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陸欽覺得很難受。
不止頭暈,身上也沒有力氣,整個人都被無力感填滿。
睜開眼,入眼的都是白色,雪白的天花板和牆壁,還有蓋在身上的白被子,莫不是死了之後進了天堂?
“醒了。”
陸晨昭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憔悴,衣服和頭發不像平時打理的那麽細致,眼底還有些倦色,臉上還似乎帶着些紅腫的跡象。
“陸欽,你要怎麽樣都可以,但是,你不能放棄自己的生命。”
放棄生命?
陸欽恍然,想起失去意識前看到的割開自己動脈的水底的刀片。原來自己沒有上天堂,是在醫院罷了。
想死還要攔着他?
“陸欽,你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了!你聽到沒有!”
“好煩。”陸欽喃喃道。
“什......”突然意識到陸欽是在抱怨,是活生生的陸欽在他跟前抱怨,陸晨昭突然就沒有克制住笑出了聲來。
還會抱怨就好。
他只要眼前這個陸欽還是活蹦亂跳的就好,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陸欽不太高興地瞪着他,目光中不乏譴責,仿佛在怪他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取笑他。
“還好你還活着,還好......”陸晨昭癱倒在陸欽沒有紮針的一側,他緊繃的神經在此刻終于解放。
所有龃龉一笑中消失無蹤。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間或摻雜着一些以前的瑣事,就連之前陸晨風挑撥的事陸欽也三言兩語的說了出來。
“不是我,”陸晨昭正經道,“我當時才剛剛回國,手中勢力遠不足以夠到國外,而且,雖然那時候我不喜歡你,也絕不會放任外人來欺負你。”到底也是陸家的人,最後這句他止在嘴邊。
“我信你。”陸欽小聲說。
“信我?你明明更相信陸晨風不是嗎?”陸晨昭不悅,“他說什麽你都信,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不是,不是相信他......”陸欽想到之前收到的視頻,其實當時那裏面的陸晨昭并沒有來得及回答說話視頻就結束了,想來陸晨風胡掰的可能性最大,但也沒有必要說出來傷他們兄弟感情,“我只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心裏難過罷了。”
陸晨昭見陸欽踟蹰,心思一轉便知道了始末,但那些糟心事他卻不會特意拿來給陸欽煩惱,于是換了話題,“你心中難過,怎麽不想想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會不會難過?”
“到底還是不夠。”他其實很貪心,在陸欽不明生死之際,覺得只要陸欽還活着便怎樣都好,但看到陸欽這樣活蹦亂跳的模樣,就又開始在意別的,“如果我沒有威脅你以後會不理你,你還會答應跟我一起嗎?”
陸欽猶豫。陸晨昭苦笑,他其實早就知道答案。
“對不起。”陸欽将頭鑽進陸晨昭懷裏,依賴感十足,“但我心裏只把你當哥哥,是親人,就算跟你做那種事也并不是因為喜歡。”
“所以,你以後會不理我嗎?”陸欽小心翼翼的問。
陸晨昭閉了閉眼,他很堅定的說:“會。”在陸欽開口之前他又說:“我本來就不是很大度的人,沒有辦法看你在我眼前還要裝作不在意。”
“在我能做到只将你當做弟弟之前,我們不會再見面。”
陸晨昭在陸欽出院的前一天離開了S市。
他向來不是個閑人,來S市本就只為了出差,因為陸欽的關系已經将行程一拖再拖,看着陸欽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他自然也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一個不再年輕的人,不該讓自己在沒有希望的事物上浪費太多時間。
陸欽沒想到自己一出院就能碰到熟人。
“小賤種,又見面了~”陸晨風靠住車窗跟他打招呼。半分鐘前他駕駛着火紅的法拉利,一個危險的擺尾便攔住他的去路。
陸二少還是一如既往地風騷。
陸欽對這個人沒有好感,于是他低下頭準備往反方向走,出乎意料的,陸晨風并沒有再攔的意思。
可能只是碰巧遇上了,陸欽天真的想,直到在機場門口不遠處又看到他。
還沒來得及思考,後頸便傳來一陣刺痛,再然後,他便不省人事了。
醒來的時候,四肢動彈不得,眼睛也被人蒙上了。
有人在他耳邊幽幽道,“這個流程,是不是感覺很熟悉啊?”那人說話時與他離得極近,氣息撲打在耳邊還有餘熱,吓得陸欽一個激靈,“小、賤、種!”
“陸晨風?”
眼罩被人拿開,看到的果然是陸晨風的臉。
陸晨風饒有興致的伏在他身邊,一臉的興味盎然,“沒想到綁你這麽容易。陸晨昭一向挺寶貝你的,你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什麽?”陸欽疑惑。
陸晨風看他這樣子不似裝傻,不過他沒興趣幫人解惑,于是淡淡擺手,掃興道,“沒什麽。”
“你綁我過來是要做什麽?”
陸晨風長嗤一聲,懶懶的伸過腰身,從邊上起身,走開了一會兒。回來時受傷多了一管注射用的針筒。他沒有廢話,拿着不知從哪兒找來的橡皮繩,綁在陸欽手臂上,端着針筒順着脈理刺入,将裏面的液體推進陸欽體內。
“你學過醫?”陸欽好奇,他看陸晨風注射的手法挺熟練。
陸晨風神色淡淡,“我吸過毒。”
“你這裏面放的什麽?”陸欽問。
“我的血。”陸晨風将針頭拔出,針筒裏面的東西已經一滴不剩,他随手一扔,随後又跨坐在陸欽身上,臉上笑的一臉惡意,“我有艾滋啊。”
“哦?是因為濫交嗎?”
陸晨風像是愣住了,随後又是搖頭,陸欽這麽平淡的表現讓他覺得有些意思,“你不怕啊?”
“怕有什麽用?”
陸晨風笑出聲,贊同道:“也是。”
漸漸地,陸欽意識到不對,大腦好像變得鈍鈍的,身上也沒有力氣。他聽到些聲音,于是艱難的擡起頭,看到是陸晨風在動手扒他衣服,“做什麽?”
陸晨風沒有理他,反而在扒光他之後又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有種被灌了很多酒的錯覺,陸欽迷迷糊糊中抱怨一樣拉長了聲音,“陸晨風,做什麽啊?”
陸晨風好像說了什麽,他沒有聽清,感官好像漸漸都喪失個徹底,只是隐隐約約感覺身體不太妙。
陸欽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面他是一條被人扔上岸的魚,他不斷發出聲音向人求救,卻被人手段兇殘的将尾巴剖開,扔進了煮開的沸水。
“好,好燙......”
陸晨風聽到陸欽迷糊破碎的話語,彼時他光溜溜地趴在陸欽身上,正在享受高潮的餘韻,卻被陸欽難得的媚态再次勾起了火。
他雖然讨厭陸欽,但對這幅身體還算中意。
這個有趣的發現,開始于六年前。
那時候他把陸欽扔在昏迷不醒的楚陽身邊,鬼使神差的,就對陸欽伸出手。
沒想到居然滋味不錯。
那時他想,反正也要有個人來做。他從不當陸欽是弟弟。
事後,他藏着天臺偷睡,無意間回味那天的事,正是食髓知味間,聽到了一個樓層下的楚陽正在跟什麽人通話,似乎是找人想給陸欽點教訓。
到底也是陸家人,也是外人能随意欺負的?
不過......想起陸欽在床上青澀的表現,倒還真是有些意思。
于是就想了招移花接木,他也買通了那些人,得手之後自己将人嘗了個夠。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覺。
陸欽這個小傻子,還是只有他能欺負才好。
陸晨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得意不已。怎麽能不得意,一想到連陸晨昭都垂涎不已的小東西被自己開了苞嘗了鮮,真有種在陸晨昭頭上撒尿還能全身而退的暢快感。
就算被驅逐出境又如何?有陸欽在手,遲早有一天要陸晨昭求着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