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邢愫整宿都在跟阿久津勢太周旋,給林孽發消息時剛忙完。阿久津勢太這個人,滴水不漏,她跟談笑根本打不破他的邏輯,找不到他的邏輯漏洞,就沒條件跟他聊。

最後還是邢愫給他預約了百合灣養生花園,送他拔了拔罐兒、刮了刮痧,才總算松嘴了。

事情結束,談笑回家補覺了。

邢愫跟林孽約好,也回了家。剛進家門,門還沒關上,被人一把撐住門框,她擡起頭來,是賀晏己的臉。

賀晏己也沒說話,但就是不讓她關門。

邢愫煩:“再不松手,我動手了。”

賀晏己直接推開門,把她摟住。

邢愫曲肘戳在他胸腹,他吃痛悶哼一聲,卻仍不松手,甚至抱得更緊,連呼吸都在表達着對于失去邢愫的恐懼。“老婆,我頭疼病又犯了,我找不到藥,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他聲音就跟他的人一樣,溫柔。無論處于一個什麽樣的環境,他總能不緊不慢地說話,也總能保持精致和低調。

當時艦長撮合他們的時候,邢愫還滿腦子圖紙,要不就火箭炮、轟炸機,見過幾面之後,她對賀晏己這人的印象也只有紳士,體貼,沒什麽特別叫她眼前一亮的地方。

後面倆人在一起,她對他也是可又可無的态度,第一次改觀是邢愫染上病毒性流感,其實情況沒有很嚴重,但對家就要造她的謠,說她這病傳染,就跟當年流感一樣。

她當時病着也沒力氣反駁,是賀晏己堅持帶她進出,舉止親密,陪她扛過了病毒,也陪她扛過了流言蜚語。

邢愫覺得自己是有點喜歡賀晏己的,不然她也不會跟他結婚,包括發現他出軌,她是真的煩,惡心,難過,可她并不想給他一個機會,所以這喜歡可能也分等級。

賀晏己親她耳朵:“老婆,老院兒的槐花兒開了,去年四月我們一起采了很多,做了槐花粥,你說好喝,讓我提醒你今年到了月份,別忘了再去采。”

邢愫告訴他:“我跟你同學睡過了。”

賀晏己身子明顯一僵,慢慢就松開了手,然後一臉費解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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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愫好喜歡他的表情,能感覺到他的震驚、質疑、痛苦,心情都好了,往後退兩步,靠在鞋櫃上:“比跟你的時候要爽。”

賀晏己眼皮都在抖,他太痛苦了,在邢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想死。

邢愫好爽,通體舒暢。

賀晏己慢動作去牽她的手:“你不會的。”

邢愫面部保持平和,沒有說話。

賀晏己就崩了,拉起她的手,質問她:“為什麽?”

邢愫也想問問他為什麽:“家裏有飯,也一定要吃外面的屎,而我只是在我的狗吃了屎之後換了一條,不行嗎?”

如果痛苦的等級是一百,那賀晏己現在就有一百五:“你在這裏也可以補護照,但你還是回去了,你想給你家人一個機會,可你為什麽就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這個道理很好理解:“我只是想我姐姐了,而你是什麽東西?”

賀晏己很早以前就被他爸告訴,要給他介紹他們部隊一個女軍官。他看過照片,也聽他爸描述過她的性格,他興趣一般,見面也沒擦出什麽火花。

就這麽過了半年,他得知她出事了,家裏人把妹妹送了來,想蒙混過關,他當時就覺得這妹妹挺慘。

後面他爸給她安排轉業,不好使喚屬下,就叫他幫忙送送。那時候正好是春天,萬物都美好,在高鐵站,他第一次見到她,她走路帶風,眉眼有股英氣,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那之後,他求他爸幫忙牽了線,誰能知道可以娶到她的時候,他有多開心?可人怎麽能只喜歡一件東西呢?他只能保證他最喜歡的是邢愫,不能保證只喜歡邢愫。

他出軌了,他知道不對,也願意付出代價,可他真的不想失去邢愫,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邢愫不想跟他浪費時間了,中午還要去找弟弟吃飯,弟弟多可人疼,他這三十六的,就算了吧。

想着,她下逐客令了:“賀老師還是先想想怎麽留住你的小女朋友吧,她好像對于你沒錢這件事特別在意,你得努把力了,不要以為現在的小姑娘真的只圖你這個人。”

賀晏己到底是個紳士,做不出來死皮賴臉的事,走了。

門關上,邢愫走回自己房間,肚兜跑出來,沖她搖尾巴。她突然很慶幸,昨天出門前不小心把它關在了卧室,不然它聽到賀晏己的動靜,一定會跑出來的。

小狗對主人總是格外寬容,她不想看到它跟賀晏己其樂融融的畫面。

她去給它拿了盒罐頭,蹲下來摸摸它的腦袋:“記住,我只會比他對你更好。”

中午了,林孽找老趙簽假條,老趙頭都大了:“你又往校外跑什麽?”

“吃飯。”

老趙眉頭高聳:“食堂沒飯?”

林孽就不答了,學校飯怎麽樣,老趙也知道。

租林孽房的老師也在辦公室,幫林孽說話:“人老給你拿第一,出校門吃個飯還磨磨唧唧的,趕緊簽了吧。別的學生沒準兒,林孽還沒準兒嗎?”

老趙一個白眼翻過去:“你就站着說話不腰疼,主任找我好幾回了,說我給他特權太多了。”

老師說:“沒林孽保證咱們這屆學生質量,明年招生還不被三中比下去?”

老趙沒的反駁了,在林孽的假條上簽了字:“早點回來!”

林孽拿上假條往外走,老師跟他一道出來,他也要出去一趟,買兩本書,順便吃個驢肉火燒。他問林孽:“出去吃什麽好吃的?”

“不知道。”邢愫沒跟他說,最後一節課時發消息說在門口等他。

老師邀請他:“要不跟我吃火燒去吧?西胡同那邊有個驢肉火燒的店做的不賴。”

說着話,倆人出了校門。

林孽在門口停了會兒,看到邢愫的車,直接走過去。

老師也看到邢愫的車了,他開始還以為她是過來找他的,身上所有細胞都在笑,興沖沖地走過去,卻在快到跟前時被林孽先一步上了車,他當下就懵了。

車在坡中,老師站在車的東南方向,居高臨下,可以清楚看到邢愫親自給林孽系上安全帶,左手就放在他大腿。這麽親密,竟然這麽親密。

一直到車開走,他都沒從這畫面給他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邢愫帶林孽去吃了餃子,是新開的店。

坐在雅間裏,邢愫拿着菜單,問林孽:“蝦仁?”

林孽不挑:“随你。”

邢愫就照自己口味點了幾份,再來幾個小菜,最後把菜單交給服務員。

服務員出去,邢愫看向林孽,他今天穿了校服,但也不是好好穿那種,外邊套了件潮牌,還挺好看。

林孽冷不防偏頭:“看夠了嗎?”

邢愫搖頭,手托住下巴,歪着頭看他:“皮膚真好,是遺傳嗎?”

這話林孽沒法接,直接跳過:“你不是不方便?還叫我幹什麽?”

邢愫不假思索:“我只是有一個地方不方便。”

林孽知道她只是想調戲他,可心還是燙了一下,他側開臉,不想讓她看到他什麽表情。他總覺得她能從他表情裏讀到很多東西,他不喜歡被人看透的感覺。

他動作時,手摸了摸下唇,是個掩飾的意思,邢愫卻剛好看到他傷了手背,好看的指骨泛了青,周圍紅成一片。她微微皺眉,站起來,走過去,拉起他手腕:“打架了?”

林孽把手抽回來:“沒有。”

邢愫進門時看到旁邊的藥店了,想着,往外走。

她剛轉過身,突然被林孽撈住腰,往後一拉,她就這麽坐在了他腿上。

林孽湊到她耳朵:“我說,沒有。”

邢愫扭頭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臉,只要能夠一直對着這張臉,她覺得她甚至能原諒賀晏己對她的背叛。

林孽跟她對視,慢慢靠近,輕輕親了她一下。

邢愫把手放在他心口,噓聲說:“跳的好快。”

林孽眼裏閃過一絲不自然,只有一絲,轉瞬即逝,他還是很擅長管理表情的。“你管我?”

邢愫手游走到他手臂,緩緩向下,握住他的手,拉到面前,微微張嘴,伸出一小截舌頭,咬住舌尖,像一只小貓,舔了舔他手上的紅腫。

林孽用實際行動給她這系列動作打了個分數——他又硬了。

邢愫坐在他的物件上,硌得她那塊嫩肉都不舒服了,就扭動了兩下。她表情沒變,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而不管故意與否,林孽都受不了:“別動。”

“我疼。”邢愫說。

這話直接要了林孽的命,他管不了了,又親上去,霸道,瘋狂,不給她喘息機會。

邢愫被親得缺氧,心跳也跟着快了。

林孽感覺到她呼吸不順暢,适才放過她,可僅僅是放過她不饒人的嘴:“幫我。”

邢愫吻了吻他的鼻梁:“弟弟,你要說好不好。”

林孽那玩意兒要脹開了,只能對她妥協:“幫我好不好。”

邢愫從他腿上下來,鑽到桌子底下,解開他的褲繩,隔着內褲撫摸他的東西,好燙,燙的她不敢就這麽握住了,只摩挲着邊緣。

林孽呼吸越發粗重,那種讓他腳趾都下意識蜷起的快感一波比一波強烈的沖擊着他的大腦。

這時候,服務員上菜了。

房間裏少了個人,服務員挑了下眉,是個詫異的表情,卻沒多問。扭頭離開時,他撞上林孽的眼神,看他表情不太對,出于好心,問了一句:“您是不舒服嗎?”

林孽不能告訴他他很舒服:“只是有點熱。”

邢愫在這時候咬住了那玩意的頭,有那麽點成心看他難以應付的意思。

服務員笑了笑,給他把空調調低了一些:“還有什麽需要嗎?”

林孽恨不能他馬上走:“沒了。”

服務員終于走了,林孽也實在忍不住了,蹲下來,握住她肩膀:“我想進去。”

邢愫卻收了手,笑了笑,說:“我餓了。”

林孽不會讓她玩兒那麽多次,手伸向她裙底。

邢愫巧妙地躲開,從桌子底下出來,坐回到椅子,拿一只碟子倒了些醬料,準備吃餃子了。她手指沾到了醬料,想都沒想就放進嘴裏含幹淨了,就好像前邊她沒有用那只手摸過林孽的物件,也沒有用那張嘴咬過它的頭。她甚至還能很無辜地說:“都怪你,餃子涼了。”

林孽瘋了。

邢愫夾了只餃子,蘸了蘸醬料,遞到他嘴邊:“嘗嘗。”

林孽只是看着她,像看仇人:“你故意的。”

邢愫的眼睛很漂亮,漂亮到說什麽都像是真的:“你忍心我餓肚子嗎?”

林孽沒得可說了。

飯吃完,邢愫送林孽回學校,他飯沒吃兩口,話也一句不說,全程沉默。到了校門口,他甚至不想再在車裏多待一會兒。他真的煩。

邢愫拉住他的手,握住,沒讓他下車:“你急什麽?不早晚都是你的?”

林孽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真的一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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