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二日課程一結束,景岳就懷揣昨夜奮力趕制的五十張輕身符來到了集市,想想馬上就能賺一筆,心情還有點小激動呢!
他一到租攤的位置,就見汪小貍已經等在那裏,見了他立刻熱情道:“老祖,咱們又見面啦!”
昨日汪小貍雖沒不知景岳登記了啥,但想着寒雲宗老祖出品多半不是俗物,他得看看能不能蹭點好處。就算蹭不上,能把這位景老祖伺候好了,也是很有幫助的。
九天書院有不少小勢力的修士和散修,他們不似世家大派的弟子寬裕,平日裏除了上課修煉之外,還要想辦法賺錢,汪小貍就是這類學生。
盡管有人嫌他們勢利,不喜與之結交。但他們不偷不搶不坑人不害人,誰又能說三道四?
景岳看出了汪小貍的心思,倒是半點不介意,他本就想找人幫他打理攤子,如此可以節約大量修煉時間。
若汪小貍人品過得去,把攤子交給對方又如何?在不侵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舉手之勞就能幫助別人,他又何樂而不為?
于是他笑道:“今日汪師兄也與我一塊兒吧。”
汪小貍巴不得呢,興奮搓手道:“好好好!”
“嘀——小弟卡!你的小弟汪小貍已上線,請注意查收。”
景岳将藍鳳的頭按回衣襟裏,有點後悔帶它出來。
與此同時,汪小貍已經很有效率地取出一張滾金邊暗紋絨布毯,看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他将毯子鋪好,又從乾坤袋裏掏出個新嶄嶄的蒲團,假模假式地拍了拍灰,放在地上。
汪小貍:“老祖,您來坐。”
景岳心中為他豎起大拇指,服務型人才啊!
但他卻道:“書院明文規定,學生之間以班級排輩,你可不該叫我老祖。汪師兄若過于熱情,師弟我會害羞的。”
說着,他還配合地微微低頭,羞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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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貍一下子傻了眼,只覺得景老祖笑得好看極了,撓得人心裏癢癢的,周身頓時冒出一個個粉紅泡泡。但很快,泡泡破滅了,他表情又像吞了翔——老祖可是個男人,他居然被個男人晃暈了眼?!
汪小貍匆匆別過頭,心道寒雲宗的老祖可真邪性。
被悶在景岳懷裏的藍鳳努力掙出雞頭,悲憫道:“……鋼管直的悲哀。”
景岳習慣了叽叽的胡言亂語,也不知汪小貍想了些什麽,否則一個個拖來打死。他将輕身符整齊擺放在尊貴·奢侈·華美的絨布毯上,暗色的毯子襯着明黃色的符紙,還挺打眼。
他滿意地點點頭,正欣賞自己的傑作,就聽有人道:“輕身符怎麽賣?”
景岳眸光一閃,擡起臉笑容燦爛,難道剛擺上就有生意?
“五十靈石一張。”
“啥?”
問價的修士立刻一副“你智障還是我腦殘難道我耳朵沒掏幹淨”的表情,不等景岳介紹,扭頭便走。
景岳:“……”
汪小貍其實也很驚訝,但他忍住沒問,為人做事不該有太多好奇心。
他的識趣讓景岳多加了一點印象分。兩人又等了會兒,來問的人不少,但聽了景岳的介紹和符箓售價都沒有下文,生意遲遲不開張。即便有人認出了景岳,也都抱着懷疑的态度。
景岳嘆氣,“你說,為何沒人信我所言?”
汪小貍尬笑道:“可能都沒聽說過吧。”
景岳睨了他一眼,“你也不信吧?”
汪小貍正要解釋,景岳又嘆道:“看來大家都以為我吹牛了,否則我挂了集貨榜,怎麽沒人來看一眼?看來我得用絕招——”
他話未說完,忽然眼睛一亮,視線裏闖入了一位行走中的靈石——昨日那個滿身珠光寶氣的金姑娘!景岳立刻來了精神,朗聲道:“瞧一瞧,看一看,天下最強輕身符!離地十尺,一步一丈!數量有限,先到先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汪小貍:“……”
這一聲吆喝還是很有用的,金寶珠果然朝這邊走來,她一眼認出了景岳,道:“昨日集貨榜上的輕身符原來是景師弟挂上的。”
景岳道:“金師姐也不信嗎?”
金寶珠有些意外景岳認識她,笑着摸了摸手上的須彌戒,卻不發一言。
景岳等了半天,無奈道:“幹脆我們來賭一把?若我輸了,這些輕身符你免費拿走,我若贏了,你就全包下如何?不論輸贏吃虧的都不是你。”
金寶珠見他信心十足,倒是有了興趣,也不問價,直接道:“那好啊。”
景岳笑眯眯遞給她一張符,金寶珠随之催動。
起初,衆人都抱着胳膊冷眼旁觀,心裏琢磨着景岳的目的,誰也不信他真的想賣符。有那些不認識他的自作聰明,以為他故意吸引金寶珠的注意,想抱住對方的金大腿。
但很快,他們看見金寶珠慢慢浮上半空,一直升到離地面一丈時才停止。
“怎麽可能?!”
“這真是輕身符?莫非真能離地十尺,一步十丈?”
衆人大驚失色,議論紛紛,就連遠處也有修士問道:“那不是金寶珠嗎?集市裏不允許使用飛行法器,她真是好大膽子!”
作為直接使用符箓的人,金寶珠更是詫異,她眼中的無所謂被慎重取代,小心翼翼地跨了一步。
十丈!
真的能一步十丈!
這一切竟是真的!
還不等衆人回過神,金寶珠迅速停止催動符箓,扔下一大包靈石,“所有符我都要了,你還有嗎?”
景岳:“今日只有五十張,你若想要,明日再來。”
說着,景岳從一包靈石中慢悠悠數出兩千五百顆,其餘地扔還給金寶珠,“咱們是良心店主,一張只賣五十靈石,多了不要。”
金寶珠:“……”
這時候,再沒誰質疑輕身符的價格,普通輕身符一張五靈石,而景岳的輕身符效果勝了十倍不止,賣五十靈石已經很良心了!
這種符,或許關鍵時刻就能救命啊!還有什麽比小命更值錢?
“我要!”
“我也要!”
“明日什麽時候?還是在這兒嗎?”
人群鼓噪起來,将景岳團團圍住,他道:“看心情吧,你們都不信我,我有點傷心啊。”
見衆人一副憋氣的樣子,景岳樂:“開玩笑,至于多少,我盡力吧,大家幫我多多宣傳啊。”
“好的,好的!”
“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
可他們卻想,傻子才宣傳呢,本來數量就少,還請人來競争嗎?
偏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了不和諧的聲音:“是誰敢在集市使用飛行法器?站出來!”
藍鳳:“嘀——炮灰卡!今日炮灰已上線,請注意查收。”
景岳再次将不安分的藍鳳按回去,一擡頭,竟是昨天為他登記的女修。
“是你、啊……”女修猛然想起景岳的身份,擔心她口氣太硬,軟軟地加了個尾音。
她見衆人都盯着自己,想起她是來賺外快的,于是對其他人吼道:“你們在這兒吵什麽?剛剛是誰違反了集市規定?使用了飛行法器?”
說話時,她一直盯着金寶珠——這可是個狗大戶,可以多罰一點嘿嘿嘿!
金寶珠:“我可沒有,只是試用了一張輕身符。”
“開什麽玩——”女修忽然收聲,她想起昨天景岳的貨品描述……難道是真的?!
不等她再問,一群人又圍住景岳,你拉我扯,各個兇煞惡煞,好像要揍人似的。
“你滾開,擠什麽擠?”
“你才滾開,我先來的!”
“景師弟,我願意六十靈石買,可以先賣給我嗎?”
“我七十!”
“我一百!”
……
被擠出圈外的女修茫然地眨眨眼,霎時一個激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入人堆,“我我我,我也要!!!”
總之是各種亂。
景岳的衣服差點被拽破,向來擅于鑽人縫的他,今次要不是被汪小貍拉着,他都不一定能平安從集市裏出來!
就連酷愛打臉的藍鳳都唏噓道:“人前顯聖這種事還是不能輕易做啊……”
景岳見汪小貍累得大喘氣,道:“今日符沒了,明天送你一張。”
汪小貍受寵若驚,笑得見牙不見眼,又聽景岳道:“我想請你幫我照顧攤位,每日賣出的靈石分你一成。”
汪小貍一愣,下意識就要拒絕,他雖想占便宜,可便宜太大總覺得心裏沒底。
景岳:“你也不必不好意思,這符箓不難,我雖做了僞紋但遲早會被人破解,而我一天只能煉制幾十張,賺錢的日子很短,機會難得。可我還要修煉,不想花太多精力在經營上,我見你每日都在集市,人還不錯,所以才問一問你。”
汪小貍知道景岳說的是實情,但對方完全可以找別人,甚至不用出靈石也有許多人願為寒雲宗老祖鞍前馬後。之所以把攤子交給初識不久的自己,還是想幫他。
汪小貍心中感動,不再矯情,慎重地答應下來。
事情一定,景岳就将攤子交給了汪小貍,日子又恢複了寧靜。
當然,如果走在路上不被真人們攔住就更好了。
此時,他正被五道真人纏着,又問他要符,“景同學啊,你一共就給了老夫三張,我這一試就給用光了,聽說你每日都能煉制幾十張,集市裏都賣瘋了,但老夫總不好和學生們搶吧?不若你勻幾張給我,五十靈石一張是吧,你等着啊……”
五道真人正要掏錢,半路卻殺出了教授陣道的赫連真人。
“五道你個窮酸,學生買是五十靈石,你身為師長,當日白得幾張符箓就罷,現在竟也好意思出這點錢兒?”赫連真人笑睨了他一眼,轉頭對景岳親切道:“景同學,我願出一百靈石一張,要不你——”
“你一個修陣法的來湊什麽熱鬧?!”五道真人嗆聲道。
“陣法和符法哪能分開嗎?而且我問景同學,又沒問你,有你什麽事兒?”
五道真人一噎,恨恨道:“老夫出一百五!”
赫連真人:“我出兩百!”
景岳:“……”
說好的赫連真人脾氣最好呢?
——
藏劍閣。
景岳環抱着一把青色木劍,劍很寬,足有三寸。
他閉着眼感受此劍。
——沒有,他感覺不到一點點劍的情緒,唯有一片虛無,而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七日。
如今,景岳已認識了一萬多柄劍,從第一日一把,到第二日兩把,再到第三日五把……越來越多。他現在每日可以識得幾十把劍,可手上這把青色巨劍,他始終無法勾連,無法溝通,就仿佛被什麽阻隔了一般。
鈴聲響了,他将木劍放回劍匣,望着劍閣中看不到盡頭的架子,悻悻嘆了口氣。
他思索着走出劍閣,由于太過專心,差點撞上了人。
一看,原來是秦燕支。
景岳條件反射地從懷裏摸出一張輕身符,遞了出去,卻見秦燕支愣了愣,眼中有着困惑。
“……”
好、好像自作多情了……
誰叫近日來堵住他要符的真人太多,導致他一時反應過度。
但景岳機智地迅速換上笑臉:“秦真君,這是我的心意。”
秦燕支緩緩接過符箓,看了眼,“這就是你改良後的輕身符?”
他只是随意一問,并不需要回答,又道:“今日,你留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
很久很久以後。
景景對xxx比了個心:這是我的心意。
胭脂:今夜,你留下來。
窗外,叽叽: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
景景:評論區有了一個新邪教,叫“叽我cp”,你怎麽看?
叽叽絞着翅膀,40度低下雞頭,羞澀地蚊子哼哼: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景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