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餘深被狗咬屁股這件事,估計成了江淮這大半年的笑點,每次一看到餘深,江淮就忍不住再把這件事拿出來過一遍,然後笑得不能自已。

“狗哥。”餘深看了眼旁邊莫名其妙笑倒在桌子上的江淮,“你別笑了。”

“好。”江淮點點頭,坐正身子,轉過頭盯着餘深,“好......我不笑了。靠!餘深我發現你這人長的挺好玩兒的!哈哈哈哈哈哈......”

“诶。”餘深揉了揉太陽穴,從抽屜裏抓出一把紙巾,揉成一團塞進江淮的嘴裏,“口水,口水。”

江淮擡眼瞅着餘深,認認真真地看了幾眼,然後把嘴裏的紙吐了出來,一旁的餘深悄悄地把手伸到了江淮的身後,狠狠掐了下去:“不是我說......你長的......哎操!你掐我幹什麽!”

“啊。”餘深擡起自己的手,拍了拍,“我手......不受控制,它就這麽突然......突然給你來了一下。”

江淮揉着後背吸了口涼氣,轉眼又剛好看見餘深想要努力憋回去的笑容,他歪着頭對餘深翻了個白眼:“靠......就知道你個龜孫是故意的。”

“狗哥。”餘深湊過去說道,“你怕狗啊?”

江淮一聽轉過頭睜大眼睛,昂着下巴一幅理直氣壯的樣子:“怕......怕狗怎麽了?你以為我像你?嘴硬。”

“啊。”餘深點點頭,問道,“你剛剛說我長的什麽?”

“什麽什麽?”江淮一時半會兒沒反應果然,然後看了眼餘深的綠頭發才忽然想起,“我說你長的挺好看的。”

“啊?”餘深又湊近了點,“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操。”江淮拿起一本書砸到餘深頭上,“得寸進尺,我說你,長的,挺,好看的。聽清楚了嗎!大爺?”

“哦。”餘深十分滿意地笑了笑,“我也覺得自己挺好看的。”說着,還撩了一把自己的劉海。

“得瑟。”江淮啧啧幾聲,“不要臉。”

餘深沒說話,聽見上課鈴響之後戴上耳機趴在桌子上繼續做他的春秋大夢。老鄧進來後朝着臺下先是吼了幾句,然後又苦口婆心地說着每天都在重複的話。臺下的人依然該幹嘛的幹嘛,聽老鄧這麽天天說,江淮覺得不給他鼓掌叫個好都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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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鄧今天心情挺好啊。”前桌的白洋靠到餘深桌子邊上,然後撞了撞,“聽說是談對象了。”

“啊。”江淮應了一聲,擡頭看了眼講臺上講地津津有味唾沫橫飛的老鄧,又瞅了眼老鄧基本上快禿了的頭頂,“我還以為他都有孫子了呢。”

“那不成。”白洋說,“老鄧才剛三十呢。”

“操?”江淮一聽有些驚奇,把盯着老鄧頭頂的眼睛瞪大了幾分,“看起來,不像啊。這壓力大的有點過頭了吧?”

“那是他自己剃的。”白洋說着說着沒忍住笑出來,“他說剃了涼快。”

江淮頓時想罵一句“神經病”。

這時,一支斷了半截的粉筆飛了過來,剛好砸中白洋的後腦勺,只見老鄧一手叉着腰一手端起自己的茶杯嘬了一口,“呸”一聲把嘴裏的茶葉吐出來。

“白洋!”老鄧眼睛瞪的滴溜圓,江淮似乎都能看見老鄧兩邊飛起來的頭發,“我剛剛講哪了,你重複一遍?”

“啊?”白洋站起來,不知所措地看了眼周圍的人,但其餘的人都心有靈犀一般,十分默契地全低下頭裝鴕鳥。

“啊?啊?”老鄧走下講臺,到白洋身邊,“每次讓你起來回答問題,你除了會啊,還會什麽?”說着,又看向了江淮,“剛剛你倆說什麽呢?”

白洋擡頭看着老鄧:“沒......沒有啊。”

“還沒有?”老鄧點了點白洋的額頭,“笑得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還說沒有?”

“不是,老鄧你誤會了。”白洋一邊躲閃老鄧的手一邊回答,“我和江淮剛剛在說比喻句呢。”

“比喻句?”老鄧皺了皺眉頭,“什麽比喻句?”

“啊,這個......那個......”白洋卡了機,悄悄撞了撞江淮的桌子,朝江淮使了個眼色,江淮點了點頭。

比喻句......你他媽要我去哪裏給你找個比喻句?

“那個......”江淮站了起來,眼睛看着老鄧的頭頂,“老鄧的頭......像皮球!”

“一腳踢到百貨大樓!”白洋這時候突然接了一句,這句話剛說出口,白洋的表情瞬間僵了下來,老鄧點着白洋額頭的手逐漸收了回去。

高二三班安靜了幾秒,然後全體哄堂大笑,有幾個甚至沒忍住直接拍起了桌子,就連旁邊一直沒動靜的餘深,這時候江淮都能看見他輕輕聳動的肩膀。

“安靜!安靜!”老鄧拿起手裏的書往桌子上拍了幾下,又走回講臺上,喝了口茶潤嗓子,“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江淮你坐下,白洋你繼續站着......看我幹什麽?給我看書!”

“操。”江淮坐下時聽白洋冒了這麽一句,“憑什麽啊。”

他撕了張紙用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然後戳了戳白洋的後背。

好學生,有特權。

下課後老鄧把白洋拎了出去,好幾個人嘴裏還在喊着“老鄧的頭像皮球,一腳踢到百貨大樓。”老鄧瞪了他們一眼,提留着白洋的衣領匆匆去了辦公室。

“你笑夠了嗎?”江淮轉頭看着還趴着不動的餘深,“桌子都要被你震垮了。”

“恩......”餘深擡起頭,由于憋笑憋了太久臉都開始發紅,“沒想到,狗哥你還真挺适合當個諧星。”

“靠。”江淮沒忍住笑道,“去你媽的。”

餘深坐正身子打了個哈欠,然後把挂在背後的吉他拿了出來放在腿上,用手指随意地撥動了幾下琴弦,教室裏其他的人聽到吉他聲後都往江淮這桌看了一眼,接着轉頭繼續做他們自己的事。

就像餘深經常這麽幹似的平靜,只有江淮微微一愣還覺得自己不正常。

也是,神經病學校有着一群腦子不正常的老師和學生,如果那天上着課突然來一場演唱會,估計都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兒。

“怎麽。”江淮看餘深這架勢,說道,“您老即興大發,想創作一首?”

“不是。”餘深搖搖頭,輕輕拍了一下吉他,又彈出一段旋律,嘴裏哼着,卻沒有歌詞,“就想彈了,彈一下。”

“那我不打擾您老的興致了。”江淮抽出一本書,卻不小心沒拿穩,掉在了地上,然後從書裏滑出了一個粉色的信封。

江淮皺着眉頭把書連帶那封信撿了起來,左右翻看着,一旁的餘深把吉他收好後湊了過去,一把搶過那個信封,看着上面的字一個一個的讀了出來:“給江淮,我是......”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擡起頭看了眼正前方,然後意味深長地把信還給了江淮。

“情書啊。”餘深嘀嘀咕咕道,晃了晃自己的雙腿,“狗哥你豔福不淺啊。”

“滾。”江淮把那封信放回抽屜裏,“誰寫的。”

“你自己看。”餘深又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我寫的,你信不信?”

“操。”江淮白了他一眼,“你別那麽惡心成麽?”

“文靜。”餘深說,“你不看看?”說着,他把頭往江淮抽屜裏探了探。

“看屁。”江淮一巴掌拍在餘深頭上,“再看把你眼睛戳瞎了。文靜是誰?”

“班長啊。”餘深捂着腦袋,指了指坐在門口正悄悄往回望的女孩子,江淮順着餘深指的方向看過去,剛好撞上她的眼神,文靜神色有些慌張,連忙回過頭趴在了桌子上。

“啊。”江淮點了點頭,“這個......你放的吧?”

“不是我!”餘深豎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

“發四也沒用。”江淮把那封情書拿了出來塞到餘深手裏,“還給她。”

“為什麽?”餘深問道,“你不還沒看麽?”

“不想看。”江淮回答的很幹脆。

“可這是人家一片心意。”

“你想看就看。”江淮指着窗外,“不看就滾。”

“得嘞!”餘深又把情書還給了江淮,趴到窗臺邊上朝樓下望了望,然後拉了拉江淮的衣角,“狗哥,跟我出去一趟。”

“幹嘛。”

“幹大事!”

說着,他從白洋那裏拿了個圓規,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八中後門沒放學的時候除了會有些小情侶會來這裏幽會之外,都沒什麽人。後門是一些學生放自行車的地方,沒人管,自己的車會不會被偷不知道,但是被紮輪胎倒是挺常見的。

江淮一到後門這裏,就知道餘深要幹什麽了。

他站在後面看着餘深往那堆自行車堆裏晃了幾下,然後仔仔細細地看着每一輛自行車的樣子,直到看到一輛看起來歷經滄桑的黑色自行車面前停下。餘深蹲了下來,抽出從白洋那裏拿的圓規,對着那輛自行車的輪胎紮了一下。

看起來不是老手,餘深甚至還被自己紮到了好幾次。

“啊。”江淮在後邊看着餘深地動作,“幹大事?”

“幹壞事。”餘深擡頭沖江淮笑了笑,接着又跑到前輪的位置繼續紮了幾下。

“這誰啊。”江淮有些好奇誰得罪了這位大爺,“你這麽打擊報複?”

“徐松。”餘深站起來甩了甩胳膊,“就那個餘兮他男朋友。”

“你倆還真是相愛相殺。”江淮說,“所以,你叫我來幹什麽?幫你看着有沒有人?”

“啊。”餘深想了一下回答道,“不是,我只是想找個共犯。”說完,朝江淮笑了笑。

江淮瞅着這人笑得不對勁:“你說清楚......什麽共犯?”

“就我倆。”餘深一手指着他自己,一手把手裏的圓規攤開,“這,作案工具,人,江淮和餘深。”

“不是。”江淮一下子被逗笑了,“和我什麽關系啊?”

“如果我被抓了,我就說是我倆一起幹的。”餘深眯着眼睛,“我們是共犯。”

“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個人有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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