經擋住了他的視線。

暴露出來的頂部不可避免地在親密時摩擦在韓笠的牛仔褲上,那有些疼,微痛卻刺激着裴晏禹的神經。他不知不覺地張開腿,韓笠将他拖下來,呼吸深重而湍急,似是洪流。

突然,明亮的光線布滿了整個房間,像是偷情的人被抓了正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中。裴晏禹驚得睜開眼,卻被那兩盞白色的燈刺痛了眼睛。他下意識地推拒上方的韓笠,擰着眉問:“為什麽開燈?”

韓笠的頭發剛才被他抓亂了。他氣息不穩地看着身下這個忽然冷靜下來的人,準确地抓住了此時最能把持他的地方。裴晏禹果然周身一僵,連臉上的表情也充滿了為難。他費力地咽了一口唾液,緊緊地盯着被韓笠握住的地方不放。他看到頂端的光滑和若有似無的潮潤,紅得發紫,被韓笠白皙修長的手指握着,顯得無助又猙獰。

“你這裏,上次摸着好像不錯。”韓笠将他抱起來,讓他靠在床頭,自己則緩緩地滑下去,跪在他的腿間。

他的臉上挂着邪裏邪氣的笑,似是在策劃一個陰謀,又等着看裴晏禹慌慌張張的樣子。裴晏禹努力保持着鎮定,可越是猜到他要做什麽,越是擔心他突然把手放開。然而,倘若韓笠不放開手——裴晏禹陡然抽了一口涼氣——他的手緩緩地開始套弄,也同樣是無妄之災。

“今天光線好,我想看看,好不好吃。”話畢,韓笠用手壓住他的毛發,埋頭盡根含進嘴裏。

潮濕的溫熱瞬間包圍了裴晏禹,他來不及阻止就已經忘了阻止。快感随着韓笠的吞吐而越發潮熱,一步一步将裴晏禹逼向絕望和頂峰。刺眼的光晃得他的視野白花花一片,又依稀可見韓笠的背脊在吮吸的同時若有似無地起伏,如同正在啃食獵物的豹子。

裴晏禹是被他啃食的獵物,無助又歡喜地被他拖拽進淪喪的邊緣。分明眼看着自己要消失了,裴晏禹卻依然不知憨足地将手指穿進他的頭發間。

韓笠觸碰到一處柔韌的地方,在吞吐的同時頂弄着,刺激得像是沾了火。蒙在心上的那張網一瞬間被撕得粉碎,裴晏禹見到自己撲了出來。他扶住韓笠的頭,腰貪婪地往深處頂去。

他的頂端突然頂到韓笠的喉嚨裏,韓笠難以呼吸,痛苦地發出了嗚鳴。這吓壞了裴晏禹,他連忙往後退出來,艱難地躬着腰想要看看韓笠怎麽樣了,誰知韓笠卻雙手分別扣住了他的兩條腿,再度将他吞進了深喉裏。

“別……”裴晏禹唯恐再弄疼他,在自己再次沉溺進快感前慌張地推開他。

韓笠張開了嘴,唾液将他的雙唇染得晶亮,就連唇邊也滿是津液的光澤。他還沒來得及再聞吸裴晏禹腿間濕漉漉的氣息,啞着聲音問:“怎麽?不舒服嗎?”

裴晏禹不想回答,因為,太舒服了。他心疼地看着韓笠被嗆得發紅的眼睛,又見到自己那東西挺立着,莖身被濕漉漉的水漬包裹,連囊袋也濕了。“你脫,我看看你。”說罷,他先一步坐起來,伸手解開韓笠的皮帶和他的紐扣。

韓笠因他的主動而錯愕,又不禁愉悅地笑起來。他揉搓着裴晏禹發紅的耳朵,看他解褲子時微微蹙起的眉頭,認真又焦急。

突然,裴晏禹把他推翻,赤裸的身子将他壓在身下。韓笠看得訝然,不由得撫上他的臉頰,仰頭給他一個吻。裴晏禹接受着這個吻,他沒給別人脫過衣服,連褲子也脫得十分費力,這讓他連吻也吻得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将韓笠的牛仔褲扯了下去,裴晏禹将它丢到床下,又在韓笠細微的笑聲中将內褲也扒了下來。頭一次在除了視頻影片以外的地方看到別人勃起的陰莖,裴晏禹的心裏咯噔了一聲,一時之間分辨不出這和自己的有什麽不同。

他學着韓笠對待自己的方法,把手握了上去,嘗試着套弄。可韓笠靠在枕頭上,似笑非笑地看他,仿佛不為所動的樣子。裴晏禹惱怒地皺眉,卻看到他惡作劇一般的笑越發明顯了。

輕哼險些在裴晏禹張嘴含進去時吐出來,韓笠的心陡然顫了一下,臉上的笑挂不住,頓時褪成了恐懼的顏色。或是有餘震,自那一下高高升起又砸下的心跳以後,韓笠的心始終在恓惶和忐忑之間顫抖着。裴晏禹的手法生澀得根本沒有值得贊許的地方,偏偏他一門心思往深處吞去的執着看得韓笠開始六神無主了。

他不敢動,任由裴晏禹将他迎進喉嚨深處。裴晏禹呼出的熱氣撩撥着韓笠下腹上的每一寸皮膚,牙齒和舌頭裹着他腫脹的性器,喉底柔軟的骨頭一下一下地摩擦着頂端,似是一道關卡,關卡的背後,是一個無限的黑洞。

痛苦碾壓着裴晏禹的喉嚨,他找不到呼吸的方法,不由自主地哀鳴着。可韓笠越來越重的呼吸卻鼓勵和推動着他,他将汗濕的手指伸向那兩只囊袋,像韓笠之前對他一樣,輕輕地揉按。

人仿佛被拉進了一片潮熱的沙丘裏,越陷越深。韓笠支起的雙腿緊繃着,才要說話,又被裴晏禹的深喉刺激得先叫出聲來。這更是催促了裴晏禹,無懼無畏一般,一次次地讓他撞擊着那個脆弱的關卡。

“真學壞了?”韓笠有些慌,試圖将他推開,顫着聲音問。

裴晏禹嗚嗚地應着,在只含住頂端時口齒不清地回答:“不是說要我幫你嗎?”

韓笠怔住。他放在裴晏禹肩上的手已經感覺到這具身體的冷卻,偏偏裴晏禹的雙眼卻滿是光,亮得攝人。

“松開。”他掐住裴晏禹的下颌,逼他把自己吐出來,又迅速地把他拽上來,翻過他的身子,壓在身下。

裴晏禹驚慌地回頭,臀間已感覺到他濕淋淋的莖身擠進來。韓笠摟起他的腰,擠壓的快感先一步淹沒了他的理智。他早就不剩理智了。

“我這兒有潤滑劑,保證不讓你疼。讓我進去?”他雖是這麽問着,卻不等裴晏禹的答應,把一支不知從哪裏翻出來的潤滑劑打開,往那道緊閉的口子裏擠。

涼意随着尾椎竄上來,讓裴晏禹本就冷卻的身體又悄然地打了個顫。他不可避免地緊張,想要轉身卻被韓笠壓着無法動彈。“放松。”連一根手指要往裏伸進去,也遭到了裴晏禹的拒絕,過于緊張的穴口和腸壁揪着韓笠的手指,他緊皺着眉頭,意識到這将有多艱難。

“不願意嗎?”韓笠完全沒有再挑逗和戲弄他的閑情逸致,給他按摩擴張的同時覆在他的耳後,威懾的語氣背後分明透着緊張。

裴晏禹搖搖頭,恐懼和緊張仍然占據着他的內心。他見到韓笠幾乎迸出火光的雙眼,心因而顫得厲害。“願意。”這不是違心的話,但裴晏禹惱怒自己不聽話的身體,“只是有些怕。你親我。”

韓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扶住他的臉吻他。裴晏禹擰着身體,熱情地回應這個吻,努力淡忘身體即将被入侵的懼怕。韓笠的手指像要把他拆開,他就讓他拆開。撕裂的疼痛和漲滿的豐足感糾纏着裴晏禹,他唯有更深地感覺韓笠的親吻中帶着的眷戀,才能忘卻。

縱然如此,他将手指取出後,裴晏禹看着他帶上安全套,還是禁不住再次緊張。

痛楚險些令他昏闕,可韓笠銜着他的頸子,不容他轉身,不容他回頭反咬自己一口。韓笠起伏時渾濁、潮熱的呼吸轟隆隆地占領了裴晏禹的聽覺,他甚至聽不見自己是否發出了痛苦的呻吟。非常痛,痛得裴晏禹忘記了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這原本是一件尋求快樂的事,為什麽會這麽痛苦?哪怕韓笠靈巧的手指悉心地照顧着他已經疼得虛軟的前端,依舊無法徹底令他忘卻這份痛苦。裴晏禹在極樂和疾苦之間掙紮着,不願讓韓笠失望,把自己的快樂無限地放大,近乎貪婪地曲起身體,又一次次地被韓笠的推送壓回柔軟的床上。

身下的人緊緊地揪着他不放,原本以為已經放松的甬道在多次松動以後,依舊緊得很。韓笠的神經始終像是繃直的弦,稍一用力便要斷。他渾身是汗,裴晏禹也是。

“很疼?”他把裴晏禹翻過來,擦着他的汗,疼惜地問着,卻一刻也不想從他的身體裏離開。

腺體被摩擦時的快感總能抵消一些不愉快,裴晏禹癡癡地望着他的眼睛,也抹掉他的汗,喘息道:“不疼,真的不疼。你快一點兒。”

韓笠眉頭緊皺,在他耳邊請他再忍一忍。裴晏禹聽得悵然,便感到自己有滿腔的癡妄要付諸韓笠。“啊,啊……”他将雙腿纏到韓笠的腰上,往那些依稀可尋的快樂裏追尋和沉溺。也許是痛太強烈,哪怕只有一絲甘甜,他便感到是恩典的降臨。

房間裏的光太明亮,讓天窗外的月顯得單薄。不知是疼痛還是快感,令裴晏禹逐漸地分不清燈和月,他閉上雙眼,又剩下一片紅色的暗。

所有的感覺仿佛全消失了,這個世界也消失了。裴晏禹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只知道韓笠在他的身邊,在他的身體裏。這種過于寂靜又過于親密的感覺籠罩着裴晏禹的心,他從未有一次像此時一樣,意識到自己曾經是孤孤單單的一個,而如今卻跟另一個人難舍難分。

只剩下他和韓笠兩個人,兩個人而已。

“啊!”裴晏禹沒能看見韓笠做了些什麽,從尾端竄上來的快感迅速地覆滅了疼痛,那好像餘留在他的身體裏,又好像沿着腺體周圍的神經往四肢百骸竄動,直抵他的心尖。

他連痛是什麽都忘記了,也分辨不出這是否是一種快感。是快感嗎?但裴晏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惶惶然地被推到雲端,飄飄欲仙,只剩下臨淵一般的刺激和驚恐,駭得他聲聲叫喚,苦樂不分。

“還要嗎?”韓笠撫摸着他那勃起腫脹的陰莖,指尖在頂端不停地按摩和輕點着,哼着笑意問。

裴晏禹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麽,喘息和呻吟早已替他說出答案。随着韓笠不斷地抽插,一份可怕的沖動填滿了裴晏禹的意識,他驚慌而焦急,急忙要拆開韓笠的手。可他實在是壞心眼,竟遮着鈴口不肯放,用一根手指擋住裴晏禹所有的希望。

“讓我射……”裴晏禹幾乎哭出來,全身癱軟,只剩下那一點點力氣,“啊、啊……”

韓笠放開手後,攥着他的腰發狠地往裏送。裴晏禹只等着這一刻,心甘情願、滿心歡喜地被他擺布,在一片白茫茫的光線裏,感到體液從頂端一陣陣地湧出來,心弦因撩撥得太急,崩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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