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孽把盒子拿回來,蓋上蓋子,放進桌堂。
正好上課鈴響了,鐘成蹊再沒說別的,回了座位,全班人的腦袋也都面向了黑板。
林孽給邢愫發微信:“?”
快下課的時候,邢愫才給他回:“收到了?”
林孽到廁所去打給她:“你要說話不算數,就別撩撥我。”
邢愫知道他在說什麽:“我說早晚是你的,又沒說多早、多晚,怎麽就說話不算數了?”
林孽要被她折磨死了,音量降下來,還帶着那麽點委屈,不太明顯,可能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但邢愫是什麽人?一聽就聽出來了。他說:“那要多晚?”
邢愫笑,轉移了這個話題:“晚上回去給我拍個買家秀,我看看合不合身。”
林孽就給她挂了。
從廁所出來,看到門口的鐘成蹊,皺眉:“你有病?”
鐘成蹊也沒否認他偷聽,滿臉愁容:“寶貝你完了啊,我光聽你說話就能想象到這女的什麽角色了,洋娃娃她不好嗎?非要這種拉栓狙?”
林孽正煩着:“先管管你自個兒吧。”
鐘成蹊唉聲嘆氣:“我特麽居然有一種失戀的感覺,媽的蔣純的微信都治愈不了我了。”
說到蔣純,他又告訴林孽:“劉孜惠過生日的視頻被傳到論壇了,還有人發到了短視頻平臺,正好是劉孜惠許願那一段,角度還特別刁鑽,看起來就好像她靠在了你身上。”
話閉,他把視頻給林孽看:“就這個。”
林孽早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但再難搞的局都不如他想見邢愫的那份心迫切,就由着他們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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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成蹊又說:“經過昨晚上那麽一鬧,倒是沒人敢再說你跟那姐姐什麽事兒了,不過還是被安排了‘渣男’這一稱號,說你在奚哆哆、楊施含和劉孜惠之間搖擺不定。”
林孽從小到大,這方面的緋聞就沒斷過,以前歲數小,他被人誤會還會委屈,覺得為什麽根本沒那麽回事,還要傳的跟真的似的。後來長大一些,他就沒那麽較真了。
他發現人普遍願意相信更複雜的事,尤其關于男女之間。就像林孽去參加劉孜惠的生日會,一定要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如果這時候主角抛出一些蛛絲馬跡,比如這個視頻,那他們就會展開想象,想象一整套林孽的心理動态,想到最後,他們就忘了這是他們想象的,只認為這就是真的。
要跟他們辯解,他們還能情緒高亢的反駁,說得有理有據。慢慢地,越傳越兇,到最後主角站出來,說沒那回事,都沒人信了。
又有誰願意承認自己錯了呢?
謠言這東西真的很害人,可它也是真的有魅力,它能滿足大多數人的某一個欲望,而又有太多人願意為這份欲望買單了。
當林孽認識到這一點,就不做無謂的掙紮了,人性問題,僅憑他一人之力,翻不了天。
哪回遇到這種事兒,都是鐘成蹊比他着急:“要不你發個朋友圈吧?”
只要林孽不真的把女朋友擺上朋友圈,是沒人信的。林孽不願意費這個事,發了還會讓那些挑起這些個事兒的人以為自己達到了目的,更加蹬鼻子上臉。
林孽不說話,鐘成蹊也沒辦法了。
周四上午,邢愫定了個大單,談笑請她吃飯慶祝,在寶駒閣。
倆人進了門,走過來一個小姑娘,把她們領到樓上:“倆位這邊請。”
小姑娘長得很漂亮,皮膚很白,大眼睛閃着光,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
談笑一直盯着她看,無論問什麽,她都能很詳盡的回答,最後實在沒忍住好奇:“成年了嗎?”
小姑娘解釋說:“這是我家飯店,今天是我們家員工的團建日,我爸放了他們假。本來是要關門的,但我爸不想今天來吃寶駒閣的人掃興,所以我就趁中午吃飯時間,出學校過來幫忙了。”
聽了這番話,談笑莫名對她好感:“那你學習肯定很好吧?”
小姑娘還很不好意思:“我只能算是一般。”
往常這種聊天邢愫是絕對不插嘴的,她從不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也遠沒有談笑的閑事兒多,可她卻在這時候問了句:“哪個學校?”
談笑挑眉,有點驚訝。
小姑娘冷不防被問,愣了一下,才說:“六中。”
邢愫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唇角挑了下。
談笑更詫異了,吃錯藥了這個人?
點完菜,邢愫又問了小姑娘一個問題:“你們學校有沒有個叫林孽的?”
小姑娘臉刷的紅了:“你,你怎麽知道的?”
她這個反應叫邢愫放下了餐具,雙手放桌上,握在一起:“你喜歡他。”
小姑娘擺手搖頭,慌張地跑了。
邢愫低頭一笑,接着擦洗餐具。
談笑拿手機敲敲她面前的桌面:“嘿,琢磨什麽呢?”
邢愫沒答。
談笑看一眼那小姑娘跑掉的方向,再收回眼來,看邢愫:“林孽是誰啊?”
邢愫也沒答,過了會兒說:“你自己回吧。”
談笑被她的反常搞懵了:“我沒開車啊,我怎麽回?別說讓我打車。”
邢愫把車鑰匙扔給她。
談笑就沒心情吃飯了,放下筷子,盯着她看。
邢愫注意到:“幹什麽?”
談笑說:“你不太對勁。”
邢愫沒說話。
飯吃完,談笑走了,邢愫做公交車去了六中,正好跟那個小姑娘同路。
小姑娘看到她也很驚訝,她記得這姐姐是開車來的,但她沒好意思問,只是沖她禮貌的笑笑。
到六中南站,邢愫跟小姑娘一起下了車。
小姑娘還很疑惑,等走到門口,往後一看,這姐姐還跟着,有點慌了,走得越來越快。進了校門,她又扭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姐姐跟門衛說完話去了文化班的教學樓。
結合先前她問她認不認識林孽,她突然有一種預感,這姐姐,是來找林孽的。
想着,她沒管住腳,也走向了文化班的教學樓。
剛進樓門,有認識她的跟她打招呼:“奚哆哆?來找林孽啊?”
這個小姑娘就是奚哆哆。
她被這麽一問,就沒法兒往前了,往回走:“沒有,我不找他。”
邢愫上了三樓,邊走邊給老師打電話。
老師看到邢愫電話,欣喜若狂,在辦公室裏差點沒跳起舞來,清了清嗓子,接通:“邢愫。”
邢愫直接問他:“林孽在哪個班?”
說着話,她還在一間一間的找。六中文化班教室靠走廊的這面牆也有窗戶,四扇左右,站在窗外,可以看到全班學生的動态。
老師臉色變了:“你找林孽幹什麽?你跟他什麽關系?”
他說話時,邢愫剛好找到了林孽,他正手托着下巴看書,手上轉着筆,在一片睡覺的學生裏,很是醒目。
她就給老師挂了,站在窗邊看着他。
要不是看到這副模樣的林孽,邢愫都要忘了,他是個高中生啊,在最美好的年紀,也成長的最美好,真好。
她就這麽看着他,看了好幾分鐘,直到有人注意到,出去問她:“請問您找誰啊?”
這動靜驚擾了林孽,他扭頭看向窗外,猝不及防跟邢愫對視,手裏的筆掉了,片刻後,皺起眉,放下書,出去把她拉到走廊盡頭那間空教室。
門關上,他把她壓在牆角,先歪頭看看有沒有人跟過來,确定沒有才看她,發現她在笑,他還有些生氣:“你就喜歡找刺激是嗎?”
邢愫手慢慢貼上他的腰,手指走路慢慢走到他腰後,抱住。
林孽心跳就脫軌了,沒有‘嗎’,她就是喜歡找刺激。
邢愫告訴他:“我在吃飯,突然想要了。”
她說話時,外頭有一陣腳步聲,林孽趕緊捂住她的嘴,又往她身上壓了壓。
邢愫吻了吻他的手心,叫他把手收了回去。他強壓着心裏打鼓似的節奏:“你少騙我,你是閑了,又想耍戲我了。”
邢愫騰出一只手往下摸:“我給你買的內褲穿了嗎?”
林孽拿住她的手,沒讓她繼續往下,他再想要,也得考慮所處環境:“我等你親自給我穿上。”
邢愫把手抽回來,一把攥住他那玩意:“不乖。”
林孽被她抓的低哼一聲,躬腰貼近她嘴唇:“你在找死。”
邢愫答得雲淡風輕:“是啊。”
林孽牙都要咬碎了,最後還是說:“晚上我去找你。”
邢愫笑着搖頭:“我現在就要。”
林孽心裏的鼓就這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