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0-19

10

床榻上的男人睫毛扇動,微微轉醒。

四十想逃,卻無法調用原有的內力。

男人起身,眸底似乎模糊了一瞬,又再度清晰起來。他近來越來越難壓抑住功法的反噬,對于血和精|氣的渴望逐漸沖破了自己的意識。

那個刺客還在。

在他身周,并未離去。

男人身形一閃,将他撲倒在地。四十擡手要擋,男人掌控先機,反手折斷了他的腕骨。

“啊……!!!!!”

悲慘的凄鳴很大程度上取|悅了男人,他緩慢地舔|舐着獵物的後頸,感受着肌膚下血管洶湧的跳動。

四十被那舌頭舔得一縮。

常人的體溫應當是滾熱而溫暖的,而這個男人,卻是屍體般的冰冷。

那他一瞬凍得忘記了呼吸。

仿佛被條大蟒纏住,冰冷的蛇信在自己耳|廓內不斷深入。

“滾開!”

四十有預感,如果他不掙脫的話,這男人會把他蠶食殆盡。

一點一點,把鮮血飲淨,把肌肉從骨架上撕落,把骨頭研磨成雪白的細粉。

男人将大腿頂入他膝蓋的位置,強迫他将身體打開。

激烈的扭|動下,四十的面具跌落,原本的面孔顯露出來。

11

四十長得挺普通。

笑起來的時候眉眼一彎,暖洋洋的。

若是讓未出閣的懷春少女們看到了:

“诶,你不覺得剛剛那人有點帥麽?”

“……還好吧,挺普通的啊。”

就是那種半吊子的英俊,半吊子的帥氣。不然作者也會把影四十加入主角攻大軍,多一個忠心耿耿影衛攻了。

影四十覺得除了自家爹媽可以記住自己的長相,就幾個常來往的狐朋狗友了。

身上壓制着他的男人停止了動作。四十茫然地看過去,瞳仁猛然一縮。

男人烏發雪肌,生得極豔,左下的眼角有一顆鮮紅的淚痣。

那種豔,不是糜爛而荒唐的豔,而是一種天生的魅,綿密地生在骨子裏,肆意生長,一睹神魂具震,二睹沉魚落雁,三睹傾國傾城。

萬花甘願俯首,為其一人戴冠。

但四十神魂具震的緣由不是這個。

而是因為這幅容貌,他能想到的人僅有一個。

主角受,也是他的主人——

原生憐。

12

四十支吾着想要開口,卻被兩根冰冷的手指順勢插|入。

指尖頂弄着柔軟的內|壁,撬開貝齒,夾住溫軟舒滑的舌頭。不住地玩弄之下,無法閉|合的口腔流出清亮的唾|液。

男人仿佛在自言自語。

“我也真是瘋魔了,竟然覺得自己又看見他了。”

濕|潤的手指抽|出,細細勾勒着四十的眉眼。

“連眼神也這麽像。”

男人伏身在四十身上磨|蹭着,竭力汲取着溫暖。

“算了,算了。”

他的眼神迷離。

“舍不得吃了。”

13

四十覺得自己逃過一劫。

剛想從男人身下爬出去,被叼住頸項擺回原本的位置。

“癡癡不乖,接下來要睡覺。不準跑。”

四十的神經繃緊,他幾乎确信了自己身上的人就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嬌花君。

轉瞬之間,竟然長這麽大了。

真是……

四十想去捏捏小家夥的臉,揉揉他的發頂,卻沒料到自己的衣物瞬間被內力震個粉碎,頃刻之間片|縷不留。

一個可|怖的物件在意圖不|軌地戳自己屁股。

四十整個人都哆嗦了。

他伸手去摸,确信那是個什麽之後,吓得魂不守舍。

“原生憐,你別……”

接下來的幾個字湮滅在唇舌中,四十被過電般的疼痛穿過,動彈不得。

14

那是影四十人生中經歷過最漫長的一夜。

後|半|身在永無止境的聳|動,毫無技|巧的穿|刺讓他痛不欲生。該死的buff作祟,他甚至不能連續說出六個啊,不然就會被電得魂|不守舍。

原生憐臨近清晨的時候才睡下,影四十怒瞪着猩紅的眼睛。

“系統,你出來一下。”

“溫馨提示,您的系統現在不在,請稍後再試。”

“放|屁,你|他|娘|的就在!”

“……”

“好吧,我在。”

系統幹咳了一聲。

“你要說什麽?”

影四十指着滿身青|紫的痕跡,大腿|彎處已經合|不|攏了,被貼心地打上了馬賽克。

“你覺得我要說什麽?”

系統沉吟了一會,翻開了昨夜的實時數據。

“看數值波動,宿主昨晚沒爽|到。”

影四十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正在他要爆發之際,系統先發制人。

“看看,這就是我說的蝴蝶效應,這就是你消極怠工的結果。身為世界之子的主角受崩壞成這樣了。他為報心頭之恨,背棄明途修煉了邪功。功力大成後,以一己之力圍剿了邪教內的全部成員。魔教尊主和隐樓閣主自願投誠,加入了其日漸壯大的勢力。下一步的計劃是将前朝太子軟禁,奪取禁軍軍令,挾天子以令諸侯。”

影四十腦海裏冒出個巨大的問號。

“哈?”

什麽鬼?

這還是原著中那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弱柳扶風,行三步就要小喘一口的主角受嗎?

這還是那個懂事聽話,每天追在他屁股後面,不斷喚他的乖巧小童嗎?

四十看看男人強健有力的腰|身,結實筆直的大腿,發|育良好的那玩意,用了一夜也精|神炯炯的,羞憤地唾了一口。

“呸!”

15

原生憐已連月無法安睡。

幼時怕黑,那個人便從房檐上翻下來,一言不發地守在他床頭。

若是自己裝作啼哭狀縮成一團,那人會将自己從錦被裏挖出來,輕輕抱在自己膝頭。

“主子,怕黑?”

話語簡短,卻難掩溫軟的調笑。

男人的掌心微熱,體溫比尋常人略高一些。

原生憐是早産兒,體弱內虛,底子陰寒。

難捱的冬夜,那雙溫厚的大手将小小的掌心攥在手裏,直至他入睡。

原生憐以為那種時光會持續一輩子。

但後來——

那個人死了,死在了自己懷裏。

16

原生憐的世界在瞬間崩塌了,像個木人般守着殘屍。

不哭也不笑,像失了魂。

半大的少年,蜷着膝,跪坐在戰場中央。

原生憐被邪教餘黨綁了回去。

教內幾位老不死的長老相中了他天生陰體,想将其養成上好的爐|鼎。卻不料被原生憐竊取了邪教心法,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步入武道,斬殺殘黨百餘人,一把大火将邪教據點燒得幹幹淨淨。

黑龍谷的泥土,在鮮血浸染和烈焰燒灼之下,一夜之間變成了深黑。

猶如哀悼的顏色。

17

原生憐醒了。

影四十一個機靈想跳到床位,下|身沒緩過勁,壓根動彈不得,一陣抽痛。

他被那雙深沉冷厲的眼睛盯着,慌得沒邊。

原生憐的視野漸漸回複,神志恢複清明。

眼前那具健康的小麥色胴|體上滿是暴|虐的愛|痕,大腿|根|部無法閉合,黏|膩着幹涸的殘|精。

那人正死死地拽着床簾,如同握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可想而知,昨夜在這屋內究竟發生了何等颠|龍|轉|鳳之事。

“……”

原生憐腦仁抽痛。

該死!

還是這張臉!

這究竟是何人,該死地像他!

他擡手一擊,明明輕飄飄的毫無威脅,壓迫的氣浪擦着影四十的發絲,将後面的石牆打了個對穿。

18

影四十不敢動。

他也動不了了。渾身各處都是傷,再加重一些,怕會要了半條命去。

耳骨被削掉了一塊肉,濕淋淋地滴下血來。

原生憐默不作聲,像是毫無察覺,撫弄着他的傷處。

——太像了。

——實在太像了。

那雙漆黑無垢的眼睛,像兩顆耀目的星辰,一瞬不瞬地盯着你。

但又怎麽可能?

時隔數十年,他容顏不改,活生生的出現在你的生命裏。

原生憐覺得有些累了,微微垂眸,遮住潤濕的眼底。

“來人。”

“把這名刺客押去毒池,等候發落。”

19

玄鐵的鎖鏈扣在手腕上,影四十被金屬的質感凍得微微一縮。

肢體被緩緩上提,強硬地呈大字型打開。

下方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毒潭,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劇毒的蠱物,揚着扭曲的軀幹等着投食。只要稍不留神墜入池中,片刻間只餘下一具白骨。

死囚的哀嚎不絕于耳,說是地獄的景象也不為過。

影四十最怕那些蟲蛇,這會看得有些暈了,差點沒軟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他的腰身。

“醒醒。”

原生憐把懷中人搖了搖,看着他吓得煞白無色的臉縮成一團。

“……”

他又有些恍惚了。

——那人也怕蟲子。

每每見着了,仿佛要暈過去似的。

還本着自己是個大人不能丢了顏面,炸起全身的毛來與其奮戰。

那些地方,原生憐一一記着,可愛極了。

但,這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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