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臉日常

吊眼男不信在極北陸洲還有人聽了寒雲宗的名字不來跪舔,他得意地盯着景岳,眼中盡是戲谑。

景岳眼皮一撩,原來是寒雲宗弟子,多半還是外門。

他成為宗門老祖一事只有各峰主知道,也就是紫府期以上的人,因此吊眼男認不出他不足為奇。

景岳:“寒雲宗也要講道理。”

攤主見少年固執,又怕吊眼男動了真怒,忙緊張地勸道:“小兄弟,要不你再逛逛,這太金鱷獸或許還有別人在賣。”

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卻知道整條街上只有他家有賣。就這麽幾只太金鱷獸還是他花了好大價錢,特意請了幾位練氣期修士幫忙捕捉的,如今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景岳:“我剛才逛了很久,就只見你家有。何況,我只要兩只而已,難道你真要一靈石全部賣他?”

“兩只?一只也沒有!”吊眼男道:“還想跟我談道理?你爺爺我就是道理,滾開!”

景岳依舊站着不動,藍鳳則興奮道:“來了!來了!對力量一無所知的經典款炮灰來了!景景幹得漂亮!叽叽為你瘋狂打Call!”

景岳:“……”什麽鬼?聽不懂!

吊眼男果真沒讓藍鳳失望,他怒極反笑:“很好。”

于是手一揮,指揮着身後幾人,“給我上!打死打殘了,算我的!”

然而……死的殘的當然不是景岳。

當吊眼男見到師弟們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時,簡直又驚又怒。跟他一起的人盡管還未引氣入體,但最差也是鍛體後期,竟被個小毛孩子打到毫無還手之力?

看來對方很邪性,沒準兒還是哪門哪派倍受重視的弟子!

吊眼男稍稍收了輕視之心,但也沒在怕。他可是剛剛突破了練氣一重,如今已是外門中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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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吊眼男掏出一把鐵錘,擺好姿勢大喝一聲,“小子,哪裏逃!”

景岳:??

吊眼男催動靈力,那鐵錘被他控制着飛上半空,旋轉得越來越快,陀螺一般猛地砸向景岳。

眼看少年就要變作肉餅,不少躲在不遠處偷偷圍觀的圍觀群衆都心痛地捂住眼睛。

“啊——!”

只聽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可叫聲卻不像是少年發出的。

攤主好奇地從指縫中偷窺,恰好見到吊眼男重重摔在他身旁,而那把鐵錘随之砸到了對方兩腿之間,離某個緊要處不足一寸。

攤主頓覺下腹一緊。

吊眼男懵逼地坐着,他剛是怎麽被扔過來的?

“噗嗤——”

笑聲讓他從懷疑人生中清醒,吊眼男轉頭一看,攤主正捂着嘴痛苦地忍笑,街上不少人也在偷偷打量他,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吊眼男心裏的火苗騰地竄起,一幫子下賤的凡人也敢笑他?氣憤中,他抄起鐵錘跳起來,一錘砸破了關押太金鱷獸的鐵籠。

“都去死吧!”他獰笑道。

太金鱷獸忽然得到自由,猛地掙紮起來,縱然被喂了藥,可失去陣法的束縛,它依舊力大無窮。

不過一息間,它就從鐵籠裏掙脫出來,本能地沖向仇恨值最高的攤主。

人群倉惶逃竄,而被鎖定的攤主吓得癱軟在地,就在他即将落入獸口之際,一個小小的身影擋在他身前。

景岳一拳砸向兇獸的腦袋,将太金鱷獸打得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如此神力,讓不少人都看呆了。

吊眼男愣在原地,見少年看了過來,黑黝黝的眼珠直直盯着他,讓他頓感一涼,好似連血液都被凍住。

那一瞬間對方身上洩出的威壓,幾乎讓他誤以為面對的是某個金丹真人,或者更強者!

不,一定是錯覺!

然而下一刻,他只覺得眉心一痛,世界已成了一片血色。

恍惚間,他聽見了冰寒刻骨的聲音:“你該死!”

接着,他的世界陷入了徹底的寂靜。

街面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呆看着景岳滴血的長劍。

——這個小孩子,剛才殺了寒雲宗的人?

“你、你你你……”

其餘幾個早就被打敗的弟子,也都不可置信地等着景岳。在寒州城裏,竟然還有人敢殺寒雲宗的弟子?

他們本想摞幾句狠話,可對上景岳暗沉的眼色,每個人仿佛都被棉花堵了嗓子。

他們忍痛爬起來,連吊眼男的屍首也不顧,麻溜地跑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子,給我等着!

幾人在心裏如是說。

等人走了,現場又回歸到一片窒息的沉默中。

剛才飛遠的藍鳳此時降落在景岳腳邊,小心翼翼地啄了他一下。

藍鳳有些害怕,從它有了意識就跟着景岳,卻從未見過對方這樣憤怒,就連它念小黃文時也不曾。

景岳低頭看了藍鳳一眼,緩緩收劍入鞘。

他當然憤怒,盡管之前已察覺到寒雲宗有些不對勁,但他只當是宗門急于找人,因此收徒時顧不上心性的考驗。可剛才那幾人的言行,讓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寒雲宗的弟子變了,變得恃強淩弱,變得藐視人命,變得戾氣深重,變得毫無底線……

他當年創建了寒雲宗,就與此宗有了斬不斷的牽扯,宗門的功德因果都會涉及到他!

在修界,生死是平常。縱然是正道宗門,也不敢說自家弟子從不行惡事,自家宗門從不結惡果。但天道冥冥中自有恒定,凡事都有界限,否則必遭反噬。

寒雲宗再這樣堕落下去,很可能會阻礙他的得道機緣!

——阻人大道者,死!

那日,景岳回宗後直接去了青雲峰。

魏天離見了他原本很高興,以為祖師又來指點自己修煉了。可在景岳說了此前一番經歷時,他的好心情全數轉為萬丈怒火。

“一個外門弟子,安敢如此!”

可他說完,又臉色凝重地安靜下來。

景岳同樣沒有開口,他等着魏天離的解釋。

“近千年來,寒雲宗外門弟子的确競争激烈,有時候,甚至會使用非常手段,心性早不如以往。”魏天離緩緩道:“這些,從我還在金丹期時便已知曉。”

景岳不解:“你們就此放任不管嗎?”

魏天離:“非也。只是此事根源涉及到宗門派系之争,牽一發而動全身。”

景岳忍不住笑了:“寒雲宗竟還有了派系之争?不都是一個宗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

魏天離苦笑,将如今宗門中的勢力一一道來。

原來,這幾千年來,寒雲宗的弟子主要從三種途徑而來。

其一,是各金丹真人下山游歷時,發掘的一些天賦較高的好苗子。在宗門開山之日,金丹真人會派人将他們看中的弟子接引入宗,後者一旦修成築基,便理所當然地拜入該真人門下,成為親傳弟子。

其二,是通過各修真世家推舉上來的優秀子弟。

其三,則是沒有背景的平民修者,通過宗門選拔拜入寒雲宗。

不知從何時起,這三類弟子漸漸形成派系,分別是親傳派、世家派、以及平民派。其中親傳派靠山最大,世家派人脈最廣,平民派基數最多,誰也無法壓制誰。

寒雲宗雖是大宗,但修煉資源一樣有限,為了争奪資源,三派間表面平和,私底下卻勢同水火。

景岳眉一皺,“金丹真人也會參與這等鬥争?”

魏天離:“不,主要在已築基的核心弟子,以及內外門弟子之間。只是,金丹真人的出身也脫離不了這三派,在必要的時候,他們會成為各自派系的倚仗。”

景岳:“原來如此。”

他明白了,一個宗門要想強于一時,看的是門中最強者的修為,但要想強于萬世,就必須看金丹真人和核心弟子的整體實力。他們越強,宗門的儲備力量就越多。也就是說,後者才是寒雲宗的根基。

因此,魏天離才會有牽一發而動全身之說。

魏天離:“起初,當時的長老們并未放在心上,等發現不妥時,三派系已成氣候。上代掌門便想,大道之路險阻重重,修界争鬥無比殘酷,讓他們早些有了競争意識,也未必是壞事。”

他沉重地嘆了口氣:“只是誰都沒想到,這場派系鬥争會愈演愈烈,等我們想插手時,三派已牽連甚廣。為了宗門安定,我們不得不徐徐圖之,因此才拖到了現在……”

景岳:“你們想岔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要是從發現時便不惜一切處理了源頭,又怎會像今日這般為難?”

見魏天離苦笑,他又道:“何況這算什麽競争?弟子養成如此心性,還指望他們能得道飛升?難怪,寒雲宗近千年來入紫府者如此之少,精力都用在勾心鬥角上了,還怎麽修煉?以往多少仙門毀于內耗?再這樣下去,寒雲宗危矣!”

魏天離聽得此言,額頭瞬間見汗。

是啊,寒雲宗千年來入紫府者不過寥寥數人,遠不如萬銘劍宗,甚至不如一些次級仙門。如此反常,他們雖有疑惑,但誰也沒往派系鬥争上想。

若是門中落得青黃不接,等幾位老祖飛升或隕落,寒雲宗可不就得完嗎?

他當即大急道:“弟子即刻招來諸位長老商讨此事!”

景岳卻制止了他。

“不了,這件事,我親自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

吊眼男:我就這麽死了?

藍鳳白眼:都說經典款炮灰了,你沒發現自己名字都沒有嗎?

吊眼男:作者也太懶了!!

———

掌門:讓我來!

景景:不!我親自來!媽蛋氣死我了,養那麽多小弟我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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