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孽上了邢愫的車,鐘成蹊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蔣純挽住劉孜惠的胳膊,安慰性地說:“那是他姐姐吧?”

楊施含嘲諷起來:“早在高一入學,林孽家底兒就被扒出來了,他哪有什麽姐姐?哦不對,也有可能,不過是那種認的姐姐。”

有女生插嘴:“還是從頭到腳都是奢侈品的姐姐。”

男生更看重她的車:“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那輛不到兩百萬的車,卻是三百多萬的配置。”

郭加航冷笑:“我說怎麽這麽橫呢,鬧半天是個賣屁股的,有富婆財力支持當然不可一世了。”

鐘成蹊聽下去了,轉身一拳頭把郭加航身子打歪了:“就特麽你嘴賤是嗎!”

郭加航摸摸嘴,倒是沒血,但他怎麽能讓鐘成蹊給揍了?打不過林孽,還他媽打不過鐘成蹊嗎?立馬反擊,擡腳踹了過去:“我操你媽!”

倆人都有點上頭,誰都拉不住,劉孜惠這生日到底是砸了。

男的開始還上手拉人,後面被他們誤傷,脾氣也上來了,再加上他們高中生嘛,平時就愛拉幫結派,到什麽時候都有個陣營之說,這一來二往的,新仇舊恨,也趁機算了。

女的在一邊看着,都不敢勸。

楊施含也有點想看郭加航教訓鐘成蹊的意思,這狗東西仗着林孽撐腰成天裝逼,她早看不慣了。

可她沒想到,戰況愈演愈烈,打過後面,兩夥人都見了血,而且絲毫沒有停手的架勢,她就有點慌了。劉孜惠、蔣純,都慌了。

最後是MAGO的前廳總管報了警,警方來人把他們全帶走算完。

邢愫帶林孽回了釣魚臺的公寓,主要是近,她懶得再開半個多小時車回她常住的家了。

進了門,她甩掉高跟鞋,換上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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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孽從身後摟住她,嘴唇貼向她耳朵:“你不是說你睡了?”

邢愫沒答,任他抱着。

林孽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邢愫歪了歪腦袋,躲開,然後從他懷裏轉過身來,跟他面對面,雙手抓住他腰側的衣裳,額頭輕輕磕在他胸膛。

林孽不敢動,兩個人以這樣的姿勢站了一會兒,他才慢慢偏頭,去看她的臉,結果都被頭發遮住了,他只好輕輕撥開她的頭發,別到耳後,總算可以看到她的臉了,原來是睡着了。

這麽困嗎?那還去找他。林孽緩緩吐出一口氣,心情上添了絲他說不出道不明的奇異感。

他讓她靠了一會兒,等她睡熟,才把她打橫抱進卧室。他把人放到床上,給她脫了衣服,這一脫就被他看到了睡裙。她沒騙他,是真的要睡了。

林孽輕輕抿唇,給她蓋好被子,再去看她時,發現她睡着的樣子很乖,像老虎變身成了貓咪。

他微笑,最後俯身親了親她嘴唇,走了。

出了邢愫家門,姥姥給他打電話,問他還回不回去了,他說:“回。”

派出所。

警察沒給他們好臉:“說說吧,為什麽打架?”

鐘成蹊先說:“他犯賤!”

郭加航板着臉:“放屁!你自己玻璃心、對號入座,幹我吊事?!”

警察敲桌子:“都給我閉嘴,看看這是哪兒!還狂呢!想吃牢飯了是嗎?別着急,你們幾個,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了!”

蔣純作為這夥人中最大方得體、又在男女堆裏都吃得開的,這種時候必須得站出來了,跟警察解釋說:“警察叔叔,我們就是唱完歌都有點嗨,沒把握住說話的尺寸,鬧着鬧着推搡了兩下。”

警察瞥過去,沒給她好臉:“看看他們這胳膊,腦袋,剛止完血,你跟我說只是推搡了兩下?”

蔣純找另外的突破口:“我們可以私了的,可以調解。”

警察不聽她那一套:“你們聚衆打架,傷害他人身體,攪亂公共秩序,這是什麽行為?這是違法行為,還私了?你們先琢磨琢磨等會兒家裏人過來怎麽交代吧!”

劉孜惠攥住蔣純的手,眼眶裏包滿了眼淚,她真的害怕了。

蔣純拍拍她的手,小聲安慰她:“沒事沒事,別擔心,我爸來了我們就能走了。”

其他人家長也都在路上了,除了父母不在本市的鐘成蹊,就只有郭加航沒聯系家裏人了。警察說了他好幾遍,他就是不打這個電話,反複一句:“把我關起來吧。”

其實他們這事兒沒多嚴重,口頭教育兩下,忒軸的關一宿,也就算了,有家長過來的态度好點當晚就能放了。主要是不接受教育不好鬧,像郭加航這種,橫豎不認錯,他們就很頭疼。

對于這幫學生而言,沒有人規範他們的行為,大多數家長和老師只會在他們犯錯時,給出懲罰,不會提前告訴他們,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而就算是告訴了他們,就沖他們所處的年齡階段,普遍沖動,情緒化,再加上團隊性強,智力達不到懂得承擔後果的水平,也不可能聽進去。

中學生犯罪的數據逐年上升,已經成為社會最需要克服的問題之一了,派出所處理學生矛盾、老師家長矛盾的數量,遠遠超過處理社會違法亂紀行為的數量。

當然,也不是整個中學生系統都亂了套了,那些學習好,運氣好,家庭健康的學生就沒這回事。

大環境是這樣,他們也就不會太上綱上線。

到了後半夜,這幫學生家長陸陸續續把人帶走了,就剩下了郭加航和鐘成蹊,倆主犯。

鐘成蹊家長來過電話了,說最快明天才能到,警察就想着讓他找個親戚,或者讓他們學校來人把他帶走得了。郭加航情況不一樣,他父母就在本市,但他抵死不提他們半句。

鐘成蹊實在沒辦法了,給林孽打了電話,林孽就麻煩了姥姥。

姥姥已經睡了,聞信兒二話不說就爬起來了,跟林孽去派出所把鐘成蹊和郭加航都領了回來。

郭加航出來都沒道聲謝就走了。

鐘成蹊氣得牙都疼了:“姥姥你就不該把他撈出來,就讓警察關他兩天!”

姥姥看看手表,這都五點半了,馬上天就要亮了,回去睡覺也不現實了,就帶他倆去吃了醬牛肉燒餅,再一人來一碗羊雜湯。

鐘成蹊還真餓了,吃了不少:“謝謝姥姥,還是姥姥對我最好了。”

姥姥大白眼翻給他:“姥姥有叫你打架嗎?”

鐘成蹊撇嘴:“不是姥姥,您不能看結果,您得看導火索,那孫子罵咱們孽孽,我能忍嗎?”

姥姥哼哼兩聲:“你都有理。”

鐘成蹊就挪到了姥姥跟前,枕在她肩膀:“行行行,我錯了還不行嗎?姥姥別生氣了。”

姥姥倒不生氣,就是他們這些青瓜蛋子下手沒個輕重,要老這麽一句話不對付就開幹,遲早得出事兒,鐘成蹊這孩子父母都不在這邊,那她就是家長,她總得對他負責。

鐘成蹊知道姥姥擔心他,認慫了,賣了一波乖巧,還下了個保證,保證本本分分做人。

姥姥拿他沒轍,也就不說了。

鐘成蹊這回的事兒也有林孽的關系,林孽要是在他身邊,肯定就鬧不到這個程度。姥姥對自己外孫還是很自信的,別看他更混蛋,也愛動手,可聰明着呢,絕對不幹把自己賠進去的事兒。

飯吃完,姥姥回去了,林孽倆人去了網吧。

終于沒旁人了,鐘成蹊才問他:“那女的是誰啊?昨晚上進派出所我才想起來,她是那天在咱們學校門口跟海哥說話那女的吧?我們還把她認成了女老師。”

林孽開機,登陸游戲,整個機廳響起歡迎林孽最強王者的播報。對于鐘成蹊的問題,他答得敷衍:“沒誰。”

鐘成蹊為這個跟人打了一架,還進局子了,絕不接受這個答案:“你要不告訴我,咱們這兄弟就得生分了。你都不知道他們在你跟那女的走了之後怎麽寒碜你的。”

林孽不說話。

鐘成蹊去扯他胳膊,讓他面對自己:“你說話啊。”

林孽不耐煩了,說:“他們說的沒錯。”

鐘成蹊就從沙發上蹦起來了:“卧槽!哥你不是吧?你差什麽啊值得幹這種事兒?”

林孽什麽都不缺:“我非得差什麽?”

鐘成蹊總算明白他最近的反常是為什麽了:“我以為你會喜歡那種洋娃娃似的女的,結果是喜歡拉栓狙那種殺傷力爆炸的嗎?你可夠自虐的。”

林孽不想跟他開邢愫的玩笑,不聊這個了:“我不在的時候,管住嘴和手,別作死。玩兒崩了我救不到你。”

鐘成蹊就不說話了。

不怪他喜歡跟着林孽,林孽是真的硬,也真的夠哥們。

邢愫八點起床,刷牙時想到了林孽,她還記得,他抱起她時,很輕松,雖然她不重,但她以為的高中生,都是外強中幹,身子骨早被學習和玩樂掏空了,是她狹隘了,還是有注重身體素質的。看來林孽也不光是看着大,還好用。

想着,她笑了笑,一邊刷牙一邊打給代購。

“愫總,又想買什麽了?”電話通了,代購說。

邢愫吐掉牙膏,漱了漱口,才說:“有沒有那種,給小孩兒的東西?”

“送禮啊?嬰兒車啊。”

“沒那麽小。”

代購疑惑了:“那是多小?”

邢愫:“十八左右。”

代購糾正她:“十八可不小了,叫小孩不合适了。”

這不是重點,邢愫又問:“我想送點東西,送什麽合适?”

代購脫口而出:“車啊,要是你侄子外甥什麽的,買車最合适,成年禮,多棒。又有排面,又能讓他從此以後對你言聽計從。”

邢愫還真考慮了下車,但林孽那弟弟不是什麽聽話的主,這東西太像要馴服他了,他肯定不幹。

權衡之後,她說:“別跟我說大件,就說小件的。”

代購就給她推了一堆牌子:“香水、鞋,包,衣服,不過這些都是送對象比較合适啊。”

那就這些了。

就這樣,邢愫量了林孽上回來穿的她的拖鞋,回憶了一下他腳後跟多出多少,然後托代購給她買了雙聯名鞋,外加一盒贈品。

周一開學,門衛就收到了林孽的快遞,親自給他送到班上的。

學校有快遞室,但都是學生自己知道自己有快遞,去那邊領,還沒出現過林孽這現象,不知道自己有快遞,也不知道誰送的,所以班裏學生對快遞的內容還挺好奇的,從盒子進門就盯着。

林孽拿到大盒子,一看就知道是雙鞋,只是誰會給他買鞋呢?

鐘成蹊湊過來,看一眼這雙鞋,嘴張得都要大過臉了:“尼瑪,六萬多塊錢的鞋?也不怕你燒腳。誰啊這麽闊氣?又是一個癡情少女?”

林孽不知道誰送的是不會要的,可當他拆了小盒,他知道了。

鐘成蹊從他手裏搶過去:“這小盒兒裏是什麽啊?”搶過去一看,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最後看向林孽,慢慢給他比出一個大拇指:“牛逼。”

那小盒裏是男士內褲,還是名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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