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宋初亭握緊拳頭, 一步一步走上前。
男人歪頭倚靠着牆,就這麽望着她一步步走近,眼眸越來越暗, 摻雜着幾分酒意的呼吸也跟着急促,暗暗攥緊了酒瓶。
而在細細看清楚她的臉後, 江慎蹙眉,眸子裏有一絲清明掠過,
“初——”
話音未落, 他的嘴唇便被她一根手指封住。
指間柔軟冰涼,細瘦滑膩。
他太高大,宋初亭碰不到他的唇, 另一只手抓住他松垮的襯衣領, 往下壓。
這一刻, 她才注意到他穿得居然是一身黑色西裝,
眼睛适應月光後, 愈發清晰,這是一件質地上乘的西裝,面料泛着優雅暗光,得體的剪裁勾勒出他挺拔身影, 寬闊肩膀,修長筆直的腿。
她是第一次看見他穿西裝呢。
還是這樣高定,一看便是價值不菲的西裝。
宋初亭心裏有些疑惑,但很快被淡淡喜悅覆蓋,她喜歡他穿西裝, 少了幾分粗犷,可那種成熟醇厚男性魅力愈發強烈,穩重,內斂。
她覺得這才是男人的禁欲,不是清風霁月,清高自持,而是可以強悍到讓女人銷魂蝕骨的野性,但是全全克制在身體裏。
爆發起來時,該多誘人。
宋初亭欣賞了一會,也将他肩膀往下按按,靠在他脖頸間,柔柔地問:“穿這麽正式,你是今天去參加前女友婚禮啦?”
她心底酸澀,不過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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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今夜,一切都結束了。
那根手指還抵在他唇邊,江慎眼神滿是迷醉酒意,反應慢下兩拍,剛要回答,那根蔥玉般的手指放下,替代的是溫軟濕潤的嘴唇。
她将他即将說的話,慢慢地,吮吸在舌尖,糾纏着,厮磨纏綿着,吞了下去。
江慎身體一繃,氣息沉沉,卻沒有抗拒。
宋初亭仰起頭,用那天他在山底下教自己的親吻技巧,用在了他的身上。
她像是一個彙報工作的學生,細致認真,嘴唇貼在他的嘴唇,探進去,然後一點點舔過他幹淨的牙齒。
他的嘴巴裏混雜着煙味和酒味,還有薄荷的味道,但是并不難聞,釀成一種原始的蠱惑與性感。
她學着那天的他,舌尖慢慢掃過他的口腔上壁,當她抵在他牙龈敏感的那一塊肌膚時,倏然感覺他身體肌肉收緊,猛的一僵,唇邊逸出一聲粗沉低吼。
像是壓抑許久的野獸。
下一秒,她手腕扣住,突然被男人掉了個個兒,按在牆面。
下颌被兩指托起,他眼底漸有戾色,眸色沉沉,緊緊盯着她。
宋初亭心底顫顫。
小腿不自禁碰到他的西裝褲,滑膩絲襪與矜貴面料碰撞,觸電般麻癢感覺順着毛孔攀爬,蔓延。
宋初亭逐漸喘不過氣,渾身上下酥酥麻麻,發熱,用不上力。
漸漸,她意識到不對勁,面頰越來越紅,即使心裏做足準備,少女的嬌羞讓她下意識想躲,一側身,卻被男人猛的扣住手腕,反身抵在牆上。
他結實壯碩的身體強硬壓住她後背,醇厚的男人氣息籠罩着她。一只大掌箍在她窄窄的腰間,一只落在她小腹。
宋初亭被吓到,咬住下唇,看不見後面男人的動作,這讓她愈發害怕,兩手按住牆面,想要掙紮。
卻被箍得更緊,脖頸酥麻,他緊緊背後環抱着她,下颌湊到她頭頂,呼吸滾燙灼熱,帶着濃烈酒意與煙草,低低啞啞,喪失理智般。
“你喜歡的,嗯?”
原來他還記得…
宋初亭長發淩亂垂在肩膀,怎麽都掙紮不了,指甲用力摳撓着牆。
她側過緋紅的,精致的臉。
看見窗戶映出他棱角分明的側影。
男人結實的背肌隆起,額角青筋裸露,低俯下身。
往日溫柔內斂蕩然無存,迷醉酒意熏染,讓他像是換了個人。
帶着放縱的痞,霸道強勁。
***
次日清晨。
一縷稀薄的陽光穿過老舊的窗,變作無數細細光柱,撒在了清晨微涼的空氣裏。
宋初亭悄悄睜開了眼睛,發現是在一張陌生床上。
他們最後回到了床上?
宋初亭記不清楚了,她只記得在冰冷堅硬的牆邊,然後好像窗臺,沙發…
再後來她就不清楚了。
太刺激太羞人,混亂的,放縱的,最後她意識都漸漸不清楚,只剩下快感與沉/淪。
宋初亭想到昨夜,呼吸還是不禁急促,她勉強動了動,感覺身上散了架的疼。
又酸又疼。
身邊沒人。
她擡起眼皮觀察一圈,這是一張陌生的床,不是他房間裏那張硬硬大床,同樣很大,不過軟了些。穿過欄杆,樓下布局幾乎一樣,東西較少,大部分都是書,看上去也都上了年頭,收拾得很整齊……
宋初亭咬着下唇。
她記得昨天晚上混亂的時候,他們好像把很多東西弄掉了,亂七八糟地散了一地。
不過現在,都整齊了,重新擺回原來的地方。
這麽看來,江慎應該是早起來了,收拾好一切——
牛逼啊。
宋初亭不自覺感嘆一句,他體力真好。
勉強撐着坐起來,環顧一圈,沒看見他的身影。
宋初亭沒有感到失望,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輕松感,她正愁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呢。
她也實在不想,再跟他牽扯一些有的沒的。
宋初亭坐在床上,裹着棉被看着外面的天空,在清晨陽光下泛着金光的海洋。
夠了。
她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夠了。
——也算浪漫美好,也算刺激熱烈。
也算轟轟烈烈地喜歡一場。
就像畫了幅水彩,沒畫成自己最初草稿渴望的樣子,随之一筆筆塗抹,熏染,顏色蔓延開,雜糅在一起,變成了另一種美麗。
宋初亭給小綿打了電話,讓她快來接自己。趕緊到此為止吧,她不想再對上彼此尴尬,複雜,又為難的目光。
她的衣服被整齊疊放在床邊的椅子上,絲襪已經被撕破,想到昨夜他的暴力,面孔又微紅,快速套上針織連衣裙。
腳踝疼,身體疼,渾身都疼。
宋初亭閉了閉眼睛,心底卻有一種酣暢淋漓快感。
……
江慎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小時之後了。
他特意去西街那家最好吃的早餐店排隊,買來油條,茶葉蛋,和豆腐腦。路過超市時,提了箱純牛奶,想了想,又進去挑些花裏胡哨的零食。
他一夜宿醉,頭還有些昏沉,路上也放慢腳步,步伐緩緩,他實在還沒想清楚,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她。
他怎麽會…
又想到了昨夜點點血跡。
還有小姑娘青澀稚嫩的身體,仰頭看他時濕潤迷離的目光。
都已經發生了。
是确确實實的,事實。
這實在超乎他預料,但是已經這樣…他應該,或者說,必須要…
負責。
這一路上,他看似平淡,實際內心波濤洶湧,情緒實在複雜無比。
江慎眉頭深蹙。
當他推着車子路過零食區時,看見了一對年輕情侶。
他們像是畢業沒多久的上班族,男生拿了一堆又一堆的零食,女生眼睛亮亮的,擺擺手說吃不了,卻聽男生說,
“沒關系,現在我有了工資,什麽都夠,我養你呀。”
江慎向來不信愛情,卻不知怎的心弦竟被觸動,嘴角勾了勾。
回去路上,又看見出門散步的老人。他們花白頭發,挽着胳膊,牽着狗,一邊看海,偶爾還會停下,走得很慢很慢。
這是一個周末的清晨,天氣晴朗,旭日東升。
遠處的公海上有游輪駛過。
望着這一切,江慎垂眸看看手裏提着大包小包,好像突然間豁然開朗。
既然已經成了事實。
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或許——或許…
他又想到小姑娘精致可愛的臉。
胸膛驟然溫熱,似有熱血淌過,混亂複雜的感情終于抽絲剝繭般,有了一個早已存在的答案。他喉頭一滾,不由加快腳步,大步走進樓道,快速沖上樓梯。
心怦怦怦跳着。
心底卻被一種喜悅充盈,整個人都似年輕好幾歲。
他快速上前,拿鑰匙打開門,手竟然都在微微發抖。
他想,那個女孩一定還在床上熟睡,帶着昨夜的柔軟與疲憊,臉頰泛着羞怯的紅。
他可以俯下身,輕輕吻着她的額頭,将她溫柔吻醒。
窗外一縷明媚陽光撒下。
然後在她迷迷糊糊揉着眼睛,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有點委屈有點緊張地望着自己時,将她用力地揉進自己懷裏。
好好抱一抱她。
作者有話要說: 初亭:您老想得真美。
這兩天男票來看我了,疫情緣故,一個城市卻很久很久沒見了。
所以有點忙,可能會短,以後補。
發個紅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