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醉人
因為路過人多又不是窮鄉僻壤,晚上走到客棧已經滿員,無一間空房。
一連兩家都沒有。
蕭琮邑看他不緊不慢的模樣:“你別告訴我要睡在樹上啊,我沒那個本事。”
李孤:“我不會讓你睡外面。”
蕭琮邑給他贊許的眼神。
說着兩人進入一個尋常百姓家,李孤先走過去詢問,讓蕭琮邑在外面等着消息。
他真的未曾露過的和善,上前只說上幾句話那夫婦就同意進來。
房間不大,不過還算是整潔,至少比上次茅草屋幹淨許多。
還是……一張床。
婦人鋪好床走了出去。
蕭琮邑很豪氣的說:“這次你睡床上,我睡在窗戶上。”
李孤習慣性巡視了下四周,打開窗戶看下環境,然後扭過頭對蕭琮邑說:“餓不餓?”
他回答:“一般……不餓。”
李孤把劍放下準備出去:“那我就不給你買了。”
說完推開門走開。
蕭琮邑直接關上門插上拴,算了吧,這種人那麽沒眼力勁,無需謙讓,自己睡床上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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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眯着眼睛沒一會兒外面就輕輕敲門聲。
蕭琮邑沒好氣:“你自己進來。”
李孤不知發生什麽事,于是随便在地上撿了一根細的鐵絲,瞬間打開,走了進來,關好門。
一進門就蕭琮邑聞見香味。
李孤用布巾擦拭下劍,一刀刀把牛肉切成片狀,放在盤子裏面。
然後又走了出去。
很快回來。
問道:“酒溫好了,喝不喝?”
蕭琮邑起身坐在旁邊,秋天的晚上,還是有點陰冷。
李孤道:“你心中煩悶不應對自己悶悶不樂,到現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蕭琮邑一口把碗裏的酒喝盡,說道:“我不是怨天尤人的人,也不會對自己悶悶不樂,孤卿,你不了解我。”
李孤确實不了解,他向來不想去了解另外一個人的喜怒哀樂,這位更加猜不透,看了他一眼說:“我送你至此,可知目的?”
蕭琮邑:“大概是覺得我比較可憐?”
李孤認真的說:“你比較有錢。”
蕭琮邑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那你也沒撈我一分錢,是不是很後悔?”
李孤和他對碰,各自一飲而盡,而後回道:“李長卿生前與我通信,說我若再不來見他就要把盡數武功傳于他人,想必那個他人就是你吧?”
蕭琮邑:“原來你留在這是這個原因啊,不過你放心,他這個人實在摳不肯教我一點絕學,也不讓我拜他為師。死後我還要安葬好他,也封了那個山頭。”
李孤輕輕嘆了一氣,說:“他倒死的安詳,以後我便沒他那樣幸運。”
蕭琮邑覺得好笑,他這樣厲害的人物,除非人本來的生老病死,誰又可以動他?
“孤卿應該高興,李道長武功高強,說不定他在世你就不是天下第一,我倒想看看你被他制服的樣子,哈哈。”
人就是笑的時候最溫和最好看,他看笑話的模樣都要比平時少年的多。
李孤挑了下蠟燭的燈芯,說:“你見識少,我不是第一,打的過我的多了,不然我也不會四海為家,居無定所。”
他很少吐露心事,或者說些自己的其他話。
蕭琮邑随意的說:“那你可以跟我一同回宮,我需要你,現在我唯一能信的人只有你。”
“你別信我。”
“為什麽?”
李孤道:“因為我不是好人。”
蕭琮邑肯定的說:“你是。”
李孤微微一笑,端起酒又和他幹了一杯,幽幽說一句:“官府的人說話都是冠冕堂皇。”
蕭琮邑就不耐了,每次都要這樣說,搞的以為和朝廷有什麽生死之仇一樣,想到這裏心咯噔一下,該不會出現這樣離奇事件吧,那也太......
“我可不想知道你跟我有仇.這種事情.....如果有也別說。”
李孤說:“跟你沒關系,前朝事情。”
蕭琮邑:“那跟我也有關系啊。”
李孤補充:“不是你們梁前朝,而是----北朝。”
蕭琮邑見他不想多說,便沒有多問北朝哪個,不過也算明白他這長相之所以有北方民族一點特證,相較于他們南朝更加粗犷些,只是這種粗犷又與現在北部不同。
大概又是一個迷。
每個人前世今生都有一段糾葛不斷,斬不斷不綿休。
夜晚本就有點寒冷,反正已經是同床過了,有什麽好忌諱的。
床不如寺院大,剛好兩個人平躺能躺下。
李孤:“你自己睡吧,睡好明天趕路,我看咱們不過兩日就可以到的。”
李孤不想擠在一起,倒不是謙讓,而是同人在一起實在不舒服,他習慣随地而睡,并無不妥。
他身姿輕盈,輕推開窗戶一躍而上。
蕭琮邑走過去在他身邊,看着窗外,漆黑的胡同,偶爾吹來一陣冷風。
胳膊搭在他腿上說:“你是不是怕我?”
李孤眼眸轉動,“你不要想太多。”
蕭琮邑:“我想什麽了?”
李孤無奈,“沒什麽行嗎?回去睡覺吧。”
蕭琮邑不是扭扭捏捏的人,轉身脫了衣服,躺下睡了。
随後小床一沉,有人躺在旁邊。
蕭琮邑甩過去一點被褥,蓋上去他一點腰,他笑道:“這樣好了,我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
李孤道:“那不一定,真有暗殺到時說不定我先走了。”
“你不會。”
“我會。”
蕭琮邑掙開眼睛,扭頭看他一眼,“你走了,我非找到你扒了你皮抽了你的筋,天天挂在清賢殿以儆效尤。”
李孤想重複一百次一千次他真的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可是這個人偏偏相信他的個好人,會護着他周全,如果常人也就算了,一個皇帝如此幼稚實在可笑。
李孤說:“你那點兵力能找到我嗎?”
蕭琮邑聲音清淡:“找不到就一直找,找到我死為止。”
“你死了也找不到。”
“那我就死不瞑目,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李孤忽然翻過身壓住他,手指嵌住他的脖子,眼神非常陰森:“我平生殺人無數,不怕鬼神,還能怕你這個皇帝不成。”
蕭琮邑原本的功夫不足以別人可以輕易掐住脖子,剛才談話玩笑并無真心卻沒想這人下此重手,瞬間十分白淨的臉變得通紅。
怎麽都掙紮不開。
心一下涼了半截。
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人就是不肯求饒。
很快李孤松開手躺在一邊睡下,房間又恢複安靜。
蕭琮邑腦子嗡嗡作響,胸悶喘不過氣來,随後起身穿上衣服,推開門走了。
推開門,風一吹來就清醒了。
李孤沒有哄人的習慣,随他去了。
早上起來洗漱後方才看見蕭琮邑已在外面等着,面無表情。
李孤絲毫沒發覺有什麽問題。
本身兩個人就是雇傭關系,不對嗎?難道還有什麽?
李孤沒敢往下想,走過去說道:“今天我們不走官道,從雲州地界過。”
蕭琮邑冷冷“嗯”了一聲大步向前走。
這次再也沒什麽磨磨唧唧,騎上馬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