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想

整個一天他是愛理不模樣,吃飯也不再心安理得花李孤的錢,把自己的玉佩當了。

直到晚上要住客棧,李孤方才向前說一句:“這家客棧四處空擋東南北都有房屋,很危險。”

蕭琮邑嗯了一聲:“那換吧。”

李孤這才順着話問他一句:“你怎麽了?”

蕭琮邑不說話當真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拒人千裏之外。

不答話不理睬,氣氛詭異,搞的很尴尬。

李孤不生氣,倒不是因為真的心狠到不在意外人想法,而是覺得這個人生氣的點很奇怪,并且判斷出來他不說話不鬧騰還是挺穩重很有自己想法的,平時模樣大約就是掩人耳目裝出來的。

果不其然,開房間也是兩間。

小二領上樓去的時候,李孤先進去蕭琮邑房間檢查一遍周圍情況,又回到隔壁看下自己的情況。

随後敲門。

蕭琮邑打開門暈暈乎乎回到床上睡着,李孤跟他走過去,很好心的說:“你住那一間,這裏有點危險。”

即便對昨天的事耿耿于懷不太高興,見他還是一如既往對待,多少心裏的氣消一些。

不過心裏還是有點不痛快,忽地起身,雙手緊钴住李孤的頭,正對面,咫尺之間,眼神對接,而後蕭琮邑歪着頭狠狠的咬了下他的側頸。

快步走了出去。

李孤好像風中淩亂一樣,站着一動不動。

很少有人接觸他的皮膚,除了不願和人親近之外基本沒人可以近他的身,而且咬的如此重,伸手摸了下,竟有一絲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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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流血,并不算疼,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李孤沉了下心,放下包袱和劍,腦子飛轉。

小二送來的酒菜并不是特別好吃,他下樓準備去找些酒家。

順便再幫蕭琮邑添置幾件衣服,他這樣的人穿深色衣服不如淺色好看。

年紀不算大偏偏學做年長成熟模樣。

當然這是李孤自己的審美。

于是先買了酒去了布料店挑選。

看來看去,挑不出所以然。

店老板很熱心的問:“公子要哪種材質?”

李孤不太懂:“我挑淺色。”

店老板:“恕我直言,公子不太适合淺色的啊。”

李孤:“不是我,送人。”

店老板:“敢問送女子還是男子,身高樣貌膚色如何?”

李孤描述不出來,想了想說:“和我差不多高,額...矮一點點,長的...…應該可以,比我好看。”李孤怕他覺得和自己同鄉,加上一句,“是南方人。”

聽這描述身高,店老板問:“公子說的男子啊,是送朋友?”

李孤想了想,應該是吧,于是點點頭。

店老板上下打量一番李孤,然後摸着下巴想了想說:“比公子更俊俏,那是送兄友了?肯定要選擇上等的。”

老板很會說話頭頭是道,于是一下拿了五六匹。

真沒想到非京城地還可以買這麽上等布料。

李孤回客棧時正好撞見蕭琮邑,他買酒不奇怪,手裏拿的其他東西奇怪極了。

蕭琮邑懶得理他,走下樓去吃飯。

不過人都是有很強的好奇心,蕭琮邑吃完飯上樓到李孤房間門口窺探下,觀察其中其實并沒什麽奇怪的。

正常吃菜喝酒。

“在門口就進來吧。”

聽這話就覺得這人真沒什麽意思,時時刻刻炫耀武功多高強,觀察能力多厲害,蕭琮邑推開門進去。

李孤:“關門。”

他随手關上走過去,上前摸了下買的布料,有點嘲笑的說道:“你準備帶這些出門?”

李孤:“不。給你做衣服。”

“你做?”

“對。”

蕭琮邑臉色都變了,該不會自己喜歡個這樣賢妻良母型的吧,這反差太大了。

蕭琮邑看了下那人身上的衣服,縫制精細,腰上的暗色條紋一針一線還算精美。

“你別告訴我你身上的衣服就是自己做的?”

李孤:“......”

“不是。”

蕭琮邑恢複面無情緒說:“我不需要,你留着自己使用吧。”

李孤講述事實:“你外衣破了。”

蕭琮邑今天早上走的心急,衣服劃在樹枝上一個大口子下去,邊角爛了半臂長,拖拖拉拉一天,的确有失體面,走的匆忙又沒有拿多好的衣服。

蕭琮邑瞅了瞅自己衣服,重哼了一聲走了出去。

一夜還算安穩,其實蕭琮邑在外邊是很難入睡的,無論當初逃亡還是現在流離外出,擔憂不安甚至有未知的恐懼感。

幸而有這個人,之前全心相信他,現在雖然動搖,可李孤人再絕情,應該還會保護他吧,于是安心睡下。

早上一醒來床邊就挂了兩件衣服。

男子外面氅衣,很輕薄,淺白色,一件很淺的藍色,其實,确實挺好看的。

可蕭琮邑不想穿,扔到一邊非要尋舊破的去。

找一圈沒發現昨晚放在哪裏。

無奈挑選一件穿上。

開門的時候李孤拿着包裹在外面等着,看他穿着衣服出來,目光鎖定一刻,露出很欣慰表情。

蕭琮邑走在他前面,再次騎馬先走。

一言不發只顧着趕路就是比歇一會兒聊天再走路快很多,下午就到了林州境內。

司馬琪老頑固,他冒然過去不知會出現什麽個情況。想和人商議法子,唯一可以商量的人就是李孤,他又對朝堂之事一無所知。

路上不停想着其他法子,否定再肯定再否定重新來。

因為走的比較快,下馬一個人坐在路邊石頭發呆,等着後面的人。

突然陷入一種巨大的空虛狀态,好像此刻做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一樣,争權奪利,勾心鬥角,你死我亡,倒不如從前在自己殿裏無人問津最逍遙自在。

為了找點刺激,聽到李孤的馬蹄聲過來随手在地上撿起一根木棍躍過去和他糾打起來。

李孤看他面色冷峻,出手還是很重,感覺真要他的命一樣。

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麽想的,明知再打不過一百次也打不過,偏偏要嘗試。

莫不是有點瘋傻了吧?

突然停下不還手,那根棍子直接劈在李孤肩膀,頓時碎成三段。

蕭琮邑見又是如此結果,忍讓或者不還手,心中更是氣惱!

“你什麽意思?”

李孤還想問他:“什麽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瘋了?”

蕭琮邑喃喃自語:“是啊,我是瘋了。”

李孤默默想,怎麽好端端的就瘋了呢,大概是因為壓力太大,朝堂事情太多自己年輕無法權衡利弊,所以有點癡傻了。

他上前醞出來幾段詞語安慰一下:“要不,你休息幾日再去找司馬骐?”

蕭琮邑搖搖頭,人遇到情感苦惱對方又沒有反應,一般都會充斥着酸澀焦慮興奮又自卑的感覺,瞧見他脖子上血痕剛才出手打的肩膀,輕聲說:“你沒受傷吧。”

李孤搖搖頭,猜想他可能覺得愧疚,繼續安慰說:“我皮糙肉厚風裏來雨裏去,這點小傷不打緊,你不必擔心。”

他轉過身雲游四方出神,李孤向前拍了下他的肩膀,扶正他的臉平視自己。

接下來,兄弟般攬在懷裏,手掌心拍了下蕭琮邑的後背,很快離開。

前後不過發生眨眼間功夫。

李孤見他臉根通紅,伸手撫了下額頭看是否發燒。

蕭琮邑錯開走到一邊揉着馬背,一邊問道:“你年長過二十五,為何一直不成親?”

這樣隐私的問題很難一時半會說清楚,思考良久才說:“不願他人跟我受苦。”

的确是事實。

“那你是否有過喜歡的女子?”

李孤:“無可奉告。”

這樣回答,大約是有吧。

蕭琮邑上了馬,拉着馬缰走的很慢。

很顯然,李孤發現他又發瘋了。

他問:“有必要一定回答嗎?”

蕭琮邑暗自苦笑一聲:“你當沒聽見好了。”

李孤不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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