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蓬萊(十四)

聽見秦舟的笑聲,君漸書無奈地搖了搖頭, 帶着他深入閣樓中。

小黑兔歪了歪頭, 不明所以地跟上。

君漸書跳到閣樓的房梁上,将秦舟放下來, 而後優哉游哉地舔着毛。

秦舟趴在房梁上, 打量着那幾人。

和傅延長得很像的那個,此時笑得一臉蕩漾, 和傅延本尊沒有一絲相似。

比起這人,他忽然覺得傅延的死魚眼還挺耐看。秦舟慘不忍睹地移開視線, 看向旁人。

一個面色蒼老的,和啾啾長得有幾分相像, 看來就是那個魔使。

而另一個, 有些大驚小怪的,看起來也和啾啾有幾分相像。

大概是兄弟吧……怪不得那麽不珍惜啾啾。

他們不知道啾啾有多好。秦舟用烏龜爪子在房梁上啪嗒啪嗒地砸, 借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像是感覺到他的不悅,黑兔子三兩下跳下房梁,落下時朝着那位魔使的臉來了一腳。

魔使絲毫沒有察覺,還在跟旁邊的人商談着,要如何把這個假傅延送進魔宮, 瞞天過海。

秦舟有點心癢癢,往前面爬了幾步,想和玄青一樣在幾人頭上蹦迪。

卻覺得背上忽然有點重。

黑貓按着他的龜殼, 無奈地勸阻:“師尊怎麽這麽幼稚?”

秦舟看了君漸書一眼, 自閉地縮回了殼子裏。

“也不用這麽保守。”君漸書打趣道, “想不想聽些旁的?”

秦舟故意道:“不想。”

他想知道什麽的時候,君漸書從來不跟他說。現在君漸書想說了,還要看他聽不聽。

君漸書于是閉了嘴。

等到秦舟忍不住,從殼裏探出腦袋時,他才問:“真不想?”

秦舟:“哼。”

這就是想聽了。

君漸書笑了笑:“師尊可能覺得傅延受傷很蹊跷。我派人查了,傷他的确實是這魔使的人。他沒法控制靈力,是因為體內進了絲魔氣。”

“一絲魔氣?”秦舟有些疑惑。

原作裏男主被魔氣噬體,最後都能好起來。一絲魔氣進了體內,就能讓傅延靈力失控?有沒有主角光環不至于差這麽多吧。

君漸書:“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一時也無法确定究竟是什麽讓他變成現在這樣。所幸那魔氣在一點點消磨,讓他在蓬萊宮中避幾日就好。”

“所以你想說?”

“我懷疑和魔種有關。師尊之前查過魔種,我是從師尊儲物空間裏發現的,”君漸書淡淡道,“魔種是最純粹的魔物,有傳言說它能能迷惑人的神志,或是将人制成傀儡,也有傳言說禍亂兩界的豔骨的本源就是魔種……不過都是傳言,它從來沒有出現過。”

“說到底,沒有人知道魔種是個什麽東西。”秦舟笑着嘆了口氣,語氣卻有些輕快,“導致傅延成為現在這樣的原因,你可以叫它魔種,也可以叫它其他的……和其他事情有沒有關系,暫時也只是一個猜測。君宮主千辛萬苦将我這個投魔的叛徒綁回來,想必就是想讓我幫你查這一系列事情?”

“師尊可以認為是。”君漸書的胡子在秦舟殼子上蹭了蹭,“如果師尊有旁的關于魔種的消息想告訴我,徒兒洗耳恭聽。”

“有。”秦舟道,“不過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君漸書應了一聲,沒有逼問他。

秦舟反倒為了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吃驚。雖然他不介意虛張聲勢,但現在實在不像是一個虛張聲勢的好時候。

他竟然順嘴就承認了自己知道更多的信息。

真是昏了頭了。

好在君漸書暫時沒有打算套取他的信息,只道:“回蓬萊宮後,我會取一具化身,親自去魔宮中。”

“好。”

“到時候我會讓玄冥将這幾人抓住,好好問問他們。到時候有事情再和師尊說。”

秦舟答應了一聲,心裏卻沒太當回事。

畢竟君漸書在他這裏的信用值極低,誰知道他到時候還會不會記得。就算有同盟的關系,也就是惦記着原主的那點信息罷了。秦舟什麽都不知道,只能先敷衍着他。

相比之下,君漸書化身去魔宮,也就不會和他一起過來。那時候是個好機會,他可以和玄青一起幫啾啾找到歸處。

黑貓在房梁上蹲着聽那些人商談,時而出去轉轉。秦舟知道他在為之後的事情做打算,乖乖地蹲在房梁上。

只是看玄青在底下玩的不亦樂乎,他還是沒忍住,一點點爬下房梁,把自己當成高空抛物,晃晃蕩蕩地在那幾人頭頂落下。

可還沒等他落到實處,就覺得眼前一花。

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蓬萊宮中。

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秦舟氣悶地在床上翻了幾圈,卻碰到了一個略帶涼意的身體。

他一激靈,縮回身子,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看。

君漸書好似還沒回來,安靜地仰面躺在床上,睡相還算不錯。

趁他沒醒,秦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臉型好看,鼻子好看,眼型也好看。該嫩的地方嫩,該棱角分明的地方也勾得恰好。這人簡直是按着他的審美長的。

秦舟忍不住猜,如果原主的審美和他一樣的話,那君漸書是不是故意長成這個樣子,來勾.引他師尊的?

不過不管君漸書是不是故意,現在總是便宜他秦某人了。

秦舟看了一會兒,見君漸書還沒有清醒過來,色心又大了些,輕輕地戳了君漸書的臉一下。

手感果然和想象中一樣,又彈又嫩。

他又蹭了蹭,手下肌膚光滑,觸感好的讓他有些不舍得移開手。

秦舟用眼神描摹着君漸書的輪廓,像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只是閉着眼睛終究少了幾分靈氣,要是能睜開眼睛……

像是應和他的想法,君漸書的眼睫動了動,一對含笑的眸子正好對上秦舟。

要是睜開眼睛,他可能就完蛋了。

秦舟默默在心裏補上後半句話。

不過都被發現了,也不在乎這一兩秒。秦舟于是厚着臉皮,繼續盯着君漸書看。

君漸書手一攬,将他的頭壓得近了些:“師尊看得開心嗎?”

秦舟眨眨眼,不自覺吐出實話:“你不說話我就開心。”

君漸書揚唇一笑,将有些呆怔的秦舟攬入懷中。

“師尊啊……”他低低笑着,卻又像在嘆息。

秦舟拍拍他的腦袋。

本來想拍幾下就停手,但一想到這是這個世界上最高戰力的腦袋,他就沒忍住又拍了拍。

君漸書忍俊不禁:“怎麽了?”

“嗯,”秦舟随口編了個借口,“幫宮主拍拍腦殼,把裏面的水拍出來。”

君漸書微微勾唇,忽然抱住了他。

秦舟本想掙紮一下,但君漸書就只是抱着,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

應該也沒有別的意思吧……秦舟有點拿不準,但鑒于他目前為止還什麽都沒有做,就先做個一動不動的鴕鳥了。

“師尊就在徒兒懷裏,可徒兒好怕啊……”君漸書将頭埋在秦舟的肩窩裏,聲音低的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我實在不想再被師尊背叛一次了。”

他說話時使了個小陣法,秦舟只感覺到他在說話,卻聽不懂話裏的內容。

秦舟:“你說什麽?”

君漸書将陣法收回,笑道:“我說就算我腦子裏有水,也是師尊灌進去的。”

“這倒也是。”秦舟眼角掃到一抹沒來得及消失的陣光,眼神暗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複成平常的樣子。

人家不想讓自己聽,他也沒必要再追問讨人嫌不是。

說不定是什麽污言穢語呢。

秦舟把心态調整得很好,去天璇殿時動作比平時輕快了很多。

走之前,卻聽君漸書道:“師尊是不是想去魔宮裏找那只玄鳥?”

“什麽叫那只玄鳥。”秦舟笑了笑,“人家有名字。”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雖然我忘了。”

“栖梧。”

“啊是她,你記得挺清楚啊。”秦舟略帶揶揄道。

魔宮裏有只玄鳥,根據原書的描述,脾性還算溫順,秦舟确實想帶啾啾去找她。

只是這件事他沒打算通過君漸書,畢竟那人和君漸書有一段過往。就像所有的男頻文一樣,初出江湖的栖梧一眼看上了男主,兩眼墜入愛河,然後死纏爛打。

最後被一頭霧水的君漸書殘忍拒絕。

後來栖梧遭逢變故堕魔,成了君漸書前行路上的一個小反派。

不過和原主不同,栖梧被君漸書擊敗以後,自己識相地走了,沒給君漸書殺她的機會。

君漸書被他揶揄了一下,只笑道:“我的記性,向來比師尊要好些。”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那只玄鳥一向喜歡小孩子,你想将那只小玄鳥交給她,沒什麽大問題。”

“嗯?”秦舟愣了一下,“啾啾是玄鳥?”

“有一半血脈是玄鳥,另一半是個魔修。師尊剛才見過的。”

秦舟點點頭,又聽他道:“我昨天查了一下,那個魔修之前和一只玄鳥有過一段,但始亂終棄了。那只玄鳥原本是被他騙到魔界取得,被抛棄後就想要回修真界。她沒能過來,但是她趁結界打開的時候,将她還沒出世的孩子偷運了過來。”

秦舟消化了一下,又問:“那後來的事情……”

“後來玄鳥死了。像玄鳥這樣霸道的血脈,一般容不下混血,在孩子還沒出世的時候,玄鳥的血脈就會吞噬掉其他血緣。除龍族,玄鳥和其他種族□□,産出的都是玄鳥。”君漸書道,“但那顆蛋因為歷經颠簸,沒有将血脈清除完就破殼而出。後來被秦過抓過去做爐鼎,發現沒有用以後就扔到了我這裏。”

秦舟:“但是那孩子身上沒有魔修的氣息,是不是血脈已經清除幹淨了?”

“秦過要用他時,給他拔除過魔氣,但是血脈還在。”君漸書道,“你去找玄鳥的時候,可以和她說一下。她們族群裏應該會有方法。”

“希望別是什麽折磨人的法子……”秦舟嘆了口氣。

君漸書笑道:“這倒不會。玄鳥一族生性達觀,對幼崽寬容得很,不會容許她們的幼崽受欺負的。”

秦舟瞥了他一眼:“啾啾現在就在魔宮裏受欺負。”

“那可能是栖梧睡着了。”君漸書淡淡地嘆了口氣,“她受過傷,需要休眠。不過你帶那只小玄鳥去,她能察覺到。”

“唔。”

“我沒有旁的事情了,師尊穿好外衣去找玄青吧。”君漸書揮揮手将搭在一旁的外衣勾來,“僞裝傅延的魔修今天會去找玄冥,你們要是去的早了,還能看場好戲。”

秦舟沒回應,君漸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秦舟還是悶悶的沒說話,君漸書當他在為啾啾的身世傷神,便道:“玄鳥一族最近後繼乏力,師尊送過去一只小玄鳥,她們只會開心,不會苛待他的。”

“我知道。”秦舟深吸一口氣,忽然捉住他的手腕,眼神亮晶晶的,朝君漸書彎出一個笑容,“多謝。”

君漸書面上的驚訝一閃而過,而後笑道:“師尊太客氣了。”

秦舟心裏像是有一塊巨石落了地,說話也随意了些:“你怎麽看出我想帶啾啾去找玄鳥的……我藏的那麽拙劣?”

“怎麽會拙劣。”君漸書道,“我一看見那只玄鳥就知道師尊想做什麽了。師尊總是更喜歡那些可愛單純的人。”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晦暗的感覺,但秦舟還是感覺一陣冷風從脊背上吹過。

君漸書的下一句話更讓他毛骨悚然:“明明徒兒小時候,師尊對我那麽好。長大以後,反而有事也不和我說了。你真當徒兒看不出來,你信任秋刃和玄青多于信任我和秦過嗎?”

他的手還有些涼意,秦舟被冰的打了個哆嗦,又不敢動作幅度太大。

他幹笑兩聲,剛想扯開話題蒙混過去,又聽君漸書道:“不過師尊防的對,秦過……确實不是個東西。”

他也是這麽想的。秦舟在心裏贊同,但不敢說出來,只默默地在心裏給君漸書點了個贊。

君漸書雙手離開他,往後退了兩步,打量了一周,笑道:“師尊今天依舊英俊潇灑。”

他的語氣一直沒變,秦舟卻不敢再和他對壘,腳步匆匆地走了。

等他到天璇殿時,又在殿門的石獸旁發現了一個綠衣小姑娘。

玄青今天依舊在殿門前蹲着,秦舟想了想,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問:“你是在等我嗎?”

玄青擡頭看他,眨了一下眼睛。

秦舟就當她是承認了,笑道:“多謝啊。還得謝謝你帶我去魔宮。”

玄青有些不解地盯着他,秦舟本來也就沒覺得她能聽懂,很快繼續道:“過會能再帶我去一次嗎?我們去看場好戲。”

綠衣小姑娘聞言,猛地站起身來,直盯着秦舟。

秦舟:“你是想讓我跟你走?”

玄青又盯了他一息,而後轉身就走。

秦舟本想問個清楚,但玄青走的實在是太快了,他要跑着才能跟上。

他一路看着方向,發現玄青徑直往關押她的地洞去了。

小門啪的一聲被拍開,玄青邁入陣法中。秦舟緊随其後,一轉眼回到了空蕩蕩的地洞裏。

玄青往後退了兩步,像是在度量距離。

而後一聲龍嘯從地洞底部升起,秦舟捂住耳朵,卻仍被震得神魂不寧。

龍吟聲消失後很久,秦舟的腦子裏還滿是回音。

巨大的青龍盤踞在他面前,一塊巨大的鱗片朝着他張開。

玄青的尾巴尖在秦舟面前拍了拍,像是要他進到鱗片裏。

秦舟抿了抿唇,邁步走進龍鱗的空隙裏。他賭玄青不會在這時候對他下手。

緊接着,龍鱗閉合,只留下一條供給呼吸的空隙。

玄青再次長嘯一聲,然後盤踞在地上,一圈圈地将秦舟護在最中心。

秦舟覺得自己從□□裏脫離了,浮在半空中看着玄青将他裹緊。

這是一種守護的姿态。

玄青是怕他神魂離體,□□會受傷害?秦舟下意識想,他在君漸書那裏要危險的多,你怎麽一點都不關心?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秦舟面前的景象很快虛化,再睜眼時,他又回到了魔宮那片草叢裏。

黑兔子正對着他,微微歪頭,像是在問他要去哪裏。

秦舟:“走,我們去找你哥哥。”

說完,他就揮動着自己的四肢,一點點地朝主宮爬去。

現在四下裏都很安靜,想必好戲還沒開場,應該夠他慢慢爬過去的。

他爬了好一會兒,卻發現玄青還在原地沒動,便艱難地掉了半個頭。

卻發現玄青還在原地,甚至已經快脫離他的視線範圍。

秦舟叫她:“玄青跟上。”

黑兔子猛地一跳,平穩地落在秦舟身旁,與他齊頭并進。

秦舟:“……哇哦。”

他累死累活爬了那麽久,比不上玄青竄一下。

秦舟憤恨道:“我為什麽非要是王八啊!”

一直沒有出過聲的黑兔子,忽然嗤了一聲。

秦舟聽見聲響,愣了一下,緩慢地四腳并用着轉過身子,怒視玄青:“你嘲笑我?”

黑兔子歪了歪頭,像是沒有聽懂他說什麽。

秦舟:“……”

他不生氣。

不生氣。

就是有點委屈。

之前就被啾啾欺負,好不容易能跟上啾啾了,怎麽又被玄青碾壓。

而且這個他還沒辦法解決。

秦舟怒沖沖地盯着玄青,小黑兔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

過了沒多久,眼睛開始有點幹。秦舟默默眨了一下眼睛,氣勢全無。

算了算了,反抗不了就享受吧。秦舟十分想得開,對玄青道:“能背我一下嗎?”

小黑兔聽話地玩下身子,讓秦舟抓着她的短尾巴,爬上脊背。

然後她伸了個懶腰,将秦舟蕩到了自己頭頂。

秦舟被晃得暈暈乎乎,又感覺身上壓了兩個毛茸茸的東西。

又感受了一下,發現竟然是玄青的耳朵。

原來不僅僅貓是液體,兔子的耳朵也能像液體一樣自由形變嗎。

還沒等他感嘆完,就聽見玄青的聲音:“吼。”坐好。

下一瞬,玄青猛地朝前面跳去。

因為速度太快,強烈的刺激感讓秦舟的大腦一瞬空白。

要不是玄青停下來的快,秦舟幾乎要忍不住口吐芬芳了。

可還沒等他松口氣,玄青就再次跳躍起來。

這樣過了幾次以後,秦舟終于知道玄青為什麽要用耳朵壓着他了。

那是救命的安全帶啊。

如果君漸書是一輛法拉利,快的人眼暈的話,玄青就是一個過山車。

還是會停在中途一瞬,然後緊急提速的那種。

在令人目眩神迷的過山車體驗中,秦舟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宮主思量再三,還是覺得魔尊親自前往蓬萊一事太過重要,不能如此兒戲。”“傅延”站在臺下冷冷道,“要去就特別為魔尊舉行接風禮,群英會過于手忙腳亂,不能好好接待魔尊。”

玄冥坐在主座上,平素漆黑的瞳孔泛出金色,昭示着他的不滿:“君漸書是想出爾反爾?”

“并非如此。”“傅延”不敢與他對視,微微垂着頭道,“宮主只是擔憂,貿然接待魔尊,會對仙魔兩界的關系有所影響。不過此事終歸是我蓬萊宮通知不及,蓬萊願以百瓶上品靈丹作賠償。到時候魔尊随宮主去取就是。”

上品靈丹。

秦舟從“暈兔子”的恐懼中清醒過來後,趴在主座旁邊默默換算。

按照原書的說法,能夠煉出上品靈丹的煉丹師不過百人,而成功率極低,通常十爐裏才能成功一兩次。而且每次只能出寥寥幾顆丹藥。

一次百瓶上品靈丹,君漸書不至于拿不起,但确實是十分貴重了。

這人身上有蓬萊宮的信物,氣息又和傅延幾乎一樣。玄冥和傅延沒有私交,自然認不出真假。

若是玄冥信了,不僅能順利掉包去蓬萊宮的人選,來日玄冥去和君漸書清算時,雙方各執一詞,極有可能起沖突。就算不起沖突,想要查這事,也已經晚了。

能想到這招來挑撥,不得不說,那個魔使膽子真是大,敢拔老虎胡子。

成了就一舉多得,不成就命喪于此。

可惜他們終于成不了。

玄青一直在玄冥身上跳來跳去,秦舟将她叫下來,一起看接下來的好戲。

玄青:“吼。”你看。

秦舟于是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一人輕輕笑着,從暗處走出來:“一百瓶上品靈丹,這位傅長老可真會替本座開價。”

白衣如雪,笑靥生花。來人正是蓬萊宮宮主君漸書。

他氣度從容,語氣裏沒有怒意,卻令人遍體生寒。

單純以欣賞的角度來看,君漸書是真的無懈可擊。

秦舟多看了幾眼養眼的人,然後饒有興趣地往被拆臺的“傅延”看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