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難受的厲害？”陸晨昭已經穿好浴袍伏在床邊，手上塗了精油，有技巧的在陸欽腰側揉捏。
陸欽聽他說這個更是臊的把臉都埋進了被子裏，不過沒埋多久被子就被陸晨昭搶走了。
“要把腦袋露出來，不能憋着。”
被褥是新換的，之前的那套早就亂的不成樣子，上面還有紅紅白白的不明液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上面發生過什麽。
陸晨昭瞧他這幅鴕鳥姿态有趣，忍不住想打趣他幾句，于是開口：“剛才，喜歡嗎？”
陸欽煞有介事的搖頭。
“不喜歡啊？”陸晨昭湊到他耳邊，同時塗了精油的手又滑到陸欽胸前，在那對紅腫的不成樣子的小可憐邊挑逗，“可是你射了好多，而且當時又夾得那麽緊唔......”
“不許說！”陸欽嘶啞着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掌心卻又被滑膩感驚的迅速拿開。
“欽欽，你怎麽這麽容易害臊？明明什麽都跟我做過了，”陸晨昭含住他通紅的耳朵，舌尖在耳廓裏滑動，“好可愛。”
“不許，不許叫我......這個！”陸欽弱氣道。
“這個是哪個？不許我叫你什麽？”陸晨昭裝傻。
“就是......欽，欽欽......”
陸晨昭按住他就是個讓人窒息的深吻。
“是你讓我親親的。”陸晨昭理直氣壯的。
“你，你！”陸欽都快被欺負哭了。
“我愛你。”陸晨昭趁機鑽進被窩裏，緊緊将人摟進懷裏。在陸欽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卻不似全然深情，倒是透着幾分古怪。
陸欽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吵醒了。
上面顯示有人對他遠程發送視頻軟件，發送人的姓名顯示陸晨昭。陸欽有些好奇，于是點了進去。
“哥，別忘了你是為了遺産才去接近他。”是陸晨風的聲音，拍攝對象顯然是陸晨昭，因為距離極近他還能看到陸晨昭目光中的閃爍。
陸晨昭沒有否認。
接近我的理由嗎？
原來是為了錢，陸欽覺得可笑，他都不知道自己這麽有錢，該是多大一筆數目啊，連陸晨昭都垂涎。
“而且美國那些人，雖然明面上是楚陽雇的，但我知道是哥你派過去的！”
視頻終止。全部看完的陸欽，身體忍不住僵硬了。
還沒等他消化完話裏的意思，同樣一個號碼又打了進來。陸欽按了接通。
“小賤種~”陸晨風蕩漾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我的拍攝技術怎麽樣？還不錯吧？”
“陸晨風。”
“不錯嘛，還記得我的聲音，我還以為被老頭子扔到外面六年，我已經被人忘幹淨了。”
“不敢忘。”
“呵呵，真是可愛啊，難怪我哥會抽這個時間來陪你玩。”陸晨風的笑聲明媚，“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我現在很閑，有時間回答你三個問題，問吧。”
“......”陸欽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好久，“陸晨昭不喜歡我。”
“沒錯。”
“他說的一切都是騙我的。”
“對，都是騙你的。”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陸晨風陰陽怪氣道，“你太髒了，不配上我哥的床。”
“......謝謝。”
陸欽擅自斷了通話。
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太冷了，所以臉上有熱熱的東西流過的時候感覺會那麽明顯。
是眼淚啊，他看到那些掉在枕頭上的透明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顏色不對，他還以為那是他心裏的血。
陸晨昭也姓陸啊，他怎麽能相信陸家人會對他心懷善意？
他一個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聽到有人叫他：“小欽，你怎麽哭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是陸晨昭啊。
陸晨昭把他抱緊懷裏輕聲安慰，但他卻再也不能從這個懷抱裏感受到溫暖了。
他是做了一場噩夢。從他踏進陸家大門起，這場噩夢就開始了。
“陸晨昭，你知道嗎，我在美國被人輪奸過。”
“雖然當時我的眼睛被蒙上了，但我知道有很多人都上過我。”
“你跟我做愛，都不怕得艾滋嗎？”
陸晨昭捂上他的嘴巴，看在陸欽眼裏他似乎是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可陸欽卻不知道這份痛苦裏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
“小欽，別說了小欽，不要想那些事，以後有我在，你不會再遇到那種事了。”
陸欽笑了，“陸晨昭，我很有錢嗎？”
陸晨昭愣了，陸欽這個問題讓他心裏隐隐有了猜測，但還是告訴他，“你很有錢，我所有的都是你的，都可以給你。”
“我是說遺産，”陸欽對上他的眼睛，那雙曾經清澈過的眼睛如今滿是空洞萎靡，陸晨昭無法從中看到半分曙光和溫暖，“我聽說我擁有很大一筆遺産，你知道的，對不對？”
“......爸爸立下過遺囑，他死後，陸家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
“陸家的東西，”原來是所有，的确是能讓陸晨昭心動的數字，那個老頭子立遺囑的時候大概是瘋了吧，或者是臨死都不忘再坑自己一把，“可是所有跟陸家有關的東西我都不喜歡，我可以都給你，”陸欽乞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啊。”
陸欽懇求的模樣讓陸晨昭看越發愧疚也越發憤怒。
即使一開始他确實懷着不好的心思，可難道陸欽看不出來他後來的真心實意嗎？
僅僅因為他開始的失誤就全盤否認他的愛情？怎麽可以！
他叫人給陸欽打了鎮定劑，他一直守在旁邊，直到看見陸欽閉上眼睛陷入沉睡。
陸晨昭躺到他身邊，靜靜的看着，想着，明明看起來這麽弱不禁風的一個人，卻能做到只用一個眼神讓他痛苦不堪。
“陸欽，你不能這麽對我，不能讓我在以為得到你之後又擅自抛棄我，我受不了......”
“陸欽，我知道錯了，真的，我一直都在後悔，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是我錯了。”
“陸欽......”
像是忽然想起什麽，陸晨昭猛地起身。
陸欽的手機就放在桌子上，解鎖的手勢他早已了然于胸，可空白的通訊錄卻讓他看了難受。
自然不可能是空的，大概會陸欽自己都删幹淨了。
陸欽是想告訴別人他什麽都不要了嗎？陸晨昭惶恐的想着。
陸晨昭撥通了自己的手機，接通後手機那頭傳來陸晨風懶洋洋的聲音：“哥~”
“是你幹的吧！”陸晨昭穩住心口的火氣。陸晨風是個什麽德行他再清楚不過，他也懶得去管教些什麽，但若是陸晨風傷了陸欽......
“我幹什麽了我又？”陸晨風無辜道，不過他倒沒裝傻，“我只是把真相告訴他，他不接受只能說明他不夠愛你啊。”
“只是真相？”陸晨昭冷笑，這話能信才有鬼，“把你添油加醋的東西，再給我重複一邊。”
“陸晨昭！我才是你親弟吧？你怎麽總是為了個外人找我麻煩？”陸晨風氣的笑了，“你之前就為了他把我關在國外六年，我說我才回國連他面都沒見着，你就又為了他找我麻煩，到底誰才是親的啊！”
“陸晨風，我最後警告你，把你幹的好事都給我交代了，否則，申請個永久禁止入境的限令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媽的老子就不說，陸晨昭老子告訴你，你要是敢，你要是敢，你特麽簡直是中邪了......”通話結束前那頭傳來一聲巨響，可以料想大概是陸晨風把手機給砸了。
從他最後色厲內荏的表現不難看出，這事絕對跟他有關系。
是他考慮不夠全面，本以為這六年能讓陸晨風長點教訓，沒想到還是疏忽了。
陸晨昭一心想着等陸欽醒了就把陸晨風說的話套出來，借機解開陸欽的心結，但他沒想到，陸欽醒了之後又是另一番光景。
“陸晨昭，我餓了。”陸欽主動鑽進他懷裏，這番舉動簡直讓他受寵若驚，“我想喝甜甜的水果粥，要你親手做的。”
如果放在平時，陸晨昭一定會覺察出陸欽肯定有什麽不對勁，但眼下，他太過于期盼陸欽的和顏悅色，哪怕只是撒一個小嬌也足以令他暈頭轉向。
借此吐槽一下戀愛中的男人那不在線的智商。
待他回過味，煮粥的米都洗好放進鍋裏了。
陸晨昭想着陸欽可能已經離開那間屋子裏逃到一個他可能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這種想法只要一閃出來都令他冒冷汗。
可又想到門外已經安排了人守着，他又不由放下心來。同時又覺得自己這樣患得患失的姿态有些好笑。
敲了門，“小欽，我進來了。”
沒有聽到陸欽拒絕的聲音他才打開門。屋子裏空空的沒有人，倒是浴室音樂傳出水聲。
“小欽，在洗澡嗎？”陸晨昭敲響浴室的門，“餓着肚子泡澡會暈澡哦。”
“小欽？”沒人應門。
“小欽？”不會是已經洗暈了吧？
浴室的門有沒帶鎖，陸晨昭很輕易的就把門推開了。
入眼的是陸欽伏在浴缸前的背影，像是在試水溫的樣子。
不對！
“小欽！”陸晨昭跑過去，果然看到陸欽擱着手的水已經呈現出駭人的血紅色。
水底的刮胡刀片在燈光下閃着刺眼的銀光。
“陸，陸欽！”陸晨昭撈出了他的手臂，手腕上很大一道口子還在不停滲血。
“陸欽！”陸晨昭一下子沒了所有力氣。他從未想過陸欽會自殺，即使當年抓到偷偷逃回國的陸欽，他都還是嘻嘻哈哈的，完全看不出是經歷過那種事的人。
不！不可以！腦海裏有道聲音在吶喊，也是這聲音喚回了陸晨昭的神志。微一動念，曾經學過的急救知識便在腦海中接連湧現。
陸晨昭想解開領帶，卻發現十指不僅無力而且不受他控制的顫抖着，驚怒之下，陸晨昭咬咬牙，狠狠甩着胳膊在臉上抽了好幾下才得以緩解。
他強迫自己動作，用領帶将傷處上側的血管勒緊，減少出血量，然後也不顧自己衣服上沾染的駭人血跡，他甚至已經忘記了在隆冬時節穿上外套，就這樣抱着陸欽往停車場跑去，帶着陸欽往最近的醫院疾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