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厚臉皮得天下

次日,寒雲宗巫辰真人游歷歸來,帶回一個練氣一重的十一歲弟子。盡管不是開山之時,但寒雲宗此時情況特殊,傳說中的大利宗門之人似乎還未找到,因此該弟子未經考核,直接被納入了內門。

這名弟子自然是景岳所扮,為了避免被認出來,他使用了易容丹,又掩了修為,連藍鳳也扔在了白霧峰。

他之所以選擇從內門入手,是因為內門既受核心弟子影響,又同時影響外門。就像架在中間的橋梁,一旦橋斷,核心弟子沒了根,外門也沒了源。

而他的目的,是要摸清這三派的具體情況。一刀切當然可以,但治标不治本,他必須從根本上解決這件事。

景岳領了宗門令牌,一路分花拂柳,來到了分好的寝舍。

此時剛好下了晚課,房中三位舍友都在。幾人應該是提前得了消息,見到他并不意外,只都冷漠地瞥了一眼,便扭過頭不再搭理。

景岳心下一哂,大方道:“各位師兄好,我叫景山。”

年紀最大的瘦高青年冷淡地“哦”了聲,從頭到尾眼睛都沒離開過書。另外兩人皆是十幾歲年紀,其中一人相貌清秀,哪怕不說話也有三分溫柔;另一人稍有些胖,他偷看了景岳一眼,又趕緊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專心地盯着窗棱某處。

如果景岳探來的消息沒錯,這幾人都是平民一系。而他則是被金丹真人帶回宗的,按理說應算作親傳一派。既如此,被舍友們排斥,也就理所當然了。

但景岳哪兒能就此罷休,他直接道:“你們怎麽不理我?”

衆人:“……”

一般人面對冷暴力時,不該覺得尴尬或憤怒嗎?他怎麽可以一言捅穿?這下不自在的反而輪到了幾個舍友。

小胖子最先坐不住,他從位置上站起來,清咳一聲:“那個,我叫餘小寶。”

景岳熱情道:“餘師兄你好!”

餘小寶原本是寝舍中年齡最小的,可也比新來的景山大了整整五歲。他見對方生得虎頭虎腦,實在冷漠不起來,有些扭捏道:“叫我小寶就好了,我修為還沒你高呢。”

他只剛剛引氣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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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高瘦青年忽地冷哼一聲,餘小寶縮縮脖子,快速坐回了位置。

景岳見狀,直直走到高瘦青年身邊,“這位師兄,敢問尊姓大名?”

高瘦青年可不像餘小寶那般沒定力,他閑适地翻了一頁書,再次從鼻腔裏發出嘲諷一“哼”。

景岳真誠道:“哼師兄,你好。”

高瘦青年:“……”

清秀少年忍不住笑起來,他搖搖頭,對景岳道:“他姓梁,叫梁遠。”又拱了拱手:“我姓詩,諱年。”

景岳:“詩師兄,你的姓氏真少見。”

“你也是啊。”詩年笑了笑,又道:“你是什麽靈根天賦?竟然十一歲就已練氣一重,真是厲害。”

想他今年已十八,也就堪堪練氣二重。

寒雲宗可不像荒僻的大日城,在劉老漢眼中,十年鍛體有成簡直是天才中的天才。可寒雲宗裏的人十年左右鍛體成功者比比皆是,傳說中,還有天資卓絕者只需七八年便可引氣入體。

但引氣入體是個大坎,要從引氣入體跨入練氣一重又需要不少時日。哪怕是在寒雲宗內,也很少見到有景山這般天賦的。

景岳:“我是變異的雷靈根。”

話一出口,詩年和餘小寶都露出震驚之色,就連梁遠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單靈根,又是變異,難怪……

梁遠心中更為戒備,有如此天賦,親傳一系肯定很快會找來。啧,讓景山住進他們寝舍,無異于安插了一根釘子。

他心情煩悶,一掌揮滅了屋中燈火,“別廢話了,睡覺,明日一早還有課呢。”

屋裏一靜。

景岳望了望屋外,天還沒全黑呢。

而且,他們還需要睡覺嗎?睡覺不用洗漱嗎?

這一刻,景岳迷惘了。

清晨,陽光穿透古樹縫隙灑落在院中,翠雲綠植沾染晨露,地上浮動着薄薄煙霞。忽然,一陣刺耳的鳥鳴聲劃破晨日寧靜。

景岳剛從寝舍裏出來,一只藍色幼鳥就沖入他懷中。翅膀和爪子牢牢攀住他的前襟,哭哭啼啼道:“求求你,不要扔下我,沒有你我怎麽辦,失眠的夜我最怕孤單……”

景岳看着它頭上少了一撮毛,心中了然,“一葉欺負你了?”

藍鳳噎住,頭埋進景岳懷中,傷心地抽泣。

景岳:“……”

可藍鳳實在太過顯眼,千月和劉天浩都見過它,景岳想了想,打算為它做一下僞裝。

易容丹只有人類可以吃,他便找了幾種尋常植物制成染色藥膏。

“你喜歡什麽色?”

藍鳳回憶着大千世界中的時尚,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半晌才道:“瑪麗蘇色。”

景岳:??

“就是七彩的毛發,七彩的嘴,七彩的爪。”

景岳:“……”

最終,小藍雞變成了小黃雞,景岳并沒有滿足藍鳳奇葩的審美。

他讓藍鳳先找個地方呆着,自己匆匆趕去道場,至于寝舍裏其餘人,早就抛下他走了。

“你們怎麽不等我?”景岳擠入餘小寶和詩年中間,自說自話道:“下次記得等我啊。”

“……”

寒雲宗內門的早課沒什麽特別,講師也僅僅是由築基期弟子輪流任職,今日主講了基礎心法的一些修煉訣竅,景岳聽了聽,沒什麽錯漏,便閉上眼睛自行修煉了。

等下了早課,有人叫住景岳,讓他去領這個月的宗門俸祿。

讓景岳意外的是,一直對他沒有好臉的梁遠,竟主動提出要陪他,還拉上了詩年和餘小寶一塊兒。

直到領了丹藥的景岳被幾個練氣四五重的弟子堵住,他才明白原因。

“師弟,長幼有序,領了好東西應該先孝敬師兄懂嗎?”

景岳餘光窺見他的舍友們一下子離他十幾步遠,眼中都是幸災樂禍。他默默收回目光,交出了靈石和丹藥,看不出絲毫猶豫和不甘。

“……”真老實,想找茬都沒辦法。

達到目的的一行人呼啦啦地走了,景岳轉向舍友,見幾人都不自覺挺直了背。

梁遠戒備地看着他,詩年看不出表情,只有餘小寶頗為心虛,眼神閃避。

景岳笑道:“我們回去吧,謝謝你們陪我來。”

“……”

傍晚,趁景岳不在,三個舍友偷偷議論起來。

梁遠:“你說,這新來的景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們冷暴力他不在意,被平民派的師兄搶了靈石丹藥他也不在意,臉皮真厚。”

餘小寶期期艾艾道:“可能他還小吧,今天我們故意看他熱鬧他也沒生氣,我都有點小愧疚。”

詩年想了想:“也不一定真不在意,或許是心機深沉。”

餘小寶:“他只有十一歲,哪裏懂什麽心機?”

梁遠嗤笑:“你當他和你一樣傻不成。”

餘小寶:“我……”

“你們聊什麽呢?”景岳從外頭推門進來,頭上趴着一只黃色小雞,“我剛從後山裏撿了這麽個小東西,看起來挺可愛的,我可以養它嗎?”

藍鳳可憐巴巴地眨着豆眼。

一時間沒人理他,景岳佯作松了口氣,“你們不反對就好,我就知道,你們都是好人。”

梁遠:???

詩年&餘小寶:……

這時,院外響起一道女聲:“請問景山師弟在嗎?”

梁遠幾人皆是一愣,又不約而同想明白:來了!

一定是親傳派的人!

景岳無視三人古怪的表情,故作不解:“誰會來找我?”便轉身走了出去。

院中古樹下站着一男一女,景岳腳步一頓,他認識其中的男人,竟是和他同一天入門的劉天浩。

是了,劉天浩也是被親傳弟子接引入宗,勉強也屬于親傳派,只是那天他走後,也不知有沒有金丹真人看中了他?

女子掃了景岳一眼,淡淡道:“你就是景山?”

“正是。”

“嗯,那跟我走吧。”

“去哪兒?”

女子似有些不耐,眉頭微皺:“晚上有雅集會,你一起來。”

景岳:“雅集?可是為了修煉。”

“不是。”

“那是為了宗門大事?”

“不。”女子眉心擰成個疙瘩,顯然耐心全無。

劉天浩察言觀色,蹦出來道:“你小子話真多,還想不想去了?”

“不想。”

劉天浩:“……”

景岳:“既然不為修煉,又不涉及宗門大事,與我何幹?不過,多謝師姐師兄相請了。”

女子臉色一沉:“你可知你在說什麽?這場雅集會可是千霞師姐主辦。”

景岳:“那也與我無關吶?”

女子以為景山不知道他們是親傳一系的人,只得說破道:“千霞師姐可是骊元真人的親傳弟子!”

“所以……?”

“……”

女子忍無可忍,冷笑道:“很好,那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拂袖而去。

劉天浩落在後頭,嘴角噙着譏諷:“你可別後悔!”

等景岳再次回到房中,舍友們都擺出一副震驚臉。

梁遠以為景山初來乍到,不明其中利害,諷刺道:“你真不去?那可是親傳派的聚會。莫非你不知?一旦你築基,一定會拜入巫辰真人座下,你與他們才是一道的。”

景岳:“我明白梁師兄的意思,今日已有人找過我,跟我說了內門分什麽親傳派、世家派、平民派。哦,他還說你們都是平民一系。”

詩年也奇道:“那你為何拒絕?要是沒有派系庇佑,任你天資再高,也只是無根浮萍,誰都能欺辱。”

景岳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

“我是來修煉的,只要修煉有成,誰能欺辱我?心思用到雜事上,耽誤了修為,豈不是本末倒置?”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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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景:怎麽不等我?

餘小寶&詩年:啊啊啊啊他居然又問出來了,這樣大家很尴尬的好嗎?看破不說破懂不懂?你這樣讓我們寝舍冷暴力怎麽搞下去?!特麽的每次難受的都是我們,到底誰暴力誰啊?!

梁遠:臉皮真厚!

景景:是啊!臉皮厚,勢單力孤也能混成主場。(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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