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搬出去……
第二天在公司，蘇濛思量再三後，還是給沈廷聞打了電話。
“喂？”
嘟嘟聲響了有一陣兒，電話才被接起來，也不知道是對方剛好有事情在忙，還是正猶豫。
“是我。”蘇濛聲音淡淡的，撇去所有前塵再看時，沈廷聞也不過就是個普通到再不能更普通的朋友。
“嗯……我知道。”
沈廷聞問：“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事的話蘇濛絕不會再找他，沈廷聞有這樣的自知之明。
“你……”
一句話剛剛開了頭，卻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
其實，蘇濛打電話來本是想告訴沈廷聞自己的女兒找到了——不管怎樣，之前他也曾盡心盡力幫過忙，即便兩人分開，對方說不定依舊在心心念念關注着這件事，于情于理，自己應該告知一聲。
其次，是想問他什麽時候會來辦理車子和房子的相關手續。
女兒已經找到，前塵舊事也該斷得清除幹淨，蘇濛母女兩人才能重新開始新生活。
可是，她又想到，昨天剛答應了秀秀要從易卿璇家搬出去。搬出去的話……蘇濛既不想違逆對女兒的承諾，又不想離易卿璇太遠……回到原來的房子住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所以，蘇濛猶豫了。
蘇濛和沈廷聞分手已經有好幾個月，對方卻一直推脫沒時間來辦手續。不過也就是幾個小時最多半天，這樣的時間怎麽可能抽不出來？
蘇濛了解沈廷聞，不是沒時間，他只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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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以為，只要一直拖着，蘇濛總會最終忘記或是接受房子和車子的“饋贈”，而自己，也能更心安理得一些。
沈廷聞“占有”蘇濛的這些年，找女兒，他雖然盡了心出了力，卻沒有成果；雖說是出資供蘇濛上學，可其間蘇濛贏得的獎學金幾乎已經足夠支撐自己四年的大學生涯，沈廷聞基本也不用付出什麽；珠寶首飾确實也買過一些，蘇濛肯收下卻主要是因為要陪同他出席重要晚宴，不能丢份兒；如果房子和車子再收回來，那這些年算什麽，自己不成吃白食的了？
沈廷聞的心思蘇濛懂，卻不能接受，她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不過……房子不收回去也好，蘇濛想了想，終于開口，繼續說道：“如果你實在沒時間的話，車子和房子的過戶手續就不用辦了。”
沈廷聞聽完愣了一下，随後是從心頭湧上來的淡淡欣喜。
“蘇濛，你肯接受最好了，它們本來就應該……”
“我出錢買下來吧！”
蘇濛打斷沈廷聞未說完的話，又道：“不過，我目前沒有那麽多錢，如果你肯同意我分期來付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沈廷聞明顯有些生了氣：“蘇濛，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難道除了所謂的‘公平交易’，你對我就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感情嗎？”
感情嗎？蘇夢想：還真的是沒有。
蘇濛的心在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一夜成長之後，她所有可以支付的感情全鎖起來留給了當時還未找到的女兒。
沈廷聞出現的時機，可以說剛剛好，也可以說很不好。
蘇濛歷經波折、看盡世态炎涼時遇到了沈廷聞，他對自己伸出援手那刻，心裏不是沒有一點觸動的。如果……如果那時候，沈廷聞對蘇濛只是簡單資助——這其實并不是難事，沈廷聞不差錢，為了打造一副慈善好人面孔也曾明着資助過一些山區的孩子們——甚至如果他只是單純借錢幫蘇濛度過難關，以後有能力再償還的話，或許蘇濛還會對沈廷聞感激，甚至，把他當成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可他沒有，當那所謂的“交換條件”出口一瞬間，就已經注定了——蘇濛和沈廷聞此生，只能是交易關系。
也是沈廷聞讓蘇濛最終意識到，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想得到，首先就必須要付出些什麽，這是——很殘忍醜陋的公平。
“如果你同意，我們就這麽辦。不同意的話就算了，權當我沒說過，你盡早抽時間來辦理過戶手續。”
蘇濛對沈廷聞的話題避而不談，同時，稍稍覺得有些好笑：談感情？有這個必要嗎？
電話那頭沉默着，片刻後，沈廷聞才難掩失落地開口：“其實，你跟我……完全不用算得這麽清楚，房子和車子本來就是你應得的，我自始至終沒打算收回來。”
“不，還是清楚點好。”
蘇濛不與他糾結這些：“如果你沒意見，我會按照市價算好相關費用發到你郵箱……只是，這陣子我大半積蓄都已經花光，所以即便是分期，還錢給你的時間怕是也要久一點。”
那棟房子，除了可能還殘存着少許沈廷聞的氣息之外，其他蘇濛都還滿意。
買下來先住着，以後重新裝修一下或是賣掉再從其他地方置辦個新家都行，總好過因為有它攔着，而讓自己和沈廷聞的關系一直這麽不清不楚進行下去。
蘇濛手上目前沒什麽錢，但好在她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掙。根據老板前幾天找她談話時透露出的消息，年底之前自己應該還會再升一級，分期買棟房子的話，并不如想象中那麽難。
職場有時候像極了打怪升級，級別低的時候做某些事情會覺得十分費力，可一旦升到高層位置，再回望以前“拾掇”過的那些小妖精們，簡直要嗤之以鼻。
“好，那就這樣，我手頭還有工作，就挂了。”
話落，蘇濛正要切斷通話，那頭，沈廷聞有些急切地說了句：“等等……”
“蘇濛……”
蘇濛靜靜聽着，好半響，才聽他嘆口氣後，将整句話說完。
“期限可以盡量長，我……都沒有意見。”
“謝謝。”
蘇濛淡淡說完，毫不猶豫挂斷了電話。
晚上回家，蘇濛特意繞路去市內最大的水産市場，買了好些海鮮，并提前叮囑易卿璇不用買菜，晚上回家直接吃自制海鮮火鍋。
她做事情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既然決定了，就早日行動的好。
一頓飯吃的熱火朝天，但其實蘇濛和易卿璇只顧分別照顧着兩個小的，自己反而都沒吃多少，直到兩個小家夥回了房間睡覺，她們才再次回到廚房，重新開了火。
易卿璇埋頭幫蘇濛剝蝦殼，白嫩嫩的蝦肉轉眼就在蘇濛碗內堆出了一座小山包。之後，又聚精會神開始拆蟹。
蘇濛就坐在對面靜靜地看，有些話在心裏醞釀很久不知道該怎麽說，可不過是一個沖動的瞬間，卻已經出口了。
“卿璇，我愛你。”
易卿璇手裏正抓着一只螃蟹腿，聞言愣了一下，之後才眼神晶亮咧開嘴角笑了：“好好的，你這是吃蜜糖了？”
喜不自勝用來形容此刻的她該是再形象不過了，反觀剛“告白”那方卻淡定的很，挑眉回一句：“我說事實而已，跟吃不吃蜜糖有什麽關系？”
“是是是，只要是你說的都對。”
易卿璇仿若就是升級版的“妻奴”，從來對蘇濛都是言聽計從。她心裏喜滋滋的，堅持把手裏活幹完，蟹黃蟹肉分門別類擺在蘇濛碗碟內才深情款款回一句：“我也愛你。”
蘇濛的回複是輕輕點頭，然後應了一聲：“嗯。”
易卿璇不滿：“就完了？”
“是啊。”蘇濛道：“不然你還想怎樣？”
還想怎麽樣？易卿璇眯着眼睛壞笑，趁蘇濛沒反應過來時突然起身，湊過去在她嘴唇上飛快啄了一下：“想這樣，可不可以？”
蘇濛笑：“可以。再升級一下都可以。”
再升級？易卿璇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一個愣神的功夫卻發現領口被人抓住了，視線裏，蘇濛嬌俏的臉龐越來越近，最後，在即将貼上自己的那刻，嘴唇卻被一個溫軟所在包裹住了。
一個纏綿悱恻的吻，帶着海鮮獨有的清香和專屬于蘇濛的甜美。
易卿璇被勾的丢了魂，連什麽時候吻畢被推開都沒注意。恍惚中，她好像隐約聽到蘇濛說了句什麽，卻沒聽清。
于是，易卿璇睜開眼睛問：“你說什麽？”
“我和秀秀決定搬出去住了，就明天。”蘇濛輕輕的，又重複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