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番外 說書先生吃醋記(下)
蕭知從成衣鋪子出來,懷抱着一個包裹,一路低頭快走。直走到镖局大門口,剛要邁步上了臺階,踟蹰了一下後,又奔着偏門而去。
要說可也是馬甲倒黴呢,他是在镖局的大樹上待不住了,準備偷溜出去放放風。可誰承想的就是在镖局小偏門這裏,馬甲一腳邁上了門檻兒要出去,蕭知是一腳邁上了門檻兒要進來。
所謂冤家路窄是也。
“馬甲。”蕭知面色陰晦。
“哎。”馬甲吓得一激靈,收回腳來,想掉頭就溜。
蕭知看出了他的意圖,自是不會讓他如願,上前一把就捉住了馬甲的胳膊,沉聲道:“你随我來。”
馬甲心說道可是要壞事兒,這小先生若是不高興了,連他們大當家的都怵頭,那更別提他了。
蕭知拉拽着馬甲躲到了一個假山的後面,放開了馬甲,蕭知說道:“老實招來。”
“哎,我說,我都說。”馬甲顫着腿,清了清嗓子。真就把昨晚之事一五一十的都給蕭知說道了,連請雲莫山吃酒的人,手上帶着的大扳指是什麽顏色的他都說的仔細。
“果真如此?”蕭知眼眸緊盯馬甲。
馬甲就差對天發誓了,“絕對屬實,大當家的就看了一眼,之後連那兩個姑娘的手都沒摸着啊,那兩個姑娘是別提多仰慕大……”
“行了。”蕭知蹙眉打斷他。
“好咧。”馬甲趕緊拿手捂上了嘴。
蕭知聽到了想聽的,抱着包裹轉身就走,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頭繃着臉道:“莫要再和他人胡言亂語。”
馬甲使勁兒點頭,心說道他哪兒還敢啊。
看着蕭知走的沒影兒了,馬甲靠着假山大氣兒剛喘出了一半兒,就聽的身旁一個響動,猛的有人從假山上跳落了下來。
Advertisement
馬甲一口氣卡的嗓子眼兒,看着來人眼珠子差點兒沒瞪出來。
“瞧你那點兒出息。”來人大力的一巴掌搭上馬甲的肩頭,可不就是那二當家邢武麽。
“咳咳……二當家的,你要吓死人了。”馬甲緩過勁兒來說道。
邢武嗤笑,剛才他在假山上把蕭知和馬甲的對話聽了個完整,這會兒越想越覺得可樂的不行。
馬甲些微氣惱的看向邢武,直恨自己剛剛怎麽耳目都不靈敏了,白白讓眼前的大莽漢看了笑話。
見馬甲臉紅上了,邢武強壓着笑意,伸胳膊攬着馬甲邊走邊說道:“大當家的不近女色,我得和他說說去,下次再有這等好事兒了指派我去不就得了。”
馬甲暗自撇嘴,心說道就你這樣貌的,哪個姑娘樂意給你跳呢。
......
蕭知鬼鬼祟祟的回到了後院,見雲莫山不在,他暗自松了口氣。又偷摸的跑進卧房裏,把門窗都緊閉,這才坐的床邊上打開了剛才一直抱着的包裹。就見那層層包裹裏,竟是一件紅色的薄的不能再薄的紗衣。
蕭知心口咚咚亂跳,伸手摸上了那件紗衣,又着實是有些後悔自己莽撞了。想着他要是這樣穿上,那雲莫山會不會還當他是得了失心瘋?
那這若是不穿了,又豈不是白費自己的一番功夫?蕭知心下正是猶疑不定,忽聽得門外雲莫山的咳嗽聲,吓得他立馬就收起了包袱,胡亂的塞進了衣櫃裏。
“怎的把門窗都關的這般嚴實?”雲莫山推門就問。
蕭知面色還有些泛紅,聞言也不敢看向雲莫山,只是偏頭不語。
雲莫山登時心口一緊,還當他是生昨晚的氣呢。
“知兒。”雲莫山坐到蕭知身旁,輕聲問道:“可是氣惱了大哥?”
蕭知本來還沒記挂着這茬兒,這會兒雲莫山一提起來,他便還真有些惱怒了,索性就更扭着頭,不搭理雲莫山。
雲莫山最怕蕭知生氣不理自己,奈何他好生勸慰一通,蕭知就是一句話也不吭。雲莫山只得暗自嘆氣,這小媳婦兒的氣性可比他想的還要大。
到了晚間,雲莫山盡心的伺候着蕭知用了飯,蕭知這回倒是開口說話了,可說的話卻又是讓雲莫山慌了慌心神。
蕭知讓他去書房裏待會兒。
雲莫山琢磨不過來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要分房睡了?那他哪能受了了呢。
“知兒,我......”雲莫山待要再說話,就讓蕭知給他推了出來。
“晚些回來。”蕭知沉着臉,說罷便關上了房門。
雲莫山稍稍地松了口氣,這幸虧是還讓自己回來睡呢。
蕭知在門邊支棱着耳朵聽着雲莫山走出了院子,他才急忙就開門溜了出去,找人給他擡些熱水來。
把自己一通清洗下來後,蕭知又拿出了藏在衣櫃裏的那件紗衣。顫顫巍巍的把穿了和沒穿也無甚差別的衣服套在身上,蕭知就鑽進了被窩裏。
耐着性子的等了一會兒子功夫,蕭知又覺得這樣好似沒甚意思,他既然都敢穿成這樣了,那還不得好好的拾捯拾捯雲莫山才好。
想罷蕭知掀開被子下地,又找了件外衣穿到身上。他這邊剛系上衣帶,雲莫山就伸手推開了門。蕭知連忙背過身去,暗自調整慌亂的心跳。
雲莫見蕭知還不是願看自己,他低嘆了口氣,關上了房門。
蕭知聽着雲莫山坐到了桌邊,才敢慢慢的轉身,他也不看雲莫山,輕走了幾步就坐到了方桌的另一邊。
雲莫山本是低頭看着腳下,可見剛才蕭知走過,有什麽紅色的東西在眼前一晃而過,他不由得擡頭看上了蕭知的衣擺。
這一看可不要緊,雲莫山的眼睛都瞪直了。
就見蕭知坐在椅子上,他的雙腿分開,外衣的下擺大敞着,雪白的兩條腿上罩着一層輕透的薄紗。
這是?
雲莫山不禁視線上移,在看到蕭知敞開的領口裏又是一片紅紗的時候,他身體上的某個部位立馬沒出息的就有了反應。
蕭知餘光中瞥見雲莫山的喉嚨滑動,他心中得意,這便更加的放肆起來。
“天怎地這般熱呢?”蕭知嘟囔着,又解開了腰間衣帶,這回他胸前大敞,那薄薄的紗衣緊貼在他身上,映襯着光滑瑩白的肌膚,愈發的勾人。
偏蕭知還故意的拿一手捏上紗衣的領口,撐開一點縫隙來,再用另一手往裏扇風。
雲莫山看得喉嚨幹渴,他沙啞的嗓音道:“知兒,你這是......”這是想要我的親命麽?
蕭知臉頰染了紅痕,他朦胧着霧氣的眼眸看向雲莫山,怪聲怪氣的道:“雲總镖頭。”
雲莫山頭皮發緊,就聽蕭知又說道:“你可是愛看姑娘們穿成這樣給你跳舞?”
“胡說。”雲莫山微微皺眉,這怎地又有人給蕭知亂嚼舌根了?
“哼。”蕭知白了他一眼,“那你這是怎麽回事?”他瞥向雲莫山的腿處。
雲莫山低沉道:“見你如此我才這般。”
蕭知心下滿意,但他還是嗔怪道:“雲總镖頭最是會說些哄弄我的話。”
雲莫山微微一笑道:“我對你說的句句都是真心,在我眼裏早就誰都裝不下了。”
蕭知心口又亂跳,他氣惱自己總是被雲莫山的甜言蜜語說動。
“便宜你了。”蕭知嘟囔一句後就收回了腳,站起身來便脫下了松散的外衣。
雲莫山鼻腔一陣濕熱,他看着蕭知在紗衣後若隐若現的身子,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猛的站起來橫抱起蕭知,跨大步的奔着床邊而去。
......
第二日清早,雲莫山神清氣爽的出得門來,正遇見往嘴裏塞着大包子的馬甲。
雲莫山走到他的身後,說道:“馬乙一個人在梅平縣也有些時日了。”
馬甲胸口一噎,還沒回頭呢,就聽雲莫山又說道:“等兒你就收拾上包袱去換他回來吧。”說罷就從馬甲身邊走了過去。
“肚鋼家啊,唔苦不苦以……”馬甲趕緊快速的嚼了兩下,咽了嘴裏的包子又說道:“大當家啊,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雲莫山矯健的身姿消失在長廊轉角之前,傳過來了一句話,“不可以。”
馬甲苦着一張臉,哀嘆道:“充軍發配啊,充軍發配啊……”
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候,蕭知醒來,雲莫山伺候的他穿衣下地,又殷勤的給他擦臉擦手。
蕭知眯着眼問道:“昨兒夜裏可是說話算數?”
雲莫山點兒道:“自是算數,以後吃酒不過三杯,天黑後哪兒也不去。”
“嗯。”蕭知滿意。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昨天夜裏他讓雲莫山一早起來就把那紗衣銷毀了,而雲莫山卻是把紗衣藏到了書房裏,他想的是這麽妙的衣服絕不能穿一次就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